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新春快乐（二）

    （新春快乐一，十二点半发，是老福特那边的活动，大家知道去哪里看完整版哈~）

    奥黛丽以为维吉尔离开了，但其实维吉尔没有。

    或者说，他离开了，但没有完全离开。

    虽然神国上不可能有真正的活物生存，但维吉尔可是神子，还是与神灵同途径的神子。他不仅使用起常规的非凡能力驾轻就熟，对于一些奇异独特的小技巧，也知之颇深。

    这小子直接去一楼大厅里抓了只小鸟的历史投影，做成秘偶之后守在了楼梯口。

    因此，当奥黛丽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的时候，维吉尔“啪”地和秘偶互换了位置，出现在了顶楼与下层的接口处。

    在第一眼确定自己的母亲容光焕发，安然无恙之后，他立刻兴奋又期待地问道：

    “妈妈，我们要吃年夜饭了吗？”

    奥黛丽笑着颔首，提起裙摆又重新向上走去。维吉尔在身后推了推脸上的小丑面具，雀跃而上。

    ——年夜饭没有阿里的份。胖子只配吃历史投影。

    重新来到这层被浓郁灰雾包裹的区域，灵感颇高的维吉尔立刻显示出了更胜于奥黛丽的灵活。

    他完全不需要视力地穿过大片空地，顺着微微开启的门缝进入了一座隐约能看出糖果外壳、但似乎有些凋敝的城堡。

    这里的灰雾要淡薄不少。

    维吉尔未在大厅中流连，径直钻入后侧的走廊，穿过一间书册稀疏的书房，从房间正中的书桌上，取走了端正摆在上方的书本。

    那是一本羊皮纸订成的书籍，深棕色的封皮上刻着神秘的花纹，每个边角都镶嵌着一枚翠绿的宝石。

    维吉尔态度莫名有点恭敬地捧起了那本书，一路返回了原路。

    奥黛丽正等在那里。

    见到儿子返回，她未有异样地伸出了左腕，具现出一把匕首，不假思索地划开了自己的血管。

    粘稠的血液淋漓滴落在书册之上。

    仿佛一道光华笼罩，装饰边角的八枚绿宝石猛地发出了夺目的光芒。书册哗啦啦自行翻开了自己。

    在那样空白古旧的羊皮纸上，仿佛由鲜血写就的娟秀字迹依次流淌着浮现：

    “晚上好，奥黛丽小姐。”

    “又到了过年的时候吗？”

    奥黛丽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没能喊出她的名字。

    她只是态度亲近地说道：“是的，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你看上去一年比一年好。维吉尔也是。”

    一旁的维吉尔注意到书册上的字迹，摘下礼帽抚胸行礼：

    “谢谢您的关爱。新春快乐。希望您也能一年比一年好。”他同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本有活着特性的书籍。

    “这是当然。我已经很少感到痛苦。”书本说了一句，就没有再谈，而是主动道，“你们要吃年夜饭了吗？我来帮助你们。”

    在奥黛丽轻轻颔首之后，周围的场景陡然发生了变幻。

    奥黛丽和维吉尔发现，自己分别坐在了一张青铜长桌的两侧。琳琅摆在桌面上的，是奥黛丽带到灰雾上的那些年夜饭：

    烧鸡、排骨、炖羊羔肉和醋鱼琳琅满目地摆在桌上，无人操纵的尖刀正在将它们自行切割成块；

    梅丽莎事先炖好的汤重新点上了文火，汤勺正在愉快地于锅中搅拌，碰撞锅边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花边精致的饺子们在盘子中间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撕开已经粘在一起的身体，东躲xz地避免彼此重新粘合在一起；

    几份形状奇怪的甜点可怜兮兮地缩在长桌的角落里，通过互相的紧紧的依靠，来阻止身上的奶油坍塌的凄惨结局。

    这是梦境，是刚刚那本深棕书籍制造的梦境。但面前的食物却又取自真实。

    而在长桌的上首，较之其他略高的那张座椅上看似空无一人，实则隐隐被微黯笼罩。

    克莱恩正是通过这样的梦境，才能间接地和家人同桌吃饭。

    要不然，他的妻子儿女将只能眼巴巴地等待他，将每一份食物分到各自的碗里。

    不过眼下，奥黛丽并未重新向克莱恩问好。她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下首。

    那里竟然还有一位生灵。

    花纹古典、装着两颗黑宝石眼睛的镜子靠在椅子靠背上，伸出了黑色阴影组成的手臂；它难得发出了声音，音色模糊令人无法分辨：

    “新春快乐，伟大的至高无上的主人！”

    “新春快乐，美丽的温柔的动人的女主人！”

    “新春快乐，机智的帅气的自出生时便格外不凡的小主人。”

    在这样的梦境环境中，阿罗德斯终于有可能与它的主人们同桌吃饭。

    ——身为一个仆从，这真是莫大的荣耀。

    不过阿罗德斯并未完成它的问安。在说完上述内容后，它又高举阴影组成的双手，带着夸张的真诚说道：

    “赞美女主人！”

    低低的轻笑从长桌的最上首传来，那里的阴影略有摇晃；奥黛丽开始解开面前的餐巾；而在她的对面，维吉尔摘下了自己的小丑面具。

    “开始吧。”克莱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