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悲催的崇祯
大明崇祯十一年九月(公元1638年10月),后金天聪汗皇太极已在两年前将国号金改为清,并正式登基称帝,同年改年号天聪为崇德,崇祯十一年也即崇德三年,皇太极鉴于前三次破关扫荡明境的巨大胜利和丰厚回报,再次派十四弟睿亲王多尔衮,长子豪格,皇兄阿巴泰组成左路军,派侄儿贝勒岳托,侄子杜度组成右路军,共计12万人分别从墙子岭青山关破长城而入,明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战死,中官监军郑希诏逃走,清军长驱直入,下昌平,平谷,宝坻等地,左右两军分分合合,扫荡京畿如入无人之境,崇祯急诏勤王,调总督洪承畴,陕西巡抚孙传庭,督师卢象升率军入京,而此时洪承畴等人正在山陕一带剿灭李自成起义军,本应一鼓作气彻底消除为患大明几十年的西北流寇,却被清军入侵打乱,仓促间只得陆续班师回朝勤王,等官军一走,逃入商洛山中的李自成即刻死灰复燃,统合各路逃散的义军残部,最后推翻了大明。
已是入夜,乾清宫东暖阁依然炭火明灭,秉烛熬夜的崇祯皇帝未满三十岁,已经两鬓白发丛生,看着桌上的奏折,边上站着的大臣,他心里有说不出委屈,自打十七岁挑下皇兄的重担,就没有一天好日子,清除魏忠贤时满怀豪情,以为可以依靠东林大干一场中兴大明,事实却是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东林党除了党同伐异,清除异己,十余年来没有出来过一个拿得出手的政策,朝堂之上除了吵架还是吵架,自己试探想征收商税矿税来养边兵,却被东林党一句“与民争利”搞得灰头土脸,如今大明国库空得可以跑马,几位内阁老先生天天跑来要银子,朕哪来的银子?他慢慢看清楚了,东林那批伪君子除了打嘴炮,就干不了实事。
好不容易信任一个袁崇焕,哪料到也是个吹牛大王,五年平辽说得漂亮,诱杀毛文龙本可以不追究,可坐视建奴长驱直入,率数万关宁铁骑竟不敢与建奴正面交锋,关宁锦防线形同虚设,建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可忍熟不可忍?若不是错用了他,至于到这个地步吗。如今建奴已是第四次入寇,整个京畿一带被祸害的千疮百孔,田间村陌十不存一,鸡犬不闻,他丝毫不后悔诛杀袁崇焕这个大牛逼。本来杨先生提出的“四正六隅,十面埋伏”已经奏效,西北张献忠降明,李自成只剩十七骑逃入山中,大功即将告成,只要再坚持一年半载,折腾十几年的西北流寇问题即可迎刃而解,该死的建奴!不让朕喘息啊,崇祯也知道斩草除根,也不想调天雄军,陕兵勤王,可放眼天下,除了关宁军,还有哪路人马可以调动呢?京营孱弱,卫所糜烂,各地军阀拥兵自重,能不打折扣执行朝廷旨意的军队已经屈指可数,没有粮草,没有银子,谁也不想饿着肚子上阵,剿饷练饷,哪回收上来撒出去不是泥牛入海?如今还欠着各地方饷银几百万辆,谁能知道朕的苦衷?满朝文武,真正明白朕的也就只有杨嗣昌了,朕是真的不想打了,每年几百万两银子堆出来的大明天军在建奴面前啥也不是,打一仗败一仗,到现在已经是风声鹤唳畏缩不前自保观望了。
卢象升啊卢建斗,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朕不是个怕死之人,若真能一鼓收复辽东,朕绝不吝御驾亲征,可得分个轻重缓急,杨先生说得好啊,两面受敌,不如先与建奴媾和,倾全力解决西北流寇,攘外必先安内,等国内安定国库丰盈再跟建奴决战不迟,你咋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朕知道你文武全才,所以破格简拔,让你总督宣大兵马,目的不是直接和建奴决战,而是保存实力等天下勤王兵马聚齐再与敌野战,你自己勇猛手下天雄军善战,假以时日必成朕之臂膀,可天雄军毕竟乃淳朴农夫组成,非装备精良的关宁铁骑,战斗力自然有差异,而建奴号称满万不可敌,绝非浪得虚名,关宁军屡次对阵都是败多胜少,一次次血的教训摆在眼前,尔区区万人对付流寇有余,对阵建奴恐怕凶多吉少啊,光靠你卢爱卿一人又能杀了多少建奴呢?朕是真不想把刚有点强军模样的天雄军折损在凶残建奴手中,十二万那,朕的勤王军还没到这个数字,想想都心惊,你还一个劲要和建奴野战,以前曹文诏,满桂,赵率教哪个不是勇冠三军?都中了流寇建奴埋伏陷没,朕不想再看到又一个爱卿重蹈覆辙,你一而再再而三上书请战,朕是真的怒了,若不是几位先生力保,朕真的想拿你回京,真的怀疑你是否东林一党,东林那帮成事不足的混蛋整天喊战,却拿不出任何切实方案,稍有议和举动,立马蜂拥反对,成天就跟朕过不去,朕是开始后悔当初不该杀了魏忠贤这条老狗。卿是常州宜兴人氏,东林老巢,难保不是东林党人,只是卿一直以来忠君爱民,朕是看在眼里,并派杨先生高起潜前往督战,你应该明白朕的苦心,保存实力,切莫浪战,等待四周勤王军到再做定夺。
桌上的奏折,看着都是报捷,哪哪又打了胜仗,追杀建奴若干等等,更可笑的平谷县令,上折子说眼见建奴肆虐,特迅马兼程赶来京师报警,以防建奴图我社稷,你跑就跑,还搞得像是在舍身为国奔忙,若是在崇祯登基初期,还真说不定信了这些胡诌,可一次次所谓大胜之后都经不起推敲,不是杀良冒功,就是丧师失地,搞得遍地狼烟,京师危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每次都来老一套,能不能换个花样啊?真把朕当小孩,把败仗当胜仗呈上来,等着朕的赏赐?好啊,统统下狱,看朕的刀快还是你的嘴快。
列祖列宗在上,我朱由检自承继大统,不近女色,宵衣旰食,一心匡扶社稷,中兴大明,不敢稍有懈怠,奈何天不助我,西北流寇屡剿屡犯,东北女真愈战愈强,国库空虚,臣子欺瞒,难道是朕失德,辜负了天下?这大明真要亡在朕的手里不成?不,不,朕非桀纣之君,亦非骄奢淫逸之徒,断不至亡国灭种,此次若上天有灵助我驱除建奴,保我百姓,必备三牲以谢列祖列宗扶保之恩。
“皇上,皇上,该进膳了”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轻声提醒道。
“无妨”崇祯看了看多年追随的潜邸奴才,又看了看一旁站立良久的次辅薛国观“刘先生可有战报递来?”薛国观摇了摇头,“首辅大人自请领兵退敌,高公公又率关宁军拱卫,应是无虞,还请皇上早些用膳,早些歇息,圣上龙体要紧”
“高起潜关宁军可有消息?”崇祯问道,“高公公自卢沟桥新败再无消息”曹化淳小心翼翼地答道,“京城防御如何?”薛国观知道崇祯要问,早就准备好了“京城诸门紧闭,进出皆断,英国公率京营将校日夜巡视,五城兵马司亦缇旖四处,皇上可宽心,况建奴兵锋南下,京城四周三十里内已无警讯。”
“赐薛先生座,传膳”崇祯知道这些都是心理安慰,外面水生火热,大家都在自我催眠,咳,局势糜烂,儒家不言怪力乱神,有时候朕真的希望有十万天兵,哪怕只灭了一路建奴也不至于天天担惊受怕,度日如年。
咸菜小米粥加一个鸡蛋,崇祯匆匆用了晚膳,又拿起了手头看不完的奏折,明知没有一点好的消息,可这批阅奏折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明天早朝又会有几个御史攻击他惰政,皇兄啊皇兄,朕真的累了。
一个小黄门神色匆匆进来在曹化淳身边耳语几句,“什么事?是不是前方又打了败仗?”崇祯很警惕,反正没好事,曹化淳瞧了一眼吓跪下的小黄门,赶忙回到“东阁大学士程大人在门外求见,说是有急事。”又踢了小黄门一脚“下去”崇祯也不理会“还愣着干嘛?传程先生进来。”“是”“传东阁大学士程国祥觐见”
“臣程国祥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了,平身吧”“何事星夜进宫?”崇祯坐直了身体,又是哪个城池被建奴攻陷了朕承受得起,早习惯了。
“皇上,皇上,高阳城破孙太傅,孙太傅他殉国了!”傅冠趴伏在地并未起身,而是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孙太傅?孙承宗?殉国了?”崇祯站了起来
“正是孙老大人,建奴攻破高阳,老大人知事不可为,乃,乃悬梁而亡,可怜孙家大小百余口皆被建奴屠了”程国祥饮泣声音,越说越小,“这是刘大人急奏,请,请皇上过目。”
“什么?孙家满门被屠?”曹化淳赶忙接过奏折递给崇祯,崇祯匆匆看了几眼,脸色苍白颓然坐下。
“皇上,皇上!”殿内顿时慌了手脚,曹化淳赶忙轻抚崇祯后背,薛国观也惊得满脸通红,站了起来。
崇祯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朕的先生就这样去了?屠了满门?畜生!禽兽!”崇祯把桌上的杯盘全砸向地面
“皇上,皇上,节哀啊”曹化淳双眼含泪,带头跪下,次辅薛国观也扑通一声双膝着地,这消息太过惊骇了,大明顶梁柱,四朝元老,两朝帝师竟死于非命,还搭上了满门百余口,建奴真是毫无人性,说禽兽畜牲真不为过。
听到风声匆匆赶来的王承恩,低头收拾起砸碎的杯盘,又默默地看了一眼跪着的三人,“孙大人满门忠烈,可表日月,乃我大明之福,满朝皆如孙大人,则建奴何愁不灭,辽东何愁不复?逝者已逝,请皇上和诸位大人节哀”王承恩是真怕皇上悲伤过度,有个闪失,这大明不能没有皇上啊,“孙大人前几日上表即已抱定死国之志,死得其所,幸也壮也!”虽然王承恩也满目含泪,但他更知道此时万不可感情用事,京城戒严,建奴未退,稍有差池就会天崩地裂,他瞥了一眼曹化淳,曹化淳立即会意“皇上,当年孙老大人驻辽东即有马革裹尸之愿,今随先帝而去,应是功德圆满,万望皇上节哀啊”
“皇上保重,保重龙体啊”薛国观和程国祥也怕崇祯转不过弯来
“卢象升高起潜呢?一个统宣大兵,一个统关宁军,一败再败,孙传庭秦兵到了没?”崇祯已然有气无力,“皇上,圣旨才发出没几日,此刻孙部该是在路上”薛国观赶紧应道,此刻天子内心愤怒忧虑惊怕交织,一不小心就会殃及池鱼。
“刘宇亮,陈新甲,杨嗣昌,卢象升,高起潜他们都在做什么?鞑子肆虐,子民涂碳,忠良遇害,京师危殆,却无一敢战之人,你叫朕如何心安?如何对列祖列宗?”崇祯又开始怨恨坐拥几万兵马的几个钦命大臣,他是真的被吓着了,尤其奏折上说孙承宗还被拖在马后尸骨无存,你们要战,那就战啊,要是早听杨先生的,与清议款,今日或许不至于糜烂至此,既已议款不成,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来战,桌上的奏本哪个是赢了?全是败绩,卢象升败了,高起潜败了,大小城池十数个均被攻破,哪怕来一个小胜仗也行啊,给朕一丝希望一丝安慰也行啊,满朝文武就都眼睁睁看着建奴在京师周围来去自如,烧杀淫掠,朕每年几百万两银子都喂狗了?
薛国观,程国祥偷偷地看了看颓然坐在龙椅里的崇祯,又把头埋下了,他们也是一筹莫展,别看平时朝堂上刀光剑影,唾沫横飞,真要面对兵凶战危,他们这些文臣是毫无对策,尤其是要面对天下第一凶残的鞑子兵,那是真的束手无策,不是有你天子吗?这天下不都是你朱家的吗?我们只要紧跟皇上你,你指哪打哪都行,我们只是你朱家的家奴啊。
“皇上息怒,诸路总兵聚齐尚需时日,只待天下勤王兵马合围,定然可解建奴之危,眼前之事都是臣等无能,连累君父,要罚就罚臣等失职之罪,还请陛下万勿以孙太傅之事动了肝火,伤了龙体啊”薛国观眼看逃不掉,这殿内就他职位最高,硬着头皮劝也得劝,首辅刘宇亮这个老滑头倒是见机得快,一个“督察各路人马”溜出京师去了,扔下他这个次辅天天来面对崇祯这张扭曲的冷面孔,咳,习惯了,自打这位爷登基以来就没有好脸色看过,不是东边打雷就是西边下雨,反正就那么回事,不停的坏消息,不停的骂人换人,不停的劝皇上息怒,不停的磕头告罪,老三样,这一套流程估计朝廷大半官员都已经滚瓜烂熟了,做完这套流程后只管把头往地上一埋,就等着皇帝自己来打圆场吧,果然,崇祯恢复了些气色“不关卿事,都起来吧,地上凉,王伴伴去取锦凳来,两位先生坐着说话吧”
我滴个娘,老子的腿都跪麻了,哪能说站起来就站起来,指不定又来个坏消息,这不还得跪下,再来一遍流程?算啦,不如就跪着算了,两个辅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还是曹化淳过来一个一个搀扶,才扭扭捏捏地爬起来坐个小半拉凳面,笑话,天子面前你有资格坐全位?什么叫正襟危坐,这就是危坐。
“孙师傅的谥号,你们内阁就先拟个章程上来吧,满门殉国,朕是伤心啊。建奴入寇非尔等之罪,乃守土官吏未能保境安民之过,若人人皆如孙师傅马革裹尸,区区建奴又能奈我何?”崇祯是真的恨那些贪生怕死的地方官员,平时贪赃枉法也就算了,紧要关头一个个不战而逃,丧师辱国,建奴又不是三头六臂,也是一个肩膀顶个瓜,你们不能野战就不能坚壁清野,誓死抵抗?建奴不善攻城,若个个鱼死网破守住一座座城池,我大明何至于此?耗也能把建奴给耗死,就是底下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逼反了李自成张献忠,引清兵入关掳掠,搞得朕寝食难安,有苦没处说。
“卢象升深失朕望,朕有意由孙传庭督师勤王兵马,不知两位先生以为如何?”崇祯还是想把卢象升给换掉,打流寇的时候百战百胜,这一到京师打建奴却连遭败绩,显然轻敌浪战,不如让他回乡守孝去,免得左一份奏折言战右一份奏折阻和,搞得朕里外不是人,朕是不想战的人吗?可历年剿寇,抵御建奴,银子想海一样撒出去就是不见成效,国库已然空空如也,关宁军饷银还欠着两年呢,朝廷官员的俸禄也半年未发了,你要是真能打出个漂亮歼灭战来,也不要多,只要一千两千建奴人头,封侯封伯朕绝不吝啬,可现在你卢象升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啊,不如让孙传庭来指挥,孙传庭虽然也是主战派,可他没你卢象升那么喜欢上折子啊,朕已经够烦心了,光沦陷的县城就有几十个,死的官员那是可以排到午门了,哪还有心思听你啰嗦啊。
“臣等以为军国大事,皇上不如问问刘大人杨大人”程国祥刚坐下凳子还没捂热,又赶忙厚着脸皮回应天子垂询,“是啊,刘大人杨大人乃亲临战阵,应比我等更明了”薛国观更不想参合这滩烂泥,两个都是皇帝眷顾的督师,这左右手,你皇帝想换谁你换就是了,何苦为难老夫?老夫只是个打酱油的,若不是女儿进宫,头上有半个国丈的光环,老夫怕早回家抱孙子了。“也罢,那就让他们上个折子吧”崇祯知道问他们等于白问,多年来他总算搞明白一件事:那么多大臣除了遇事你推我我推你之外,是真的拿不出任何有效方案来,别看我那木匠皇兄不理朝政,他才是真的明白人,又要想到魏忠贤了,朕当初真不该上了东林的当,他在的话,局势恐怕不会糜烂如此,身边的王承恩曹化淳忠心是忠心,可他们不是那帮文臣的对手,撕不下这个脸,每次都要朕自己亲冒矢石去面对那些横飞的唾沫,命苦啊,每天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猪差,睡得还比狗晚,就是看不到大明希望的曙光,跑题了,跑题了,刚说到哪了?对了,该不该让孙传庭换下卢象升,“薛先生,关宁军的银子发下去了没?”崇祯知道不催,他们就敢私分了,都是饿狼,眼珠子就盯着银子呢,
“发了,发了,户部已经发了15万两银子”
“朕不是批的50万两吗?怎么才发15万?”
“皇上,户部没银子,这15万还是准备用来补发官员俸禄的,朝廷已经快半年没发俸禄了,再要就只能请皇上开内帑了,户部实在拿不出了呀”好多官员家里都掀不开锅了,你们老朱家抠啊,官员俸禄定得那么低,现在又半年没发,你叫我们怎么活?说官员贪腐,他们不贪腐全家都要被你们朱家饿死,行,你是天子,也拿出点私房钱来救急啊,别总是向我们伸手,就那点赋税,哪个衙门不盯着?程国祥一说到银子立马来了精神,皇上你得发工资啊,而且还是积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个,朕的内帑也没银子”朕是不是嘴欠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明官员别的本事没有,抢钱那是一个比一个狠,户部只要有那么一点银子,马上就会扑上一大群狼,银车要是没有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层层护着,他们就敢在大街上抢劫,怪不得任何人,都是被穷逼的。
“我看两位卿家也累了,先都退下吧”崇祯知道只要一说到钱,所有大臣就会拼命要求皇帝拿自己的小金库来充数,朕哪还有钱?都砸锅卖铁了你们还不依不饶,不如先打发了他们下去再说,前线吃败仗,孙师傅一家殉国,这边又要钱粮,哪还有心情跟他们泡蘑菇,咳,要是魏忠贤在的话~~~,呸,怎么又跑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