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文武江扎
听到这声铃响，王大川心中一喜，出现与之前不同的事物，就证明自己走出了之前的困境。
睁开双眼，王大川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刚刚倒着走入庙门，头顶处悬于门框之上的一枚金铃轻轻的颤抖着。
原来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连这松楚寺的大门都没走进去。
转过身，看着眼前集满落灰的小小寺院，王大川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才是松楚寺原本的样子。
走过庭院，看着大殿之中供奉的哼哈二将，王大川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整个仁波齐神山，就是一座完整的大庙，到了这里，才算真正进了山门。
穿过大殿，笔直的石阶向山巅延展开来，拾阶而上，踏过三百六十五级台阶，王大川来到第四道门槛，江扎寺的门前。
这江扎寺也是相当的与众不同，正常寺庙一般只有一个正门，最多两侧开个小门，可是江扎寺的正面并列了安放两道风格迥异的大门。
一道门上面刻着菩萨，一道门上面雕着金刚，两道门都是微微打开一道缝隙，显然是都可以轻松推开的。
王大川一时犯了难，他坚信，这样不合常理的布局，必然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考验。
这时，庙内传来一声高呼：“欲入本寺，先选文武之门，通过门后考验，自可拜谒大雄宝殿。”
文武之门，想必就是指的这两道风格迥异的大门，菩萨坐莲，讲经布道，这应该是文，怒目金刚，降妖除魔，这必然就是武。
但是该作何选择呢？文无非又是辩难，要是那些老东西拿佛法出来跟自己强行拉扯，百分之九十九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
可要是选武的话，万一这些老东西不讲规矩，直接拉出来一个破晓大成的高手，那还打个屁哇。
呸，又是心理战，真不要脸！
想了半天，王大川还是决定走那道文门，毕竟就算说不过，对方也不可能把自己说死，但要是打不过，真没准就被对方强行弄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推开文门走了进去，眼前一幕让王大川当场石化，大店门前的两个蒲团上坐着的人，都是最近见过的。
左边文门相对的位置，是一开始在年日寺见到的那个老喇嘛，右边武门之后，却是本该下山回京的郑万军。
“到底哪个郑万军才是真的？佛门之中，我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分身之法。”王大川冷冷的问道。
老喇嘛轻笑着说道：“看来施主已经选好了题目，那老僧就依施主所选，提出三问，第一问，眼前所见，施主觉得是真是幻？”
王大川抿着嘴唇，陷入了沉思，登山这一路以来，过了年日寺，除了身藏灵韵的郑万军，自己并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活物。
而松楚寺一行，王大川几乎可以断定，这里并没有空间之法，因为如果有，松楚寺的幻境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自己破除。
既然没有空间之法，那就说明山下的年日寺之中，这老喇嘛也一定还在，那难道是幻术？这些喇嘛的幻术阵法王大川也算是亲眼见识过了，确实有两把刷子。
但是同样的术法，有必要连着使用两次吗？毕竟是传承数千年之久的大教，王大川可不信他们只有幻境一种手段。
想来想去，王大川试探着回答道：“不是幻境，我眼前看到的，是真实的。”
“施主聪慧，那且听老僧的第二问，施主眼中的真实，便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吗？”老和尚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让王大川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搞唯心论和唯物论吗这是？
这个问题要是去问一个普通人，那他有极大的可能回答眼见为实，但在修炼的过程中，王大川见过了无数玄之又玄的东西，他深刻的明白，唯心论不一定对，但唯物论一定是错的。
藏传佛教本来就是有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信仰，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存在唯物论的可能性，那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很简单了，世人眼中的真实，一定不是世界的真实。
王大川明白，现在他要是这么回答，一定就是进入了老喇嘛的陷阱，如果后续老喇嘛问：你不相信你眼前看到的世界，那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
那这个问题就能直接将死王大川，可要是王大川回答真实，之前亲眼见过的幻境又该作何解释？
此刻，当年刘老道士的一句话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一道灵光被王大川紧紧的攥住，既然人生在世，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定数的，那么是真是假还重要吗？即便是假的，是幻境，是一场大梦，这人就能逃脱这场轮回吗？
“我所见到的世界，对我来说，便是真实的，即便是虚妄，也是真实的！”王大川坚定的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你不是用佛家的唯心论辩证世人的唯心论吗？那小爷就用道家的唯心论跟你碰一碰，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道家的传承可不比佛家的简单，王大川作为一个两门都没有进入的局外人，此刻能想出来让道祖与佛祖正面刚的办法，也算是刷了一个十足的小聪明。
这个答案，显然在老喇嘛的意料之外，整个思路都被打乱了，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第三个问题，有些问不出口了。
王大川呵呵一笑：“既然如此，第三个问题由我来提可好？”
老喇嘛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这一刻，王大川脑子里想过了无数个世人为难了一辈子的问题，比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为什么是一之类的问题，但很快又被他弃之脑后，因为他知道，对这些有信仰的人来说，这些问题完全可以归结到他们的大老板头上。
“佛说，要度化世人，更有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之类的宏愿，但据我所知，佛家修心锻体，讲究个无欲无求，要是世人皆入佛门，人族还可能绵延万世吗？”
听到这个问题，老喇嘛自信的笑了笑，侃侃而谈：“施主着相了，且看这藏原，以佛治民，传承数千年不灭，足以证明施主所言，纯属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