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功法的弊端
飞舟，载着思念，缓缓升空。
少年，略显稚嫩，无限感伤。
“千雪姐，小曼姐，虹雨姐，你们都是我的……”
半空的飞舟，剧烈一晃，险些栽倒。
“好姐姐。”
“我很快会去国都看你们的。”
声音自信而坚定。
“嘭……”
发出一道愤怒的气爆，飞舟拖着长长的尾芒，划过天际越来越小。
少年嚎叫一嗓子，心里好似舒服很多。
“走吧！我们回家。”
转过头来，看向小男孩，咧嘴一笑。
“嗯。”
小男孩重重点头，眼眶湿润。
家，仅是一字，多么简单，而又奢侈。
从此，不再流浪。
将小男孩托举到马背之上，傲无风双足轻轻一点，潇洒的落在他的身后，手握马缰轻轻一抖。
“驾……”
“回家喽！！”
“可得克，可得克……”
马蹄声声，清脆而又悠扬，脚下，是回家的路。
飞舟之上。
窈窕少女，紧咬银牙，咯咯直响。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火辣少女，妩媚一笑，深以为然。
“嗯，我也觉得。”
性感少女，麻木不仁，不为所动。
“……”
前面黑袍，不禁婉尔，苦笑摇头。
“……”
……
却说。
马背之上，二人共乘。
“说说你的故事吧！”
傲无风揉揉小男孩的脑袋，将心中的苦闷诉说，或许是，最好的疗伤丹药，让他释然不幸的过去。
“我叫小固……”
小男孩清脆的童音。
开始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骏马速度较快。
为小男孩安全着想，傲无风全程单手，将他拥在怀中。
或许是真的释然。
或许是马背摇晃，好似摇篮。
又或许是，傲无风的怀抱，特别的温暖。
小男孩说着说着，竟然渐渐沉睡。
十里外。
傲无风抬头望天。
那里，小鸟拳头大小，正在空中滑行。
“这个小东西，自我出城不久，就跟随于我，似乎有些古怪。”
“难道是……？”
想到某种可能，傲无风眉头微皱。
然而就在此时。
“啵。”
一声轻响，小鸟微顿。
随后化作一道弧形，向着远处丛林，栽倒、坠落……
“咦，小家伙。”
“对于我的出现，你好像并不意外？”
话音未落，侧前方，道路旁，一块巨石之上，一道身材微胖，红光满面，目光锐利的老者，凭空出现。
老者手捻胡须，单手负背问道。
“意外，当然意外。”
“只是，掌柜的跟我半天，早就麻木！”
傲无风一勒手中缰绳，止住马蹄，对视老者。
“哟，居然还知道，我跟你半天？”
老者一脸愕然。
原来——
来人正是，“第一楼”，掌柜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你太普通。”
傲无风撇撇嘴道。
“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那你倒说说，老夫又怎么个普通法？”
掌柜的眼带笑意。
“您老，长相普通，能让人记忆深刻，气息普通，却令人仰望巍峨，举止普通，又恰似返璞归真。”
傲无风略作思索，如实回道。
换句话说，这并非身体，表面的特征。
而是一种精气神的特殊表现。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
“行为看似鲁莽冲动，然而内心观察入微。”
掌柜的点头说着，还对傲无风投去，赞赏的目光，又接着说道。
“你如此心细，处处算计。”
“那你可知道，你今日做错些什么？”
傲无风当然不傻。
掌柜的高深莫测，却跟踪半天，自然不可能，是来找他唠嗑闲聊，若非如此，就仅剩一种可能……
于是双手抱拳，恭敬一礼道。
“还请前辈解惑。”
真诚之色，溢于言表。
掌柜的目光赞许，深深地看他一眼。
“老夫不知道，你生于何种环境，铸就你矛盾的性格。”
“虽身有戾气，却本性为善。”
“这也是老夫跟你半天，观察你言行举止的原因。”
“毕竟世风日下，能有你这样，正义感爆棚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呀！”
“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背景？”
“让你小小的五重修为，敢于挑战一个势力的威严。”
“是飞舟之上那三个丫头？”
“还是掩藏于黑袍之中，浊气境的初期仙师？”
“嗯，那三个丫头的资质，当真不错，一个玄品中等，一个玄品下等，还有一个黄品上等。”
“将来的成就嘛！”
“最少的也是‘浊气境’后期，最多的甚至能到达，‘固丹境’中期巅峰”。”
“只是，无论她们背景有多深？”
“底牌有多少？”
“你们毕竟不是一路人啊！”
“你如此冒失、高调、还暴露行踪，接下来应当如何收场？”
傲无风心中一惊。
眼前这掌柜的，能轻易看穿飞舟之上，黑袍人的修为境界。
那只能说明——
他的修为，也不会低于对方。
还有自己之前，下意识的猜测，也并没有错。
那只刚刚被打落的小鸟，当真是用于监视的报信鸟，若非被掌柜的击落，跟随自己到达老槐村，就有可能引狼入室。
而他既然帮助自己，想来关于对方，也应该有所了解。
于是认真问道：
“前辈可知，他们实力如何？”
掌柜的紧盯他的双眼。
好似不愿意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一个九重初期巅峰，一个九重后期巅峰，八重修为的，少说也有十几名，七重修为的，更是不低三五十人。”
“如此庞大的阵容，你要如何应付？”
“这其中还并不包括，那名叫做包小童的护卫统领，以及他的亲卫。”
傲无风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以为。
对方就算有九重巅峰，自己也不用过多担心。
毕竟自己现在的战力评分。
也和九重巅峰的修仙者，旗鼓相当。
如果加上梦境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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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面对自己的怒火，哪怕是九重巅峰，那也是凶多吉少，难以抗衡。
谁知对方，不仅有两名，九重修为的修仙者。
还有那么多——
七八重的“小喽啰”。
要是这些人，不讲武德，一拥而上，再加上修仙者，层出不穷的其他手段，那自己岂不是插翅难逃？
想到这里，脊背生寒。
立刻跳下马来，站直身躯，深深弯腰一礼。
“恳请前辈指教。”
掌柜的面色古怪。
这小子还真是，打蛇随棍上。
不过却十分的欣赏。
狂傲，却不自大。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面色一转，严肃而慎重的说道。
“其实以上两个问题，都不是你最大的错误。”
傲无风心头一跳。
“啊……”
张口结舌，望着老者，这次，真的动容，要说对方人多势大，只要有自己的守护，事情就会有所转机。
毕竟自己，功法特殊，越战越勇。
但掌柜的却说——
自己还犯下更大的错误？
看着傲无风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掌柜的眉头微皱，忽然袖袍一挥。
小男孩身体一软，缓缓的伏倒在，马背之上。
傲无风感觉对方根本未动。
“这，这……”
“30倍的捕捉效果，居然化解为零。”
“此人，到底何等修为？”
傲无风识趣的没有动弹，心中惊骇。
因为他十分清楚。
对方真要对付自己，根本无需如此费力，还大费周章。
于是，干脆静立，等待下文。
果然。
不待开口。
掌柜的主动说道：
“我先问你两个问题，此事事关重大，希望你如实回答，当然，如果你不愿回答，当我没问，老夫转身就走。”
傲无风观其面色，心知应该不假。
于是毫不迟疑道：
“前辈请讲。”
掌柜的掐着自己，三寸的胡须尖，有着些许狐疑。
“你可知道你今日施展的功法，可以吸取死者的气血精华？”
傲无风点点头。
“知道。”
掌柜的掐着胡须的手一抖。
“嘶……”
“那，你以前可曾用过？”
傲无风依旧点头。
“用过。”
掌柜的目光陡然一凝。
“何处？”
“都有些什么人在场？”
傲无风吓了一跳，噔噔噔后退几步，腰间一拍青锋在手，虽然明知不敌，但本能的反应，让他做出防御的准备。
“前辈这是何意？”
掌柜的瞬间愕然，然后似笑非笑。
“额，小家伙反应挺快嘛！”
“担心老夫杀人灭口，夺你功法？”
傲无风紧盯着掌柜的。
“难道不是？”
掌柜的哭笑不得，摇摇头道：
“你这功法的特性，是它的长处，也是它的弊端。”
“所以，但是哪怕再好，老夫也不会尝试修炼。”
傲无风眼露疑惑之色，分明有些不信。
“此言当真？”
掌柜的面色一板，佯怒。
“哼！你当老夫什么人？”
“用得着和你一个小娃娃，虚与委蛇？”
傲无风认真的看看老者，这才大手一翻，将手中的长剑，收入腰间的储物袋，挠挠脑袋讪讪一笑。
“嘿嘿……不好意思，刚才有些紧张。”
掌柜的摆摆手，语重心长道。
“不是你紧张，而是老夫过于紧张啊！”
“紧张你这个小家伙。”
“还有没有救的可能？”
“今天要不是老夫，一直跟着你，帮你解决后顾之忧，哼哼！”
“老夫不知道，这是谁传于你的功法，但你可知道，此功法的特性，万一流传于修仙江湖，你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吗？”
“那将是无休无止的追杀！”
“而且追杀之人。”
“或许有正派斩妖除魔，却也有心术不正者，假公济私杀人夺宝。”
“更别说那些，邪派修士，蜂拥而至。”
“到时候……”
“别说第一大境界，可能二大境界，三大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修仙者，都不可能放过于你。”
说到这里，掌柜的打住话题，看向傲无风。
只见这——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
一张帅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黑。
轮番表演过后。
苦着一张脸，都快哭了。
其实对于自己的功法特性，是好是坏是正是邪，傲无风是非常的了解，只不过他走入了一个误区。
那就是，对自己体内那些，好似“与生俱来”的东西。
实在太过于信任。
总觉得有种，理所当然的错觉。
就是觉得——
道德碑，既然打着道德的旗号，那么它所做的事情，一定就是对的。
而且，自己所吸收的营养肥，的确是来自于人渣体内。
有着道德标准的划分。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应该是得到承认的。
也就是说——
在这个世界，应该会得到承认。
要不是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
他根本不可能犯下，如此的低级错误，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的吸收着，即养道德碑又养自己的，“营养肥”。
毕竟，前世无数玄幻典籍，那可不是白读的啊！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就是今天吸收营养肥之后，并没有发现，像金乌蛇尸体一样的变化。
他还以为那是——
种族不同的原因，也并没有多加思考。
结果却是，有贵人相助。
不然，自己怕真是要，亡命天涯了啊！
念及于此，90度弯腰。
恭恭敬敬道：
“前辈定有解决之法，还望前辈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