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她改变主意了
王爷接近她,果然只是为了慕家的兵权,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娶她。
——他不过是想跟她玩玩罢了,他真正盯上的,仍旧是她的大堂姐慕惜音。
他甚至想趁着她祖母七十大寿的这个机会,给大堂姐下药,从而生生拆散了堂姐她与晋王世子的好姻缘。
——这一切正如她娘亲告诉过她的,王爷他会把把柄,主动递到她们手中来。
少女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面上陡然生出道诡异至极的笑——其实这些东西她早就猜到了。
在三年前,她刚搭上墨书远的时候。
但她没想到,这男人竟真能这般绝情——
她不顾世家小姐的矜持与脸面,在他身边呆了整整三年,她原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在他身边等这么久,总归是能将他这颗冷透的心焐暖攥热,谁料他这心居然是石头做的,任她怎么努力,他依然不会为她动容半分。
——她在他眼中,仍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物”。
三年啊,整整三年!一个姑娘家的青春拢共能有几个三年!
慕诗嫣默默咬紧了牙关,这三年里,她眼见着墨书远面上对她的不耐越来越明显,眼见着他眼中的轻蔑与鄙夷越来越不加掩饰,眼见着他对她越来越不用心……
乃至到了现在,他面对着她,甚至连装都懒得多与她装那么一下。
她不甘心,或者说她这是没法甘心。
凭什么同样都是慕家的女儿,慕惜音便能与晋王世子青梅竹马、两心相悦,她却只能被人忽视轻|贱、连个名分都求它不得?
凭什么同样都是慕家的女儿,慕惜辞便能得七殿下的全意宠惯、真心相待,她却只能每日对着墨书远谄媚讨好、曲意逢迎?
凭什么同样都是慕家的女儿,连她那个从前在府中浑不起眼的庶妹都能立了功勋、被陛下封为了五品县君,而她这个国公府二房正儿八经的嫡出女儿,却是事事皆不能如意顺心!
这是上天不公,是老天故意要磋磨于她!
慕诗嫣满腹忿忿,重新捧起手炉时,她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腰间悬着的那只绣花香囊。
她常日佩着那只香囊,水色绫子上绣着的那对双飞比翼,早被她摩挲得微微生了毛。
她低头看着那只香囊,这是这些年来,墨书远送过她的唯一一样东西。
那时他还与她许下过什么山盟海誓……她信了,并曾十分珍惜过这小小的东西。
夏日的日光最是毒辣,她怕那络子被太阳晒褪了色,便时不常地去折腾那两根五色的络子。
那囊下悬着的五色络子被她换过了几早,囊中劣质的香丸味道散了,她便命人重新配来两味好一些的再塞进去。
现在看来……这东西还当真是讽刺至极。
——比她当初收到这寻常不已的小东西时,觉察到那股荒唐与敷衍来的还要猛烈。
既然这样。
慕诗嫣猛地收手攥紧了那只香囊,尖而长的指甲深深刻入了她的掌心。
她原本是不愿听着她娘亲的话,给南安王下药的。
但这会子,她改变主意了。
——王爷,到时您莫要怪嫣儿对您下这等狠手呐。
毕竟,是您先抛弃的嫣儿不是?
少女的眼瞳幽幽发了暗,那边的墨书远吃罢了茶点又喝够了茶水,自觉烦腻得厉害,便起身与慕诗嫣告了辞。
“好了,嫣儿,今日就到这里罢,本王府中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就先回去了。”
“好,那小女送送您。”回过神来的慕诗嫣乖巧应声,作势便欲立身离席,墨书远见状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不必了,冬日的风雪太重,你是姑娘家,到底不宜受寒。”
——开玩笑,他还准备好生踩一下国公府的点,寻出个能帮着他做点小事的下人来呢。
若慕诗嫣跟上来了,他还怎么动手?
“本王对这国公府也算是熟悉,自己慢悠悠地走回去便好,还能顺路观赏观赏贵府美景——就不需要你再特意相送了。”墨书远道,一面挥袖做了个赶人之状。
“这会风大,你赶快带着丫鬟们回朝华居去吧。”
“这……如此,小女便恭送王爷了。”慕诗嫣故作迟疑,而后十分顺从的冲着青年福身行过一礼。
他今儿所说的这一番话,若放在平日,定会教她感动得眼眶通红、心中泛蜜。
但今日,她听着他每一句话下隐藏着的不耐与嫌恶,只觉分外恶心。
她站在观雪亭中,静静看着青年的背影渐行渐远,并卡在他的影子即将彻底消失之时,悄然挪动了步子。
——她要偷偷跟上去,好生看一看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墨书远出了小亭便在国公府中状似漫无目的地散起了步。
慕氏园宅不似他南安王府那般精致雍容,装潢也不如皇宫来得奢华高贵,可这地方却有种将门世家独有的大气豪迈。
他在国公府内走的这一圈下来,原本憋闷着的心情,竟也隐隐舒展开了几分。
倒是有点意思。
青年敛了眉眼,脚尖漫不经心地踢起一块自花圃中滚出来的小石子,心中暗暗打起了算盘。
——国公府中设有专用的会宴厅,腊月初三那日,应邀前来的众人也将会在那里用膳。
除此之外,离宴厅较远的前院正厅会被拿来待客,而被夹在前院与后院之间的东西两处暖阁,则会被拾掇出来、招待各家赴宴的夫人小姐们。
那这么说来,在正是开宴之前,位于会宴厅两侧、供众人临时换装梳洗用的厢房及厢房后的配房,多半会是空置着的。
如此……
墨书远抵着下巴蹙眉沉吟,仔细想来,那厢房不时便要来人,看起来好似还不大合适,可那配房嘛……
小是小了点,但临时凑合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当务之急是搅散了慕惜音和墨倾韵的姻缘,旁的,倒都不大要紧。
青年打定了主意,步子一转,便果断拐去了那会宴大厅。
彼时下人们正忙着安置一厅两厢之内的各式摆设,离着院门最近的几个小丫鬟老远瞅见墨书远过来,忙不迭放下了怀中抱着的粉彩瓷瓶,一时不敢出上丁点大气:“奴婢见过南安王。”
“免礼。”墨书远摆手免了几人的礼,随即颇为和善地弯眼一笑,“你们不用害怕,且继续忙罢。”
“本王只是闲来无事四处转转,在旁边看一会就走了。”
------题外话------
改完了,好困,做日常然后睡觉去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