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虐渣爹
“她来做什么?”时昊天冷哼了一声,继续将酒往嘴里灌。
“老爷,您还是出去迎接一下吧。”管家想将时昊天手上的酒杯抢下来,但被他灵活的躲开了。
“你抢我酒做什么,她时浅今天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
哈哈,我落到这个地步,她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爹,她身上流着我时家的血。”
管家还想再劝,看到已经站在身后的几个人,吓得忙跪下行礼。
“奴才参见珏王爷,珏王妃。”
听到管家的声音,时昊天拿着酒杯慢慢的转头。
因为他是坐着的,便努力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对出类拔萃的璧人。
“呵,臣参见珏王爷,珏王妃。”
“错,你应该自称草民。”时浅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如猝了毒似的盯着时昊天。
时昊天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但因为喝了酒,胆气又回来了几分。
“珏王妃好大的微风,竟然管教起自己的父亲来了。”
“父皇已经罢免了你的丞相一职,你现在仍自称臣,难道是要造反。
还有,你不配为本妃的父亲。”
造反两个字让时昊天的身子抖了抖,当即酒都醒了不少。
看着时昊天没用怂包的样子,时浅再次为自己的母亲不值。
独孤珏扶着时浅在暗一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想明白了就过来见礼,草民见到王爷和王妃,当行跪拜礼。”
时浅从没有过这样咄咄逼人,也从不计较这些礼数。
但今天,这个真她较定了。
“时浅,你这个孽女。”时昊天没忍住,将自己的口头禅喊了出来。
独孤珏身上的气息当即就冷了几个度,给暗一使了个眼色。
暗一上前,提溜起时昊天,然后抬脚在他膝窝上一踢,时昊天痛吼一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香儿上前将手里抱着的东西交给时浅。
时浅揭开上面的红布,一个用上等檀木雕刻的牌位出现在时昊天的眼前。
牌位上写着七个大字,先妣柳晴之牌位。
时昊天死死的看着柳晴两个字,眼底闪过憎恶。
“时浅,你拿这个贱人的牌位来恶心我吗?”
“住口。”
啪的一声,时浅一巴掌打在时昊天的脸上。
独孤珏忙扶住微微颤抖着身子的时浅,眼中都是心疼,他从没见浅浅这么激动过。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淡定优雅的,即便是在密室里的时候痛哭,也没有这样失态过。
时昊天,你是真的该死。
香儿的眼睛也红了,这时昊天简直该死,竟然敢那样侮辱小姐的母亲。
小姐还从来没有亲手打过谁,他倒是让小姐破例了。
时浅没有功夫,即便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也只是将时昊天的脸打红了,并没有肿,也没有将牙打掉。
但时浅打不掉,独孤珏可以帮他。
“暗一,时昊天侮辱本王岳母,狠狠掌嘴。”
“是,王爷。”暗一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阵左右开弓。
时昊天没等再放几句狠话,用父亲的身份道德绑架时浅呢,就被打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暗一也不知道应该打到什么标准,所以主子和王妃娘娘没有喊停,那就一直打就对了。
时昊天早就因为喝酒和厮混将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不到五十个巴掌,他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找凉水来,将他泼醒。”对于时昊天,独孤珏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是。”
很快,一瓢凉水泼上去,时昊天咳嗽着吐着血沫子醒了过来。
因为打的狠,直接掉了好几颗牙。
跪在旁边的管家和花楼姑娘都吓傻了,珏王爷不愧是活阎王,真的是太残暴了。
时浅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看着时昊天的猪头脸,眼里全是讽刺。
“时昊天,当年没有我母亲那些嫁妆,你根本连赴京赶考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考中状元当丞相娶将军府的嫡二小姐。”
时昊天疼的恨不得死过去,但时浅的话,让他忘记了疼痛,还敢大声反驳。
“呵,那又如何,是他们柳家上赶着的,非要将你娘嫁给我,因为他们知道以我的才华,一定可以高中状元。
你以为他们是在无私奉献吗?错,他们是想沾我的光,想攀上状元郎的高枝。
可惜啊,他们那些蠢货,商人就是商人,除了满身的铜臭味,根本就没有脑子。
我只是稍微用了一点手段,就接管了柳家所有的财产。
你是不知道啊,他们当时还对我感恩戴德呢,后来知道真相,你外公和舅舅当场就被气死了,哈哈哈。”
时昊天此刻丑陋的嘴脸,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浅浅,不要生气,我来教训他。”
独孤珏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是浅浅,那些都是跟她血脉相依的亲人啊。
时昊天今天也是完全豁出去了,他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了。
既如此,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他这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
这样即便是死了,他也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啊。
时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让独孤珏不要动手,由着时昊天继续往下说。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原因,时昊天不用严刑逼供,就自己将罪行都招供了。
“我用从你外公舅舅那里得来的钱,上下打点关系,所以很快,我就官升到了丞相。
为了让外人觉得我是一个不忘旧情,知道感恩的人。
我并没有动柳晴的主母之位,因为这件事,王碧韵跟我闹了不知多少次,但我都没有动摇过。
不过,为了弥补王碧韵,她怎么折辱柳晴都行,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行。
哈哈,也是你那母亲是个福气薄的,竟然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死了。
不过死了就死了,连到死都没有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都这个时候了,时昊天竟然一点不知悔改,而且,还埋怨柳晴没有给他生儿子,简直就是个变态。
时浅紧紧握着拳头,让暗一将麻袋抬过来。
很快,那个放在马背上的麻袋被扔在了时昊天脚下。
麻袋一动,直接将时昊天下了一跳。
暗一上前将绑着麻袋口的绳子挑开,然后一张如恶鬼一样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时昊天当即就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鬼啊。”
听到时昊天的吼声,“鬼”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不是鬼,我是你夫人,韵儿啊。”
王碧韵这些日子过着暗无天日,生不如死,度日如年般的日子。
但就是这样,她都没想过要自杀,她坚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时昊天又往后爬了几步,眼中都是惊恐。
“你是韵儿?”
王碧韵说出刚才那几句话已经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现在如被扔在岸上,随时都会死去的鱼一样,用力的喘息着。
时浅为了让王碧韵更好的发挥,两指之间飞出一抹银白色,然后就见马上要归西的王碧韵。
仿佛回光返照般,竟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而且,呼吸也顺畅了。
暗一看的再次惊叹自家王妃娘娘精湛的医术,这是要多高强的本领啊。
可以一根银针就能定人生死啊。
时昊天见识了时浅的厉害,酒几乎全醒了。
难道,王碧韵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完全都是时浅动的手,真的是太残忍了。
王碧韵怎么说也是她的继母啊。
浑身的疼痛突然间消失,王碧韵更加渴望活下去了。
只要从时浅和独孤珏的手上逃脱,她就能活下去。
所以,她必须抓住今天这个唯一的机会。时昊天现在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夫君,我是韵儿啊。”想到这里,王碧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之前一样温柔似水中带着魅惑。
但铜锣般沙哑的声音,由于她的做作更加的刺耳。
时昊天嫌弃的捂住耳朵,“我不认识你,你休要胡说。”
王碧韵的脸虽然被毁了,身上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但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
其实时昊天已经认出了王碧韵,但是面对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时昊天竟自私的想要让她彻底在自己眼前消失。
反正是时浅做的,即便是将军府问罪,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王碧韵没想到曾经疼爱自己的夫君竟然装作不认识她,这么多天遭受的非人折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王碧韵飞扑而起,没有修理过的指甲,又长又尖,狠狠的挠在了时昊天的脸上。
时昊天的脸本就被打的红肿不堪,王碧韵这几下子挠下去,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啊,疼死我了,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挠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时昊天也豁出去了,很快,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发了疯的女人,力量是惊人的,时昊天的身子又虚,两个人一时间打了个平手,难解难分。
弹琴唱曲的花楼姑娘,经受不住惊吓,噗通一声晕死了过去。
这声音引起了王碧韵的注意,见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时昊天真是好样的,不但在外面偷吃,竟然还将人带回了家里,真当她已经死了吗?
心中的怒火让王碧韵的力气变得更大了几分,时昊天竟然被王碧韵给打倒在了地上。
一拳头下去,时昊天的鼻梁就塌了下去,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暗一,将他们拉开。”
“是,王妃娘娘。”
时浅冷冷的看着时昊天,身体上的痛还不够,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致命的。
时浅发话了,王碧韵被折磨怕了,即便心里恨不得生吃时浅的肉,她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王碧韵被人扣住了,时昊天忙躲出了老远,哎呦哎呦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时浅起身,牵着时宝的小手,步子优雅的走到时昊天面前。
“时昊天,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时昊天捂着鼻子抬头,见是那个被时浅从府上要走的傻奴。
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贱奴,还是个傻子,不配我知道。”
时浅抬手飞出一根银针,刺入时昊天手腕处一穴道。
然后就见时昊天跟个傻子一样,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脸。
时昊天的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不应该打自己的脸,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本就血肉模糊,脆弱不堪的脸,现在每打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时昊天再次疼晕了过去。
一瓢凉水上去,过了好一会,时昊天才被疼醒。
但是醒了之后,他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掌掴自己的脸。
“时浅,你就是个恶魔,我是你父亲,你敢这样对我,你就是不孝,你会下地狱的。”
“我刚出生,你就将我丢弃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下地狱呢。”
“我只是将你送走去养身子,并不是丢弃。
而且,你现在能进入神仙谷,拜入金谷子门下,还不都是因为我当时将你送走了,不然,你怎么会有如今的造化。”
“浅浅,跟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渣根本就不用讲道理,因为他听不懂。”
独孤珏抬腿,对着时昊天的胸口就是一脚。
独孤珏知道时昊天还不能死,所以只用了一成的力。
就是这一层的力,时昊天的肋骨就断了好几根。
整个人立马蜷缩成一团,疼的面白如鬼。
管家也忍不住了,继花楼姑娘之后,也晕死了过去。
王碧韵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马上就要轮到她了吗?
不,她不想再经受这样非人的折磨,只要时浅肯放过她,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就在时昊天觉得自己马上要死去的时候,时浅如黄鹂鸟一样好听的声音响起。
“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他。”时浅这话是对着王碧韵说的。
王碧韵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忙哆哆嗦嗦的开始将当年的事讲述了一遍。
开始的不过是些后宅女人为了争宠的一些手段,时昊天早就知道王碧韵没少给柳晴下毒。
正是因为这样,时浅才会从胎里带了毒。
时昊天虽然都知道,但他不会为了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出头,去得罪将军府。
但当听到时宝就是当年柳晴拼死生下的孩子时,时昊天的眼睛瞪大了。
“贱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才是贱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敢撒谎?”
是啊,这种极致的疼,任谁也是不敢撒谎的。
他之所以敢跟时浅一直叫板,那是因为他抱了必死的决心。
但现在他才知道,有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了。
时昊天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多疑猜忌让他还是觉得是时浅在骗他。
自己府上最低等的家生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他的儿子,他无法接受。
时浅命香儿准备一个碗端上来,碗里放着清水。
时昊天眼睛不眨的盯着时浅的动作,他知道,应该是要滴血认亲。
不行,这碗和水要他自己管家去准备。”
香儿瞪眼,都这个时候了,时昊天竟然还敢质疑她家小姐,真是找死。
为了让时昊天彻底的奔溃,时浅准了。
好好的晕过去的管家被凉水泼醒去准备了碗和清水。
对管家,时昊天完全的信任,接过管家亲自端上来的水,让时浅可以开始了。
时浅拉过时宝的小手,温柔的看着他,“姐姐取一滴血,不疼,好不好”
时宝用力的点着头,“嗯嗯,取多少都可以。”
摸了摸时宝的小手,银针刺破指肚,一滴血滴入了清水里。
取完了时宝的血,现在轮到时昊天的了。
独孤珏给暗一使了个眼色,暗一明白,动作利落的上前,抓住时昊天的大拇指,匕首锋利的划过,半个手指肚就没了,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时昊天疼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虽然跟身上的疼比起来,这点疼根本就不算什么,但疼痛叠加起来,一抹细小的疼,也能要了人的命。
时昊天现在顾不得疼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水中的两滴血。
开始,它们互相吞噬相容,但很快,它们又分开,就在时昊天认定时浅就是在诓骗他的时候。
那两滴血又融合在了一起,而且是,再也没有分开。
时昊天的眼睛瞪到最大,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真的是有儿子的,而且还是被他当成奴才养了八年的孩子。
天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突然后悔惹怒时浅了,他不想死了,他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他终于有后了,他有儿子了。
时昊天现在恨死王碧韵了,都是这个贱人,让他的亲生儿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却不能相认。
不但如此,他也曾跟着王碧韵一起折磨羞辱他。
他现在真的想打死自己,他真的是畜生不如啊。
“孩子,我是你的父亲啊,你可以叫我一声爹爹吗?”
时昊天颤抖着手,想去碰时宝的衣服,但却被时宝冷冷的躲开了。
“你不配。”时宝冷冷的语气和眼神,简直跟时浅如出一辙。
听到时宝的话,时昊天虽然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开心。
“孩子,你不傻了,你好了,是吗?”
“他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是被王碧韵亲手给打成了自闭。”
时浅的话让王碧韵身子狠狠的抖着,如果知道会这样,她当时一定会直接杀了时宝。
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祸患,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时昊天更加悔恨了,“孩子,对不起,是父亲错了,是父亲混账啊,呜呜呜。”
时昊天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断了好几根肋骨的胸膛,此刻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
此刻,他是真的悔过了吧,但已经晚了,不可逆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即便他不知道时宝的真实身份,但凡他有一点人性,就不会纵容甚至是和王碧韵一起,将那么小的孩子虐待成自闭。
如果不是时浅医术高超,时宝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现在虽然是恢复的很好,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差很多,这一切都是拜时昊天所赐,他哭诉几句自己错了是远远不够的。
时宝冰冷厌恶的看着时昊天,再次一字一顿的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对现在的时昊天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杀人诛心的了。
当即血气翻涌,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
这次,时浅没有命人将他泼醒。
王碧韵见时浅的目光看向自己,吓的缩了缩脖子,时浅不会是要杀了她吧。
该说的她都说了,该招认的也都招认了,时浅还想怎么样?
时浅让香儿递给王碧韵一颗解药。
“王碧韵,只要你从此以后安分守己,本妃每个月会派人给你送一颗解药。”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时浅不但不杀她,还定期给她解药?不对,这一定是时浅又在耍什么把戏。
但明知道时浅这样做,等着她的会有更加痛苦的事情发生,但王碧韵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她要活着。
只要能活着,怎么样都好。
管家看着时浅和独孤珏两人的高挑完美的背影,他知道,丞相府,彻底的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时昊天悠悠转醒,身上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映入眼帘的,是管家那张焦急担心的老脸。
“老爷,您可算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其实管家这话问的扎心了,对现在的时昊天来说,应该是有哪里是舒服的。
“浑身都疼,找大夫来给我看看。”
自从丞相府出事后,府上的人就陆续的离开了。
所以,现在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能去外面找大夫了。
府医将一个瓷瓶递给时昊天,“老爷,这是珏王妃留给您的。”
时浅是神医,她的药价值千金。
颤抖着手接过那精致的瓷瓶,时昊天眼中闪过悔恨。
是他错了,偏宠王碧韵那个贱人,结果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王碧韵,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想着东山再起的王碧韵,做梦也想不到她拿捏了一辈子的男人正想着如何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时浅独孤珏离开前丞相府后,就去了刑部。
将王碧韵招供的口供还有其他的证据交给宫辞,命他秉公处理。
宫辞不敢耽搁,立马带着这些口供和证据进了宫。
老皇帝现在除了上早朝,其他的时间都是跟苏贵妃在一起。
宫辞没有等到明日早朝再奏,而是冒着被降罪的风险,去贵妃寝宫求见了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