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恶魔
“首先……关于这个世界的现状，是什么”
“啊，——快要灭亡了。这段时间世界树的状态一直很奇怪。应该已经很长时间了吧。”
仙女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似的说道。
于是，“啊!”一个人发出惨叫。是戴安娜。她好像也坐在桌子前，因为有太多的事情，所以没有存在感。
“仙女大人，这是真的吗”
“是啊。都怪人族们太兴奋了。”
“怎么可能！啊，我的初恋还没到呢！”
“冷静点。虽说要灭亡，也不是明后天。一百年后……早的话是五十年后。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日期，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吧”
李显点点头，表示同意。
“是吗……那么，你有享受的时间吗”
“就是这么回事。”
“那就好。”
——啊，可以吗
李显想吐槽一下，关于异世界的人生观，说得太过分也没有办法。
“如果你知道这些就为时尚早了……我是为了让天魔族再次繁荣，拯救这个世界而来的。”
“喂!”
仙女饶有兴趣地探出身子。
“我一直以为你们讨厌我们。”
“不可能。……竭尽全力能救的东西不救……怎么说呢，我觉得不太好。”
“嗯……”
然后，那个不可思议的女性盯着李显的脸说:
“你……怎么跟以前的管理者不一样呢”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这么说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话虽如此，你来这里的时间也不长吧？我希望你看看这里的现状，不要改变主意。”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发生了无可救药的事情，但我也没有年轻到为此就闹别扭的程度。”
“我说啊，要我说，你不过是刚出生的雏鸟。”
“哈哈哈。”
脸上浮现出营业用的微笑。
顺便一提，从到现在的对话中，仙女的脸上没有一秒露出笑容。
刚才放声大笑的时候也是如此，她身上总有一种感情缺失的地方。
她的脸僵得像戴着面具一样，瞳孔依然睁着，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李显，真让人难以忍受。
——是不是“点心之家”这件事让她变得烦恼了吗
有可能哈。戴安娜说她到处乱来。
尽管如此，李显还是下定决心问道。
“所以，我来到这里，就是想为天魔族的繁荣做点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帮忙吗”
“帮忙？我？”
“是的。”
“不要。”
“啊”
“她说不愿意。”
“可是……”
李显看了一眼戴安娜。她正在往红茶里哗啦哗啦地放砂糖粉调味。
“你还有可能有孙子。如果可以的话，大家都能笑眯眯地长寿，这样不是更好吗”
“为了这个‘人族’要开战吗？我告诉你，要我说的话，那才是地狱啊。”
“是……是这样吗”
身处和平年代的李显不了解战争的本质。
“这是正确的。正是战争释放了人族在他们肚子里积累的其他人的仇恨、嫉妒和歧视意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让人族互相残杀，但圣人不允许。如今，有杀戮和抢劫嗜好的人，只好在小地方小冲突。……我们搬到哪里去了？马上就要开始对所有“人族”的洗劫了”
“这个……我不打算让你这么做。”
“不行不行不行。因为你打不过圣人。创造了这个世界的原型——如果真的有造物主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你不就是个跑腿的吗”
“嗯。”
对于不了解详细情况的李显来说，既不能回答yes，也不能回答no。
但是，被这么聪明的人正面反对，他明白了这项工作果然不是半吊子就能解决的。
“我们……在很久以前……逃进最后的地盘的时候，就选择了慢慢毁灭。事到如今，我不打算再拖后腿了。”
“那是……天魔族的全体意见吗”
“不是，是我决定的。”
“你有什么权利……”
‘我是‘天魔王’的妃子啊，而且这个‘迷宫’是最后的领地。我有权利决定住在这里的所有……天魔族的前途。”
“是这样吗……但是，如果能更加民主地通过国民投票来决定的话……”
“你有时说的‘民主’方式并不适合‘天魔族’。我们早就知道了。上帝并不赋予人的智力或本性平等。所以一些聪明的东西统治羊群是正确的无才之人，必受有才之命而死。”
沈梅对此发愤。
“嗯，仙女大人……！是、是、是这种说法……”
“凭经验，你最清楚这一点，天魔人的盗贼能统治群体吗？鼠人能狩猎吗？”
“这是……”
‘我比这个‘迷宫’里的任何人都聪明，都坚强，所以我才决定让这里的人慢慢地死去……如果你不愿意，从‘迷宫’里走出来是你的自由，这并没有限制。’”
“嗯……”
“这件事，群的头领……你父亲，还有隐月都能接受。”
李显抱着胳膊，试图接受“仙女”的意见。
道理是……他觉得很明白。
但能不能接受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在李显所居住的现代社会中，老人、小孩、身体虚弱的人是应该被社会保护的存在，无意义的死亡(即使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也是应该尽量避免的事情。
“可是……”
就在这时。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在几乎无法察言观色的时刻，准时到来了。
——可恶。
虽说是因为没看表，但心里还是很难受。
——是谁决定朝九晚五的
即使是认为应该遵守劳动基准法的李显，也会在那个时候恨上了准时上下班。
“……哎呀哎呀，时间到了吗”
“是的。不过明天我九点多来这里，到时候再来。”
“没关系。最近来客很少，我正无聊呢。”
“还有……这孩子，可以让沈梅在这住一晚上吗”
“没关系，我请她喝特制的柠檬水。”
李显拍了拍朋友的肩膀。
“是啊，明白了吧”
沈梅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李显站了起来，带着心中的郁闷离开了异世界。
李显回到原来的世界，和维纳斯四目相对。
她挥挥手说:
“好啊!”
据说。
“哎呀哎呀你的表情怎么这么严肃怎么了”
“……不，没有。”
李显的脑海里反复回味着刚才“仙女”说的那句话。
——我们很久以前……在逃进最后的地盘的那一刻，我选择了慢慢毁灭。事到如今，我才不想拖后腿。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对于失去生存动力的人，很难强迫他重新站起来。
说起来，这件事只能用暴力来解决吗
李显一边叹息，一边把自己的天魔书放在桌上，顺便把剩下的“食肉兽”罐头当作纪念品装饰起来。
“那是什么”
“是在天魔书里提到的生物。”
“……那是生物吗”
“嗯，里面有好吃的东西。”
“哦”
维纳斯仔细地看了看。
“这么说来，我肚子好饿啊。”
“要吃吗”
“啊……不，别吃了。吃异世界的东西，可能会吃坏肚子。”
“是吗其实还挺靠谱的。”
李显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我今天就回去了，辛苦了。”
“啊”
维纳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
李显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也没什么不好的。”
昨天和今天早上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的同事，看起来似乎有些动摇了。岂止如此，脸颊还微微泛红。
李显对此感到很奇怪，不过，仙女被赋予的课题更大地占据着他的心。
——嗯，大概是有点感冒吧。
这样解释的话，
“那么，辛苦了。”
“那个……辛苦了。”
李显说着，背对着无力地挥手的维纳斯……,
——喂，维纳斯。只要你愿意，下次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算了，我会考虑的。
就在最后关头，我想起来了。
李显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对了，今天有空吗”
“嗯嗯，倒也不是没有空……我已经得到罗门的许可了。”
“那我们去喝一杯吧。”
看她嘴角上扬的样子，李显应该是抽到了正确答案。
“……好啊。”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尝试一次。
差点辜负了她的期待，李显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像寻找仙女的答案一样，获得这家公司的信赖非常重要。
如果，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被公司开除了的话……恐怕困扰的不只是李显。
这是必须坚决避免的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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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呵呵”
维纳斯愉快地哼着歌，像猫一样在李显的右臂上嬉戏。
——好厉害啊。这就是所谓的西式约会吗
之类的，有点偏见的想法。
“那个……维纳斯小姐”
“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对这一两天刚认识的男人太过亲近了吧……别再把你的胸贴得紧紧的了。”
李显是想警告她，就算被当成轻佻的女人她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好久没外出了，心情很好呢~”
“总觉得语言不通……”
“呵呵。……哎呀，这次能邀请我真是太幸运了。我去问了罗门，他爽快地答应了。”
“哧哧哧”地撒娇似的笑着。
还是和以前一样，非常想念人的肌肤，紧紧地贴在我身上。她的甜香扑鼻而来。
李显心想。
——这姑娘大概是那种加入全是男生的社团，把人际关系搞得乱七八糟的女人。
李显很清楚社团破碎女有多危险。尽管如此，他的朋友还是因为被吃掉了童贞而陷入了憎恨女性的境地。
但另一方面，他也想享受一下玩火的乐趣。不管怎么说，还没有枯萎到那种程度。
——应该先去什么地方买个避孕套吗……不，但是……。
不知是否了解李显的烦恼，维纳斯不断地将他拉向车站前。
于是他稍微去了一下书店，买了几本大开本的书(偷偷看了看，竟然是成人色情漫画之类的)，斜眼瞅着，用智能手机搜索附近的小吃店饭店排挡啥的……但是,
——糟了，李显不知道带女人去的小吃店。
李显他们所在的地铁站前，离学生街很近，所以到处都是廉价的小酒馆。但无论怎么想，都不像是第一次约会的氛围。
只要走到光丘，就能看到以前哥哥介绍的那家好店。但是，考虑到有被请客的可能性，不允许太得意忘形的演出。好吧。
“久等了。那，去哪里”
“我正在考虑。……顺便一提，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没有啊，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外出的机会。”
“啊那你没去过这附近的店吗”
“没有啊。”
——是吗那就近的地方也行啊。
于是，李显想出了苦肉计，以提供稍微时髦的创作料理的单间店铺为目标。
他一个人从没去过那种地方，估计这辈子也进不去了，但听人说，他可以慢悠悠地做，还能做出美味来。
从结论来说，那个选择是正确的。
这家店的色调都是暖色系，气氛很平静，李显他们俩正对着一道菜啧啧称奇。
“哪里，哈哈哈哈，不愧是闲了好一阵子，知道一家不错的店。”
“……只是碰巧。”
说实话，她希望不要多提无业时的事。
“对了，我突然很好奇。”
“什么”
“你和罗门在交往吗”
李显这么问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能组成一对帅哥美女的情侣。
于是，维纳斯咯咯地笑了。
“罗门和我……没有没有，即使天翻地覆，也不会。因为那个人非常爱他的妻子。”
“啊，罗门结婚了”
“嗯……不过，夫人好像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是吗”
从他那看似天马行空的性格来看，是无法想象的黑暗的过去。
“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他一起喝一杯。”
“要看运气。”
“对了。”
“嗯”
李显心想，如果要问，就趁这个时候再说吧，于是问道。
“你是恶魔吗”
“啊”
产生疑问的契机不过是一些小事。
维纳斯以前曾说过，他采用了“释放让人着迷的荷尔蒙”这一规则。李显之所以变得奇怪，就是因为那“余香”。
这句话让他觉得很奇怪。
如果是自己的话，会采用这种不方便的规则吗
当我们与所罗门或其他同事擦肩而过时，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
难道——这个公司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员工都不是人吗
有一扇通往异世界的门。
恶魔也好外星人也罢，存在也不足为奇。
“你别觉得不好。经历了这么多荒唐的事情，我只是想找到一点头绪。”
“嗯。”
“我也在想，这应该是间谍组织使用的代号吧。如果你是真正的恶魔的话，请告诉我。”
“为什么”
“这样不就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于是，包厢里又来了酒和菜。意大利面里放了很多章鱼和白身鱼，很适合搭配白葡萄酒。
李显等着上菜。
“对了，我听说维纳斯是人鱼恶魔……你没事吧？你认识这种鱼吗”
“我想踢你的。”
“不要踢我。”
“那我不踢了。”
维纳斯撅着脸，明显不高兴。
“可是，回答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为什么”
“如果我是真正的恶魔，我一定会说‘不是’。就算真的不是，我也会这么说。那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如果你能说出真相，我请客。”
“啊，是吗”
维纳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不行。”
“那今天就aa制吧。”
“你不想和我上床吗”
李显吓了一跳。
“你在说什么”
“可是我听说了，这个国家的男人一般会请想上床的女人吃饭吧”
“你和我是同事吧”
李显移开视线。潜藏在腹股沟里的完全不同的生命体在叫喊:“别开玩笑了，老实点!”
“嗯，是吗”
“……你被厌倦了啊。果然不是恶魔啊。”
“是啊。”
▼
结果那天的两人，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分手了。
她好像真的住在公司里，
“今天谢谢你，下次再约我哦。”
说完就消失在大楼里了。
▼
回程的超市。
李显已经十年没拿避孕套了。
出乎意料的贵，他没买，只买了麦茶和玉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