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他说他是来自未来的夏油杰。
“就算你这么说，你和现在的杰完全不同啊。”气质之类的……
最开始袈裟男还会回答几句，到最后开始沉默不语，不回答自己问的他想要干什么。
也没有把她放走的意思。
平野悠梨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困在这个一室一厅的房间。
一开始想着夏油杰和五条悟发现自己失踪之后肯定会很快找到自己。
但到了夜半三更，本来约定好六点见面的夏油也没有找来。
一向是单方面联络的小一也没有应声。
她开始变得有些失落。
自称是未来夏油杰的他，平野悠梨默默给他起了绰号袈裟杰，晚上拿着块熟悉的布头再次捂住她的口鼻。
太过分了，但她还在隐隐期待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回到高专。
她的希望落空了。
平野悠梨醒来的时候，袈裟杰已经准备好早餐，天妇罗荞麦面。
“你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啊……？”
他没有回答她。
反而抬眸看了她几秒说：“待会儿我要出去。”
平野悠梨刚想到自己能不能偷溜。
就听到他接着说：“你和我一起，不用想着逃跑。”
为什么几年后的杰会变成这个样子？
平野悠梨意识到自己以前推测杰的死亡可能性也许都该从这里入手。
他并没有把自己带去太远的地方，他和名为孔时雨的男性见面，交谈也没有避开自己。
平野悠梨听到了他在寻找什么宝石。
“那她呢？到时候她怎么办？”孔时雨别过头看向自己。
袈裟杰弯了弯嘴角：“我可以过来，为什么她不能过去呢？”
还有他说什么那种事情就留给这里的自己以后去做就好。
再度被带回平平无奇居民楼的房间。
“为什么？”夏油杰听到关上房门后小姑娘问自己一句。
“是指什么呢？”
“我听到你们刚才在说了，你是在找回去的方法吧。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为什么要把我带去你的世界？”小姑娘向他走过来语气几乎可以说是质问。
夏油杰想着自己果然还是太纵容她了。
是，嫉妒吧。
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就算带上她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但自己还是任性地顺从内心想把她也带回去。
而不是什么大义凛然地让这个世界的自己走回正道。
“因为我对你还挺有兴趣的？”他歪了歪头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平野悠梨语塞，这个夏油杰真的太奇怪了。
索性这次小一凑巧联络地还算没让她等太久，虽然对方愣了半天说这个可能也是位面错乱引起的，她会帮忙搜查那颗宝石的下落。
该说不说最了解夏油杰的还得是他自己，当然也是除了五条悟本人外最了解五条悟的人。
袈裟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过了那么多天仍然没被他们找到。
他甚至开始给了自己一定的自由。
当然，是伴有威胁的。
他让自己把猫又召唤出来，把炸毛的三花猫抱在怀里，平野悠梨毫不怀疑如果五条悟他们过来营救自己他就会直接捏断猫又的脖颈。
他开始和自己说等回到那边之后给她在盘星教做个秋千，他说美美子和菜菜子也会喜欢她的。
疯子。
在他放下戒备后，自己有意试探和他不在意地配合回答下知道那个世界的他眼睁睁看着星降体死在他面前。
知道小学弟的死亡，知道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故事，知道他一直说的猴子是指什么。
知道了他后来选择的道路。
疯子。
但自己居然又能理解他为什么走上这条路。
以往几天才会出现一次的小一，开始每天傍晚汇报进程，并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洗脑。
【我不会的，我还要拯救那个夏油杰。】
救那个会红着耳朵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的夏油杰。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对另一位面的夏油杰包容一点。〕
平野悠梨愣了愣。
夏油杰的死亡可能性开始出现回升。
袈裟杰开始想要拉进和她的距离，平野悠梨一次又一次地甩开他的手，他只是好脾气地笑笑。
“那你放我走吧……不要让这个世界的你也变成这样啊。”
在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度推开他，情绪面临崩盘的她听到自己声音带着颤抖。
他背对着照射进来的月光，平野悠梨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到他沉默很久后再度开口说了句：“某方面，你还挺残忍的。”
她再度陷入昏迷。
夏油杰跪坐在黑暗中，看着昏睡过去的她良久，起身把她再次抱到床上。
他不敢承认的是自己已经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平野悠梨的存在就是在否定他之后的选择。
最优解仍然是让她消失。
他对猴子的厌恶一点都没少，但他开始变得不讨厌这个世界了。
这样的自己，独身回到那边，是活不下去的吧？
再自私一点也无所谓，反正她对自己的好感本来就是负的，再差一点也没关系。
算了……
但我不想放你走啊……
夏油杰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
平野悠梨醒来后感受到她身边的热源，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袈裟杰踹到了地上。
“没有对你做什么，不用太紧张。”
她戒备地看着僧袍杰。
短短半个月，夏油杰属性面板显示的数据已经从45上升到80了。
看到袈裟杰后自己才意识到这个数据可能是……和杰自己的心态转变息息相关。
是温柔表面下腹黑偏执的，腹黑偏执下却仍然是温柔的夏油杰。
是因为自己失踪后开始崩坏的夏油杰。
她突然开始慌张了，正如她前几日说的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自己和他的交往有没有可能是把他推向死路。
当天晚上，小一说找到那颗宝石的下落了，在它的安排下孔时雨那边也给夏油杰发来消息。
不知道几年后那颗宝石是怎么会落入盘星教的普通人富豪手里的，应该是钞能力吧。
此刻显示它还在临县的一处村庄。
“给你一个选择，你呆在这里猫又交给我，我自己去取或者你和我一起去。”
袈裟杰当晚就准备乘着夜色行动。
没有多想的，她选择了后者。
坐上孔时雨那边派来的车，袈裟杰想要伸手牵起平野悠梨的手，被她挥开。
“做好，和我一起回去的准备吧。”
小一，包容一点……我做不到啊。
他想要的，是我给予不了他的东西。
半个月的心理折磨已经开始让她有些情绪崩坏了，平野悠梨自己深知这一点。
那是在村里供奉着的神像，她看着袈裟杰假笑着和村长沟通。
对方说这是祖传下来，有祖训需要一直供着的动物仙。
袈裟杰乘着对方不注意回过头来和自己无声地做出“猴子”的口型。
也确实，在加价了几次后，对方“忍痛割爱”。
随即他找了片空地果断地摔开神像，蓝色的宝石重见于世。
他捡起蒙上尘土的耀眼宝石，吹了口气。
平野悠梨看到他对着自己笑了一下，是这半个月中，最不像假笑的笑容。
但仍然像是面具。
已经变成习惯了吧。
回到袈裟杰的临时家里，那天晚上他不顾自己的挣扎也强行拉过她的手。
她才知道以前不过是他故意顺从着自己，他们两个的力量差如果对方真的要强硬地做什么，自己根本推不开。
但他这次一心想要把自己带回他的位面。
令袈裟杰失望的是，一晚上过去他们并没有回到他的位面。
小一解释说需要到一个恰当的时机，最近的是三日后。
平野悠梨知道这三天里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地逃出去。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看着袈裟杰逐渐变得暴躁，甚至坐在窗前和她提起：“回不去的话，那之前的路我就再重新走一遍吧，这样说不定你的那位夏油杰就不会重蹈覆辙了。”
平野悠梨突然开始有些心疼未来的杰。
但仅仅只是，心疼。
她不是可以救赎未来杰的人，她自身难保，她连dk杰都不知道如何拯救。
无法想象杰之后一个人会走上他这条老路，她决心一定要逃跑。
或者，直接让他一个人回去。
她开始观察袈裟杰把药放在哪里。
最后一天她提起要不要自己来做饭，得到了拒绝的答复，袈裟杰眯着眼睛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似笑非笑地和她说：“悠梨和我一起回去之后就算天天想要研究食谱也没问题。”
自己什么都没做成，到了离午夜0时只剩下五分钟，还是什么都没做成。
没办法了吧？
如果真的过去了的话，自己也算是任务失败了。
这里的杰会怎么样呢？
她在哭。
虽然死死忍住没发出声音，但自己知道她在哭。
自己的联系方式当然背得一清二楚，他在五分钟前给过去的自己发了条信息。
不要让悟过来。
只能你自己，十分钟内可以到的话，我就把她还给你。
没去刻意留心过去的自己现在在哪里，他难得地把一切都交给命运。
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所以，听天由命。
这样，就算你和我一起回去之后，也不要怪我。
抓着她手腕的夏油杰，在黑暗中透过窗户看着有些冷冽的月光。
看到另一种可能性的自己，回去后还能坚守住推着自己前行的目标吗？
善于谋划的他突然有了推算不出答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