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72
卧室里的改造活动很快结束, 兰姨离开前不仅帮忙将门严严实实地关紧了,还保证说绝不让别人来打扰。
阚楹对上兰姨欣慰的眼神,已经懒得解释了。
当然, 想解释也解释不清,让兰姨把床搬走的人确实是她。
自从她和谢惊昼的关系水到渠成后,晚上就睡在了一张床上,另一张床继续摆着也没用。
阚楹见兰姨和佣人们都离开了,便想换件衣服去洗漱,结果谢惊昼还像个树袋熊似的在后面抱着她不撒手。
阚楹无奈,“你——”
“再抱抱。”谢惊昼在晚宴上喝了几杯香槟,出声时,喷洒着浅淡的酒香,“累吗?那我在沙发上抱你。”
话音刚落,阚楹重心倏地失衡,整个人被他抱着往后倒向沙发。
随即, 她重重地坐进了他怀里,背脊也撞在他胸膛上。
阚楹想起身。
“我刚才做了个梦。”谢惊昼突然说起来。
阚楹想到他在下车前说的话, 停下动作, “梦见什么了?”
谢惊昼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阚楹的指尖,“梦见我们俩高中就认识了, 我翻院墙躲老谢的时候, 一不小心撞上了你。”
阚楹眼前闪过那个四目相对的画面,脸上不动声色, “后来呢?”
“后来?”谢惊昼喉咙里漫出笑,“后来我们俩就从高中打到大学, 大学打到谈判桌, 再从谈判桌打到——”
阚楹回头, 侧脸不经意蹭过他的下巴。
“继续。”
“你先答应别搞睡书房那套。”
“……”阚楹眯眼看他,直觉这家伙要说什么欠揍的话,不,准确说是浑话。
谢惊昼亲了下阚楹的唇角,果不其然道:“我们从谈判桌打到家里,再从家里打到床上。”
他一边说一边抱紧阚楹,坚决不给阚楹推开他的机会。
两个人眼神对峙了几个来回,阚楹冷不丁扯住他的领带,连领带和人一起拽到身前。
唇齿相贴,亲了上去。
谢惊昼攥紧阚楹的手腕,将人困在他和沙发间,有了反客为主的攻势。
两个人谁也不退让,像是深海冰层上的皑皑雪山和下落的烈烈焰火,碰撞,争夺,融合。
酒气和薄荷交织地流淌在空气中。
细细的肩带滑落,勾在修长的手指间。
阚楹再一次尝到了被她咬破的那点儿血味。
谢惊昼猝不及防地停下。
他额头沁着汗,胸膛起伏不定,仿佛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殿下,你是想我死。”
阚楹蹙眉,“你胡说什么?”
谢惊昼喉结轻滚,又气又笑,“我看你是真不疼了?”
“……”
是了,她月信还没结束。
“那你——”阚楹顿住,忽然问不下去了。
谢惊昼利落起身,“我马上回来。”
他走了没两步,又折回沙发前,“我忘了,有件事要入乡随俗。”
阚楹抬手搭着额头,掩住脸上的热意,“什么事?”
谢惊昼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我爱你。”
说完这句,他才匆匆去了浴室。
阚楹放下手,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抿唇,“肉麻死了。”
谢惊昼这人说的话真的不能全信,
这是阚楹等了好一会儿后得出的结论,说好的马上回来,这都多久了,他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关键这个浴室的隔音效果有这么差吗?
她为什么能听见?
阚楹忍无可忍,随意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了卧室,再待下去,她真要敲门骂人了。
刚出门,阚楹就看见摊在走廊的兔子111。
她走过去,用脚尖拨弄了几下兔尾巴,“解释吧。”
【……】
【也、也没什么隐瞒,就——】兔子111怯而快地说,【你们俩本来也是这个世界的人,谢惊昼应该高一那年被谢家认回……】
几分钟不到,阚楹从兔子111嘴里听到了剧情外的内容。
简单来说就是每个世界都有一位主神,他们有一早定下的主角,这个世界的主角毫无疑问是谢程煜和何知意。
根据主神的想法,阚楹会疯狂爱上谢程煜,不停针对何知意,而高一时被认回的谢惊昼会在学校里被发奋图强的谢程煜吊打,嫉妒下出手算计,误入歧途。
结果,事情出现了偏差。
阚楹不仅不喜欢谢程煜,还老早和谢家解除了婚约。
谢惊昼严重偏科,虽然总分上被谢程煜吊打了,但在学校里一呼百应,高三还被保送了。
他从高中到公司,光顾着和阚楹“打架”,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过谢程煜。
于是,剧情崩了。
唯一的差别就是谢程煜没坐牢。
阚楹:……
“那原身和真少爷……”
【他们身上有部分特质和你们相像,但被放大了。】兔子111说着说着,还感叹了起来,【要不是你们在异世界出的风头太大,也不会回来。】
一个本该亡国的公主成了临朝听政的长公主。
一个出身边城的流民成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兔子111叹气。
有些人不管什么困难开局他们都能成功。
阚楹忆及谢惊昼说的那些打来打去,唇角翘了下。
刚一抬眸,她惊讶地发现窗外竟然飘起了雪。
江市作为南方城市,很少下雪,即使下也就是前几天那样下一场雨夹雪,像今晚这样能看见雪花纷纷扬扬的场景很罕见。
阚楹在窗前看了几分钟,抬脚往楼下走,直到快走进院子里才停下。
夜色笼垂,雪花打着旋儿往下落,有的落在树上,有的落在花房上,整个庭院都被装饰得一片银白。
阚楹站在外间的连廊下,不自觉伸出手,接了片雪花。
一眨眼,雪花在掌心化开,留下浅浅的水痕。
身后响起脚步声,阚楹也没回头,“下雪了。”
“嗯。”谢惊昼走到阚楹身边,一起看了几分钟的雪,“其实,还有一件事也要入乡随俗。”
阚楹垂眸,握了下掌心里的水痕。
即使心有猜测,还是问他,“什么事?”
她看着谢惊昼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抬起的手竟拿着一个小盒子。
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谢惊昼眸底噙着笑,“当时在夜市第一次见你,我就应该厚着脸皮问一句,长公主,我能有个当驸马的机会吗?”
前几个晚上,他就一直在张罗求婚的地点布置,可就在刚刚,望着雪景前的阚楹,他突然想求婚了。
谢惊昼敛了笑,认真道:“我现在还有机会当殿下的驸马吗?”
煌煌灯火和漫天雪花映在他的眼眸里,连风都显得温柔起来。
阚楹伸出手,嘴上却道:“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