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扒皮大佬归来,走没人走过的路
一次小小的交锋,影响却非常大,绝大多数的人,根本不会有感觉。
无关的人,便是九阶,也未必能察觉到什么。
可能察觉到一点点蛛丝马迹,感觉到一点点波动的人,要么是如同巨佬这般,极强的人。
要么就是与交锋的道相关,而且按照正常情况,应该都是触摸到十阶门槛的人。
锦岚山内,游震面色肃穆,站在院子里,浑身气血恍若燃烧。
朦胧之中,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察觉的不甚清楚,但是他的本能,在催促着他站起身,做点什么。
虚空中,一个枕着一颗陨星,呼呼大睡的壮汉,骤然睁开眼睛,意识还未恢复,全身气血便已经喷涌而出,化作一条血色长河,盘旋在陨星之上。
随着壮汉迷迷糊糊的醒来,血色长河骤然收拢,他身下的陨星便骤然崩碎成齑粉。
壮汉凌空而立,挠了挠头。
“发生什么事了?”
他细细感应了一下,忽然笑出了声。
“嘿,这倒是有意思了,这是有十阶体修出现了么?
不对吧,现在怎么可能有人进阶十阶?
便是当年那个大家伙,都是在虚空之中突破到十阶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
壮汉的感应似有似无,隐约之间,能感应到的,便是他要走的道在剧烈颤动。
一种震颤他心神的震荡浮现,勉强能感应到,似乎是道之间的碰撞,极为激烈。
他不太懂,以现在的修士实力,连十阶都进阶不了,哪来的人能引出这种最纯粹的碰撞。
而且参与碰撞的,好像还不止两个。
“算了,这虚空中也没什么鸟用,还是回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吧。”
壮汉看了看周围,虚无一片,他已经不知道飘了多远,他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周围的虚空,没有了参照物,他的速度极快,看起来却仿佛静止在这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中一点微光骤然浮现,壮汉伸出双手,暴喝一声,全身青筋毕露,身形暴涨,气血鼓荡,一圈圈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
然而,逸散的力量,却被其强行折回,全部收拢到一起,而后并指为刀,向着那一点微光刺去。
霎时之间,那一点蒙蒙微光,在其眼中,便不断的扩大膨胀。
手刀刺入的地方,正好就是那一丝根本无法察觉到的缝隙。
咔嚓一声,一道树杈一般的裂痕出现,壮汉强行撑开一个裂缝,跃入其中消失不见。
东海的一处海底,空间裂缝浮现,壮汉从中走了出来。
一出来,察觉到周围的气息,壮汉眉头微蹙。
“我才离开几年啊,这群海王八,就敢如此放肆了?”
壮汉一挥手,身前海面便被强行斩开,他凌空踏步而上。
走出来之后,就见不远处,一个鲨头人身,全身腱子肉的大妖,化出千丈真身,与数个修士交手。
天空中,三艘战舰正在飞速靠近。
壮汉眉头一挑,辨别了一下方向,才发现这里是大离东海海域了。
从虚空之中归来,仅仅偏差了数万里,其实已经不算偏差了。
但按照他的感应,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么大偏差的。
然后在那巨鲨大妖转过身的时候,他才看到,那巨鲨的腰间,挂着一个挂件,看起来极为眼熟。
好像是一个庙宇…
壮汉咧着嘴一笑,笑出了声。
不是他感应错了,而是有人把他留下的信标给带走了。
壮汉哈哈大笑着飞到半空中。
“这些家伙真是不长记性,我才打了个盹,就敢把我那些平民给我立的生祠给挖走了,好,好的很啊。”
壮汉笑的爽朗,但是随着他前进,身形却在飞速膨胀。
几步之下,便化作一尊上千丈高的巨人,全身皮肤遍布了龟裂,浑身冒着热气,脚踩入海中,便生出大片的蒸汽。
气血如烘炉,肉身如神魔,狞笑着走来,双目之中,神光湛湛。
那正在压制着人族修士的巨鲨大妖,回头看了一眼,身子便骤然一颤,那满是戾气的小眼珠子,瞬间睁大,戾气也瞬间消散,惊恐的眼珠子乱颤。
“扒皮!”
一声变了调的惊叫,巨鲨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狗日的,敢挖我的庙!今天不扒了你的皮,以后谁都敢来欺负我一下了。”
扒皮怒喝一声,满目狰狞,额头上青筋毕露,呼气便如滚疼热风,他双肩一抖,便见肋下后肩,骤然再次长出四条粗壮的手臂。
脖子一梗,便又有一个脑袋生了出来。
两张脸,同时露出怒相。
那巨鲨一边狂奔,一边将腰间的挂件丢出来。
“误会,这是个误会,这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我捡到的!真是我捡到的!”
扒皮大佬一伸手,接住了生祠,看起来速度不快,然而几步之下,便已经追到了那巨鲨。
“捡的?放你娘的屁,你再给我捡一个试试!”
一只手化作拳头,一拳锤在那巨鲨的脑壳上。
瞬间便将那巨鲨嘴里的话憋了回去,当场将其轰的晕晕乎乎。
而后另一只手,化作手刀,直接无视了巨鲨那滑溜溜却有极为坚韧的外皮,直接从其后脑刺入。
一瞬间,便见他剩下四只拳头,化作狂风暴雨,不断的轰下。
简单粗暴,但是好用。
远处,大离的飞舟,减慢了速度,远远的停了下来,而后继续启动,不断的后退,把战场让出来。
飞舟的船头,东部守军听着远处传来的砰砰闷响,眼皮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我们后退点,再后退点,那鳖孙死定了,我们别被波及到了。”
大离的人无声无息的后撤,隔得远远的观战。
只见那皮糙肉厚的巨鲨,巨大的脑壳,已经变了形状,就像是脑壳里装了一泡水,被殴打的完全变形了。
眼看着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那巨鲨说的的确没错。
那生祠的确不是他挖来的,是从其他妖物手里捡来,挂在腰间装逼用的。
这个逼装的,对于东海海族、妖族来说,绝对是逼格最高的那种。
只是现在,很显然,没有人会嘴贱,去给扒皮大佬说一下这些。
不重要,反正都是死。
殴打持续了足足三天,扒皮大佬靠着三双铁拳,用最纯粹的蛮力,硬生生把那巨鲨给锤死了。
那巨大的身躯,仿佛变成了一摊烂肉,扒皮大佬随手摘下来一块塞进嘴里。
而后立马吐了出来。
“呸,都大妖了,肉还是骚的。”
他拖着瘫软成烂泥的大妖,一路来到岸边,随手将其丢在岸上,便散去了神通,恢复了正常样子,扛着自己的生祠飞走。
这个时候,大离的人才敢靠近,看着大妖的尸体,有人忍不住感叹。
“大妖啊,皮糙肉厚的大妖,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了…”
东部守军里飞来一个大将,指挥人手,还有离火院的人,也早已经就位,等着来分割这头大妖的尸体。
“按照扒皮大佬一贯的老规矩,我们来分割处理,可以拿走一半。
不过,看那位大佬的性子,怕是看不上这骚不辣鸡的肉。”
“别管了,赶紧处理吧。”
离火院那边,一个老者连忙叮嘱了一句。
“他的屎都给留着,可别浪费了。”
一瞬间,众人侧目,老者冷笑一声。
“看什么看,他的屎可能都比血值钱。”
等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弄到一些大妖的屎,这些人懂个屁。
要是能将其化作肥料,按照以往的研究,起码可以用在低级的天材地宝的种植上。
而且,效果远比烧灵玉好的多。
若论稀少程度,绝对比天材地宝还要少。
一头大妖,在岸边被分尸,全身上下,包括屎都是宝物。
最不值钱的,反而是肉。
其内蕴含的力量,太过暴烈,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能承受的住的,又看不上那满是骚味的肉。
最后还要经过复杂的处理,才能化作能被修士,甚至是凡人吸收的力量。
高手用不上,弱鸡买不起。
不过,仅仅只看效果,那依然是顶尖的稀缺资源。
不挑的人才是绝大多数。
扒皮大佬回来之后,顺死个大妖,就不再管了。
他现在都顾不上生祠被人挖了的事,这只是个面子问题。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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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来几天,找人了解情况,但了解了这些年发生的事。
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最近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想问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知晓,也没有一个人感觉到。
反而有几个交情还可以的,问起他去虚空游历的事情。
回答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收获。
他是想去虚空,尝试着找到突破十阶的契机。
自从当年饿鬼横空出世,饿鬼之王从虚空归来,便是十阶。
就给了不少人启发,这事,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尝试。
据他所知,大乾的龙虎道人,也在尝试,俩在虚空中还遥遥打过照面。
然而,在虚空游历多年,他什么都没感觉到,依然没有那种可以触摸到十阶门槛的感觉。
但这一次,他感觉到的道的碰撞,反而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那契机,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他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兑宫城里,余子清还在沉睡,就像是上一次超负荷拔剑,累坏的时候一样。
他全身放松,气血的力量,缓缓流淌,阴神的力量,也自然而然的逸散开来。
二者不时的有交错,不时的又有一丝融合,哪怕只是开了个头,相互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便彻底消散。
余子清的阴神旁边,地祇之源也仿若陷入了沉睡。
先贤圣音,也化作了似有似无的呢喃,仿若安眠曲。
余子清睡的更加沉了。
那种自然而然的交流和交融,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顺畅。
余子清沉睡的地方,张曲力等内阁成员,全员到齐,老羊也顾不得做研究了。
几人没敢触碰余子清,张曲力跟老羊在那吵了好半天,充分交流了意见,达成了一致。
不用管,目前来看,一切都很正常,起码没有向着坏的方向发展。
但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会影响如今大兑的稳定局势。
甲十四亲自在这里镇守着。
老羊也没心情,去全心投入研究了,就找点不花费心力的事情,先消磨一下时间。
指点一下大兑的人,炼制一个超级加强版的巨大秽气桶当中转站。
然后再给补充一些基础的东西。
毕竟,很多基础的东西,经历过岁月之后,早就改进了。
大兑这边还在用的不少东西,其实都是已经过时的。
要么是破绽早就被人找到,没法用了,要么就是有更好更便宜更方便的替代品。
余子清睡的香甜,他的意识沉入到一片迷蒙之中。
身前两条道,一条是气息诡谲的森然大道,一条是血浪翻腾,充斥着强横气息的血色大道。
两个大道交接的地方,就是他脚下。
他再往前一步,就要做出选择。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余子清站在这里,忘记了这些是什么,忘记了所有不相干的事情。
现在全靠本能,来做出选择。
他站在这良久,忽然眉头紧皱。
“烦不烦,为什么非要二选一?
我怎么感觉自己这般讨厌二选一?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全部都要,不行么?”
迷蒙之中,身前的两条大道,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只有他立身之地是重合的。
“我全都要,没有现成的路,人还能被憋死不成?”
余子清抬起脚,一步迈出,二者交接的地方,便多出来了一步。
余子清继续向前走,压力开始出现,他闷头前进,倔劲上来了,越压越要冲。
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前进。
没人开路的时候,他就要自己当这个开路人。
心念合一,没有犹豫的时候。
余子清的脚步,缓慢且坚定,他立身之处,便是两条大道的交接之处。
而外面,余子清沉睡的身体上,甲子、丁酉、丁未、丁卯,四个郡守大印自动浮现出来,悬在余子清身体四方。
而后便是一道道霞光,挥洒在余子清身上。
潜藏的造化之光,也自动分出一缕,游走全身。
夺天地之造化,强行造化出一条路。
来自于余子清内心最深处的本能,做出了选择。
没有适合他的路,那便自己开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一如之前那假发无面人,给他两个选择时一样。
炼神八阶炼魄,便是摆脱肉身桎梏,一身力量,尽数归于一体,化作元神。
炼体八阶碎神,便是要摆脱神魂孱弱,将其碎去,融于肉身,进阶不死。
本来余子清不用这么早选择的,但现在这个选择,被提前摆在他面前,必须选择一个主修的时候,余子清就都不想要了。
我既要主修炼神,又要主修炼体。
谁规定的必须选。
若是必须按照已有的路来走,那哪来的炼体。
十几天之后,余子清缓缓的睁开眼睛,悬在周身的数枚大印,也自动飞了回来。
余子清轻轻的飘了起来,落在地上,念头一动。
阴神便与肉身融为一体。
既保持了阴神爆发时的特性,又保持了肉身爆发时的力量。
两种力量,看似泾渭分明的流转,互不影响,可是在此刻,却交融在一起,化作更强。
更像是互相补足了缺陷。
没有气血的饿鬼,有了气血轰鸣,力量根基。
没有神魂之力的炼体,也有了如臂使指,诡谲莫测。
余子清伸出手,手指轻轻转动,一只手便轻松完成了穿针引线。
而后凌空操作,没有承载物,却见那细针飞速穿梭,在半空中交织出一片细密的花纹。
一直没法抵达下一个境界的入微操作,力量掌控,就这么达成了。
散去力量之后,再次尝试,果然又跌落了下来。
但好处是,依然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进步。
余子清拿出一片枯叶抛出,单手尝试了一下,枯叶上绣出一片花丛之后,枯叶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余子清暗叹一声,果然这人与人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开挂都未必能比得上某些人天生的天赋挂。
他如今拼尽全力,才堪堪入门里长对于入微操控的上一个境界。
他本来都不指望,能做到里长那样。
现在看来,百分之百复刻,难度依然很高,但百分之九十,还是能搏一搏。
这种程度,对于他来说,应该也够用了。
毕竟,他不是单纯的体修。
余子清走出大门,甲十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只是若有所感,立刻感悟而已。”
“臣这就去找张老。”
“不用让他们过来了,我没事,好着呢,前所未有的好,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
“臣明白了。”
甲十四这么说,但张曲力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听。
还是亲自来看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才继续去忙政务。
余子清去见了见老羊,老羊上下打量着余子清。
“有点不一样了。”
“区别不大,之前的事,你告诉他们了么?”
“说了,你觉得他们都傻么,他们只是困于岁月,困于时代,并不是傻。
尤其是那个张曲力,学识极高。
若是他出去,上古时代的一切,我敢肯定,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懂。
很多失传的东西,他都知道。
我们互相印证,收获很大。
我也建议他,按照琅琊院或者离火院的规格,来组建属于大兑的学院。
他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你这边修行如何了?”
“我两条路同时走,我不选了。”
“能走得通?”
“没人走,永远也走不通。”
“那你最好稳一点,不要急功近利。”
“我这边没什么事,你这研究的怎么样了?”
“缄言神咒没什么大问题,有符箓在,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走,大方向肯定不会错了。
现在只需要耗费时间,想办法找到破绽,找到被封印的东西。
而且,你引出三道强压那位,缄言神咒也受到了影响。
出现波动的时候,我已经捕捉到破绽。”
老羊说着,便化作龙身,两只龙爪交错,结成一个印诀。
霎时之间,便见老羊的嘴巴上,出现了三道符箓虚影,而老羊的眼睛,却依然是一片清明,意识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这是怎么做的?”
“我跟张曲力交流之后,再加上 铅笔小说23qb
看了大兑藏书,结合现在的研究,创出的引咒法。
不用去触碰到秘密,便可骗过缄言神咒,装作是触碰到秘密,从而引发缄言神咒出现。
我如今已经可以在缄言神咒激发的时候,保持清醒意识。
如此可以随时多次激发,也方便我研究。”
余子清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这招我能学不?”
“你虽然没有炼气,却有炼神,自然是能学的,难也不难,不过,你学这个干什么?也没什么用。”
“技多不压身!”
有老羊手把手的教,难度也不是太高,余子清学的很快。
阴神的力量操控也好,将数百印诀,简化成一个引咒印也好,都问题不大。
学成之后,余子清看着老羊,双手瞬间掐出印诀,阴神的力量激发。
看向老羊的瞬间,便见老羊身上的缄言神咒被激发,三道符箓浮现,封在他的嘴巴上。
便是老羊,在余子清激发缄言神咒的一瞬间,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就是这失神的瞬间,老羊再次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余子清已经不见了。
“这东西有大用!”
余子清的声音在老羊身后传来,老羊转头一看,微微苦笑。
他自然明白了余子清的意思,他都会微微失神。
那其他中了缄言神咒的人,怕是会失神的时间更多。
而这一眨眼的时间,对于余子清来说,哪怕不能把人秒了,也能把人打个半死。
“怎么什么法门到你手里,都会变成这样?”
“嘿,技多不压身,我防身用的,万一我被人缄言神咒暗算了,我都不知道,那多危险。”
“…”老羊想了想,无言以对。
余子清心满意足了,他就喜欢这种简单好用的法门。
对于特定人物而言,老羊辅助研究用的引咒法,便是顶尖强控神通。
平时也能用来试一试,看看有没有中过缄言神咒。
缄言神咒最恶心的地方,就在于中了神咒,自己也基本不可能知道。
老羊忙活了这么多年,才发现他自己中过两次缄言神咒。
放到一般人身上,中一次,到死可能都不记得自己中过缄言神咒。
当做检验自身的法门,会很好用,检验别人也好用。
他跟那个假发无面人干了一架,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在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实力起码十阶。
而且,不在现世。
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若是在现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第一时间找到余子清,把他的头拧下来,那都可以算是人美心善,被杀还会给递刀的圣蠢蛋。
所以,余子清还是得先做准备。
比如,渗透白水蛋,然后弄清楚白水蛋里的情况,把领头的人打死。
毕竟那个人肯定跟白水蛋有直接关系。
当时,他都能清晰的感应到,有一丝外力加入了,却不是多强,影响不到道的对碰。
余子清以自己为参照物,当时的那个人,起码九阶,但肯定不到十阶。
回去之后,找新十号问问。
大兑这边没余子清什么事了,余子清便收拾东西离开,把老羊留在这,有问题了直接七楼戒指联系。
余子清准备离开,跟张曲力他们告别,便见张曲力递过来一个储物袋。
“陛下,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出手了。”
“什么事?”
“我们按照陛下要求,将所有的典籍,全部备份。
但是有一少部分真意极强的典籍,是没法复制的。
这些是我们找出来,可能已经遗失,而且无法复制的真意典籍。
想请陛下验证一下。”
“行,我试试。”
带着储物袋,余子清跨过了界限,离开大兑。
随着他的消失,果然有几本真意典籍,遗落在原地,没法带出去。
这些都不是实际存在的,只是封印里强行具象出来的东西。
余子清再次进来,将储物袋还给甲十四。
甲十四将这些真意典籍收起,交给了张曲力。
张曲力带着一壶酒,捧着几本带不出去的真意典籍,找到老羊。
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看着老羊忙完一段,停下来之后,才开口笑道。
“老弟,忙完了?歇一会儿吧,我找到点好酒,陛下不喜饮酒,这酒可就便宜我了。
七虫七十花,尽是毒物,有些到你这个时代,应该已经灭绝了。
而且还要经过千年窖藏,慢慢的化去其毒性,方可饮用。
喝一口少一口的好东西,专程来找老弟分享。”
老羊斜了张曲力一眼,嘴唇微微一抬,喷出一口气。
“又有什么事?你家陛下都不敢这般压榨我。”
张曲力大惊失色,连忙笑着解释道。
“老弟啊,你看你这话说的,哪来的什么压榨不压榨的。
我是找你喝酒,顺便给你是送个你肯定感兴趣的难题。
这几本真意典籍,都是带不出去的。
都已经遗失,只有在这里,才能存在。
老弟你不想试着研究一下,这东西怎么才能真的存在下去么?
那几枚符箓,再过个几百年,说不定不用几百年,随时都会消失。
但那几枚符箓,肯定不能随便乱试吧?
这不是现成的东西么,这几本真意典籍,老弟随便试,随便研究。
要是能想办法复制一下,自然是最好的。
不行了,毁了便毁了,后面我再找到已经遗失的东西,都给老弟送来,随便弄。
要是研究透了,那几枚符箓,说不定也能留下来,或者复制一个。”
老羊琢磨了一下,看了看那几枚符箓,这倒是无法拒绝了。
张曲力说的没错,那几枚符箓,是确定以后会遗失的,这里的压根不是真正的实物真品。
按照正常的时间走,这符箓说不定是几百年后遗失的。
但也有可能是明年,甚至是明天就遗失了。
届时,这符箓还会不会存在于这里,那就不一定了,谁也说不准。
而他也的确不敢随便乱折腾,一是怕将其毁了,二也是有风险。
但若是同样性质的其他东西,没有风险也不怕毁掉。
明知道张曲力这老东西不安好心,想要白嫖劳动力,他也没法拒绝。
老羊瞪着张曲力,冷笑一声。
“一壶酒够谁喝?”
“这东西总共才只有三壶!”
老羊不说话。
“行吧。”张曲力伸手一翻,又拿出来两壶。
两人坐定之后,老羊眼神一扫,其中两壶便被他揣走,剩下一壶,俩人在这对饮。
张曲力不以为意,乐呵呵的看着。
喝完酒之后,他背着手,慢悠悠的晃回去。
酒算什么,没有了就没有了,再珍惜那也是外物。
那些真意典籍,只要能保住一本,那便是血赚。
想请老羊帮忙,他也不能过分了,就算不是陛下的老师。
有这般学识的大佬,那也得好生哄着供着。
要什么给什么,不要也得给,这是态度。
陛下要是不喜欢繁文缛节,那也无所谓。
现在他的老师都请来了,那就证明心里还是放不下大兑。
有这份心,那旁枝末节管不管,都是小事。
他们这些臣子,可不就是干这些的么。
张曲力心情不错,哼着小曲,晃悠悠的回去继续处理繁杂的公务。
挑出来关键却不好拿主意的,继续讨论。
很多事,都得根据现有的发展,及时调整的,这事情可一点都不少,也一点都不轻松。
余子清悄悄离开大兑,没有急着回锦岚山,而是直奔布施镇而去。
半路上还跟宋承越聊了聊,联络一下感情。
老宋也是烦得要死,大离和大乾,打了十几年了。
双方你来我往,今天抢去了,明天再夺回来。
到了如今,大离的实际掌控范围,已经稳定向南推进到了两千多里了,再向南,还有上千里的战场。
大乾二皇子在前线待了十几年,老宋是操碎了心,生怕这家伙被人给干掉了。
十几年里,遭遇的刺杀都有十几次了,这还是突破防线,能看到二皇子人的情况。
要是看不到二皇子,就被拿下的刺杀,那就更多了。
这里面大半次数,都是没法追踪到是谁派的刺客。
生面孔,无名无姓,没有任何线索,这摆明了就是某个大势力从小豢养的死士。
这里面有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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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乾的人,多少次是大离的,亦或者既不是大乾也不是大离派的刺客。
再具体一点说,到底是太子派的人,还是其他皇子,亦或者是二皇子自己演的。
老宋都说不清楚了。
而大乾都城,只要太子出城,十次里面,八次都会遭遇刺杀。
这些年什么大事都没办,精力全部耗在这里了。
要不是乾皇心里门清,查不到人,也没有为难老宋,老宋早就被砍了。
大乾内部的矛盾,尤其是诸位皇子之间的矛盾,已经积聚到顶点了。
接下来只要乾皇去闭关,他们之间弄不好就会彻底撕破脸,连面上的工作都不做了。
这才是宋承越上头的地方。
听宋承越说着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出口的话,余子清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听完之后,余子清才道。
“这些事都跟你没多大关系,只要不跟皇子走得近,这种时候,乾皇绝对不会动你。”
“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我才真怕二皇子死了。”
“你担心也没有用,做好本职工作,现在谁也动不了你,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你。”
“你说。”
“三神朝之中,大乾敕封地祇最多,而且地祇也一直挺低调的。
我想问下,母江有敕封河神么?”
“咦,你等一下,我去查一下。”
宋承越转身离去,余子清就在这等着。
白水蛋的驻地具体在哪,新十号也不清楚。
但是听他的描述,把中间他不知道的部分单独掐出来,既视感就很强了。
余子清在大兑,察看了很多大兑的典籍,大兑对地祇了解的最多,要说地祇发展最强的时期,就在大兑,没有人比大兑还要了解。
综合起来之后,余子清就觉得,若是将进出地祇神国的过程,补全到新十号每一次进出驻地时的过程,也完全说得通。
新十号说的很清楚,他曾经有一次,做事情的时候,正好在母江。
但是当时没有按照进出驻地的方法前行,就只是在正常的母江做任务。
而他也察觉到有一丝不一样的地方。
但这些事,当时都是不敢深究,只能装作不知道。
余子清回来之后,也问过了,他在大兑,跟那位假发无面人隔空对碰的时候,现世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点相关的大动静都没有。
余子清心中那点猜测,就慢慢的补全,一点一点的验证。
白水蛋的驻地,可能就在一个地祇的神国里。
绝对的足够隐蔽,就算不小心有什么动静,那也不会传到外面。
只要神国的拥有者,那位地祇是自己人,那就绝对不会暴露。
就算有白水蛋叛变,将他们进出的方法告诉别人,有人去将整条母江都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他们。
片刻之后,宋承越回来。
“母江在很早以前的确有一个河神,能追溯到上古时代了。
但是后来,那河神犯了大错,迈入邪神之道,便被处死了。
时至今日,母江已经没有河神了。
倒是支流的江河,还有几个河神。
但这些河神,也不知为何,一直都很低调,几乎没有公开露面的时候。
你要是不提,我都将这些地祇忽略掉了。
有关地祇的事情,我这也查不到特别详细的东西。
感觉怪怪的,我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那个母江河神,是怎么被处死的,有记载么?”
“只记载了,他被五雷轰顶而死,神形俱灭,再没有更详细的。”
“没事,没有更详细的,也无所谓了,我就随便问问。”
从七楼戒指出来,余子清睁开眼睛,越是这样,就越是基本实锤了。
按照大兑的记载,地祇若是足够强,纵然是陨落了,封地的地祇神国也未必会崩塌。
大兑积攒了很多跟神祇争斗的经验。
击杀其本尊,的确可以了,但想要彻底铲除一地地祇的方法。
乃是诛杀其本尊,毁其庙宇,破其神国。
这是最彻底的办法,至此之后,后来就算在将封地敕封给地祇,你一切也都是重新开始。
所以,母江河神留下的地祇神国,还是有可能存在的。
再加上新十号说,是从支流入主流。
那边有可能是支流的河神,将其送入地祇神国,借道入母江河神留下的地祇神国。
如此的话,只是一个支流河神,被那些人掌控,这推断便合情合理多了。
不然的话,母江乃是主干大江,其地祇河神,怕是没那么容易被人掌控。
而且这样的话,也安全的多,杜绝了有谁意外进去,发现白水蛋驻地的可能。
先不着急,先等一等吧。
余子清等了三个月,新十号终于又来了。
而按照恻恻的说法,自从上一次新十号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
“这么久不见你,是发生什么事了?”
“驻地出事,我被召回了,现在才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一号差点死了。”
“嗯?”
“听说是仪法出现了问题,一号插手,但是付出了全部寿数作为代价,他现在的寿数,全部都是靠外力补的。”
“这种事也会让你知道?”
“我去找三号的时候,意外看到他的手,已经没有掌纹了,这是意外情况导致寿数耗尽最直接的特征,而且三号最近也开始研制新的延寿丹药。”
余子清了然,当时额外进来插手的那个家伙,应该就是一号了。
他胆子可真够大的,余子清作为当事人,都只是撒点三灾之力,没敢直接插手道的碰撞,他还真敢啊。
“问你个事,你们会用缄言神咒么?”
“不会。”
“我意思是,你有没有可能,中过缄言神咒?”
“不会的,没有意义。”新十号摇了摇头。
“那再问你个问题,假如,你中了缄言神咒,又将其激发了,你们那的人,会察觉到么?”
“就算有也不可能察觉到。”
“那就好。”
余子清双手变幻,一片残影消散,最后化作一个印诀。
他眼皮一抬,看向了新十号。
霎时之间,一股力量凭空出现,在新十号的面具前,不断凝聚,而后化作三张交错的符箓,封在他嘴巴的位置。
一瞬间,新十号便僵立当场。
余子清散去了印诀,看着新十号,足足僵了三个呼吸,才恢复了过来。
新十号不言不语,整个人的气场都低了下来。
余子清却没什么可意外的。
那颗玉简的正品,肯定就在白水蛋手里,那么三道符箓,说不定也在。
这些东西都是息息相关的,没道理这些作为消耗品的白水蛋,不被加缄言神咒作为保险。
那现在问题来了。
这些白水蛋跟大兑时期的无面人,是有不小区别的。
那么,他们的很多记忆,到底是在仪法里丢失的。
还是因为缄言神咒才丢失的?
这些没法确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了。
白水蛋里,有人会缄言神咒,而且这个人,肯定不是已知的所有修成缄言神咒里的任何一个人。
而老羊身上的缄言神咒,要找的正好就是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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