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任务目标失踪, 朗姆洛没有半点轻松起来。
——因为这并不是他干的。
弗纳尔一直以来为九头蛇提供军.火和各项资源，虽然他并不是九头蛇的衷心追随者，这一切也只是为了交换得到九头蛇的力量为他在某些地方行一些方便, 但这么多年的互惠互利下九头蛇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弗纳尔之所以能够隐藏得这么好，也是因为他和九头蛇的联系只在每年一次的“不夜城”上, 而这里鱼龙混杂, 无数明处暗处的交易在这里完成, 这并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所以朗姆洛的首要任务是在复仇者和以尼克·弗瑞为首的神盾局的势力下, 隐藏弗纳尔的存在, 不让他暴露出来——九头蛇还舍不得弗纳尔这枚棋子。
但如果最后还是要暴露出来，那九头蛇同样也不会可惜失去一点助力——这便是朗姆洛的第二个任务，在弗纳尔即将暴露前让他永远说不出他所知道的秘密。
昨晚的晚宴上, 托尼也同样盯上了弗纳尔, 他凭借的只是一些模糊的证据指向，还不能下定论, 但在托尼的行动下, 作为配合的“神盾局探员”, 朗姆洛并不能明目张胆地与弗纳尔联系上。
第二天，弗纳尔就失踪了。
此时的现场太过于诡异了。
令人作呕的咸腥味, 诡异的潮湿环境，在斯塔克的高科技扫描下屋子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窗户毫无破损痕迹，监控中也未曾有人出过门，但不知为何弗纳尔就这么消失了。
朗姆洛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一切，但弗纳尔所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算是死了, 朗姆洛也得见到尸体。
*
萨洛尔让布鲁斯扶着墙, 而自己蹲下来, 认真观察着地面上的水迹。
托尼看着黑发青年蹲在墙角，黑色的眸子认真而专注地观察着地面，不知为何，恍惚间感觉似乎又看到了康纳蹲在那儿，似乎下一秒就要伸出手指，将那水迹沾着送入口中分析。
“嘿——”
托尼下意识地开口，而下一秒突然意识到蹲在那里的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褐发仿生人，而是同布鲁斯一起来的萨洛尔。
看着蹲在地上的黑发青年茫然地抬头看向自己，托尼顿了一下，而后他理直气壮地挑了挑眉。
“……不要随便瞎碰，破坏这里的现场，这里说不定藏着什么可以找到那家伙的痕迹。”
托尼的语气十分自然，就好像他原本开口就是为了说这个一样。
“我只是在看这里的水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拖拽而过的模样。”
萨洛尔指了指地面说道，而一旁的朗姆洛同样也发现了这点。
作为一名神盾局的探员，他同样拥有极为厉害的追踪知识，他顺着快要干涸的水迹走到了屋子尽头的窗边。
“这个窗户是无法打开的。”
朗姆洛皱着眉说道，“而且这也无法解释弗纳尔为什么浑身都是海水。”
“——天啊，都现在了，你居然还在用科学的方式来解释一切不科学的事情么？”
布鲁斯靠在墙边，拖长了语调，用一种极其惊讶的语气说道，“我以为从前段时间，纽约天空中突然钻了个黑洞，然后一堆外星人从里面冒出来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是科学和魔法并行的世界了——纽约大战时候的‘魔术师’还没教会你这个道理么？”
朗姆洛：……
朗姆洛决定无视这位哥谭阔佬，并且发誓等九头蛇真正掌控了这个世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位哥谭阔佬再也无法在一旁继续逼逼赖赖。
而七海则抱臂站在一旁，他的眉头紧皱，分析着眼前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的老板，又又又一次要牵扯进一些危险的事情当中，而且这次是他主动凑过去的。
七海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
“开启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提醒道。
“终于到了party time了么。”
房间中的线索已经传输给在另一边的复仇者们了，托尼终于轻松地耸了耸肩，朝门外走去，“其他的就交给那个老头子吧，我先过去了。”
朗姆洛也跟了上去，而萨洛尔则看向了一旁的布鲁斯。
“七海，帮个忙，把布鲁斯也带过去吧。”萨洛尔指了指布鲁斯，对七海说道。
“——那你呢？”还没等七海开口，布鲁斯就问道，他的没毛微微下压，好看的钴蓝色双眼就这么看着萨洛尔。
“现在可是不错的好天气。”
萨洛尔指了指窗外，他伸了个懒腰，而后弯了弯眼，“谈生意的事情一般是七海负责，而我来这里的本意可是放松一下。”
*
七海最后妥协下来，他清楚自家老板身上的确有着很多秘密，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有着他自己的任务，而既然他这么选择，七海也选择了配合。
七海扶着一瘸一拐的布鲁斯走向宴厅，而萨洛尔独自走上了游轮在高处专门设置的观景区。
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海风带来的独属于海洋的气息扑鼻而来——不同于弗纳尔房中的令人作呕的腥咸气息，此时的海风所带来的是舒爽而令人愉快的感觉。
萨洛尔找了一个太阳伞下的躺椅躺好，他闭上双眼，耳边是海浪扑打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海鸥的叫声，而很快，他就进入了睡梦当中。
他并不是单纯地来到这里享受生活而睡觉，而是为了又一次进入那介于认知边缘的地带，感受邪神的气息。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弗纳尔的失踪和这次任务的邪神逃不了干系，而感召邪神的精神力量，进入那神秘的地方，或许能找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当萨洛尔的意识再次回笼，他果然来到了这令人震颤的地界。
萨洛尔清醒地认知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而或许是因为他离这位邪神更加接近了，此时眼前的景象更为清晰起来。
错落的巨石所构成的城市仿佛已然掩藏了千万年之久，而当生命体又一次地造访这里时，这晦涩而险恶的诡谲气息，无一不在暗示着，有着惊人的秘密和不可思议的启示蕴藏在其中。
来自地底的呼嚎声更加响亮起来，那念诵着可怖祭文的声响愈来愈快，愈来愈快，那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似乎要有什么破土而出一般。
萨洛尔木着脸，抬脚向前走去。
再往前的城市似乎遭到了剧烈的破坏，潮湿而黏腻的巨大石块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被砸裂撕碎开来，四下散落。
这真的是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么？
甚至最为离奇的噩梦都无法缔造出眼前这般不可思议的场景。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看到这个场景，他的脑子中一定充斥着敬畏、讶异、恐惧和怀疑。
萨洛尔却没有理会，已然经历了无数世界的他早已对这些麻木起来。
扭曲的触手缠绕在石块之上，绿色黏液依旧在一滴滴顺着石块侧面滑落于地上，从那滴淌的黏液中，萨洛尔闻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咸腥味。
和弗纳尔房中的气味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浓郁，更加可憎。
——果然。
萨洛尔想道，弗纳尔的失踪和这里逃不了干系，只是他究竟做了什么，招惹上了普通人不该触及的存在。
在弗纳尔的房中，萨洛尔也曾认真感受过其中是否有什么属于邪神的物品或气息，但没有丝毫的感应——这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而还在萨洛尔思考的时候，那遍布于此的扭曲的触手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瞬间全部扭动起来。
它们的是令人无法想象的扭曲而亵渎，扭动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丑陋的姿态，而萨洛尔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空间同样跟着扭曲颤动起来，而那遍布的石块在这剧烈的颤动下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仿佛是什么鬼祟而禁忌的开关被彻底开启。
下一秒，萨洛尔猛得睁开眼睛，他一下子坐起身子，突如其来的心悸感让他狠狠喘了几口气，来平复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而很快，他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不对。
高悬的艳阳，微微袭来的海风，偶尔传出的海鸥啼叫，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通通消失不见。
迷雾笼罩在这艘游轮的四周，这里的能见度只能让萨洛尔勉强看清游轮外两三米的距离，再远的地方只剩白茫茫一片。
整艘游轮就仿佛被圈在了这小小的一方世界当中，闭塞而无法突破。
整艘船开始逐渐随着起伏的海面而缓缓飘荡，巨大的体型让它注定不会在海面上有过大的起伏，但整艘游轮的动力系统仿佛被关停一般，萨洛尔感受不到这艘游轮在前进。
而萨洛尔很快发现，巨大的令人作呕的猩红色触手正沿着船沿缓缓攀附而上，黏腻而令人作呕的黏液覆在上面，顺着触手移动过的地方留下了令人作呕的气息——那熟悉的咸腥气味同弗纳尔房中和萨洛尔梦中的气味一模一样。
——祂来了。
萨洛尔用余光快速观察着四周，在监控的死角位置，无人可以看到的地方，他打开了人物卡界面。
现在仅剩的三张人物卡，【圣职者】拉斐尔虽然也具有不弱的攻击能力，但他更擅长于净化和辅助，而【枪械师】埃利特运用的武器，萨洛尔并不确定会给这艘游轮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们还要靠着这艘游轮回去。
于是萨洛尔没有过多的犹豫，指尖直接点上了画面上那个精致而绅士的【魔术师】莫里斯。与另外两张人物卡有所不同的是，人物卡面上，魔术师的眼睛不再是那深邃的黑色，而是泛着那象征着邪恶与不详的猩红色。
光芒闪耀过后，身穿白色西装的金发男人出现在了甲板之上。
他信步走至船沿处，此时他的眸子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漆黑色，一直微微勾起的唇角此时已然抹平，他漠然地盯着那些企图攀上甲板的可憎触须，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猩红色的光芒自他漆黑色的瞳孔中划过，而蕴藏着巨大力量的火焰无端出现在了那些触手之上，将那猩红色的触须映得更加狰狞起来。
那些妄图继续前进的触手像是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在这种可怖力量的作用下，它们挣扎着翻滚着，将附近的海水搅动出巨大的水花，而这也成功阻挡了它们继续缠绕前进的动作，它们很快缩了回去。
但这只是这一片的触须，金发的魔术师知道还有更多的险恶的东西正在环绕着这艘游轮，伺机待发。
“嘭——”
通往甲板的大门被狠狠打开，一道黑色身影从中快速跃出，头盔上两个尖竖起的设计，身后飘扬着鸦黑色的披风，这极为熟悉的打扮——是蝙蝠侠。
他快速回过身，面朝门内，快速地甩出两枚蝙蝠形状的飞镖，深深埋入在了紧随其后的猩红色触手之中。
这点微弱的疼痛对那些触手毫不起作用，它们毫不顾忌那两枚蝙蝠镖，继续伸向前来。但就在那些可憎的触手快要触及蝙蝠侠飘扬在身后的黑色披风时，那两枚埋入触手中的蝙蝠镖发生了两道爆炸。
蝙蝠镖埋入过深，爆炸只发出了两声闷响，但从触手突然停顿住的动作和随后疯狂的扭动退却可以看出，这对它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几乎是同一时间，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一道金红色的身影自游轮的最顶层破出。
几道猩红色的触须紧随着他的身影直冲天上而去，速度极快，直直朝着钢铁侠的身影缠绕而去。
钢铁侠的动作并不是准备逃跑，相反，他身上的推进器在同一时间关闭，只是堪堪维持他在空中悬浮的动作，而后他掌心朝下，蓝色的耀眼光芒自他掌心喷射而出，与那不断向上伸来的触手直直对上。
掌心炮的巨大威力下，那触手同样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快速退缩而去，消失了踪影。
蝙蝠侠、钢铁侠和莫里斯三人正正好呈着一个三角形，互相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而钢铁侠和蝙蝠侠的视线则落在了金发魔术师身上。
“——莫里斯？”
这是透过金色面甲而发出的带有微微机械音的声音，微微上翘的语调明显是在诧异这位金发魔术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而他又同一时间明白了——看来这里的异样又牵扯到了那些该死的邪神。
“魔术师。”
这是蝙蝠侠特有的嘶哑而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声音好像早已料到金发魔术师会出现在这里。
两道声音同时传出，托尼不由得看向那道漆黑的身影——这只老蝙蝠怎么也认识他？
而对于莫里斯已然接触过复仇者，布鲁斯早已有所预料，只是此时才真正证实了这个猜测，布鲁斯紧露在外面的嘴唇轻抿，并没有对此表示太过诧异，他只是看着莫里斯，等待着他开口。
萨洛尔：……
这是什么奇怪的修罗场？！
金发魔术师微微抽了抽嘴角，而后他重新挂上了那温和的笑容，优雅与绅士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左右看了看两位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摊了摊手：“我想——我不需要再为你们做介绍了吧？”
“不用——来自哥谭的阴沉的老蝙蝠嘛，早就认识了。”
悬浮于半空中的金红色身影缓缓落在甲板上，他摆了摆手，即使他的脸被金色面甲所遮掩，萨洛尔仍能知道，他一定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俗气配色的铁皮罐头。
如果此刻是布鲁斯·韦恩站在这里，他一定会这么评价道。
但蝙蝠侠此时只是从鼻腔处发出了一声冷哼，他没有理会托尼的挑衅，而是看着金发魔术师。
“这次又和邪神有关？”
他嘶哑着嗓子问道，而后顿了一下，“韦恩现在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他让我来找萨洛尔——”
“……是的。”
金发魔术师说道，“萨洛尔现在也很安全，我只是没想到他又会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嘿，变戏法的，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你难道不能用你的能力将整艘船的人一起送回去么”
“人太多了。”
莫里斯叹了口气说道，“与其想这个办法，不如把这里的定位发给岸上的人更实在。”
“……”
这位小胡子男人难得地沉默了片刻。
“我联系不上Jar，这里的磁场干扰了一切通讯设备——理论上不应该这样，要知道我可是用的斯塔克出品的私人卫星。”托尼嘟囔道。
而一旁的布鲁斯沉默着没有说话。
自从着诡异的雾气起来时，他也失去了和阿弗的联系。
“那只有靠我们将这艘船完完整整地带回去了。”
金发魔术师耸了耸肩说道，而后他顿了一下，叹了口气。
“说实话，当听说这艘船以‘继泰坦尼克号之后最大的游轮’自称时，我就知道这艘船迟早要出事。”
托尼：……
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