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瘦削的老道
漂亮的凤眼，忽闪忽闪。
顾小曼稍后，用小手一指小男孩：
“他整整一个下午，就跟在我屁股后面，问他什么都是摇头。”
老寨主好奇更甚：
“他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吗？”
“你有没有看见，其他成年人和他一起？”
顾小曼低头沉思。
好像在努力回忆，稍后才道：
“我和小小姐姐来这里，就见他一人在老槐树下，孤孤单单甚是可怜，于是上前叫他来一起玩，他就这样一直跟着我。”
老寨主问：
“他也不和别的小朋友玩吗？”
“有大人过来抱他，说他叫什么名字，或是哪家的孩子？”
顾小曼摇摇头：
“他一直都跟在我身后，好像十分害怕的样子。”
“爷爷，是不是他的爹娘不要他了？”
老寨主听到最后这话，心中莫名一痛，揉揉顾小曼的小脑袋，柔声道：
“他的爹娘，很可能有事耽搁，没来得及接他回家。”
“你是不是想，让爷爷把他带回家去？”
顾小曼点点头，十分认真：
“嗯，嗯，他爹娘不在，留在这里会害怕的。”
老寨主看向小男孩，这孩子唇红齿白，十分招人疼爱，也就爽快答应：
“好吧！这样我家小曼也就有伴了。”
“只是他家人找来，要把他带走的时候，你可不许哭闹哦！”
顾小曼十分懂事的点点头：
“我不会的。”
于是老寨主一手一个，抱着他们往家中走去。
奇怪的是，小男孩这次并没有反对，或许也有顾小曼的原因，就这样乖乖的，被老寨主抱在臂弯里。
当老寨主再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
他居然奇迹般的开始发声。
只是声音含糊不清，不知说些什么？
于是老寨主就根据谐音，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傲无风。
傲无风打小就气宇不凡，力大无穷。
村里那些凶恶的狼犬见到他，也会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只是性情孤傲，除了顾家人之外，很难给外人一个好的脸色。
总是那么冷冷的，酷酷的样子。
在顾小曼不厌其烦的教导之下，还慢慢的开始学会说话。
他也十分依赖顾小曼。
就像一个贴身小跟班，几乎是时时刻刻，都跟在顾小曼身后。
5岁之后的顾小曼，要去到村塾学习四书五经，他也不顾家人反对陪同在侧，让老寨主苦笑着再交一份费用，与教习协商提前入学一起学习。
如果别人骂他。
他也两眼一闭，当做没有听见。
但谁要敢说顾小曼半句不是，他就立马会冲上去，与对方扭打起来。
有时双拳难敌四手，他也毫不畏惧。
倒下去，又爬起来，倒下去，又爬起来！
用命死磕——
直到对方求饶为止。
所以年纪虽小，却在老槐村中小有名气。
后面的事情，傲无风十分清楚。
因为他的到来，让本就贫困的顾家更是雪上加霜，但看在他天赋异禀的情况下，金小莲虽然骂骂咧咧，却也寄予厚望。
可直到他10岁之后，血脉依旧无法觉醒。
然而，饭量却是不断增长。
惹得金小莲，积压多年的怨气彻底爆发。
把整个顾家搞得——
乌烟瘴气，难以安宁。
……
老寨主讲完。
傲无风心中十分失望。
关于副魂的身世，他之所以特别在意，重点是想知道这身世背后，是否掩藏着自己穿越的秘密？
自己所来的地方，远在几百亿万年里程之外，根本无从查起。
所以要想解开身世之谜，只能从副魂身上着手。
不管他，是自己的前生，还是后世。
或同时处于平行空间的——
两个自己。
如此一来，至少也有蛛丝马迹。
不会茫然而没有目标。
沉闷良久。
傲无风又不甘心道：
“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特别的吗？”
“比如天象、灵异、或者其他，比较古怪的事情！”
“有没有一个神秘的陌生人，整天在我们家附近徘徊，关注我？”
老寨主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神神叨叨的孙子道：
“我就说过你们村塾教习几次，但那老小子死性不改，总喜欢在课堂里讲那些八卦异闻，说是可以增加孩子们的见识。”
“这下可好，我家小风都已深受其害，不行，明天我得去找他掰扯掰扯。”
傲无风看着老寨主感激的一笑。
他知道老寨主意思。
之所以小小的幽默一把，是担心自己因为失望，而感到伤心难过。
“那爷爷早点……”
然而，当他正要站起身来。
准备告辞离开之时，老寨主却突然说道：
“自你到来之后，咱们村中也没发生过，比较特别的事情。”
“要说略有些怪异的……”
说到这里，话音却停顿下来，好像在努力回忆着，其中细致。
傲无风心中咯噔一声，就保持着这种要起不起的动作，生怕稍微移动分毫，就会打断老寨主的思绪。
片刻之后，老寨主这才幽幽说道：
“经过你刚才提示，我倒是突然想起此事来。”
“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那是5年之前，正是你应该觉醒血脉的年龄。”
“当时也是槐花遍野的五月。”
“那日黄昏时分朝霞满天，我们一家正准备晚膳。”
“一名瘦削的老道前来化缘。”
“他仔细端详你很久，伸手抚摸你的脑袋，还说你骨骼惊奇，将来必成大器。”
“后来小曼问你，不与陌生人说话的你，怎么没有躲开？”
“而你的回答则是，不知为何根本无法动弹。”
“因为你天生神力，大家本就看好。”
“再加上老道一说，就对你觉醒血脉一事，更是板上钉钉。”
“在此之后，我们全家还高兴好久，都盼望着你早日觉醒血脉，将来出人头地成就一番事业，那样老顾家也能沾光不是？”
“可时间一晃，你10岁已过，血脉依然没有觉醒。”
“此时有些忐忑的我们，依旧抱着希望。”
“因为10岁，并非绝对的觉醒年龄。”
“越早觉醒的血脉，品级将会越低，越迟就会越高。”
“但修仙界也有定律，最迟仅在12岁，不是天才就是妖孽。”
“可一家人在煎熬中，最终等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
“只是你长相俊美，天生神力，气质出众，所以爷爷觉得，即使无法觉醒血脉，你的未来也是并非，普通人可以相提并论。”
“而你所受影响，也是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今日看到，你突然展现出来的实力，我还真以为你不在乎呢！”
“呵呵，哈哈……”
“你这小子还装的真像，瞒得我们好苦啊！”
“不过爷爷不会怪你，你那师尊竟然如此安排，自然就有他的道理。”
“如今看来，你那师尊应该就是……”
老寨主手捻胡须，不住点头，开心至极。
傲无风听完陷入沉默。
自己哪有什么隐瞒，师尊一事，更是无从说起。
不过此事，还真的无法解释。
至于老道化缘摸头，自己还真的没有，比较清晰的记忆烙印。
就好像似有似无的感觉。
更加准确的说，有些像梦醒之后的记忆。
有，却不清晰。
若真有此事，这位瘦削老道，又是何许人也？
他与自己，又是有何渊源？
想了想，又看向老寨主，急切问道：
“爷爷可还能清楚的记得，那瘦削老道的真实样貌？”
老寨主摇摇头，十分肯定：
“不记得，五官什么的，都没有半点印象。”
“只是模糊记得，是名瘦削老道。”
傲无风又是一阵失望。
刚刚可能出现的线索，又一次断裂。
如今的修仙世界，道门一派虽然不算兴盛，但也是遍及天下，时常有道观中人，出没于江湖之中。
如此抽象，如何查找？
接下来，再简单的聊了一会。
傲无风顺水推舟的，给老寨主含糊解释一番，自己血脉觉醒的原因。
便站起身来，告辞离开。
并非刻意有所隐瞒，有些事自己也解释不清。
更不知道真相背后——
又会有怎样的秘密，和危险的存在？
……
前身，副魂。
也有属于个人的阁楼。
只是并非分配，而是他主动要求得来。
因为副魂年龄不详，再加老寨主明白，孙子这番好意，所以应允下来。
只是这间阁楼，用茅草屋来形容，会更加准确恰当。
茅草屋是顾家，原来饲养牲口的地方。
后来废弃不用，在分配前又做过简单的修补，倒也能够遮风避雨。
回到阁楼之后，傲无风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整理思绪，压下寻求身世的想法，以及其他的一些杂念。
毕竟如今的自己，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就像荒漠里的一粒沙。
不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自己都只能是，被淹没其中的牺牲品。
所以，努力提升修为——
才是当务之急。
长呼一口气，微微闭上双眼：
“道德真经……”
“咚咚咚……”
傲无风凝神静气，正要运转功法，开始修炼之时，一道怪异的声音，从灵魂空间中传来。
“什么情况？”
识海中的少年左右张望。
最后，把视线定格在道德碑上。
声音就是从此处而来。
严格的说，是从道德碑内部传来。
“咚咚咚……”
伴随着声音响起，道德碑顶部中间，开始微微的蠕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蠕动的范围开始扩大，鼓出一个包来。
这个包，足有人体比例的拳头大小，一涨一缩、一涨一缩，速度极其缓慢。
给人一种厚重，艰难的感觉。
“咔嚓。”
半晌，包块顶部，终于裂开一丝缝隙！
紧接着，两丝，三丝……
“啵……”
所有的缝隙，终于犹如蓓蕾绽放，分裂开来。
绽放的“花瓣”中间——
一个光洁溜溜，圆圆滚滚的事物，显露出来。
此物伴随一涨一缩的节奏，不断的往外钻动，当两条黑线出现之时，傲风顿时有种熟悉的感觉。
事物，继续钻动，再显一物。
少年顿时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表情。
再次钻动，又显一物。
少年终于爆出粗口：
“我靠……”
“这，这……这分明是颗婴儿的脑袋！”
婴儿脑袋出来之后，速度成倍增加，脖子、肩膀、胸脯、肚皮……
不久之后——
一个小蚂蚁1/10大小的小婴儿，完美呈现。
早已惊愕到，像个木雕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小婴儿。
小婴儿粉雕玉琢，唇红齿白，肌肤如玉。
嗯，还有些肉嘟嘟的。
美中不足的是，他大大的光头右侧，有一条狰狞恐怖的裂痕。
裂痕中间，猩红如血。
其外形竟然——
与道德碑顶上的裂痕，如出一辙。
小婴儿站在石碑顶上，以手捂嘴打个的呵欠，瞪着又大又圆的眼睛，好奇的四处打量一番，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对环境不太满意。
他的脚下碑顶，原本钻出来的位置，竟然没有丝毫，破裂过的痕迹。
可能是刚才一番操作，实在有些劳累。
小婴儿就地坐下身来。
两手撑在石碑边上，两脚自然悬空，不停的晃啊、晃啊！
一会儿，又觉得无聊。
他开始观察，自己的手、脚、身体，各个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