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七七四十九

    古有“七数一周天，四九一轮回”之说，世间存在着诸多法门，无论是修炼内气的，还是修炼精神力的，五花八门，林林总总，但都未逃过四十九这个巅峰之数。

    就拿精神力来说，精神力的提升看的是星河的数量，每七条星河会凝聚成一片星云，七片星云凝聚成一片星海。世间对精神力修炼者的划分也是据此而来，一条星河为一段，一片星云为一阶，加之精神力宛如星空，便被世人成为星使。

    就像无月现在就是一段星使，距离两段还有些距离，当他形成一片星云后，则会被成为一阶星使，两片星云为二阶星使，以此类推，待到星海形成，则称为巅峰星使。

    精神力在每一阶都有其特定的标志：

    一阶成雾，

    二阶化形，

    三阶凝实，

    四阶分身，

    五阶撼天，

    六阶逆天，

    而到了七阶巅峰，反倒是会返璞归真，无影无形，查无可查，真正的强者甚至可以躲开天道的探查。

    当然对于无月这种早早凝聚成神塔的，阶段的标志就不甚明显了，神塔虚影也不止一次出现过，这也是为什么白阿姨和无心会一度误以为他的精神力已经十分磅礴的原因所在。

    白阿姨在讲述这些基本知识的时候，无月的眼神中充满了光亮，虽然才刚刚起步的他，已经开始幻想未来成为强者的自己，改天换地、逆天改命等等等等。

    当下也是迫不及待地询问到：

    “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开始修炼那个什么《百念》了啊！”

    “还不行，你刚刚只是将自己地精神力全部放了出来，虽然气势很足，但没有一点用处，顶多能把毫无修为的人弹飞一段距离。我说过的，精神力注重感知、推演和沟通天地，它们就像你的五官、四肢，所到之处皆为你所见、所闻、所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将精神力释放出来，然后控制它们，并通过精神力去感知你所能看到的一切，直到达到你现在精神力的极限，再慢慢将它们收回来。”

    “具体要怎么做啊，我刚刚就是沉浸在精神世界里，想着让它们全部出去，然后精神力就像爆炸一样全都躁动了起来，别说控制了，一瞬间就不见踪影了。”无月似懂非懂的问着。

    其实就像白阿姨说的，对于初学者的无月来说，能做到将精神力全部调动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证明了他对于精神力的掌控非常出色。

    “很简单啊，你刚刚就像是用桶把精神力倒了出来，现在呢，把桶换成瓢，一点点用出来，然后试着控制它们，让它们去往你能控制的极限距离，再之后，就是不断地增加调动的量，直到可以完全控制所有精神力为止。

    你也无需着急，精神力的控制是在整个精神力修炼中都是不间断进行的，无论是质变还是量变，都需要一点点进行重新掌控，不然迟早会脱出你的控制，那个时候你的精神世界就会像发生暴乱一样，你也会随之走火入魔。所以，在你能完全掌握你现有精神力之前呢，不用想着修炼任何法门。”

    无月闻言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虽然建立枢纽时的回忆被封印了，但当时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却是历历在目，他很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和绝望，稍有不慎，即便不死也会是一辈子的痴呆。

    稍作休息，无月开始了他第二次尝试。

    进到精神世界之中对于无月来说一如既往的简单，一个呼吸间，就再次来到了神塔之中，看着身旁跃跃欲试的星辰，他差点又一股脑将它们放出去，有点像百无聊赖的孩子们，一开门便是撒欢般不见踪影。

    这一次，无月没有再引导所有的星辰，而是从星河里随便选了零星几颗，很快它们就宛如流星般破空而去，自然也就谈不上所谓的控制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重复着。

    一次，两次，三次

    墨月湖边蹲坐的白阿姨，时不时能觉察到一小股精神力快速飞过，然后消弭于天际，她都已经记不清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多少次，不禁惊叹着无月精神力的恢复速度，她哪里知道，对于有精神枢纽的无月来说，光是自主修炼就可以和消耗持平了，零星几颗星辰还真造不成太大影响，只不过对于操控者本身来说，负担是越来越大，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无月早已大汗淋漓。

    大概是在神塔和枢纽建立时被磨练了毅力，无月并没有轻言放弃，几乎毫不间断地使用着精神力。对于精神力的操控也正是在他这般的坚持下逐渐熟练了起来，起初只要调动了星辰转瞬间就会飞出体外，到现在有意地指挥着它们来到身边，按不同的节奏飞舞着。

    似是感受到了无月的决心，神塔顶端的北斗发出了一缕微不可察的光芒，照射在飞舞的几颗星辰中，与此同时，无月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精神力就是他的双手，可以任由他操控。

    没有过多犹豫，无月控制着这几颗星辰，慢慢地飞出脑海。

    然后，他眼中的墨月森林就变了模样。

    无月感觉自己在飞，绕着墨月湖边闭眼盘坐的自己在飞，他看到了脸色又一次苍白的自己，看到了忽然惊坐起来一脸满意地注视着自己的白阿姨，看到了无雪正在不远处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草叶。

    他成功了，正如白阿姨所说，这一刻的精神力就是无月自己。控制着精神力慢慢地向墨月湖外飞去，原本已经烂熟的风景，霎那间变得陌生起来——

    无数缕乳白色的气团正一点点渗透在森林的每一个角落里、每一片枝叶里、每一方土地里，无月不知道这些气团是什么，但通过精神力的反馈，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呼吸般，贪婪地渴求着这些气团，并为之欢快、疯狂。

    照着白阿姨的要求，无月尽可能地控制着精神力向远处飞去，飞过了他和无雪常去地小山包，飞到了他晕倒的竹林旁。不同的是，精神力感知中的竹林非常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持续地干扰着无月的探查，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闯进去看看那潭被他喝光的筑灵水。

    无奈的叹息一声，无月只好继续往前飞去，正当他即将越过竹林时，仿佛撞到了一堵透明的墙。

    “这应该就是白阿姨说的极限了吧”

    无月心里想着，颇为不甘地操控着精神力原路返回，当这些精神力回归脑海再次化作星辰时，变得黯淡了许多，但依旧掩盖不了它们的兴奋。

    睁开眼，满眼欣慰的白阿姨正注视着自己，得到肯定后的无月终于是扛不住灵魂的疲惫，带着微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