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上不去下不来的沟通问题
“瑞行你别过来这么快……”
顾行用激光笔在幕布上指指点点，“中路兵线都没清理干净，你跑到野区来找我干嘛呢？”
“这波线你不要了直接来帮忙，咱们打架输了血亏，赢了也不赚啊！”
他说到口干舌燥，抿一口可乐顺顺嗓子。
被点名的kuro一脸歉意。
“我听你一直在喊能打能打，一时心急就没管兵线。”
顾行听到侯爷的翻译后陷入短暂沉默，而后方才缓缓开口。
“我后面还跟了一句‘等对面进野区再说，不用太着急’……”
训练室内的气氛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杰克在旁边偷笑出声。
kuro无奈摇头，“那句话我没听懂，真的没办法。”
结果就是他屁颠屁颠舍弃兵线往野区赶，想要和自家打野汇合乱杀。
然而顾行根本就没想着立马冻手！
中野思路完全不在同一频道！
顾行无言以对。
这是vg合体集训后的第四天。
有一说一，双韩援的中文进展并不慢。
他们俩语言天赋不如侯爷，但大致看下来也在基准线之上——毕竟有的韩援中文水平实在太低。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想要完全听懂vg的队内沟通也难度很大。
kuro能明白崩撤卖溜以及打团在内的各种简易词汇，可句式一长就会抓瞎！
“我不知道大家懂不懂这种感觉，”smeb在旁边挠头，“刚入门某种语言的时候，就是沟通最差的阶段。”
“一点中文都不会说的时候，你们用词都很简短，要么就是用英文来沟通，反而容易听懂，顶多就是交流反应慢一拍，大家的意图完全相同。”
“现在学会那么一点普通话，你们开始加快语速，有的句子我们只能听懂部分词语，甚至会完全理解成相反的意思……反而成了拖累！”
小段颔首附和，“现在你俩的中文水平就有种上不去下不来卡在中间的感觉。”
“可是没办法，”红米终于开口，“如果不在实战中练习沟通的话，中文水平永远无法提升。”
约战训练永远是提升游戏交流用语最快的方式。
如果只是在日常中学习普通话，到赛场上还是会慌。
这是vg新阵容必须要适应的阵痛期。
顾行双手枕于脑后，躺在工学椅靠背上看着最近起起伏伏波澜不定的训练赛成绩，不得不学会接受现实。
职业生涯进行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经历沟通不畅的问题。
先前侯爷和imp在的时候，大家有时会因为指挥、赛场临时决策而产生分歧，但对局交流一直没什么缺陷。
顾行到vg的时候，李知勋都会看中文的高数直播课程，斗地主三国杀全都会玩；imp虽然口齿不清，但那是他的发音问题，习惯了噗语倒也不觉得别扭。
如今陪着两位新人从零开始学中文，着实有点难捱。
下午的训练赛告一段落，smeb与kuro赶紧从包里收拾出课本，跑去隔壁小房间里接受中文辅导。
其余选手则跑去餐厅和二队队员们一起吃饭——vgp的饲养员试训工作尚未结束，大抵得等到春季赛开始才能独自开灶。
顾行拔腿刚想走，就被红米叫住，“好久没和你谈过了，今天抽空聊两句。”
“能看出来，你最近在逐渐适应新的打法节奏，”侯爷扶扶眼镜在旁边翻译，“打法尚未完全成型，队伍状态有所波动也是很正常的，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顾行笑笑，“压力什么的还不至于……”
他拿到世界冠军之后，心态不知不觉也在变化。
原先自己很在意训练赛和常规赛之类的成绩，如今倒是放平心态，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态度依旧认真，只是不会太在意结果。
能有所进步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有点不太习惯，”顾行打开话匣子，讲讲自己遇到的困惑，“特别是kuro，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联动比较多，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很特别的中单……”
他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形容kuro。
去年和rox打了上百盘训练赛，可是真当关系由对手变成队友，顾行才意识到自家中单的玩法在当前时代有多么诡异！
“瑞行确实不太喜欢吃资源，”红米猜出自家打野心中的想法，“说实话我起初只以为是工具人，也没想到能玩成这样。”
顾行忙不迭点头，“他是真的喜欢让经济，特别过分的那种！”
kuro不少次都主动请求他到中路来协助，不光是让顾行帮忙解线。
还会把斌炫让给他！
顾行即便上赛季玩野核，也没有过这种待遇。
侯爷会帮野区，但需要大量的经济去支撑装备，除非顾行正好就缺点金币做关键装备，否则不可能给他让兵线！
kuro偏偏就喜欢这么玩！
当vg想要引进选手时，数据团队曾经给出了kuro的一份详细分析报告，涵盖各种浅层以及高阶数据，以此来让队伍做参考。
展现出的数据非常惊人。
s6夏季赛，kuro分均伤害666，只排在李相赫之下，比皇冠还要高。
而制造这些输出，他只用了团队213的经济，在lck联赛名列倒数！
要知道，夏季赛时辅助位尚未盛行婕拉，基本都是不吃经济的硬辅。
kuro的团队经济占比往往和小花生差不多，比上单和adc都要低！
由此得到的伤害转化率更是高达夸张的165！
吃草挤奶莫过于此！
vg正是看重kuro的伤害制造能力，再加上自身喜欢游走野区和打野进行联动的风格，才决心将其招至麾下。
当然，根据分析报告里的数据，kuro在对线端表现并不突出。
整个夏季赛对局前十分钟，他的对位经济差、经验差和补刀差全是负值。
红米认为是kuro卡尔玛龙王之类的工具人角色拿得太多，拖累了这些数据。
毕竟工具人中路要经常游走，队友打架要第一时间支援，亏兵也很正常。
只能说数据有时是有欺骗性的。
不具体分析赛场表现，很难窥探真相。
包括红米在内的所有vg成员，都以为kuro只是工具人玩法，喜欢支援游走，但伤害也不会少打，称得上是一位优秀的中单选手。
可真当顾行和kuro成为队友，连续几天训练赛下来，才发现对方的离谱之处！
他前十分钟对线期的各项数据表现差，不全是因为经常游走。
还会给打野分经济！
回城前只要叫打野来解线，那波兵的经济就会分给顾行大半！
甚至在脱离对线期之后，kuro还会经常让钱给队友！
以至于他在去年夏天的分均补刀还不到8，排名lck中单位倒数第二！
对于夏季赛冠军来说，这种数据的中单只能说不可思议！
从目前的眼光看，中路地位至高无上，法爷的尊严不容践踏！
kuro经常用工具人就已经够离谱了，还要给队友让经济？
你到底是不是玩中单的？
“世界赛专门研究rox的时候都没发现kuro居然会这么玩……”红米想到这里不由得咋舌称叹，“属实是给我小刀剌屁股——开了眼。”
这句歇后语是侯爷翻译时加上的，李知勋不当职业选手了工作瞬间轻快下来，没事就研究中国文化，对歇后语很感兴趣，没事就添砖加瓦补上两句。
倒也信达雅。
“s赛是因为各家中单都开始带疾跑了吧，打野肯定要到中路帮忙把兵线处理好才能让队友回城不亏兵，小花生前期到中路蹭兵线的举动就没那么显眼。”顾行如此猜测。
打野帮推线的时候小手不太干净，脏两只斌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李知勋揶揄道，“有kuro在，你能多吃经济岂不是美滋滋啊？”
“关键就是不习惯啊！”顾行很无奈。
平心而论，他身为打野还是挺喜欢kuro的。
不吃经济还让兵，对线期只要碰到难处对方必然会来游走支援。
与此同时伤害也非常高。
这简直就是打野梦寐以求的中单队友，还要啥自行车？
“再多磨合一段时间就好了，”红米拍拍顾行的肩膀，“你就这么想，现在野区刷新时间提升到150秒，刷完野怪无事可做怎么办？就去中路蹭蹭兵线嘛！”
“kuro估计巴不得你这么玩！”
李知勋鼓励他，“反正小顾你又不是吃了经济没用的选手，打伤害带节奏都很在行，就当是另类野核！”
顾行揉揉额头，“光靠训练赛估计很难快速适应，我得拉着kuro多打几场双排……”
他起身去餐厅吃饭，碰到正端着碗扒饭的高天亮。
“行哥你坐！”对方赶紧起身让位子。
餐厅的圆桌不算小，能容纳大概十个人同时就餐。
但二队来这里蹭饭后还是不太够用。
“别别别，我站着吃就成，”顾行跑去盛米，“坐了一下午正好休息休息腰。”
他现在挺喜欢在基地里站着吃，这样不光能放松身体，还可以经常游走，夹到桌面上的所有菜。
金文赫望着眼前的拥挤景象，嘴里还在嘟囔，“这饭桌不行啊，回来得把它换了，买个加大款。”
“你们今天有比赛是吧，”顾行夹了一筷子油麦菜，和颜悦色的问高天亮，“怎么样赢了吗？”
“自然是稳稳给他拿下！”张星冉在旁边激动不已，“还是多亏了一队大哥们，不然哪儿能捞到揭幕战啊？”
明眼人都明白。
如果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俱乐部二队，很难在lspl获得什么曝光度。
vgp的价值在此刻显现出来。
身为世界冠军的新生后备力量，官方给予不小面子，给他们安排了流量最大的揭幕战，也吸引不少观众。
拿到首胜的二队选手们个个喜气洋洋。
“整挺好，能进vgp的个人天赋肯定没问题，今后多努力，把天赋兑换出来就成，”顾行不吝赞美之词，“话说春季赛能冲冠吗？”
高天亮刚想摇头，又记起老大哥让自己一定要自信的话，咬着牙点点头。
牙膏倒是没那么乐观，“ym、苏宁都挺强的，还有个dan，今年次级联赛强者如云啊！”
在顾行看来可能lspl就和过家家差不多，随随便便就能将其碾压。
可是对他这个原来最高只打过城市英雄争霸赛的年轻选手来说，次级联赛里全是带明星！
“苏宁那个外号叫狼行的上单是真的狠，”张星冉非常钦佩，“别看长得一副苦瓜脸和戴了痛苦面具似的，下手重的一批，今天都快给对面那上路干傻了……”
在还有升降级的时候，次级联赛没有那么简单。
常年都能看到lpl实力的选手下去炸鱼玩，代练帮忙打晋级名额。
更有甚者，会买韩援来当即战力。
lspl鱼龙混杂，像ym和vgp这种当青训储备来用的战队并不好爬上来。
总不能指望一群新人去拿捏老油条吧？
高天亮碎碎念，“ym中野也够猛的，史森明离开之后ning就跑去玩打野了，现在看强度很高，这人天赋真的离谱，adc转打野我特么真是活久见！”
正常来说，中单转打野的会更多一点。
因为打野必须要有大局观，通盘考虑才能做决策。
adc选手平时专注操作，连参与队伍指挥的都很罕见，转位置基本就辅助这一条路可选。
高振宁从某方面来说确实是个鬼才。
顾行饶有兴致听着二队选手说着lspl的趣事，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世界。
没办法，谁让他开局起步就是顶级联赛呢？
……
vg的磨合之旅直到春季赛开幕前一天也没有结束。
尽管中上韩援语音沟通能力迎来肉眼可见的提升。
不过正如smeb所说的那样，中文似懂非懂时反而会限制他们的听从指挥能力。
1月18日晚间的训练赛面对龙珠，以三比四稍逊一筹告终。
小花生还特地发来语音嘚瑟，逮到机会就开始疯狂上嘴脸。
顾行被逼无奈，听了peanut长达5分钟的兴奋嚷叫才挂掉电话。
“对面那个新上单有两把刷子，”smeb面露赞许之色，“杰斯玩的很好。”
“我知道，那个hanlabong就是杰斯绝活哥，”顾行对他印象深刻，“龙哥的杰斯就是找他练的。”
先前听说龙珠招徕的新上单khan是来自lspl的韩援，顾行就回想起那个杰斯强者。
后来找小花生确认过，居然还真是他。
只能说圈子实在太小。
“我咋觉得龙珠这么强啊，”小段感觉不对劲，“对面那个新中单也好猛，lck小将现在都是这种实力的吗？”
先前大家普遍不看好龙珠。
认为小花生虽然实力高强，但是离开中上好兄弟之后，很难在野区内肆无忌惮的发挥。
没想到龙珠换上的新人水平居然出奇得高！
顾行想起韩网论坛里对s7lck春季赛的悲观态度，现在看来似乎也未必如此。
红米打开今晚的训练赛录像，直接快进到出现问题的时间节点。
“还是沟通问题，说实话我都强调过好多遍了，我估计你们听也听烦了……”他调侃两句方才正色道，“smeb你把线控到塔下，如果发现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想要借助上半区线权优势去搞小动作，记住一定要给信号。”
“销顾可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信号大家都能看的懂，明天只要能让打野不混淆你的意思就算成功！”
smeb应声时笑容很是灿烂。
他是个乐天派，而且笑点极低，此时眼睛眯成月牙，“放心吧，明天我对线就能把对面干成篮子！”
vg训练室里的众人听到篮子这个词登时哄堂大笑，房间内外都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具晟彬已经离开，但他对团队施加的影响力尚存。
中文家教刚来的时候，smeb为了表示对方教得很好，值得表扬一番，便冲着老师说出自己从imp那里学来的方言：“你教的像个篮子！”
smeb至今还记得老师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最后他得知篮子的真实意思之后，在金文赫的带领下向老师道歉，才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但糗事不多时便传遍vg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smeb冲着中文教师说篮子。
smeb火冒三丈，还打电话去找imp算账。
和具晟彬扯了半天皮，结果竟然是约好回头一起喝酒小酌。
“你和imp说季中赛见面？”段德良啧啧称奇，“景浩你是真的有自信……”
他们的硬实力肯定没问题。
但何时能解决沟通问题脱掉枷锁，答案尚未可知。
赛场瞬息万变，有时一个小小的沟通失误，便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所以明天揭幕战就拿的rng开刀！”顾行满怀雄心壮志，“争取把对面碾碎！”
复盘后vg选手一直排位到凌晨三点，才准备各自回到宿舍休息，想要早点睡觉迎接春季赛的正式开启。
顾行和kuro走的最晚。
近期两人不停双排，想要适应彼此的风格打法。
效果非常显著，冲分效率奇高无比。
中野说说笑笑结伴往楼上走的过程中，发现smeb正躲在餐厅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kuro嘬完最后一口冰美式，推门进去用刚学会的中文问道，“李在赣神魔？”
宋景浩面前摆着个酒瓶，神态十分餍足。
“……你比赛前一天也要喝酒？”顾行怔愣一瞬。
“景浩是这样的，”kuro和他磕磕绊绊的解释，“赛前有时会喝酒放松，当时半决赛打你们之前就喝了两杯。”
韩国人均酒鬼，不喝的属于极少数。
只不过有人瘾大，像是具晟彬，就会演变成酗酒。
顾行还担心smeb会变成那样。
“艾呀梅事的，我心里有数，”smeb把酒瓶放了回去，“一共就两杯，正好能助眠。”
他面不改色脚步沉稳，显然酒量非同小可。
顾行这才放下心来。
次日中午起床，从零食箱里掏出两只盼盼小面包，狼吞虎咽炫进嘴里，便出门去找队友汇合。
smeb果真精神奕奕，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肘肘肘，我今天要拿新赛季的第一个mvp！”他大呼小叫。
“那肯定是我的，你还想抢？”杰克一屁股坐到smeb身边就开始和自家新上单打闹。
陆文俊坐在大巴车前排，看到队员们在后面嬉戏，笑的快要合不拢嘴。
双韩援在团队氛围上融入的很快，迅速与众人打成一片。
韩国那边算是把长幼尊卑文化发展到畸形的重灾区，交朋友都要先问年龄，同岁才能算亲故（好友）。
几名国内选手的年龄都偏小，虽说韩国人在面对外国人的时候不太讲究资历，但也不方便肆无忌惮的搞事。
不过好就好在smeb和kuro是从老虎队来的。
他们把自己对小花生的相处模式无缝挪到顾行等人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队内气氛完美，陆文俊自然开心。
“今年春季赛的场馆不在虹桥天地，而是转移到市中心的正大广场，”他提前和选手打好招呼，“咱们一路往市里开，想欣赏下风景的抓紧机会！”
基地在松江，平时距离市中心相当遥远，大家除非放假否则没事也不会往市里跑。
顾行透过车窗往外瞅，黄浦江蜿蜒流淌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金光。
就是不知道岸边有没有人捞猪。
正大广场地处陆家嘴，对面便是东方明珠，周遭繁华至极。
两名韩援很是新鲜，举起手机拍个不停。
“场馆在九楼，咱们第一天不走后台，直接从正门进，带大家参观一下……”有工作人员带领他们直奔楼上的比赛场地。
承办方换成视拳之后，多多少少也做出了部分积极改变。
踏进场馆大门，迎面就是大红色装潢，和lpl标志的主配色很搭调。
门口前的平台处设置了领取俱乐部应援物的区域，旁边还有挂有当日比赛双方队标的投票墙——观众可以凭票去投自己支持的战队，支持率一目了然。
“那是什么？”smeb一惊一乍，指着前面嚷嚷道。
顾行顺着望去。
发现是一尊等人高的手办——崔斯特倚在墙柱边姿势潇洒，牛仔帽以及手中的卡牌很是惹眼，明显和拳头之前发布的mv片段相呼应。
“厉害，”kuro眼前放光，“这家伙怎么卖？”
手办底下就刻有一行字，声明这是非卖品，仅供参观。
“介玩意你买不着，知道嘛？”顾行模仿着天津腔。
“卧槽销顾！”走在最前面的smeb突然又在大叫。
顾行抬头就看到前往赛场通道的墙壁上挂着自己的春季赛定妆照，旁边还带有醒目的介绍语。
2016全球总决赛冠军，fmvp选手。
再往前看，还有小段、侯爷等人，在照片旁边都罗列着各项荣誉。
“这照片墙我们不会换的，”工作人员推门带着赛训部成员进入开通暖风的场馆，“只摆放各大赛事的冠军选手，权当做是对大家的一点小小鼓励。”
如今时间还早，尚未开放观众进场，场馆内只有身穿视拳标志衣物的员工在忙活，做着春季赛揭幕前的最后调试，确保万无一失。
“今年的舞台效果比虹桥天地也要强上不少，战队出场时还有地屏特效……”
顾行跟着队友走入后台通道，来到挂有vg银白色队标的休息室。
照例把外设交出去进行检测，他趁着等待化妆指令的间隙，掏出手机继续冲浪。
春季赛即将开启，抗吧里的各式水帖都被小吧主清理干净，剩下的全是赛事相关帖。
【揭幕日rng对vg，还有亘古不变的ig迎战we，大伙儿都看好谁？】
【无脑压vg就行，我都想不明白他们这阵容要怎么输！】
【别奶了，你确定中上会说中文？3+2保不准最后就成排位赛打法，大家全靠意念交流】
【呵呵，smeb直接上路打穿letme，个人实力就能碾压过去】
【第二场好像也说不准，we肯定不弱，但ig有丶强，cuzz的雷克塞稳吃ban位，上来和肉鸡中野代练不送包赢！】
顾行把上百条评论匆匆掠过，发现观众力挺vg的同时并不看好rng。
想想也知道，在双c和打野维持不变的情况下，更换上来的上辅选手肯定不如去年的三星白上辅组合！
rng实力有所下滑，很多观众甚至提前大半年就开始预测他们肯定进不去s7世界赛。
看完评论，便接到通知要去化妆间。
顾行的上妆速度有点慢，最后只剩他和杰克一起离开。
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两位身穿统一工作服的姑娘，胸前还挂着证件。
“我去！”顾行脱口而出，“你们俩怎么跑这儿来了？”
“哦呦，这不顾行嘛？”顾盼笑了起来，“我们俩期末考完，正好寒假来视拳实习，‘碰巧’遇到你啦。”
“你不是在谢图南那儿吗？”顾行疑惑发问。
“是啊，可是放寒假了公司现在又没事情干，前段时间都把该做的数据整理完了，如今工作量很低，想着回家也要被爸妈念叨，还不如出来实习放松一下。”
顾盼逻辑清晰，有理有据。
“正好我可以考察一下赛事承办是怎么做的，回头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顾行蹙蹙眉头，“那你自己过来就是了，非得拉着关山干嘛？”
“我花了好多时间才把她劝过来的好嘛？”顾盼瞪着杏眼，“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别搞得好像我强迫人家一样！”
沈关山忙不迭点头，“对，我感觉在这儿实习还感觉挺新奇的……”
顾盼在一月初就想怂恿她寒假在沪市实习，起初沈关山确实不想来。
后来听说实习单位是负责承办lpl的视拳，这才动了心思。
沈关山想要知道男友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进行比赛。
之前以观众视角去看，得到的信息终究太片面。
她也想借此机会找点共同语言。
又听说这份实习工作相对来说不太强调社交能力，这才下定决心踏出艰难的一步，在寒假前投递简历得到实习。
“我们俩负责在ob组打酱油划水，时刻盯紧全场动向，”顾盼得意忘形的笑出声来，“妮可别被我俩看到什么拉野失误的画面，否则绝对把你当场逮捕！”
两女都是大一新生，一个信科一个数院，和强调编导等专业的视拳方向完全不符。
能进来实习是因为本科院校名头太响，视拳公司也刚成立没多久，需要大量人员来填充工作岗位。
而且两人有一项突出优势。
游戏段位高。
起码在一水的实习生里，她俩的钻石分段就是顶中顶！
钻石门槛正好符合导播的要求，视拳部门负责人一合计，干脆把两人分配过去打下手。
每局比赛一共四台ob机器，有老员工带着也能迅速上手，不会出什么差错。
顾盼看一眼时间，“先不说了，我们得去集合……等晚上咱们一块儿吃饭。”
她风风火火拉着好友一起走。
沈关山还不忘回头冲顾行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顾行看着两人消失在后台通道拐角，方才收回目光。
一直在旁边当小透明的杰克艳羡开口，“那个是你妹？”
“嗯，旁边更漂亮的那个是我对象。”顾行揉揉喻文波的大脑袋。
杰克歪歪头，他听完这话，愣是没搞明白二女对应的身份。
不过反正知道都和自家打野关系亲近就好了。
“龟龟，这照片要是放出去，你估计能把mystic大舅子的绰号也抢过来！”杰克还挺激动，“身高稍矮一点的那位长得也太像周慧敏了吧？”
“……也就那样吧，挺一般的。”顾行对着妹妹那张脸看了十八年，早就患上脸盲症了，并不觉得有多好看。
回到休息室，听完红米再次强调今天比赛时的沟通事项，vg队员鱼贯而出，前往通道入口候场。
观众席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占据多半地盘的vg粉丝还在摇旗呐喊，为自己心仪的队伍加油助威。
rng靠着全华班和乌兹，热度也委实不低，可是和vg一比就显出差距。
听着一墙之隔震耳欲聋的嘈杂声响，顾行内心深处的激情也被点燃，整个人跃跃欲试准备上台。
主持人任栋洪亮嗓音响彻场馆。
“时隔四个月，lpl再度重启，在经历震荡转会期之后，各家俱乐部确定了自己新一年的阵容，再一次向着最高舞台发起冲击！”
“在接下来的赛程中，究竟是谁能脱颖而出捧起银龙杯，我们尚未可知……”
“今日春季赛揭幕首场大戏即将拉开，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vici
gaming！”
任栋大手一挥，拖长语调高声呐喊。
干冰气雾升腾，舞台穹顶的灯光闪烁不休！
－－－－－－题外话－－－－－－
8100字，2061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