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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原来已成了宋江的铁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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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浒书中一直没有讲清、王伦到底都没弄明白,为什么花荣对宋江如此一往情深?

    一个是少年军官,英俊潇洒,只怕梁山中也只有燕青能与之媲美;一个是矮黑中年大叔,按道理无论如何也凑不到一起去啊。

    书中介绍他们的过程,处处显着不同寻常。

    江湖好汉对宋江都是十分敬重的,否则其外号就不会叫呼保义、及时雨了。可是,这些好汉的礼数与花荣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宋代晚辈见长辈、下级参见上级,基本都是四拜,很多梁山好汉拜见宋江也均为四拜。

    不过,花荣见宋江,第一次见面时拜了一次,正厅上把宋江扶上凉床,拜四拜,说几句话后又拜一次,加起来不少于六拜。接着,花荣又把宋江请到后堂,叫妻子拜见“伯伯”、妹妹拜见“哥哥”。此后,花荣对宋江殷勤伺候,礼数周到。

    一个是朝廷军官,一个是牵涉杀人案的刑事犯,如此礼遇很不合常理。

    为了救他,能反下清风寨;

    为了收伏秦明,能由着宋江替自己妹子指定丈夫;

    一家子义无反顾地上梁山,置前程、名誉于一边;

    在梁山,他是坚定的挺宋派。宋江做出的所有决定,他都坚定地支持,甚至是盲从;

    在征方腊功成名就后,他听说宋江死掉,抛却前程与家小,到宋江墓前自刎陪葬。

    桩桩、件件透出不寻常,他肯定是宋江的铁杆无疑了。

    只是,王伦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经历,让宋江能如此捕获他的心?这个谜团不弄清、这个问题不解决,他很担心将来某一天花荣不会离自己而去,甚至因为宋江横刀相向!

    尽管目前看不到自己与宋江有翻脸的一天。

    “花贤弟,那位宋押司是郓城县的一介文人,如何能与你有交集?小可好奇得很。”

    花荣悠悠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花荣的父母去世较早,他与花丛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三年前,年少的花荣携妹赴京入读武学之时,途经郓城县时花丛重病。要不是遇到宋江及时救助,她已不在人世。

    在乃妹治病期间,较为年长的宋江在各方面都对花荣关怀备至,也让他对宋江产生了父兄般的依赖感情。对年少的花荣来说,宋江的出现,亦师亦友亦父亦兄。

    他的热心关怀、团结各方豪杰的手段、接人待物的风采、平时表现出的仁义孝信、对自己的耳提面命与谆谆教诲,深深地烙在花荣的内心深处。

    少年时期正是人生观形成的阶段,这种说不清的关系,让他从此对宋江推崇已极。

    王伦有些郁闷。花荣与宋江的关系,是一种共情,绝对不是任何小恩小惠、寻常的感情投资所能改变的。在特定的年纪得到的感悟,有时会影响人的一生。

    就像幼年时吃到的第一块糖、得到的第一件玩具…是成年后任何更好的东西都无法代替的记忆。

    他可以给花荣各种帮助:金钱上的慷慨、官职上的人情…这些可以让花荣对自己产生很好的印象,但在宋江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这才是最让人气绥的。

    就像一首诗里描写的“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位宋押司果然是位仗义疏财的好汉子,小可不禁悠然心向往之。这得多大的家业,才能让他有能力如此接济各方豪杰?”王伦轻笑着又接了一句:“小可倒也想仗义疏财来着,只是赚钱不易,不似宋押司这般生财有道。”

    其实这是他的诛心之言。

    不管说宋江如何仗义疏财,都必须正视一个事实,那就是收拢人心是要真金白银的。

    只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押司,低级别吏的身份,它的工资和家中地主般的浮财肯定满足不了这种支出。所以,他肯定有其它来钱的地方。

    考虑到他刀笔精通、吏道纯熟,自然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熟练地使用规则为自己牟利,或者是打擦边球。像“常例钱”,就是受贿的别称。

    平时难免有些不合法的收入,比如刘唐一次就送了百金,尽管他只收了一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宋江的钱来得不太正,是无疑的。

    王伦不敢正面硬刚花荣与宋江的关系,迂回一点说说宋江的坏话还是可以的,就看长此以往之后能不能在花荣的心里有个疙瘩。

    以为王伦是戏谑之言,花荣没往心里去,随意道:“倒不是财钱有多寡,实在是宋江哥哥扶危济难,只这一点便让人敬服。”

    果然是救人于危难之中、助人于急需之时更见真情,关键时刻,几两碎银在良心人士心中比之金元宝更让人记忆深刻啊。

    好吧,他们的关系太铁,一时半刻之间想不出破解之道,只能且行且等待了。

    “花贤弟是个实诚的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要不小可怎么与你一见如故呢。只是这一来一回,只怕要耽搁不少时间----花丛妹子也要跟着过去吗?”

    花荣道:“小弟只看望公明哥哥一遭,快马加鞭,来回约莫二十日也就够了。若是花丛也能够去,当然是好,只是这天寒地冻,怕她受不得也耽误行程,以此踌躇。”

    王伦赶紧道:“花丛妹子身体娇弱,岂能像贤弟这等练过武艺的人一般疾行?万一冻着病着反为不美,而且她要出行势必要乘车,只怕要慢上许多。”

    花荣兄妹在京没有别的熟识的人,如果花丛在京,难免要自己照顾,这不机会就来了?

    果然,花荣道:“小弟思索良久,便准备自己前去。只是小妹在京无亲无故,需要哥哥代为照顾了。”

    王伦心中窃喜,脸上却一幅正气凛然的样子:“你我兄弟,你的妹子便是我的妹子,说什么代为照顾!只是贤弟不在家时,花丛妹子一人住实在令人不放心。这样,若是贤弟同意,便让花丛妹子搬过来与九娘同住,这样都是女眷也方便些。”

    讲真,花荣真没往龌龊事上想。王伦好歹也是一代词家,身边有莺莺燕燕无数都没下手----除了听说醉后和李瓶儿有一腿外,这人设还是挺正的。

    而且有女眷在身旁,总是方便又安全的。

    谁知道他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个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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