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中也是异能者团宠（3）
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屋里没有开灯，显得格外之暗。
太宰治将门打开，但并未允许那两个异能者保护局的人进门，他是怕吓到小孩。
“孩子已经找到了？”
一个男人拿着记事本匆匆记录。
太宰治看看男人的本子，他确认地点头：“是，孩子找到了。”
“听说你们与港口黑手党合作了？”另一个男人提醒道：“港口黑手党说什么也与我们势不两立，那中原中也更是身份特殊，请太宰先生一定要小心行事。”
“……”
“待小孩身体稳定，我们会来接他离开，到时候武装侦探社就可以松口气了。”
男人们说完便与太宰治打招呼，转身离开。
太宰治见外人已走，他连忙将门关上，心里想起昨日之事。
昨日，这异能者保护局的人忽然找到武装侦探社来，他们对福泽谕吉说，最近横滨磁场异动，恐怕有人会利用这个机会，把幼年中原中也弄到手，以此对抗所有异能者。所以他们希望武装侦探社能够出面，把小中也保护起来，最后交给异能者保护局培养。待到日后小中也可以妥善使用异能，他们便会将小中也送回武装侦探社，成为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宰治会拿着面包，精准地出现在小中也出现的地方。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小中也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而且根本不会开异能，那么只能先拜托太宰治好好将小中也的身体调理好，再把孩子带走了。
太宰治倒是很乐意帮忙养小孩，但他最无奈的是……
他也不会啊！
他什么时候饲养过这么小的小孩子呢？
想着，太宰治叹了口气，他随手打开房间的灯，这才叫心里舒服不少。
哪知伴随电灯的亮起，太宰治身后忽然传来窸窣一声，他连忙回身去看。只见小中也一身白色和服地站在他身后的门边，正用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被这忽然亮起的灯光灼伤了眼。
太宰治连忙将灯光调暗，心想这小孩当真麻烦。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一句，动作却很迅速地上前将小孩抱进怀里，轻松提起。
“怎么了？是不是没见过灯？”太宰治就知道，小中也根本连别人的家门都没进过，八成每天能有个房檐叫他睡就不错了，还哪能有机会看见什么灯呢？
但小中也却没有回答太宰治这个问题，太宰治一瞬无奈，或许小中也根本就听不懂“灯”是什么东西。
于是太宰治这才将小中也的头抬起，待小中也眼睛恢复之后，那两只小手便放了下来，大眼睛睁开，两只眼球被揉得都有些红了。
“你看。”太宰治抬起小中也的手指，他引导小中也的手指指向头顶的灯光：“那个东西叫做灯，如果家里暗了，你看不清东西了，你就把它打开，然后家里就光明了。”
其实太宰治现在还挺希望中也能快点回来的，他觉得自己弄不来这个小孩，虽然现在的小中也还没有那种暴脾气，但他总觉得自己很难应付这个小鬼。
哪知，小中也没有着急认识什么是“灯”，他反而仰头看看太宰治的脸，那小头发在太宰治的脖颈处扫扫，扫得太宰治实在心觉可爱。
“你是要把我送去别的地方，扔掉我吗？”
小中也问。
“？”
太宰治愣了半刻，他想明白了，小中也一定是刚刚听见他和那两个异能者保护局的人谈话，所以才会这么觉得。
“不是，只是想叫你成为一个真正有身份的异能者，到时候你就可以正大光明行走在阳光下了。”
太宰治说着，将小中也放下，哪知小中也在被太宰治放下的一刻，便抱住太宰治的小腿，好像一只小猫咪。
低头看向这孩子，那孩子虽然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感受，但他的表情告诉太宰治，他不想离开太宰治，也不想离开大中也。
太宰治只得摇头苦笑，他弯下腰拍拍小中也的脸蛋：“放心吧，那就像上学一样，小孩子总要上学的嘛。”
“……”
小中也低下头，他还不知道上学是什么。
“好啦，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洗洗澡。”太宰治说着向前走出一步，小中也不得不松开自己的手。随后，太宰治又说：“你都不知道，你简直脏得像条蛞蝓！和你……”
“？”
“和你妈妈一样！诶哈哈！”太宰治笑得不能自已，总觉得这是在背地里欺负中也。
“爸爸？”
哪知，小中也完全记住了太宰治刚才的话，居然在这个时候叫了太宰治一声“爸爸”！
“……”太宰治眼珠转转，脑子里忽然飘满了中也的脸，那个他的前搭档——22岁的小蛞蝓。
——
中也此时正在森鸥外的办公室里商议关于小中也的后续问题，红叶于森鸥外旁侧而立，芥川龙之介亦在中也身后站着，这氛围倒是严肃的很。
“我们现在虽然说是和武装侦探社联手，但你一定要记住，中也君。”森鸥外认真地提醒：“小中也一定不能交给那些所谓的正统组织。”
“是。”
中也当然知道，那些所谓的正派，都不过是道貌岸然的混蛋而已！
“芥川，这回你就继续配合中也，一定要保护好小中也的安全，一定不能叫任何人带走小中也。”
森鸥外说着，他将手臂放下，好像忽然想起了小中也的可爱模样，于是又柔和下来：“记住，要经常把孩子带回来给我看看。”
“是，首领。”
“就是呀，我也会经常去看看小中也的呢～”红叶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自己下半张脸，她所说的“经常”，八成会是每一天吧。
这会儿，中也不由得抬头打量起森鸥外和红叶，他忽然觉得有点庆幸，幸亏自己认识这些人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
“在下也会去探望小中也的。”
芥川也对中也保证道。
中也这就更松了口气，还好他已经长大了！且不管他的心理年龄是多少岁，反正他已经不用被这所有人当成小玩具了！
真是太好了……
——
这个时候，太宰治其实也不轻松。
试问他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别人呢？哦，除了中原中也。
是的，他曾经和中也搭档的时候，每次中也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那照顾中也的责任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这人也是奇怪，明明嘴上对中也嫌弃得不行吧，但只要芥川龙之介或者其他人提出要帮忙，他就一定会将别人瞪开，偏偏自己照顾中也。
而现在，太宰治蹲在浴缸边给小中也洗澡……
尽管他一点也不会给小孩洗澡，但他也是心里骂骂咧咧，手上还继续坚持能温柔则温柔。
而小中也就这么坐在浴缸里，他没见过人泡在水里洗澡的样子，但出于本能还是觉得很羞耻。
“你看，你都脏透了，真不知道你在哪里滚了一圈啊～”太宰治说说笑笑地给小中也擦拭手臂，但当他看见小中也那身泥泞退去，之后露出的竟是满满的青紫淤痕，他当真觉得心里有点痛意，好像这小中也当真就是他的孩子一样：“你经常被人打吗？”
小中也揉着自己的手臂，他抬头看看太宰治，之后轻轻点头，但中原中也本能的好胜心还是促使他仰头说道：“我也会打回去！”
“……对，以后谁打你了，你就打回去～”太宰治笑呵呵，继续给小中也洗澡，不过很快便又补充一句：“但是我们两个如果打你，你可不能还手！绝对不能没大没小！”
小中也听着，他想了半天才问：“你们两个？”
“我和中也……”太宰治想想，之后又毫不正经地紧跟着解释：“当然是我和你妈妈呀～！”
“……”小中也还是不明白爸爸、妈妈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想了很久才问：“爸爸和妈妈，就是对我最好的人吗？”
“当然了！”接着，太宰治玩心大起，于是又紧跟着说：“但是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
“……”小中也这就更不懂：“为什么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
“因为爸爸和妈妈是一对儿呀！”太宰治说着，他忽然做出呕吐状，自己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他怎么可能和那条蛞蝓是一对儿？
想着，太宰治又抬起头来，他不禁回忆回忆中也的脸，没错，那个人是他最讨厌的人才对！
“你怎么了？”
终于，小中也打破太宰治的脑内，将太宰治重新叫回现实。太宰治这才低头继续给小中也清洗泥巴，但心里依旧在想着中也的脸，那张他最讨厌的脸。
——
当中也骑着自己的机车回到福泽谕吉这小屋楼下，他顿时觉得自己当真疲惫了些。
刚刚从港口黑手党的楼下离开时，芥川龙之介还提醒他多休息。其实这两天他们的任务尤其之多，中也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今天收网，把敌人的老窝都给端了，哪知道居然还捡到了小中也！
他这辈子甚至都没恋过爱呢，怎么就忽然掉下来个臭小鬼给他抚养？
真是要他命喽。
想着，中也叹了口气，但最要命的可不是这个啊……
最要命的难道不是太宰治吗？中也居然还要和那个讨厌的太宰治同一屋檐？！
中也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随手拔掉车钥匙，中也便从机车上下来，当他走向大门，余光忽而瞟到邻居的大门。奇怪的是，那邻居的门上居然画了个奇怪的标志，好像是……
一把团扇？
中也眯起眼睛凑近了看看，他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标志。
好奇地挠挠头发，中也亦没顾那么多了，只走向他们的门去，用钥匙打开了自家大门。
“我回来了。”
中也原本不想说这句话的，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平时自己的家里就他一个人，难道要他对自己的帽子说话吗？
不过想起今天多了个小中也，于是他便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尽管很是疲惫，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个难得的柔和笑意。
哪知根本没有人回应他，那亮着灯的客厅里，此时正传来颇有频率的呼噜声。
“……”
太、宰、治！
没错，中也听出来了，那就是太宰治的呼噜声！
别问为什么中也连太宰治的呼噜声都能听出来，反正他就是太熟悉太宰治了。
于是，中也自然生气，怎么太宰治照顾孩子，居然还睡着了？
但当他脱掉鞋子，直接走进客厅，嘴巴刚刚张开，想大骂太宰治时，他便看见那太宰治正躺在沙发睡大觉，而小中也亦就这么趴在太宰治的胸口熟睡呢。
这么一看，小中也当真好小，就像一个小团子一样，只不过小中也过于瘦小了些，中也看着只觉得这孩子连点肉都没有。
但是这画面，中也还是觉得温暖的很，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暖的画面了。
于是，这心里忽而触动不已，他下意识放下手里的机车钥匙，之后慢慢走向太宰治和小中也。他对太宰治的睡颜和呼噜做出个嫌弃的表情，随后又低头去观察小中也的睡颜。那小中也的脸蛋压出了一块肉肉，小嘴巴张开，丝丝口水流到太宰治身上，可爱的很呢。
中也看着，弯个腰便将小中也从太宰治怀里抱出。哪知太宰治忽然惊起，竟还稳准狠地攥住中也的手腕，那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好像要杀掉他一样。
是的，太宰治就是下意识醒来，生怕别人抢他的小孩。
不过当太宰治看清面前的中也时，他便立刻松了手，之后随意打了个哈欠，又对中也露出个恶心的表情。
中也回手便给了太宰治一拳，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生怕打扰孩子睡觉。
当中也轻轻柔柔地将小中也放回屋去，这才走回和太宰治在客厅无声对骂。两个人小学生一样“吵吵闹闹”，但他们根本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最后还是中也实在累了，他才在太宰治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太宰治忍不住回头看看中也，他打量打量中也的脸，心里告诉自己他太讨厌蛞蝓了，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能主动移开视线，那样实在太无能。于是干脆继续看下去，直到下一刻，中也便也回过头来，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你看我干嘛？”
中也没好气地问。
“你和芥川龙之介现在是搭档？”
“哈？”
“……”
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头没脑问出了这么一句，但既然问出来了，那就干脆问下去吧：“你们总在一起做任务。”
“还有别人吗？”中也问。
“……”
中也的话直接噎到太宰治了，太宰治一时之间只能翻个白眼：“真是，谁和你这小蛞蝓搭档，谁可怜哦～”
“去死吧你！”中也向太宰治狠狠咒骂一句，他决定先去洗澡，然后睡觉。
“你最近很忙？怎么看起来像累死的蛞蝓？”太宰治这话明明是在关心吧？但怎么说出来就一点关心的感觉都没有了？
果然，中也直接被太宰治气得半死，他转头便将太宰治一脚踹倒在地，又回身走向浴室洗澡去了。
当中也走进浴室时，他看着浴室的狼藉一片，刚想回头骂太宰治一句废物，但转头一想，太宰治给小中也洗澡已经够不容易了，于是这骂骂咧咧便也没说出口，干脆自己老妈子一样收拾起来。
想他中原中也，何时做过这种事呢？
真是，碰到太宰治准没好事。
不过很快，中也就洗完了澡，当他洗完出门，看见太宰治在沙发里玩手机，这心里厌恶更甚：“一天就知道玩手机，快去洗澡！恶心死了。”
“我还能有你恶心吗？蛞蝓！”太宰治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放下手机，自沙发而起，径直走向浴室去洗澡了。别看中也小的时候脏兮兮的，但长大的中也还稍微有点贵气呢，那个洁癖可是真的！
如果太宰治不洗澡就睡觉，估计会被中也刮掉一层皮吧？
但太宰治进了浴室，看到那被清洗干净的浴缸时，他便愣了好久。
这中也还真是勤快啊，真不愧是他最忠诚的狗狗。
太宰治想着，不禁回忆起他们的16岁来。
就这么一边想着，太宰治一边快速洗澡，不过洗完他就又想作死一把，抬高音量叫中也来给他擦后背。
不过叫了一声，中也没有答应，太宰治这才自己随便擦擦，刮胡子去了。
“对了蛞蝓，这里只有一个房间啊，那我们……”
哪知，就在太宰治想说，他勉为其难可以抱着中也睡一觉时，走出浴室门却见中也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中也还是以前的睡姿和睡颜，当真一点没变。
太宰治不禁叹息一声，心想这中也得是多困啊。
但其实他刚刚虽然在问中也最近很忙吗？而他的心里实际上是有数的，中也每次在做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别问为什么，他们可是敌人啊！
知己知彼嘛。
太宰治想着，向前一步，他很想将中也抱回房睡，但直到最后，他都只是一个人转身回房去了。
此时房间很安静，那均匀但很微弱的呼吸当真叫太宰治不由欣慰，小中也正趴在被子里睡的香甜。
或许是病了，也或许是他从来没睡过这么暖的觉，总之这孩子睡得特别沉，哪怕太宰治将他抱在怀里，他都依旧没有醒来。
太宰治看看孩子的睡颜，心里再次想起刚刚中也沉睡的模样……
这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感觉怪怪的。
不过太宰治很快便不再想太多，将小中也抱得更紧了些，亦闭眼默默睡去。
——
然而，第二天天明……
“小中也呢？”
“？”
“那孩子呢？！！”
太宰治被中也的声音猛地惊醒，他翻了个身随手抹抹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邪恶的美梦，梦到了中也。
不过当他再次陷入梦境时，他又一次被匆忙的脚步声惊醒。太宰治这才从床上弹起来，他想起来了！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们……他和中也有孩子了？
不不不，不能这么说！
太宰治赶紧看向自己身边的床铺和他的手臂之间……孩子呢？小中也呢？孩子不见了？
想着，太宰治飞快跑出房门，当他转头寻找中也和小中也，当他看见那光脚站在阳台的中也时，他知道……
小中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