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记忆虚影
被光芒裹挟的无月此时来到一个奇幻的空间之中。
四周除了流动的奶白色外，没有其余任何颜色，甚至就连脚踏之地也是如此。
目光所及之处，像是一条廊道，又像是某种生物的肠道。
无月刚想加速通过却诧异的发现，自己一身实力虽然还在，但却调动不起一丝一毫，整个空间就如同一个大锁一般，他就是那个紧扣的锁芯。
而带他进来的《圣别》，也在此时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平平无奇的躺在掌心之中。
无可奈何下，无月只好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在流光溢彩中小心提防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流光忽然剧烈波动起来。
无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吐了出去，一边做着自由落体，一边抱怨着森罗域的恶趣味。
僵硬地飞驰了一段距离，无月总算是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堪堪在离地数米的距离缓了下来。
虽然没有轰然落地，但无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
白。
惨白。
唯一无二的惨白。
脚下的土地是白色的。
头上的天空是白色的。
远处的大山是白色的。
身旁的植物还是白色的。
好似用白骨堆砌的世界一般。
森罗本意是包罗万物、生机盎然，此时却变成了一副森然的模样。
明明十分的温暖，却化不开那刺骨的寒意。
忽然，无月似有所感地猛然回过头。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乳白色的庞大身影正缓慢地向他走来。
他翻阅过无数的古籍，却从未见过眼前的这种生物，本想询问一下狞姐姐，却发现不知何时开始便失去了和她的联系，想来也只有森罗域拒绝任何不能打开《圣别》的人这一缘故了。
探查不出生物的实力，又摸不清对方的意图，无月只好往旁边的方向缓慢地移动着。
让无月意外的是，这个生物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木讷地循着一个方向前进着。
当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无月才注意到，如此巨大的体型走起路来竟然没有丁点儿声音，仔细观察，竟是徒有走路的姿势，实际上却漂浮在地面之上。
无月悄悄用《鬼》书术法试探了一下，没有实体，也不是灵魂状态，这让无月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自从进到森罗域以来，他所遇见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奇怪。
失去身体控制权尚还可以用“圣”的强大来强行解释。
现如今满眼的惨白和毫无意识的巨型生物就实在找不到解释的理由了。
鼓起勇气，无月缓缓靠近了巨型生物。
右手轻轻触碰到了生物的后腿上。
只是这一刹那的接触，巨型生物便化成了一团云烟，蜂拥冲进了无月的大脑。
而无月则痛苦地抱着脑袋跪在了地上，喉咙中发出阵阵压抑的嘶吼声。
这种难以克制的疼痛，来自于汹涌而来的庞大又繁杂的陌生记忆。
不同于受到精神力冲击时那种撕裂的痛，此时的无月经历的是肿胀的痛，仿佛下一刻脑袋便会破碎一般。
在巨兽的记忆里。
它原本只是安静地在森林中休憩，忽然间整片天地动荡了起来。
临界山在所有生物的注视下迅速攀升，直直穿过了云霄。
对于这种忽然出现的异象，有的妖兽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向着临界山的方向快速围拢而去，而这头巨兽则是另外一种，明哲保身、静观其变。
然而就在它重新闭眼之时，一圈圈奶白色的光环迅速从它所在的地方划过，蔓延向整片大陆。
在这光芒的影响下，巨兽的双眼中迅速被贪婪的血红色给覆盖了，迈开粗壮的四肢向临界山狂奔而去。
等到它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和其他众多妖兽一起，挤在了一个陌生的平原之上。
焦躁、不安、愤怒，妖兽们用它们的嘶吼表达着内心的不平静。
眼看局面马上就要混乱起来，“圣”的身影从天而降。
恐怖的威压将所有妖兽都制服在地，经历过人兽大战的它们，根本兴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也不见“圣”有何动作，这些妖兽便不受控制地飞向这陌生天地的四处八方。
巨兽同样没能挣脱控制，重重摔落在一片湖泊的旁边。
起初的生活依旧平静，和在熟悉的栖息地中没有太大的差别。
除了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几头妖兽眼神混沌地去往这片空间的中心，几天后身形憔悴的回到居住的地方。
巨兽同样没能逃脱这个命运。
早上刚刚睁眼，便看到一条类似于蠕虫的生物钻进了大脑之中，虽然神智还非常的清醒，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一路走到空间的中央，一个巨大的祭坛赫然出现。
“圣”就盘膝端坐于祭坛的中央，在他的身边躺着几只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的妖兽。
对着巨兽凌空一抓，如此庞大的身躯便如同鸿毛般飞掠到了“圣”的面前。
只见他右手轻轻覆盖在了巨兽的前额上，一团团虚幻的光影挣扎着脱离了巨兽的身体。
撕裂般的疼痛让巨兽想要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面对实力超绝的“圣”，它所有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巨兽渐渐麻木了下来，和其他妖兽一样，混沌地躺在地上。
等它重新恢复神智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就这样周而复始几个周期后，巨兽甚至已经失去了爬起来的力气。
身形枯槁，毛发凌乱，眼神涣散，每天都在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也等待着早一点从这种命运中解脱出来。
终于，它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终结。
在被“圣”最后一次蹂躏后，它的身躯逐渐崩溃，不留任何血肉地消散于这方空间之中，唯有记忆形成的这道虚影，被“圣”如同垃圾般丢向了远方。
无月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从巨兽身躯崩溃的那一刻开始，它便没有了后续的记忆。
不过这对于无月来说已经足够了，这些画面帮他指明了方向。
森罗域变成这幅摸样，一定和那个神秘的祭坛脱不开干系。
只要一路往中央前行，便能揭开尘封的秘密，同时还要尽可能找到最后一个死亡的妖兽，如果它也有记忆虚影保存了下来，那么将会讲述“圣”最后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无月重新启程。
不管如何他已经确定了一点：“圣”绝对不是古籍中记载的那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