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最初的自己
修行之路是积累的过程。
从踏入开始一直到帝级，都是一个不断叠加、突破的过程。
直到冲破宇级的枷锁。
灵气也好、精神力也罢，甚至包括灵魂在内，都会在这一刻迎来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过去的艰辛汇聚成了汪洋大海，最后那一步则像渺小的蝴蝶。
尽管如此，仍旧在翅膀扇动间掀起了滔天的海啸。
集合了残存所有妖兽的力量后，白阿姨踏出了这最后一步。
只是因为凭借外力的缘故，她的灵魂和精神力还没有达到圆满的程度，相比较于正儿八经的宇级差了一筹。
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拳拳到肉，凭借以伤换伤的打法竟是暂时压制住了恶祖。
大岛主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展开偷袭，他很清楚自己的攻击根本无法真正伤害到恶祖，与其冲上去添乱，还不如静静地坐着恢复一些刚刚的伤势。
毕竟三分钟后。
就该轮到他做出选择了。
通天城的城墙之上。
距离并不能限制这些强者们的视野。
众多妖兽的献祭、一人三兽的义无返顾、滔天弥漫的紫气、陨落的半步宇级、强行突破的白阿姨
这些画面每每印在众人的眼眸中，都会狠狠撕裂着本就非常脆弱的神经。
尤其在看到白阿姨最后的决断时，无雪更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鸣叫。
挣扎着就想要冲出去拥抱自己母亲最后一次，如果不是无心紧紧的抱着，恐怕连白阿姨最后的嘱托都无法完成了。
苏启元的状态也没好哪去。
仅凭双手的力量就将城墙抠出了一个凹陷。
要说谁和白阿姨的感情最为深厚，那一定是他，没有之一。
他们两个从相识开始一路成长，见证了苏家的兴衰，见证了天地的变迁，却连一句好好的道别都没有。
比较感性的慕七七早就哭成了泪人。
从小在临界山上长大，她对这些情感本来是有些迟钝的。
但在经历了一次次的离别后，她终于体会到了“今日也许是最后一次相见”的感受。
三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白阿姨越来越朦胧的身躯在最后一次冲撞在恶祖身上后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仿佛在为白阿姨的离世哀叹一般，一声压抑的叹息忽然从苍穹之上传递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轮到你了。”
恶祖缓缓飘到盘膝而坐的大岛主上方，眼神冰冷，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啊。”
大岛主闻言起身，脸上没有了丝毫的慌乱和仇恨，平静如水地说到。
正如他所言。
在白阿姨最后一下舍命相击中，恶祖终究还是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伤害。
原本整洁的衣袍略显凌乱，邪魅的笑容彻彻底底从他的脸上消失，不难看出他内心里正燃烧着凶猛的怒火。
“哼！接下来，我不会再和你们继续戏耍下去了！”
“你确实有资本说这个话，只是不知道，你连一个靠着气血献祭才短暂拥有宇级实力的一击都不能完全挡下来，如果是我正儿八经踏入到了宇级呢，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
“嗯？你想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罢了，我是你，你也是我，你可还记得曾经人族羸弱之时，咱们凭借着微末的实力抗衡妖兽群的场景吗？”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不记得了。”
“哎可惜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个时候最纯粹啊。”
“为了一群扶不起的阿斗数次险些丢掉性命还叫纯粹？最终换来了什么，无非就是些会随着时间而不断消逝的感谢罢了，有什么意义？”
“你还说你不记得，口是心非的家伙儿。
必须承认你说的这些是对的，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你。
我并不想反驳什么，只是非常怀念当时心有牵挂、全力以赴的自己。
怎么说呢，大概那就是所谓的奇迹吧，一种在信念的温养中破壳而出的曙光。
我想，再回到当初的那种状态中一次。”
“愚昧至极，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回以前的感觉，就算可以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大的意义就是杀了你啊。”
大岛主微微一笑，金色的火焰忽然将他完全包裹了起来。
半步宇级的实力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松动，正缓慢又坚定地冲向更高的境界。
“你疯了！你本来就是残魂之身，如此不留后路地燃烧灵魂，你根本撑不过多长时间！”
恶祖惊怒道。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曾经的自己还有胆量做出这样的选择。
“之前的我带着仇恨而来，眼见报酬无望，便没有滋生这样的念头。
还要谢谢那只白狐啊，她让我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责任还是守护，哪怕守护的是早已将我遗忘的众人。
更何况，如果我不这么做，这缕残魂迟早会被你吞噬。
灵魂上的不圆满，是你最大的弱点。
我要将这个弱点留给他们所等待的那个奇迹！”
恶祖的脸色彻底阴鹜了下来。
不仅被撞破了自己的计划，还被一种舍命的方式加以破坏。
此时的他满心都只有一句话：早知道就不该抱着轻佻的心思对战。
可惜的是这个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就在他碎碎念的这片刻中，大岛主的实力正式踏入了宇级。
雄浑的气息比之恶祖都不遑多让。
最重要的是，大岛主的宇级不是白阿姨那种虚假的宇级，除了灵魂的残缺，其余各个方面都是圆满的。
这让恶祖不得不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
现在的大岛主已经够资格威胁到他的生命了。
“灼河山！”
没有任何的前奏，《诡》书术法被大岛主完完整整地释放了出来。
奔涌的岩浆诠释了什么叫“大河之水天上来”。
恶祖满脸凝重地盯着被燃烧起来的整片天空。
和之前的对战不一样，他清楚的感受到，面对这样的攻势，如果不全力以赴，他也只有被焚成灰烬这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