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人同行吃饭(一)
到了楼下餐厅,张霁问林天扬想吃什么,林天扬还没来得及说,张霁就说,知道了,你想吃酸汤肥牛米线和沙拉。林天扬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给林天扬点完吃的,张霁又自己点了一份薯条和一个蛋包饭和两杯饮料。
(是的,都是张霁想吃的!)
点完餐,张霁跟林天扬找了个角落坐下了,张霁从看见林天扬他就是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猜到了,今天上午他外出应该不顺利。张霁就想安静的吃完饭,不要点燃林天扬这个火药桶就好。于是呆呆的望着窗外。
林天扬看到张霁什么都不说,先开口:“你最近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张霁回答:“还行。”
“之前加班忙的工作解决了?”林天扬继续问道。
“还没有,僵持着呢。”张霁应声回答到。
就在谈话陷入到僵局的时候,点的餐来了,张霁的关注点也就转移到吃的上了。张霁把蛋包饭切开分出来一半,放在了林天扬面前,然后自己看了看米线,又看了看林天扬,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快跟我客气一下,说你吃不完,我们一起吃!”
林天扬看出了张霁的小心思,存心逗她,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先把米线拿到了面前。张霁也不好意思明抢,把筷子收了回来,顺便把沙拉盘子拿到了自己面前。
“你现在还要把饭分我一半吗?”林天扬问张霁。
“啊?都给你了,我可没那么小气。”张霁还在为失去米线而悲伤。
“这么多米线还有饭和沙拉,我好像吃不完。”林天扬继续说到。
“您日理万机,您多吃点!”张霁边吃边说。
林天扬看张霁现在的表情觉得很好玩,边说话边把自己没动过的米线挑出来一碗,放在了张霁面前。
张霁看着眼前的米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林天扬也很困惑,一小碗米线而已,张霁的反应好像哈士奇见到了狗粮。
张霁看着面前的小碗,狗腿的对着林天扬说:“林总,您要真吃不完,我帮你吃,别浪费了哈。”
林天扬笑了笑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食物。也许是太过安静,两个人间只能听到餐具碰撞的声音,林天扬问张霁:“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什么啊?”张霁有点困惑。“哦,你觉得这家的东西好吃吗?”
林天扬又无奈又想笑,自己刚从外面回来,张霁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出去干了什么,顺不顺利吗?“挺好吃的,你多吃点吧。”林天扬赌气的说。
“嗯,我就是想吃这家的饭,特意晚一点下来的,要不午休就下来还不饿,吃不了多少。”张霁说到。
“怪不得下来的这么晚,你要是早下来了,咱俩就碰不上了。”林天扬把话题引到了自己外出上。
张霁虽然不是成心躲着这个话题,但是也还是想尽力避免,简单说了句是啊,就不说话了。
林天扬知道张霁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也知道张霁没把自己当自己人,可很多事情,林天扬不能和别人说,只是今天林天扬想跟张霁说。
“你怕惹麻烦?”林天扬问道。
“当律师的还能怕麻烦吗?”张霁本来想说;谁不怕麻烦啊,但是一张嘴还是说了一句周到的回答。
“那怎么一点不好奇,我今天或者说我最近都在干什么?”林天扬继续问到。
“您要考虑和要做的事情,我应该帮不上忙,问了帮不上忙就算了,说不好还添堵,那又何必开口呢。”张霁诚恳的解释。
“看来是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了。”林天扬笃定的说。
“算不上知道吧。”张霁回应着。
“没人问你吗?”林天扬问。
“第一,守口如瓶是律师的基本职业素养,第二,除了主任以外,没有人知道我被外派到了真滨呀。”张霁回答到。
“果然,外派和亲生的还是不一样啊。”林天扬故意说到。
张霁听到这话,心里想的是“那肯定不一样啊,一个是亲的一个是外人啊”,但是又不忍心,感觉林天扬现在有点惨,也许只是想找人聊聊天,自己也真狠不下心来不管不问,除去这一层,林天扬还是自己名义上的老板。
张霁看着林天扬说:“林总,那作为非亲生的员工能问一下,您最近在忙什么吗?”
“不能!”林天扬赌气的说。
“哎呀,这非亲生的员工就是和老板隔着心啊,咱就是想关心一下老板,老板也不给机会啊,真是小白菜啊,没人管啊!”张霁故意夸张的说。
“作为员工,还是非亲生的,最好别打听老板的事情”。林天扬冷冷的说。
张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正在想该怎么圆回来的时候,林天扬话锋一转说到,“但作为老板的朋友还是要多关心关心老板吧。”说完林天扬就笑着看张霁。
张霁在这么一起一落的反差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配合林天扬说到:“对,老板您说的对!”
然后林天扬就把最近的事情给张霁说了一遍。
张霁听完以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林天扬给张霁讲完以后就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事情,欧洲的供应商和合作伙伴又不是只有这一家,这对真滨的确有影响,但是绝对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是林天扬还是问张霁:“你怎么想这件事?”
“林总,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商业上的交易构造还有交互形式,恐怕给不了您什么建议。”张霁很无助的说到。
“你要是一下子就能看明白这其中的门道,那不是显得我很无能?”林天扬打趣道。
“不过,我虽然不懂生意,但是懂一点人之常情。说的不知道对不对,您当个笑话听一听,权当是解闷了。”张霁说到。
“说说看。”
“如果您和楚总不是小时候就认识,你们俩现在会是什么关系呀?”张霁问道。
林天扬不知道张霁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也许是对手,也许是朋友,也许就根本不认识。”
张霁摇摇头说到,“根本不认识的概率很小,这个圈子就这么大,金字塔尖上的人就更少了,总会碰到的,那您跟楚总就只有两种关系,要么依旧会成为并肩战斗的兄弟,要么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利益为先,哪有什么绝对?”林天扬反问到。
“商场上的确是利益为先,但是,您不是这样的人,您要是真舍得下自己的价值底线,真滨的体量绝不止是现在这样的。”张霁回答到。
“那这和这次的生意有什么关系?”林天扬继续问道。
“听您刚才说了一下昆泰的太子爷的情况,跟你不是很像吗,都是一样的天之骄子,都有能力也有魄力。”张霁表述着自己的想法。
林天扬听到了夸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张霁继续说到:
“但是,你俩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什么不一样?”林天扬问。
“这么说吧,我作为金融圈外人,在做真滨的背调的时候,也知道真滨的老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近年来投的项目都称得上可圈可点,真滨大有成为投资风向标的趋势,您是当事人,应该更清楚这一点。”
“可真滨毕竟不是风向标。”林天扬说到。
“林总,我觉得您对风向标的理解等同于龙头或者说是垄断。”
“好吧,你继续说。”林天扬把话语权给到张霁。
“年岁相仿,家庭背景相当,就算你俩没有什么交集,我想要么是才子之间的惺惺相惜,要么就是想要弄死对方,不过这两种情况都需要在对方面前有一个华丽亮相。这次就是个机会啊。”张霁说到。
“你是说这是私人恩怨?”林天扬问道。
“不算是私人恩怨吧,有点像小孩子的那种炫耀,或者说是人性中的本能,血气方刚的青年才俊,总要为自己找一个对手,这样才不会寂寞吧。”张霁回答到。
“如果事实就是你说的这样,怎么破局呢?”林天扬继续问道。
“那看您想不想要顺着对方的意思出手了。”
“怎么讲?”
“您刚才已经提到了,中国有代工厂,您现在可还是金狮集团正儿八经的合作商,您完全能利用这段时间和昆泰正面交锋,这是顺着对方来。当然您也可以不顺着对方来,就直接不管金狮集团的事情了,另辟蹊径找其他的合作商,或者用短期的快速投资收益来弥补贸易上的空缺,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就是了。”张霁陈述着自己心中所想。
“如果要是你,你会怎么选?”林天扬看着张霁问道。
“额。这个我还真不好说,只能说看情况和心境吧。举个例子,如果要是在我刚和觅律合作结束后,有同行对我做了什么,我大概率会反击,哪怕是会输,也一定会反击,来证明自己不是随意任人拿捏的。但是现在,如果真有人做了什么,我估计应该只会说一句,随别人怎么做,我自己问心无愧,没有舞弄到我面前就当无事发生吧。”张霁如实回答。
“事业顺风顺水的时候,人也胆大。事业平缓的时候,低调谨慎。你倒是转换的够快的。”林天扬回应着。
“就当您是在夸我吧。其实说到底是我自己不够强大,顺风顺水的时候一个反应,平淡无波的时候一个反应,还是不自信。”张霁自嘲道。
“你是觉得在真滨的日子,让你不自信了吗?”林天扬问道。
张霁听到林天扬的提问愣了一下,是啊,在真滨的日子让自己不自信了吗?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勇气了呢?回过神来,张霁说到:“不是真滨的日子让我不自信,是我自己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感觉的,跟真滨没有关系的。”
“把你调到真滨来,这段时间确没给你安排什么工作,会让你自我怀疑,是我疏忽了。”林天扬表示了歉意。
“您说哪里的话,真滨给的薪酬和待遇已经很好了,是我怕自己给公司拖后腿。”
“说句实话,把你借调过来的本意就是希望在真滨未来的商业资源整合过程中你能发挥作用,原本是不急着让你过来的,可我不放心,总觉得得让你在真滨,就急着让你过来了,也没考虑到你的状态和感受。”林天扬实话实说。
“让我发挥作用?林总,您到真是看得起我啊。”张霁开玩笑的说。
“怎么不相信我的判断啊?”林天扬笑着说道。
“相信你的判断,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之前和觅律的谈判中,我能占便宜那是因为您真的想投觅律,当天您不在场,这个合作可能都会崩盘。”
“那看来,算是咱俩互相成全了”林天扬开玩笑的说到。
“哈哈哈哈,那我得谢谢您了。以水代酒,敬你一杯。”张霁笑着举起饮料杯和林天扬碰杯。
林天扬也煞有其事的回应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