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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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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这是苏暮醒来的第一句话,“抓我干什么?”

    面前的人冷冷地看着他:“你还记得我。”

    能不认识吗,苏暮想,那天要不是王野和袁越拉着,你大概会被秦非打死。

    他点点头:“贵姓?”

    那人:“姓沈。”

    问贵姓,他就真的只说姓。

    苏暮:“不知道沈先生找我来有什么指教?”

    沈先生:“你和秦非是什么关系?”

    苏暮笑道:“朋友。”

    沈先生:“你骗我。”

    “我们才第二次见面。”苏暮试着挪了下僵硬的四肢,“我骗你干什么?”

    沈先生:“你知道我和秦非是什么关系么?”

    苏暮摇头:“这是他自己的事。”

    “你一点也不关心他。”

    苏暮发现这人很少用疑问语气,即便是问句,也带着自我肯定的意味。

    这是个相当自负的人,这种人通常不易听进别人的话。

    “你在想什么?”

    苏暮若无其事:“沈先生不妨直说,你把我找来有什么目的?”

    姓沈的起身:“我看你挺聪明的,猜一猜。”

    苏暮环顾四下,屋子不小但装修极其粗糙,除了绑他的椅子就只有姓沈的方才坐的凳子,以及一张木头桌,唯一光线来源是悬在头顶上的一盏节能灯,不知道是电压不稳还是灯泡年久失能,那灯闪的人头晕眼花——简直是小黑屋的真实再现。

    这样的地方,总不会用来开party。

    苏暮转着眼珠,重新看向对面:“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姓沈的盯着他半晌,忽然笑了起来,转头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你觉得呢?”

    “别犯傻。”苏暮额头一阵冰凉,“有什么事可以说。”

    姓沈的却并没有如他所料那样一刀扎进他心窝,反而站到他眼前,俯下身,嘴角含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笑,深深打量着他。

    有一瞬间,苏暮觉得他是一块新鲜上架的猪肉,姓沈的则是准备随时下手的屠夫。

    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也很想弄清楚姓沈的到底想干什么。

    前提是没有生命威胁。

    他不怕事,但还挺怕死的,远远做不到视死如归。

    这时,姓沈的结束对他的“审查”,直起腰,发居高临下地说:“其实你跟秦非是什么关系不重要。”

    苏暮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反正从这一刻开始,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姓沈的高高举起刀子。

    苏暮心里一个“卧槽”,瞳孔中闪过一阵白光。

    同一时间的秦非也查到了沈家。

    是沈家主动联系他,哭着说:“他回国找你,昨天给家里来电话说以后不会回来了,小秦,我们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你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

    秦非挂了电话,对陈烨说:“报警。”

    陈烨一愣,神情肃然起来:“知道了。”

    就在两人到达警局的同时,秦非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想也没想,接起:“喂。”

    那头传来一阵喘息,紧跟着是熟悉的声音:“秦非,是我。”

    秦非蹭的站了起来:“苏暮?”

    陈烨和警察齐刷刷抬头。

    “姓沈的把我弄到一个地方,但我不知道具体是哪。”苏暮边说话边不断喘气,间或夹着几声微弱的呻|吟,“这个手机是老年机,无法发送定位,但我闻到鱼腥味,附近可能有海鲜市场,还有——”

    他喘了口粗气,“姓沈的被刺了一刀,流了很多血,准备好救护车。”

    苏暮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一切,姓沈的就捂着肚皮倒在旁边,双眼紧闭,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一直维持到救护车和警车到达,他被抬上担架,都没睁过眼。

    警察封锁了这间用来装鱼虾蟹的小仓库,苏暮刚想过去说两句,被一双手用力扯住,他浑身发软,本就没什么力气,直接扑倒过去。

    鼻子撞的有点酸,但秦非怀里淡淡的洗涤剂气息很香。

    苏暮犹豫了一下,僵在半空的手慢慢抬起,虚虚环住微微颤抖的身体,低声道:“我没事。”

    秦非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我知道。”否则他真的会杀了姓沈的。

    斜刺里插进两声咳嗽,苏暮推了推秦非,略微尴尬地朝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点点头:“谢谢你们。”

    警察同志指着地上一滩血迹:“具体什么情况,能说一说吗?”

    听完讲述,警察眯起眼,“伤者把你绑到这里,然后把刀塞进你手里,抓着你的手刺伤了他?”

    苏暮点头。

    警察“哦”了一声。

    苏暮觉得警察是怀疑他的,就姓沈的干的那些事,搁谁都会起疑,可姓沈的就是那么做了。

    抓着他的手刺中自己肚子后,他还对苏暮笑了一下,才慢慢倒地。

    苏暮当时目瞪口呆,觉得姓沈的肯定是疯了。

    绑架加伤人,自然是要接受调查的,陈烨被苏暮以“公司明天还有很多事”给支走,可秦非死活不肯走。

    苏暮:“我过去做口供需要很久,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秦非:“我不。”

    苏暮:“我没事,有需要会联系律师。”

    秦非:“我不。”

    苏暮快要无语了:“其实我……”

    “就这么看我不顺眼。”秦非对他怒目而视,“我偏要去,你别管我!”

    负责此处的中年警察牙疼挥手:“一起去一起去。”

    上车不久,负责看护姓沈的警察打来电话,说人醒了,刀子没刺中要害,没有生命危险,但无论医生警察问什么,都不发一言。

    中年警察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嫌疑人”:“知道了。”

    到所里,苏暮直接被带走,秦非只能在外面等。

    天空揭开一层又一层幕布,太阳露出脑袋。

    秦非熄掉第五根烟头,喝了口冰水。

    有人过来对他说:“你朋友暂时回不去,让你先走。”

    秦非缄默了一下,问:“他怎么样?”

    “身体没问题。”剩下的就不能多说了。

    秦非知道他在这帮不上什么忙,转身离开,路上联系了秦家的律师。

    他相信苏暮不会主动伤人——代价太多、成本太高,苏暮没那么傻。

    他不知道姓沈的发什么神经,但总跟他脱不开关系。

    如果苏暮为此出事,他就是罪魁祸首。

    车子拐过一个很大的弯,律所的金字招牌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时,手机响了,他听完,飞快倒出车位。

    虽然苏暮很笃定自己不会出事,毕竟他真没伤人,警方不会凭姓沈的一面之词就定罪,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姓沈的不知道抽什么风,忽然就交待了全部事情。

    警方整合现场痕迹证据和口供后,说他可以走了。

    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

    秦非来接的他。

    短短两天,苏暮觉得他瘦了,眼窝凹进一截,显得越发眉眼深邃,站在车旁盯着他,眼睛却亮的吓人。

    苏暮的心一软,像被水浸泡太久,微微胀麻。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才上前,说:“先回去,我饿了。”

    然后秦非真的一路没说话,默默开车。

    到楼下,秦非要下车,苏暮忽然喊住他,说:“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抓我吗?”

    秦非一僵:“对不起。”

    苏暮笑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见见那个人吗?”

    “不想。”

    苏暮倒也不意外,但:“我想见一下他,你一起去吗?”

    秦非焦虑:“这件事交给我,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你不要……”

    “你别急,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有些话想跟他说。”苏暮气定神闲,微眯的眼里精光四射,“去吗?”

    对现在的秦非来说,苏暮说什么都无法拒绝。

    虽然苏暮没事,但姓沈的还涉及到绑架陷害,没那么容易脱身,苏暮接到通知可以去看人已经是三天后。

    从见面,姓沈的视线就定在了秦非脸上:“你是来看我的吗?”

    秦非冷漠:“不是。”

    “他是陪我来的。”苏暮笑眯眯的,完全不像跟他有仇。

    姓沈的讽刺道:“你特意来嘲笑我,早知道我应该把刀子捅进你肚子里,看你还能不能神气。”

    见秦非脸色骤冷,他反而笑了,“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说说而已,你就担心成这样,他只不过……”

    苏暮:“他是我的家人。”

    等那人惊悚地看过去,他慢悠悠补充道,“领过证的那种。”

    房间陷入极度安静。

    苏暮假惺惺地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抬头对秦非笑:“走了,咪咪该饿了。”

    然后他翻转臂弯,牵住秦非的手。

    秦非就这样木然地被他“拖”了出去,脚步有丝凌乱,但亦步亦趋,半步也没落下。

    这样一直走出探视的屋子,姓沈的目光完全消失,秦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你带我过来,是为了气他?”

    苏暮诚实道:“他绑架我诬陷我,我当然要报复。”

    秦非:“那是法律的事,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苏暮耳朵发热,他的行为像被人抢了重要东西的小孩,多少有些幼稚:“他气成那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手段不是重点。”

    到门外,他下意识往回抽胳膊,可手掌被抓的很紧,就这样被一路拉出去。

    上了车,秦非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苏暮不得不开口说话:“你这样没法开车。”

    秦非:“不开车,我先问你点事。”

    苏暮低头看着绞在一起的十根手指,一阵没来由的紧张:“有事不能回家说吗?”

    “不能。”瘦了的秦非也是一根坚持己见的棒槌,压根不给苏暮反对的机会,毫不停顿地问道,“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苏暮:“……”

    秦非从鼻腔吐出一个哼唧:“你这么未雨绸缪的人,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事吗?”

    苏暮:“……”自从秦非逐渐露出“真容”,他无言以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初夏温度略高,秦非把车窗降下一半,闻见浓郁的槐花香。

    他外在波澜不惊,内里惊涛骇浪,像浮在海水里的浮萍,被海浪卷着随风飘荡,没有一处有着落。

    他真的问了。

    其实他非常没信心。

    他们有个不太美好的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针锋相对,即便后来因无常的世事而摒弃了一些龃龉有了今天的局面,可仍然不能掩盖二人在之间的各种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苏暮并不喜欢他。

    只要这个问题还横在两人中间,他什么都考虑不了。

    本想多等一等,慢慢捅破那层窗户纸,可今天苏暮忽然牵他的手,这一颇有宣告意味的动作忽然打碎了他所有的迟疑。

    话几乎是压着舌头出口的,说完后他顾不上后悔,一颗心全部放到了苏暮可能会有的态度上。

    人在焦急的时候,时间会拖的格外长,像融化的蜂蜜,挥一下能扯出漫长的拉丝。

    秦非不敢动,不敢说,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苏暮单手撑着脑袋,双眼闭起,教人看不出一星半点的端倪。

    窗户半掩的车厢像一处被神秘力量隔出的世外桃源,静谧一片。

    直到被一阵铃音打破。

    苏暮先看秦非,然后才发现响的是自己的手机,他伸手要拿,可左手还被秦非攥在手里,他只得费劲地使了半个猴子捞月,将手机抓进手里。

    这个电话像从天而降的巨石,砸碎酝酿已久的安宁。

    气氛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恰到好处的氛围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相融,任何一样变化,就会截然不同。

    秦非知道这次没戏了,气不顺地瞪着那只碍眼的手机,轻轻松开早已汗湿的手,顿了两秒,又重重蜷起手指,像是要留住什么。

    果然,苏暮接完电话说公司有事需要他回去处理,秦非只得先送人。

    话已出口,他既忐忑结果不能如他所愿,又释怀于“开始了就不会退缩”,开始筹划下一次的活动。

    苏暮到公司,陈烨拿了两份文件给他,是他们筹备中的一个项目:“被人截胡了。”

    “怎么说?”

    “谈好的渠道被人抢了,那边愿意付违约金。”

    苏暮皱眉,这就麻烦了。

    可陈烨紧跟着说:“但是那边说想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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