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裂隙
既然几个经常下山的人都已经排除掉了，那仅剩下的一个人……就是张帆了。
一想到张帆那张平日里百无聊赖，仿佛患了什么营养不良的疾病一般的模样，赵磊顿时有些无奈。
张帆……他每次和赵磊说的话，都让赵磊不忍心，也不想去怀疑他，可到头来，他做的每一件事，却都值得怀疑。
“实在不行，我去试探试探他吧？”
见赵磊的脸色并不好，陈凌不仅有些担心。
她倒不是担心张帆的可疑对赵磊会有什么影响，只是担心赵磊在愤怒之下，对张帆拳脚相加，两个人打起来，现在的赵磊面对张帆，可谓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弄不好，还会被张帆伤到。
赵磊却只是摇头：“不用，我不会试探他的。”
陈凌不禁一怔。
虽然还想说什么，可见赵磊已经快步走了出去，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好跟着他走了上去。
两人在山下逛了一圈，便折返了回去。
傍晚，赵磊居住的洞穴内。
张帆抱着一根羊腿，啃得满嘴是油。
这头羊是他从山下打到的，被他扛回来直接开膛破肚，宰了之后放在火上烘烤。
至于几条羊腿，自然是分给了其他人，赵磊和张帆两人只剩下一些肋骨和一条后腿。
一旁刷干净的石头上，放着另外半条羊腿，和几根烤熟的肋骨，自然是张帆留给赵磊的。
赵磊坐下，并不着急去拿那石头上的羊肉，只是坐在地上，支着下巴看着张帆。
张帆本来食欲大开，坐在地上大快朵颐，可赵磊回来之后，一直坐在对面盯着自己看，盯的张帆有些发毛，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羊腿。
“你看我干啥？”
“不干啥。”赵磊摇摇头。
张帆不禁皱眉。
反复问了几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张帆终于忍不住了，抱着羊腿转过身去，背对着赵磊，继续大快朵颐。
赵磊微微皱眉，等了半天，确定张帆并没有什么防备，只是单纯的转过身之后，脸上的表情便更加凝重、
张帆对他，毫无戒备。
这让赵磊十分不解。
如果张帆心怀鬼胎的话，那无论他的经验如何丰富，有如何的大心脏，他都不可能不顾及赵磊的想法，如果现在他被揭穿的话，赵磊完全可以在他回过身之前，把地上的断骨插进他的心脏。
可他为什么……没有戒备呢？
是他对自己的卧底经验有十足的把握？还是觉得赵磊没有发现他的身份？亦或者，他根本就没做任何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
赵磊思绪不觉，羊腿放在火上已经烤的发焦，闻到糊味的张帆突然回头，赶忙提醒赵磊。
赵磊一惊，这才将羊腿拿下来，也不顾羊腿烤的发糊，也不顾刚从火上拿下来的滚烫，胡乱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张帆微微歪头，有些不解赵磊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他有这样的表现。
他不问，赵磊自然也不想说，如果张帆真的没做任何亏心事的话，那赵磊一次次的询问和怀疑，无异会让张帆觉得伤心。
赵磊并不想如此，反正现在没有任何人出现危险，不妨……再看看。
或许是吃了羊肉的关系，赵磊不禁有些困意上卷，躺在洞穴里，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这羊肉烤糊了的原因，睡到半夜，赵磊突然被一阵纠结腹痛惊醒，捂着肚子爬了起来，走向外面。
刚一出去，赵磊顿时呆立当场。
外面，一阵寒风，让赵磊回过神来，绕开满地的猩红，走向外面。
不知何时，山谷内竟然躺满了尸体，大约十几个黑袍人殒命当场，血迹四溅的到处都是。
可偏偏，赵磊对此却一无所知。
整个山谷内，站着的生物只有一个人，以及一头狼。
巨狼通体，那人满身猩红。
似乎是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巨狼抬起头，而那人也慢慢转过了身。
张帆双手提着两柄钢刀，一柄已经砍出了裂痕。
脸上，身上，全都是鲜血，不知道是其他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而大白站在原地，对着张帆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怎么回事？”
张帆一怔，一直挺直的身体微微弯曲，似乎有些颓废。
“他不想说，那就让我来说好了。”
熟悉的声音，从大白身后响起。
顾志恒缓步从大白身后走出来，一双眼睛平淡无波：“赵磊，你信我还是信他？”
赵磊微微皱眉：“先说这是怎么回事。”
“好，你的朋友勾结老四那群人，带着人上山想要把你们抓走，被我撞见，杀光了他们，截住了他，可惜没有截住其他人。”
“什么意思？”赵磊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
“你的妻子，还有那三个女生，甚至还有你的妹妹和大姐，全都被人抓走了，只剩他一个。”
赵磊转头看向张帆，却只看见了他眼中浓浓的不屑。
“他放屁，人是他带进来的，人也是他抓走的。”
顾志恒抱着肩膀，冷笑道：“是谁在放屁，就看赵磊到底信谁了。”
张帆转头看着赵磊，并不说话。
赵磊看着两人，微微皱眉。
“张帆，我问你几个问题。”
张帆一怔，同样皱眉。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问我问题？”
赵磊不回答，自顾自问道：“前天晚上，你去干什么了？”
“出去撒尿，顺便看看月亮。”
顾志恒嗤笑，赵磊却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道：“几天我的晚饭里，加了东西吧？”
“是。”
“因为怕我发现你的计划？还是其他原因？”
张帆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将两柄刀插在地上，擦了擦满是鲜血的双手：“我要说我是另有打算，你信么？”
“你觉得我会信么？”
“不会，还是算了。”张帆摇头，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太好，便又道：“其实我今天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你想想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那天晚上不醒个三四次，然后在地上翻滚半天才睡着？”
顾志恒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丝毫不顾及这周围死尸满地，捧腹大笑。
“张帆，这话你自己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