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外出考察（二）
对方这个负责人姓李，上车之后，就开始热情的给林天扬介绍杭州的好吃的好玩的，林天扬都是礼貌性的回复，张霁怕冷场反倒是回应的积极一些。车子开出十几分钟的时候，这位李经理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张霁刚想说一句，那也不算太远，就听到林天扬开口问到：“饿没饿？”
张霁就顺嘴回了一句：“还好，不算饿。”
其实林天扬问这句话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看着时间，觉得张霁中午吃的少，现在应该饿了，随口问了一句，张霁也就是随便回了一句，但是这一问一答在李经理看来可就是另外的意思了。嗯，没错，李经理当然会觉得张霁和林天扬关系不一般，至少张霁不是一般的助理。于是这一个消息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对方几个合伙人的耳朵里。如果真如李经理猜测的那样张霁是林天扬的情人或者女朋友，那张霁就有可能会是这场合作的关键点，毕竟几位合伙人见到了张霁今天在场的表现，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就说了一句话，就让林天扬开始听自家的商业计划，这更印证了几个人的猜测。
（张霁要是知道肯定会说：“大哥，你们是真忘了，我是在什么情景下开口的吗？”）
林天扬的车和对方的车是先后到的，进了包间里面，林天扬和张霁只有两个人，应该主位和宾位分开坐，但是林天扬推着张霁走在自己前面，让张霁坐在了自己左手边。林天扬这么做是考虑到如果一会要喝酒，张霁坐在自己身边，无论是挡酒还是拒绝林天扬自己都好把握，张霁之前跟楚浩辰吃饭的时候，林天扬也是这样推着自己，张霁到有点习惯了，也就随着林天扬安排了。
而这一幕落在对方在场人员的眼里可就是俩人感情很好的表现了！
张霁落座后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还是动心的，但是也不敢放肆，张霁猜测今晚这个饭局关系到林天扬之后的布局，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看看自己能不能敲敲边鼓之类的。
对方的老板提了一杯酒后，张霁和林天扬都站起来回应了，然后就是对方接连不断的敬酒，大有不把林天扬灌醉不罢休的架势。林天扬见这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喝一杯推三杯的，也一直清醒。
而张霁在开始动筷之后，先对准小笼包下手，然后蟹酿橙啊，稻草鸭，叫花鸡也都入了张霁的肚子。张霁的策略很简单，先吃饱，真要喝酒至少不伤胃。
可张霁听了半天，听到的都是林天扬在打太极，说一些行业内大方向的事情，有关合作的事情一点也不提。看到这种情况，张霁知道主动权应该已经在林天扬手里了，接下来就是看对方要拿什么筹码和林天扬谈了。
一顿饭吃下来，张霁连话也没说几句，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准备离开，张霁想去一趟洗手间，就抓紧了步伐，趁大家离席之前赶紧走了出去，怕耽误林天扬离开。可是张霁一出去，对方的一位女合伙人也跟着出去了，在洗手间等张霁。
张霁洗手的时候正好就和这位合伙人碰上了，对方介绍自己姓周，还亲切的让张霁叫自己周周就行。张霁对这种自来熟的人其实一直都有天然的好感，因为可以降低张霁的社交成本，可是今天不是一个适合交朋友的场合，而且，这位周女士大概率是要从自己这里获取什么消息的，张霁可不敢随意应付。在对方说完后，张霁马上回应到：
“周总好，我是张霁。”
“张小姐是第一次来杭州吗，杭州的夜市也很热闹的，您跟林总可以出去逛一逛。”
“我之前来过杭州，林总我还真不知道来没来过。”
“你们这次是顺路过来吗？”
“顺不顺路怎么说呢，我前几天在上海出差来着，我过来杭州应该算顺路。”张霁笑着回应着假话。
“张小姐年纪轻轻，就是林总的得力干将，真是让人佩服。”
“没有没有，我那里算什么得力干将，还是得多向周总学习。”张霁跟这位周总边走边聊，也到了大厅，见到了林天扬一行人。双方告别之后，林天扬和张霁上了车离开了饭店。
而周总也和几位创始人汇报着自己和张霁的交谈情况，总的来说就是一句有关林天扬的信息都没套出来，有关张霁的实质信息也没问道。众人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张霁上车以后也把自己和周总的交流情况告诉了林天扬，林天扬很好奇的问张霁，为什么不直说我们是今天一起从北京过来的？
“要是说我们是特意从北京过来的，那目的性就比较明显，人家仔细想一想也知道你就是奔着人家来的吧。”张霁回答到。
“让对方知道我们就是奔着他们来的又怎么样？”
“那就不好谈呗，人家就掌握了主动权。”
“那你觉得现在主动权在谁手里？”
“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啊。所以我这不是想把身份做高一点吗。还是我这么做不对啊？”张霁试探的问道。
“回答的很好，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我想到了就算是我们特意从北京来杭州，也不意味着对方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所以你怎么回答都没问题，只是这样说更方便了。”
张霁听到后就没再说话了。林天扬却开口问道：“不好奇为什么今晚没把合作谈定吗？”
张霁听到后还是有点诧异的。转头看着林天扬，也没回话。
倒是林天扬看着张霁的反应说到：“这家的确是很好的合作方，无论是投资还是合作走前端和后端分开的方式都是可行的，只是今天就把合作定下来，未免会让人觉得机会来的太容易了，还是要让对方争取争取，这样才会把和真滨的合作当回事。而且整个合作最关键的一环，工厂我们还没有实地考察过，单凭对方几个人的描述就做决定，太草率了。”林天扬把今天决策的思路一股脑将给了张霁。
“我原本以为今晚把合作定下来是我们的诚意，如果您想考察工厂也可以直接和对方提啊。”张霁继续提问。
“我们的诚意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亲自来了杭州，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诚意，至于其他的诚意，如果有就都是对方表现的空间了。至于工厂的事情，我们提对方肯定不会精心准备，如果到时候我们看到的工厂不符合预期，合作还要不要推进？对方不会想不到要带我们去工厂看，在他们准备后报出来的价格和规模基础上再谈，才有营利空间，总要给对方一点时间去考虑。”林天扬回答道。
“学到了。”张霁一脸尊敬的回答到。
“你今天在会议室怎么突然想到开口说话的？”林天扬继续问道。
“啊？您带我去不就是让我打边鼓的吗？我总不能真把自己当做来旅游的啊。而且当时话题是你引起来的，你自己亲自下场解释，有损身份。还是您的计划中就是自己去解释啊？”张霁问道。
“原本是这么计划的，觉得我自己说虽然不合适，但是也没多大关系，不过是多一个步骤而已，没给你提前说，是我自己对这件事的把握也不大，没想到张律这反应真不像是一个律师，倒像是一个商场里出来的女强人。”林天扬打趣道。
“这不就是很正常的团队配合吗？总不能啥都让老板一个人来啊，谈判桌上这种场面也挺多的。”张霁不以为意。
“我是见识过你的临场反应啊，但是没想到你敢开口。就还有点意外。”林天扬如实说到。
“我是不是多嘴了。”张霁小心的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没想到。”林天扬回答道。“没想到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就原意为我争取和出头。”只是后面这句话林天扬没有说出口。
“我还怕自己多嘴给你惹麻烦了。”
“不怕你惹麻烦。”林天扬大气的说到。
“是，不怕我惹麻烦，惹完麻烦您不还得追究我责任，可不是不怕吗！”张霁大胆的说到。
“看多大的麻烦。”
“小麻烦您就帮我解决了，大麻烦就把我丢出去了。”张霁开玩笑道。
“说错了，小麻烦你自己就解决了，大麻烦我给你解决，不追究你责任。”林天扬很正式的说到。
张霁听到这话也是一愣，连忙表示道：“老板放心，我一到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工作，绝对不给您惹麻烦。”
林天扬听到张霁这正经中略带搞笑的表忠心，笑了起来，连带着坐在前排的王秘书也笑了起来，车里的氛围很融洽。
到了酒店后，林天扬和张霁下了车，林天扬走在前面，王秘书下车的时候跟张霁道了谢，张霁笑了笑说：“没事啦，互帮互助嘛。最后你也没收钱，该是我谢谢你啊。”
王秘书没说别的，催促张霁快点上楼休息，张霁和王秘书告别后拿着东西就上楼了。
上电梯的时候，林天扬看着张霁手里拎着东西，又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道：“你跟王秘书刚刚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算是吧。”
“这是什么？”
还没等张霁回答，电梯就到了，二人往出走，张霁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天扬就追问：“你有小秘密瞒着你老板啊？”
张霁被林天扬这话弄的哭笑不得，正好也到了房间前，张霁让林天扬伸手：“老板，我跟王秘书在楼下的确是在说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是给你的，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没有小秘密瞒着你啊。”说着张霁把打包的小笼包递给了林天扬。
林天扬看着手里的东西，好奇的想要打开看看。就听着张霁说：“看您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我吃着这个小笼包很好吃，就让王秘书打包了两份，让您尝尝，王秘书也有一份，本来我是想自己花钱给你俩买来着，但是王秘书没收钱，我这不是谢谢人家吗，刚才说这个事来着。”
“那刚才在车上怎么不告诉我。”林天扬小声嘟囔着。
“我这不是怕您多想，像我找您报销一样。”张霁耐着性子回答。
“多想着点你老板，老板都给你报销。”林天扬话音带笑的说。
“嗯呢，您要是饿了就吃点，不饿就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哈。”张霁说到。
“好，你早点休息，明天要是出去，应该也是九点以后了，不急着早起。”林天扬对着张霁说到。
张霁说了声好，就和林天扬道别回房间了。
张霁回房间以后开始洗漱，还看了会综艺才睡觉，而林天扬回到房间可是先拿出手机对着小笼包多角度拍照后发给了楚浩辰，并炫耀到，张霁给我买的！
（张霁：林总，你幼不幼稚？）
楚浩辰看到这个消息也只回复了两个字：“幼稚！”
林天扬不甘示弱，一个电话打给了楚浩辰，开口就是：“你才幼稚，我只是说明一下，张霁没有不把我放在眼里。”
“傻子才会想到证明这件事，你还说你不幼稚。”楚浩辰补刀到。
“算了，不跟你计较。”林天扬自己很开心的看着小笼包。
“没在北京？”楚浩辰问道。
“嗯，在杭州呢，出来看看工厂。”林天扬回答道。
“看来是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楚浩辰说到。
“总还是有机会，就算没机会也得创造机会，总不能被动挨打。”林天扬说到。
“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回北京的时候说一声，请你吃饭。还有张霁。”楚浩辰隐晦的调侃到。
“好，下周就回去了。”说完林天扬就挂了电话。
林天扬挂了电话就开始吃包子，他晚上的确没怎么吃东西，但是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他习惯在酒后保持清醒，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醉了，那周围一定都是算计，他怕会有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发生，可是这是第一次，有人看到他没吃饭，想着给他买了包子。说不上感动，但就是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情绪，堵在胸口，林天扬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纵满腹心事无人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