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命如草芥，位卑似猪狗
梁天同意了，他也想看看，这两人挟持一个无辜弟子来此，唱了一出好戏，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那徐姓弟子，在身旁两道严厉目光注视下，就在殿门处盘膝坐下。
梁天伸出手，源气探入其经脉，稍一感知，便知他是任脉境修为，噫，这经脉素质，看着也是个平民出身。
明白他是身不由己，心中一软，想着趁此机会若能助他些许精进，也是好的。
不过令梁天疑惑的是，这徐姓弟子似乎并没有突破的想法，源气在经脉之中盲目的窜行，一看便知不在掌控之中。
不由抬头看他，只见他并未调息，脸上写满惶恐和迟疑，梁天只当他是突破失败太多比较紧张，或是被人胁迫心神不能安定，开口宽慰：“既有机会，我可助你突破，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你只管配合我即可。”
旁边两人也看出他的异样，于是开口：“想突破还不赶紧！好好配合，懂吗！”
徐姓弟子闻言，身子犹自颤抖，却终究闭上了眼睛，调动其源气来。
梁天横竖并不怕事，等着这两人出招便是，虽觉得这徐姓弟子着实老实胆怯了些，他看得清楚自然不会迁怒于他，但也不再深究。
感知中，这次徐姓弟子有了突破的样子，慢慢控制着源气汇集，梁天的一缕源气将之引导至待开辟的窍穴之前。
“凝神，冲穴！”
闻言，徐姓弟子的源气蓦然发动，在梁天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地撞向两侧的经脉，顿时，一片大乱，源气暴动，梁天的那缕源气瞬间湮灭。
“噗！”
徐姓弟子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整个人瞬间神色萎靡、气若游丝。
自毁经脉！
“何以至此？你会死的！”梁天万分不解，他不是没有想过此次突破会被作文章，但只以为是会假装失败，而后再利用舆论攻讦。
他其实无所谓，他已经不是很缺风云点了，最近也会忙于阵法的修习，正好趁此机会也能渐渐停下护持的任务。
一大群弟子们整天翘首以盼，他确实有些不忍，让他们期待落空。
可是，即便是要污人名声，说谎也便够了，在这个世界，强身境突破死亡再寻常不过了，这番操作，对梁天实在是构不成实质的影响。
自毁经脉者，是断然活不成了。
此时另外那两个弟子，早就像约好的一般，吆喝着让人围观，想把事情闹大。
徐姓弟子就像被遗弃的物件，孤独、无助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等死。
听到梁天的质问，他如来时一般怯懦，身子微微颤抖，清秀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歉意。
“对……不……起……”
而后，再无声息。
他逐渐无神的眼眸中，还残留三分歉意、三分担忧、三分不舍和一丝青涩。
梁天无言，袖子里的拳头悄然握紧。
很好，这些人，真的激怒我了。
梁天一直都明白，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没有办法消绝罪恶，只要足够强，或者足够有权势，有无数种方法兵不血刃地杀死一个人。
就算，这是个随时都会死亡的世界，就算明知道，这个世界生来尊卑有别。
看着地上这个被操控至死的稚嫩少年，还是让梁天的心头升起嗜血的欲望。
扭头环顾了一圈围观的人群，没有发现那两个弟子，想是见谋划成功趁乱溜走了。
没事，来日方长，梁天挂着残酷的笑意，这两个帮凶，以及幕后提子的那只手，我会一个个揪出来。
拨开人群，毫不理会身后的指指点点，径直离开了。
弟子院乙座的某间小院，梁天找到了蓝溪。
“学宫里面，能见血吗？”梁天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弟子间不允许私下内斗，会被执法长老究责，严重的废去修为，逐出学宫。”蓝溪看梁天神情不太对，也不敢多问，如实说道。
“只是私斗不许？”
“是的，如果有化解不了的恩怨，可以找到执法长老，提出决斗请求。执法台上，可以清恩怨，可以决生死。”
“好。帮我打探这三个人的情况。”梁天将三人的面貌大致描述了一遍。
“这个徐姓弟子，我认识，也是平民弟子，听说是北羊城徐家家仆的孩子，为此没少被家族弟子们嘲笑奚落。但为人也算和善，挺好相处。”
“另外这两个，我却认不出，多半是家族出身，我这便出去打探。”
梁天颔首，不再多言，学宫区区数千弟子，有心打探，这两人藏不了太久。
回到自己的院落，告诉林嬛今日不去小玄殿了，便进了小屋，闭门不出。
调息片刻，压下多余的情绪，梁天取出阵玉。
此玉奇特，入手光滑温润，玉身单薄，仿佛稍稍用力便能捏碎。
梁天运转起天机术，半柱香不到，便刻画出一道完美的“吸”字符文。
随后心神牵动，按照《阵解》中所记载的方法，将符文铭刻在阵玉的核心位置；再然后，接连刻画“筛”、“拘”、“联”，将此三者，如同安放环球卫星一般，置于不同的轨道之上。
最后源气注入符文“联”，转瞬之间，便于其他三枚符文达成联系，“筛”、“拘”。“联”绕着“吸”缓缓转动，并同时开始发挥效果。
梁天只觉得手中的阵玉微微一颤，随后玉身逐渐消失，梁天心中一动，将阵玉丢向地面，没有什么动静，入土即融。
而后，一阵吸力凭空出现，在梁天的感知中，则是阵玉所在之处方圆一米之内，出现一个无形的屏障，外界的空气不停向内流动，在进入阵法范围的瞬间，源气浓度陡然提升两成，大抵便是“筛”去了一些其他的成分。
这些提升了浓度的源气，在阵法空间内流窜，却始终无法散溢到屏障以外。
最终源气浓度逐渐稳定，梁天稍一吸收，大概判断出这个聚气阵，大概能够提升源气浓度至七成，区区“八卦级”阵法，效果已然不俗了。
而这四种符文，其中“吸”是运转核心，“联”却是控制核心。
正是因为，梁天的心神与“联”相通，才能看到整个阵法的轮廓及范围，若是旁人在此，眼前只会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