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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风起云涌,京都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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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马谡带着gan姐姐蔡琰来到洛阳的时候,大将军何进正在洛阳成大将军府中,商议如何对付十常侍。

    司隶校尉袁绍在一旁猛打小报告:“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大将军鸩杀董后,欲谋大事。此时不诛阉宦,后必为大祸。”

    一听这话,何进瞬间大怒:“哼,这些个阉党,老子早晚要把他们斩尽杀绝。”

    幕僚曹操连忙出列劝道:“大将军息怒,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二帝之时,在朝廷延伸极广,这不是一朝一夕而成势,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杀绝的,如果谋事不密,泄露出去,必遭灭门之祸,请大将军三思。”

    何进瞥了曹操一眼,斥道:“汝等小辈,安知朝廷大事?退下!”

    曹操气结,愤愤摔门而出。

    出来大将军府,嘴里还嘟囔着“乱天下者,必何进也,必何进也!”

    马谡正趴在车窗上欣赏大汉都城洛阳的风光,听见这话,顿时一惊。抬眼便见一个矮墩墩的白脸胖子牵着马,气呼呼从车旁走过,心下暗付道:这不是曹操曹孟德吗,他怎么火气这么大?

    莫不是又被何进给怼了?

    于是连忙开口道:“前面可是曹孟德本德?”

    曹操闻声勒住马缰,回身打量,只见一个面相特别白嫩,个头块头都很大的小青年从马车上跳下来,笑嘻嘻的拱手道:“久仰孟德大名,不想今日竟在此遇见,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幸会。幸会。”

    曹操一脸狐疑瞅着马谡,“你是何人?怎知我名?”

    哼哼哼,说出我名,逗汝马谡挺直腰肢杆,气势凛然道:“说出我名,吓你一跳!我乃陈留蔡谡蔡幼常!”

    蔡谡蔡幼常?

    不认识!

    “去去去,无名之辈,不配与高士共语。”曹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且慢,你不认得我不打紧,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闻言,曹操忽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回身笑道:“哦?不知你父亲是谁?”

    “陈留蔡邕蔡伯喈!”

    “嘶~~”曹操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惊讶。

    他是知道一些蔡邕底细的,知道后者没有儿子,最起码十二年前的时候还没有。

    蔡邕在十二年前(178年)上表陛下刘宏时,还自称“膝下无子”,现在忽然冒出来这么大个儿子,若此子所言是真,那蔡邕岂不是已经犯下欺君之罪?

    好在,蔡邕眼下没有官职在身,陛下刘宏倒也不至于跟他追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曹操收起轻视之色,端起大将军幕僚该有的架子,淡淡说道:“既是蔡公之后,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不知孟德对这天下局势怎么看?”马谡不答反问。蔡邕义子的身份,足以保证他可以与曹操这种级别的不大不小的官员搭上话。

    曹操目前是北园八校尉之一,待遇2000石,官职大约和一郡太守平齐,不算高,也不算低。

    曹操默默看着马谡,心说你这个嘴巴没毛的毛头小子还知道国家大事?我跟你说得着嘛?真是好笑!

    如此想着,曹操冷哼一声,正待再次转身拂袖而去,忽见马车帘子被风吹起,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白皙俏脸,惊鸿一瞥间,车内女子端的是明艳动人,气质出尘。

    曹操将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目视马车问道,“车中何人?”

    马谡也不瞒他,如实说道,“是家姐蔡琰。”

    曹操点点头,指着街道另一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且到旁边一叙?”

    “恭敬不如从命。”

    “请!”

    “请!”

    曹操骑着马在前引路,马谡紧随其后,走不多远,便来到一处偏僻所在,前太尉府后门。

    这个前太尉指的并不是曹操,而是大长秋曹腾的养子,曹操之父曹嵩。曹嵩依靠门荫入仕,历任司隶校尉、鸿胪卿、大司农,位列九卿,位高权重。中平四年(187年),曹嵩通过贿赂中官及捐钱西园出任太尉,位列三公,中平五年(188年),也就是去年,黄巾起义再度爆发,曹嵩身为太尉,引咎免官,赋闲在家。

    曹家人丁兴旺,是以太尉府后门不时有人进出,无论进出者是何人,看到曹操都先停下行礼,然后续行。

    曹操将马匹交给仆从牵走,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一些失意之事。

    马谡也跟着叹了口气,“兄台方才说,乱天下者……”

    “必何进也!”曹操脱口而出,说完方觉不妥,遂转移开话题:“不知阁下唤我,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现今天下边患四起,群雄割据,各称州牧刺史,拥兵自重,汉室已呈倾颓之兆,非人力可挽。既如此,何不让它塌陷的更彻底一些,从废墟中重建一个强大的汉帝国。”

    “昔日王莽篡国,天下离乱十数年,光武帝横空出世,重建强汉,方有这二百年盛世。今日之势与王莽之时何其相似,众皆醉,我独醒,一人之力何其渺小,又如何能挽救这天下?”

    “为人臣者,尽本分、守纲常,是非成败且看天意。切勿着相啊……”

    闻言,曹操肃然起敬,“听君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今日天色不早,来日定当回访以谢。”

    “好说,好说。”马谡笑呵呵拱手,在曹操目送下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与曹操不期而遇,是马谡一开始没想到的。于是便临时打算在曹操面前卖弄一下见识,混个脸熟,为以后铺路。

    所以,这番话格调极其之高,猛一听让人大受震撼;实际上一品,什么内容都没有。

    但这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假大空式交流方式,是交拉关系的最佳说辞。

    曹操伫立门前,目送马车消失不见,兀自回味了下,忽然发现这个“蔡谡”好像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个夸夸其谈之辈而已!蔡公竟有如此平庸的儿子,可惜……”

    说是这么说,曹操第二天还是如约来到了位于洛城城南的蔡家。

    这座府邸是蔡邕以前担任御史的时候购置的,党锢之祸流亡江湖期间,一直有仆从打理,不曾荒废。如今重回都城,倒也方便拎包入住。

    一进门,曹操就扯开了嗓子喊道:“伯喈兄,别来无恙啊。”

    “哎呀,是孟德来了,快请进!”

    蔡邕一看到曹操,便喜出望外。二人虽相差了二十二岁,却是一对忘年交,感情深厚。

    十五年前,二人都在洛阳为官,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两个文采斐然,意气相投的人一见如故,遂结下深厚的友谊。

    要知道,那时候的曹操虽然聪慧,颇有贤名,但是因为出身宦官之后的缘故,很少有士人看得起他,文士圈只有乔玄肯跟他来往。而当时的蔡邕拥有极大的才名,天下士子无不折服。

    蔡邕还有很高的艺术鉴赏能力,不管是天文、文学,还是音律,而曹操也是才华横溢,所以二人之间非常聊得来。

    除此之外,年少时的曹操还有着正直的信念,彼时的曹操秉承着匡扶汉室的想法,刚正不阿,因此得罪了许多权贵。而蔡邕也是一个非常有报国理想的人,他与曹操治国理念不谋而合。所以两人除了艺术情趣外,从政理念也是相同的。这种精神上的高度契合,让二人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忘年交。

    曹操就这样获得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蔡邕的友情,这让年少的曹操十分感激,而且他对于蔡邕也一直都非常崇敬。

    所以,虽然昨日惊鸿一瞥之下,蔡琰的美貌深深地印在了曹操的心里,令他念念不忘,但他却没有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这次来拜访,纯粹是来向老友诉苦来了。

    “操昨日偶遇令公子,见其谈吐不凡,颇有见识,特来恭喜伯喈兄,老来得虎子,堪称人生一大幸事啊。”

    “……”

    蔡邕怔住,“孟德莫非认错人了,小儿今年才八岁。”

    “八岁?”

    曹操也有点懵了,昨天看到那个小子,比他都高半头,你说他八岁?说二十岁也毫不违和啊。

    于是就把昨天马谡和他吹的牛皮,一五一十和蔡邕复述了一遍。

    ……

    后院,内室。

    马谡正背对着门口,得意洋洋的对坐在床榻上的蔡琰吹牛皮。

    昨天他成功地在曹操面前装了大杯,唬得曹操一愣一愣的,这种高光时刻,有必要对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姐姐详细说说,让她长长见识。

    蔡琰双手拄着下巴,听得双目泛彩,笑魇如花,时不时“咯咯咯”轻笑几声,花枝乱颤。

    以她的聪慧,自然是知道这个弟弟在狂吹牛皮。

    但架不住这个弟弟太有趣了。

    即使知道他说的是假的,还是忍不住想听。

    听着听着,蔡琰俏脸上神色一变,起身低头束手,非常乖巧的低声道:“父亲。”

    马谡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父亲。

    回过头,蔡琰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拍打着床榻,笑不行了。

    捉弄弟弟,也是她乐趣之一。

    马谡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阿姐,你是没看到,昨天我一番引句经典,高谈阔论,那曹孟德当场拜服,五体投地,眼睛里都冒出了小星星。直夸我父亲之风,大贤之姿。还说天下才共一石,我独占八斗,他与父亲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吹得起劲,忽然看到蔡琰再次站了起来,规规矩矩束手在身前,低头叫了声“父亲”。

    马谡脸上一黑:“阿姐,还来?我才不会相信你。”

    顿了顿,继续吹道:“那曹操还说,他的才能差我十倍,我以后必将超越郑玄,傲立于大汉文林之巅,青史留名。”

    “咳,咳咳!”

    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马谡头皮一炸,缓缓转过头来,及看到蔡邕和曹操站在门口,一个脸色比一个黑的时候,懵了。

    少顷,蔡府中传来密集的竹板炒肉声。

    “啪!”

    “才高八斗是吧?”

    “啪啪啪!”

    “傲立文林之巅是吧?”

    “啪啪啪啪啪……”

    ……

    半天后。

    “嘶,好疼……”

    “小翠,轻点,轻点,你听见没?!”

    马谡趴在竹床上哼哼唧唧,丫鬟小翠小心翼翼给他后面上药。

    蔡琰背身坐在床沿上,一边数落马谡,一边安慰他。

    ……

    与此同时,洛阳城中风起云涌。

    河东太守董卓和并州刺史丁原,同时接到了大将军何进的调令,调令内容就一句话:

    【起兵入京,诛杀阉党,速来!】

    一得到传诏,董卓便喜出望外,自从陛下刘宏驾崩后,他就想去洛阳插一杠子了,苦于没有机会。

    这个传召,来的正正好。

    董卓立即点齐三千军马,令女婿牛辅镇守河东,自己带着胡珍、华雄、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一干猛将,就要星夜往洛阳进发。

    女婿李儒连忙拦住进言道:“大人乃是外臣,今虽奉大将军之召入京,中间却多有暗味,不合律法。不如差人上表朝廷,再名正言顺前往洛阳,以图大事。”

    董卓一想也对,遂挥毫泼墨,写一表章,发往洛阳,同时领兵浩浩荡荡杀向洛阳。

    【臣听闻天下之所以纷乱不休,皆由宦官张让等人为祸朝纲而起。臣今鸣钟鼓、领甲士入京,清君侧,除宦官。若能如愿,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表书传到洛阳,何进得表,哈哈大笑,当朝出示给大臣们看,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神态语气中却无不表露着“哼,你们这些个阉党,死到临头了!”

    百官见表,顿时大惊。

    侍郎郑泰进言道:“董卓,豺狼也,一入京城必食人。”

    何进斥道:“你太多疑了,不足以谋大事。”

    卢植也进言道:“植与董卓共事许久,素知其为人,外宽内忌、面善心狠;一入京师,必生祸端。不如止住其来势,免致生乱。”

    何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不予采纳。

    这次,他杀定了宦官,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见何进一意孤行。郑泰、卢植无奈,只好弃官而去;朝廷文武大臣,辞官去者大半。

    见状,何进心下也有些慌,迟疑不决的老毛病又犯了。便派人止住四方来京的各镇兵马,令其原地待命。

    各路兵马得令,只好就近驻扎。

    三天后。

    何进死了。

    他被张让段硅等十常侍砍成了齑粉,剁了人头从皇宫里丢了出去。

    不过十常侍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他们算漏了袁绍等将领的胆量。

    这几个无法无天的世家子弟,一看到何进的人头就疯了,当即带兵进攻皇宫!

    听着外面将士们拿木头“嘿呦嘿呦”撞击宫门的声音,十常侍彻底慌了。

    众人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太后和皇帝的寝宫……

    一场央及天下的大乱,正在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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