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失去的，我会亲手夺回来
苏观静静屹立，凝视着疾笔挥墨的女帝，姿态高贵典雅，风华绝代。
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无所不能。
“你一个锦衣卫头头，不知道陛下会写诗吧？”
萧婉儿眉眼弯弯，似乎很乐意看到他惊讶的模样。
“没错。”苏观很坦然地承认。
姜女帝隐藏得太深。
“陛下博通经史，能文善画，精晓音律，尤工诗词……”
萧婉儿顾盼间微笑道，不是夸大其词，这是事实。
作为萧氏门阀的嫡女，她何其心高气傲？
但也被陛下彻底征服了，甘心困在皇宫成为女官。
唯一一点她没透露。
陛下武道天赋太过恐怖，先帝逝去，普天之下，唯有她知道这个秘密。
“塞上似腾奇女气，江东久殒少微星；”
“功高拜将成仙外，才尽回肠荡气中。”
苏观静静浏览着纸张上这首诗，心中叹服。
犹记得武明月也会作诗，但局限于女人的小资情调，难登大雅之堂。
而姜女帝的诗句，有着高旷境界，不留于浅俗，隐隐透着霸气豪迈。
两个女帝之间的才华差距，犹如落魄秀才跟状元，何止是云泥之别？
这首诗象征意味特别浓。
楚国明明在九州最南端，与北方边塞毫无联系，其实是暗示女帝气吞山河的气魄。
江东少微星，表明楚国人材凋敝，这是否在凸显他苏观的重要性？
【功高拜将成仙外。】
传说中的仙人，肯定是凌驾于世俗皇帝之上。
也就是说，只要功劳够大，别说封王拜将，你的地位比朕高都可以，什么卸磨杀驴永远不可能发生。
“陛下大才。”
苏观微微垂头以示恭敬，由衷赞赏道。
如果降生在大国，姜厌晚绝对是秦始皇级别的枭雄，统一九州大陆，成为至高无上的女皇。
可惜是最弱小的楚国，缺乏资源疆土，人口都是最少的。
北伐太艰难了！
这种恶劣的环境，不是千古一帝可以力挽狂澜的。
苏观相信，姜女帝能将楚国打造成南方霸主，威胁到北方诸雄，但无法吞灭。
“朕知道你喜欢安静，文斗之后，金陵城就没有人会烦你了。”
姜厌晚不紧不慢地说道，曼妙眸光有微不可察的笑意。
一旁的萧婉儿立马附和。
一战足以震慑宵小，赢得楚国武林间的敬重。
再来一场文斗，凭借此诗折服心高气傲的文人。
那苏观就算站稳脚跟了，不必再被苍蝇给烦着。
“这可是陛下的良苦用心。”见他没反应，萧婉儿娇叱了一声。
“多谢陛下。”苏观沉默半晌，收起了墨香萦绕的纸笺。
虽然他不需要，但还是感受到女帝的关切。
“那朕回宫处理政务了。”
姜厌晚轻轻颔首，起身准备离去。
苏观看着高贵冷艳的背影，静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陛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姜厌晚转头看他。
“我想带兵夺回沧澜城。”苏观一字一顿道。
气氛瞬间安静。
萧婉儿杏眸里有惊骇之色，显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姜厌晚面无表情，双眸微抬:
“以后再议。”
苏观直视着她，“陛下不相信我么？若折戟而归，我以项上人头谢罪。”
声音铿然有声，那是深入骨髓的自信！
无论怎样，都是他对不起楚国百姓，他更不想欠这么一个天大人情。
因他失去的东西，他必须亲手夺回来。
姜厌晚静静看着白衣，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轻声道:
“你准备离开楚国么？”
苏观竟一瞬间哑口无言。
他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女子，一句话就能琢磨到他的心思。
没错，他是打算在九州逍遥自在，到处游山玩水，回归最安静祥和的生活。
但沧澜城，就像一座沉重的山岳压在他的心口，不重新夺回来，他怎么有脸离开？
两不相欠，那三千重骑就是给楚女帝赠礼，感谢她在苏观绝望之中伸出援手。
“如果朕不让你离开呢？”
姜厌晚恢复冷淡，以掩盖内心的怅然若失。
“在下无意朝堂，强扭的瓜不甜。”
苏观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虽然不想承认，但武明月的举动，的确让他心灰意冷，消耗了他参与群雄逐鹿的热情。
曾经付出一切，得到的却是背叛。
他再没有多余的热情。
“以后再说！”
姜厌晚玉颊一片冰凉，转身离去，不让他看到眸底的黯然之色。
“你太让陛下失望了！”萧婉儿愤怒至极，向来温婉的声音都尖锐几分，厉声道:
“我们楚国只有八座城池，用沧澜城交换你，你可知道陛下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她对你寄予厚望，她想和你一起铸就更伟大的楚国。”
“你却想临阵脱逃，真是懦夫！彻头彻尾的软弱无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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