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几日后。
“硝子~”送走dk二人组后的平野悠梨打开医务室的门，自顾自地拉开家入硝子旁边的椅子坐下哭唧唧。
短发少女停下书写报告，转过头来关切地看着她:“悠梨，发生了什么吗”
她拿起硝子放桌上的戒烟糖盒把玩，神情沮丧地说:“感觉好不容易跟上了些他们两个的步伐，又被落下了。”
dk二人组被天元大人指定外出做一个护送的任务。
虽然每次都吐槽悟把最强摆在嘴边但自己也没质疑过他们的实力。
只是偶尔看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依然会失落。
家入硝子俯身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悠梨已经很努力了，大家都有看到你的努力。”
“与其说是被落下不如说是大家都有在进步，就像是我的术式和你们三个都有本质意义的区别。”
“还是说，悠梨觉得长期待在高专帐内的我也是被落下的呢”闻言平野悠梨急忙得说:“我才没有那么觉得。”
家入硝子弯起嘴角:“所以啊，存在着只有悠梨可以完成的事，只是我们的未来也许有小的分叉口，所以大家的方向都不同罢了。”
平野悠梨刚想和小姐妹贴贴，许久未出现的电子音再度响起。
〔诶，悠梨你还在咒术高专吗〕
每一次小一的出现，都像在提醒快要沉浸这个甜蜜梦境的自己。
我的未来……其实根本没有方向。
很有可能是，没有他们的未来。
【嗯，小一为什么这么问呢】
〔没什么啦——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嘛〕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有些失神地和自己说先走了待会儿再来找自己。
家入硝子疑惑的歪歪头，拿出手机按开聊天界面。
【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诶，不过今天倒是……】
唉，都来了那么久了还是没有帮助到夏油杰，自己果然有些差劲吧。
重新回到宿舍，无力地躺在床上，穿着的高专校服被压出凌乱的褶皱。
听完平野悠梨的倾诉，小一沉默了会儿。
〔所以刚刚悠梨你让他们给这次的护送对象也带了护身符吗〕
【也想出点力……但我不觉得有人可以伤害到他们护送的人。】
〔悠梨不必这么说哦，也不要过于感到负担，你的到来本来就是转变。〕
“希望吧。”她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明明自己是为了此刻在另一位面的森下太太才来到这里，现在却矛盾地害怕与硝子她们分别的那天到来。
手机铃声有些吵闹地回响在房间。
一分钟过去自动挂断。
猫又还是更喜欢用猫型出现在现世，它凑近用脸颊蹭了蹭把脸埋在枕头里默不作声的小姑娘。
然后被一把抱紧在怀里。
“是谁呢——”吸猫充电半晌后拿到手机解锁，显示着杰的未接来电。
还没来得及回电，又紧接着发来信息。
杰:〔图片〕
是位梳着单麻花辫的黑发少女，悟还在她身后对着镜头比了个滑稽的剪刀手。
杰:这次的护送对象，有好好把悠梨你的心意带在身上。
大家真的都太温柔了。
不分梨:好~不过按照这个时间的话你们下午就可以回来了吗
杰:嗯……因为她还想再回一次学校，天元大人说一切以她的要求来满足所以可能需要晚上或者明天吧
不过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实力摆在那，现在看上去也很轻松的样子。
调整好自己心态后，虽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
但每天哀怨着面对最喜欢的伙伴们以后一定会后悔。
之后她就又在家入硝子那腻腻歪歪地待着，夏油杰和五条悟仍然会时不时发消息说明情况报平安。
但在当晚却得到了还需要再耽误一天的消息。
不过没关系，他们两个人的话一定可以。
这么想着的平野悠梨还很定心地去了家入硝子房间夜话女生间聊不完的话题。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看到dk二人发在群里的海边风景照和自拍，说说笑笑地约定等到了夏天要一起再去一次。
第三天。
可丽饼最强:我们马上就到啦——
和硝子一起走出医务室想要去迎接一下他们，还没走出教学楼。
铺天盖地的「蝇头」席卷而来，校内的咒术师已经开始拔除这些虽然没什么威胁性但数量众多有些麻烦的四级咒灵。
为什么帐内会有那么大数量的咒灵出现，报着不详的预感她加入了拔除的队伍中，让猫又陪在家入硝子身边重新先回到医务室。
直到，这一刻。
平野悠梨还深深地相信，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下一秒——
察觉到自己刻在符咒上的神力消散，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薨星宫的方向。
为什么
〔悠梨！〕
小一电子音里充斥着焦急之意。
是谁
她握紧手中的桃木剑，手指用力到隐隐发白，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向那边。
慌忙地赶到薨星宫参道，穿着女仆装的女子昏倒在地浑身是血。
平野悠梨跑向她，黑井美里闻声睁开眼，伸手指向薨星宫内部，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在里面，拜托你——”
给硝子迅速得发了地点后，平野悠梨紧张到已经感受不到紧张的情绪了。
只身投入黑暗，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通道内，越靠近本殿，脚步就越放缓。
她试图揣测几十秒后会看到什么样的情景，要做出什么样的应对。
但毫无想法，咒术高专的结界在她印象里是强无敌的，到底怎么会……
最后深呼吸一次，加快了步伐走向光亮的地方。
然而才调整好的严肃表情又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被破坏成茫然。
“……伏黑甚尔”平野悠梨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如印象中那样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
手有些软，但被训练地已经条件反射的举起剑在身前:“为什么”
黑发男人神情无所谓地视线瞟来:“啊，平野是你啊，怪不得刚刚他们两个都有个没什么用的罩子挡了我一下。”
没什么用的……
天内理子靠墙倒在一边，用仅剩的独臂捂着腹部。
夏油杰身下全是血，脸朝下地倒在伏黑甚尔脚边不远的位置。
确认现场情况的平野悠梨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本来因为紧张一片空白的大脑又开始加速运转起来。
“呵，”伏黑甚尔见状笑了一声，转瞬间到了她面前:“很遗憾，你还是选了条死路啊。”
护身符虽然无法全部阻拦他的攻击，但可以把本来的必死伤变成重伤可以说是专克伏黑甚尔的存在，他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也从来没有，强到对他有一丝一毫威胁过。
平野悠梨对双方实力有深刻的认知。
她看向一边的夏油杰，夏油杰也撑着努力抬起头来看着她。
肩以下完全丧失动能的夏油杰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之后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后，无声地做出口型。
“对不起。”
如果一定要死亡的话，我希望是在拼尽全力之后的。
如果我成功地保护了杰的话，希望你能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
为什么，要对不起
连喉咙口的快逃都被粘稠的血液糊住。
夏油杰瞳孔紧缩看到伏黑甚尔用剑刺穿了她，鲜血四溅，护身符的力量没撑过第二下。
平野悠梨嘴角留下一道红色，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按着伏黑甚尔的手。
向前，一步，再一步。
“什么啊，小徒弟是想要垂死挣扎一番吗”伏黑甚尔歪了歪头。
“奉请实命加护于我。”少女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薨星宫。
‘什么嘛……你这家伙真的把自己折腾到这么危险的地步了吗’
实命的声音出现在脑海。
‘你目前的身体很难支撑我的降临。’
【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放手一搏。】
可能会存活下来的夏油杰、待会儿就会赶过来的家入硝子、现在情况不明的五条悟……
【我愿意去打这个赌。】
‘我明白了。’
夏油杰强忍着酸涩的眼睛紧盯着那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一旦自己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
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凭空出现在光芒中，动作轻柔地把悠梨放下在靠墙一边，手在伤口的地方虚晃几下，夏油杰看到那处贯穿伤转瞬愈合不再流血。
似神明的女人抬眸看向伏黑甚尔，没有情绪波动地说:“天与咒缚。”
“哼，这小鬼原来还有没公开的式神吗”伏黑甚尔抬起染着血的长刀咒具，“不过没关系，不管来多少个我都会……”
下一秒他的身影来到实命身旁，长刀已就位摆成刺入的角度，却浑身一怔。
夏油杰看不清背对他的女人做了什么，只能看到伏黑甚尔错愕的表情和僵直的身体。
“呃嗯……”被不知名女人放到一边的平野悠梨在疼痛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夏油杰本以为被强大式神治好的她，现在却眼眶嘴边耳下全是血，布满了格外苍白的脸颊。
「好痛。
视野也开始模糊染上红色……
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实命，再快一点。
不要让我受得痛苦白费。
想要救他，想要救他们。」
世界在她眼中带上了红色滤镜，在坚持不住的最后一秒看了眼同样狼狈的少年人。
抱歉，我真的……
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