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克洛薇此时赶来会合，刺鼻的尸臭闻之欲呕，没敢太过靠近。郄龙也不想让克洛薇看到艾伦腐烂的尸体，估计已经很难认出来了，当即让她去弯道处警戒。通道内摆放着三具包裹严密的尸体，其中两具外罩黑色垃圾袋，另外一具用普通塑料布包裹。前两具尸体是二副的手下，曾进入客房偷袭郄龙，被他击毙，包裹好之后，套上垃圾袋，丢入水舱内。

    郄龙快步靠近用普通塑料布包裹的尸体，闭住呼吸，强忍刺鼻的尸臭，直接用战术折刀割开绳索和塑料布，露出里面高度腐烂的尸体。和他预想的一样，尸体面部已腐烂的无法辨认，好在衣裤完整，可以认出是艾伦死前所穿的衣物。郄龙没多查看，确定是艾伦的尸体后，即刻离开，会合克洛薇，继续追踪菲利尔律师。

    两人没有乘坐电梯离开压载舱，继续走步行梯而上，中途潜入船员舱，找到两套干净连体工作服换上，旧工作服上的尸臭味太浓。两人不久先取回暗藏在货轮舰桥内的美金和其余无法携带处海关的装备，其中就包括武器弹药和夜视仪。两人现在不缺武器，可子弹并不多，正好可以进行补充。

    郄龙和克洛薇不久重新回到甲板上，镇定朝集装箱货仓走去，附近不时有船员走过。莱亚公主号的货物大部分装卸完毕，留守的船员们正在清洗货仓底部，下面灯光明亮，人声嘈杂。两人正要靠近集装箱货仓的维修通道，突然看到二副从下面走了上来，身边跟着两名船员，快步朝旋梯走去。

    郄龙果断放弃去集装箱货仓底部搜寻菲利尔律师，盯住二副就行，他身边那两名船员身上都藏着枪，很明显是黑帮分子。从压载舱捞取“货物”的事情，菲利尔律师不必亲自到场，交给二副就可以了，他最后检查一遍“货物”的数量便可。万一有突然情况，他也可以全身而退，自己不在现场，警方对他也无可奈何。

    二副并未发现郄龙和克洛薇，也不会想到两人敢重返莱亚公主号货轮，带着两名船员脚步匆匆靠近舷梯，显然有事情待办。郄龙和克洛薇没有马上跟过去，保持二十多米的距离，尽量不引人注意。两人等二副和手下走下舷梯，这才加速靠近船舷，注视二副等人转过舷梯的弯道，方走上舷梯继续跟踪。

    等郄龙和克洛薇走下舷梯后，发现二副和手下已经钻入一辆重型集装箱货车内，排队等候运送从货轮上卸下来的集装箱。货轮上已经没有多少集装箱了，通道上只停着三辆集装箱货车，前两辆已经装满，装在检查是否牢固，马上就会开走。二副和手下待在最后一辆集装箱货车上，而且已经换上了连体工作服，隐藏身份。

    郄龙和克洛薇无法靠近集装箱货车查看，留在码头上也很显眼，只得先返回皮卡车，开至远处的角落里观察。大约等待半个多小时，最后一辆集装箱货车开至装卸区，门座式起重机从货轮的货舱内吊起集装箱，熟练而准确地防止集装箱货车上，一共摆放了四个。码头的工作人员检查紧固后，用对讲机停止司机可以离开，货车随即轰鸣着开走。

    郄龙很快开车跟上集装箱货车，沿着主干道一路前行，保持几十米的车距。集装箱货车并未开向前方堆场，很快从堆场外围开过，看方向似乎要离开港口区。郄龙怀疑黑帮的“货物”就藏在车上的集装箱内，从压载舱内捞出，再放入集装箱内运走，尽管较为繁琐，但相对安全。

    集装箱货车沿着港口区的主干道快速行驶，不久转向朝东，汇入前往后方堆场的车流中，均速行驶。郄龙驾车跟紧目标，十分钟或进入后方堆场，面积比前方堆场大一倍，同样堆满大量集装箱。几十辆集装箱货车依次进入后方堆场，不久分散前方各自的卸货区，现场十分忙碌，机器轰鸣声不断。

    郄龙没有紧跟在目标车后，而是驾车在侧方平行跟踪，中间隔着高高集装箱，只能通中间的通道来观察，防止被发现。他已经记住了车牌号，跟丢了也不要用担心，反正就在这片区域内，不难搜寻。皮卡车前行数百米后，行至一处十字路口，没发现侧方的目标出现，应该是停在某处了。

    郄龙立刻驾车拐入右侧通道，穿过高高的集装箱货堆，抵达另一侧横向主路，发现目标撤离停在侧方二三十米外，等待龙门吊车卸货。他不敢在附近停留，快速穿过主路，进入对面的岔路内。后方堆场内有不少叉车在工作，从集装箱内卸下货物，然后装到箱式货车山运走，相当繁忙。

    郄龙将皮卡车停在偏僻处，开门下车，戴好工作证，拿上从车内找到记录本，快步返回主路上。他这次让克洛薇留在皮卡车上，尽管带着工作证，但漂亮女人出现在堆场上总是很扎眼的，防止引起二副的警觉。他被背包也留在了车里，随身只携带一支格洛克17型手枪，目的是侦察而非攻击。

    主路上不断有各种货车来往穿梭，龙门吊车的工作声响很是刺耳，一个个集装箱被吊起，整齐摆放，逐渐码高。郄龙手拿记录本，小心穿过主路，逐渐朝目标货车靠近。他不久停在几个打开的集装箱前，主动上前查看卸下来的货物，然后翻开记录本写着什么，乍一看还真像卫生检疫人员。

    郄龙带着卫生部门的工作证，干活的工人也虽没见过他，也不敢拦阻，只好等他检查完毕后再装货。他当然不知道该如何对货物进行检疫，记录本上也全是叉车维修的记录，在空白处写上几笔，装装样子而已。不多时，一名工头模样的男子走过来客气询问，告诉郄龙这批货物已经检疫过了，没有问题，不知为什么又来查看？

    郄龙神色平静地回答对方，自己只是复查登记一下，防止有遗漏，标准的工作程序而已。他并不知道，堆场的工头们经常夹带私货，本来已经检疫过来，现在却又有人来复查登记，自然很是紧张。工头见郄龙并不仔细查看货物，顿时放下心来，指挥手下加快装货速度，并且一直陪在郄龙身边。

    郄龙此地倒也希望工头站在自己身边，正好用他来掩护自己，暗中监视不远处目标车辆。他没看到二副下车，不过两名黑帮分子倒是进入了视线，正在抬头注视龙门吊车将车厢内的集装箱吊运下来。一辆雷诺箱式箱式货车停在货车后方，似乎是在等待装运什么货物，暂时没看到车上有司机。

    郄龙暗中观察之际，忽觉连体工作服口袋似乎被触动，本能低头望去，发觉工头的手迅速抽走，鬼鬼祟祟的。工头却当什么也没发生，及时离开去协调叉车更快更有效地装卸货物，把郄龙留在当场。郄龙把手伸入裤兜摸了摸，发觉多了一沓钞票，没有拿出了看，估计至少有五百欧元。

    郄龙立时明白工头在这批货物中夹带了走私品，否则不会贿赂卫生检疫人员，估计海关人员也打点了，只是没料到自己这个假扮的卫生检疫人员会突然出现。他暗觉好笑，本来是借助工头的掩护来监视目标撤离，结果平白得了数百欧元，看来有权就有利这个道理，绝对具有普世性。

    郄龙收了工头的钱，当然不能再继续对货物检查了，随即退至一旁，任由工人们装卸货物。同一时间，目标货车上的集装箱也被卸至地面，两名黑帮分子打开集装箱门，叉车随后开至。郄龙移动至合适的角度观察，发现开叉车的竟然是二副，身穿连体工作服，驾驶技术十分熟练。

    二副很快从集装箱内卸载三个木质包装箱，逐一运送至雷诺箱式货车上，两名黑帮分子负责摆放好，最后关闭车门。不多时，十几名堆场工人出现了，接替二副等人继续工作，掩护他们快速撤离。郄龙马上结束监视，快速返回皮卡车上，驾车直行，前往后方堆场的出口。他不用紧盯箱式货车，对方肯定会尽快离开堆场，把黑帮的“货物”安全运出去。

    郄龙开车绕行赶往堆场出口，不料中途被集装箱货车挡住去路，只能继续绕路而行，等待赶到堆场出口时，箱式货车开出数百米之外了。他当即加速追上去，保持几十米的车距，逐渐靠近港口区的大门。箱式货车证件齐全，顺利通过值班人员的检查，驶出港口区大门，一路朝市区开去。

    十分钟后，箱式后撤驶过帕特河上铁桥，正式进入市区，继续前行。郄龙不久也开过铁桥，混入马路上车流内，不远不近地跟着箱式货车，逐渐朝市中心开去。他清楚对方需要尽快将“货物”分散转移，全部存放在一起十分危险，必定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很可能就在市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