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4章

    忙碌大半夜，萨沙有些饿了，别墅有段时间没住人了，冰箱都是空的，没有任何食物。他只能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能量棒充饥，又在厨房的橱柜内找到一个咖啡罐，开火煮了一壶，味道还不错。他吃完能量棒，给郄龙留了两根，端着咖啡壶上楼，接替后者看管帕内科夫，轮流休息。

    别墅内的灯光半小时后熄灭，内部重新陷入黑暗中，十分安静。郄龙躺在隔壁房间内休息，但没有上床，而是躺在地上，身下垫着厚实的床垫。他躺在卧室的角落内，避开窗户，袭击萨沙的人都很专业，必须高度戒备。他和衣而睡，战术防弹胸挂也没脱，m4a1卡宾枪放在胸前，子弹上膛，时刻应变。

    帕内科夫刚开始查询列夫莫维奇的情况，雷霆公司人便找上他了，说明对方极为关注此事。列夫莫维奇目前生死不明，雷霆公司却阻止任何人追查其下落，极有可能是灰水公司在背后捣鬼。灰水公司追捕贝尔斯时遭受了重创，派出人员全军覆没，暂时无法调集人手，只能依靠雷霆公司在追查，或者只是利用后者进行掩护。

    无论如何，此事肯定与灰水公司脱不了干系，希望列夫莫维奇尚未被他们捉住，如果还活着的话。贝尔斯脑死亡之前，一直翻覆重复着扎尔拉特这个地名，应该和列夫莫维奇的关系很大，或许就是他隐居之地。可是现在不清楚具体方位，也不可能展开大范围搜索，只能从雷霆公司人员身上获取线索了。

    一小时后，郄龙接替萨沙看守帕内科夫，此刻已接近天亮，两人只能轮流休息一小时。萨沙走后，郄龙坐在卧室的墙角内，手持平板电脑，监视别墅外的动静。帕内科夫警惕性很高，别墅四周都安装了监控摄头，甚至包括后面的树林内，夜间的画面也很清晰。别墅的主监控系统在书房，但卧室和客厅都配备了平板电脑，连接监控系统，可随时随地查看外面的动静。

    郄龙一直守到天亮，平板电脑上没有任何动静，别墅四周一切正常。别墅距离山间的公路约有五六十米，车道掩映在稀疏林木间，落叶满地，如同电影画面般幽静。他不敢大意，继续隐蔽在卧室的暗角中，不时查看监控画面，确保安全。山区近海，天亮的比较早，不过今天的天色阴沉，看不到阳光，树林中还是比较为昏暗的。

    帕内科夫也已经醒了，身体被绑在床上，动弹不断，嘴巴不断发动呜呜声。郄龙及时起身查看，伸手触目他的额头，感觉很烫，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了发热。他随即用单兵电台通知萨沙，然后弄开封堵帕内科夫嘴巴的铝箔胶带，让他得以顺畅呼吸。萨沙稍后赶来，确定其发烧后，立刻从给他进行物理降温，就是用冷冻矿泉水瓶放在腋下和额头上，外面要包裹毛巾。

    急救包内没有退烧药，萨沙只能重新给帕内科夫清理脚上的伤口，昨晚有些仓促，未能彻底进行消毒处理。帕内科夫当然该死，但不是现在，需要尽量救治。郄龙随后去楼下找家用的药箱，萨沙好像在地下室看到过，但记不太清楚了。他很快下楼，暂时没有开灯，内部光线足够看清情况，保持昏暗更安全一些。

    郄龙穿过客厅时，放在茶几上的帕内科夫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很是清晰。手机的音量已经被萨沙关闭，此刻只能发出震动，但在空旷的客厅内听起来也很刺耳。他躲在暗影中穿行，而手机所在位置的光线则较为明亮，尤其是手机屏幕亮起后，光线变化就更明显了。他及时停步，可并未靠近茶几，感觉情况有些不对。

    帕尼科夫的手机自从被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后，数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没有发出震动。此刻却偏偏在郄龙穿过客厅是响起，不太可能是巧合，必须格外小心。一楼客厅的窗户只拉着纱帘，光线可透入，外面情况隐约也能看到，可并未异常。山区的晨雾在别墅外的树林内流动，尽管很轻薄，但同样让四周环境变得很朦胧，能见度有所降低。

    郄龙始终没有靠近茶几，任由手机不断震动，保持现状，冷静观察外面的动静。他预感有危险临近，尽管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但应该已经被人盯上了，随时可能发起攻击。他判断对方没有立刻开枪，是无法确定自己准确位置，毕竟是藏身暗影中，而且和客厅窗户间角度比较偏，加上树林中有雾，难以及时看到。

    他正准备用单兵电台通知萨沙，二楼突然传来脚步声，萨沙身影出现楼梯的护栏前，开口询问手枪震动的情况。他在二楼的卧室内就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当然清楚是帕内科夫的电话，估计郄龙会去查看，并未理会。可手机震动却始终不停，郄龙不可能听不到，不知为何不去查看，遂走出卧室询问。

    萨沙沿着楼梯而下，站在护栏上询问郄龙，位置暴露明显。郄龙马上发出警告，表明外面有危险，立刻退回二楼，不能留在楼梯上。萨沙反应很快，当即转身后退，重返二楼。他刚离开原地，楼下客厅窗户便传来碎裂声，子弹呼啸而至，直接命中楼梯的墙壁，留下惊人的弹孔，碎石纷飞，

    萨沙及时卧倒在地，顺着楼梯匍匐而上，子弹继续射来，擦着他背部掠过，击中墙壁，大量碎石落在阶梯上。他快速爬回走廊内，不敢起身，继续趴在地上，身后楼梯的墙壁上楼下一排四个巨大弹孔，明显是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造成的，最少12。7毫米，挨上一发必死。他心有余悸，袭击者肯定是雷霆公司的人，绝非警方，明显是要杀人灭口。

    他有过心里准备，但的确没想到对方会使用大口径狙击步枪，如果不是郄龙极为警戒，此刻自己恐怕就横尸楼梯上，而且还不是全尸。他不敢起身，只能匍匐爬回卧室内，对方有备而来，不可能只有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别墅后方也不安全。他不在乎帕内科夫的死活，雷霆公司人已经被引来。帕内科夫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但是平板电脑留在卧室内，必须尽快取回，失去外围的监控视频，萨沙和郄龙就更被动了。他不久爬回卧室内，平板电脑放在床上，发烧中的帕内科夫已显然昏迷状态，不断发出哼叫声。卧室窗户的窗帘并未拉严，露出一截来，光线射入，非明非暗。平板电脑放在暗影中，但萨沙靠近需要越过透入的光线，身影必然暴露，相当危险。

    萨沙果断选择绕行，准备避开投入光线，从床底钻过，平板电脑就放在另一侧的床边。他随后小心沿着墙边移动，绕行至窗户向，准备从光线死角穿过，避免引起光影的变化，从而暴露位置。他刚爬行不远，突然感到别墅的外墙发出了震动，像是遭受了某种物体高速撞击，非常清晰。

    他离开判断是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在射击，枪上明显安装了热成像系统，可以准确发现自己位置，等待自己靠近窗下才开火射击。他后悔不该移动，否则对方也不敢轻易开枪，容易提前暴露意图。他没时间多想，迅速匍匐前行，离开窗户，钻入床下。他没听到枪声，估计狙击步隐蔽在远处，至少也有五百米，毫无反击的机会。

    萨沙刚钻入床底，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便再次击中窗下的墙壁，直接打穿，碎石纷飞。此后，大口径狙击步枪连续射击，显然是半自动模式，直接打穿别墅的外墙，留下清晰而惊人的弹孔。他已经拿到了平板电脑，可退路被堵，最大的墙洞正对着卧室的房门，现身就会被发现，难逃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射杀。

    卧室的窗户很快也被打碎，窗帘掉落，房间内光线更为明亮，萨沙躲藏空间逐渐缩小，而且根本不敢起身。大口径半自动狙击步枪仍在不断射击别墅外墙，打穿的孔洞越来越多，双人床粗实木制床腿也被射断了，床身倾斜，遮挡住部分视线。床上的帕内科夫仍在哼叫不止，显然是被烧糊涂了，根本不知道当前的状况

    萨沙趁机靠近卧室的房门，准备趁大口径狙击步枪不断射击时，快速冲出卧室。他很是谨慎，没有贸然冲出，捡起掉落地上的枕头，果断朝卧室的房门出丢出试图。果不其然，枕头刚落地，立时便被多发子弹击中，弹孔明显。袭击者显然已经封锁了卧室房门，尽管不是大口径狙击步枪，可想冲出去也十分危险。

    他借助倾斜的床身遮挡身形，但却逃不过袭击者热成像的追踪，床身很快就被打穿，弹头险些命中，打在对面墙壁上，碎屑迸溅一脸。他急忙卧倒躲避，大口径子弹随后连续射来，其中有两发命中被绑在床上的帕内科夫，其身体几乎被打断了，碎裂血肉喷溅在雪白的墙壁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