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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165陈抟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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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破晓,天上的星星也藏了起来。

    木七止要找先生,可他又不知道先生在哪,他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草木一排排的往身后倒去,冷冽的晨风刮着柳杏儿脸又冷又麻木。

    直奔了一个时辰,空山幽幽,又哪里有半个人影儿?

    木七止额上已见汗,不知是不是因为走累了,可他即便走累了,他也没有要停下脚步歇息的意思。

    柳杏儿心下盘算:“这么个找法儿可不是善法儿。”

    朦胧中,不远处的山谷里似乎有一处茅舍,柳杏儿眉头微皱,心中已然有了计较,道:“木大哥,谷里有间茅舍,你带我过去瞧瞧。”

    木七止停下脚步,远远瞧去,见那茅舍门板斜塌,该是已废弃了许久,说道:“茅舍里没有人,先生更不会在那里。”

    柳杏儿啐了他一口,道:“在大山里找人,你是不是比我更有本事?”

    木七止一怔,心想:“杏儿生在神农架里,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又有谁比她更清楚?”心念及此,跟着笑道:“天底下有谁比得上你这妙手回春的大夫?我想那状元郎和杏儿你比学问,钱庄的掌柜的和杏儿你比算账,他们统统也要甘拜下风。”

    柳杏儿听他取笑自己,不怒反而微微一笑。

    果然是间破败的茅舍,茅舍里蛛网遍布,一张木桌缺棱少角,上面更是积满了灰尘。

    木七止长吹一口气,尘土飞扬,教人睁不开眼睛,他悻悻的道:“我说没人罢?”

    柳杏儿忽然咦的一声,语气颇为惊喜,跟着又道:“这里果然有一只水缸。”

    木七止见角落里有一个瓦缸,这瓦缸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只是里面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他满腹疑窦道:“杏儿你要水缸做什么?”

    柳杏儿笑道:“木大哥你把它搬到外面来,千万别弄破了。”

    木七止还是听不懂,道:“我把它搬到外面做什么?”他虽这么说,水缸早已被他提了起来。

    柳杏儿又教他挖洞,挖一个和水缸一样大的洞。

    木七止在挖洞,他一边挖洞一边想:“杏儿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洞挖好了,柳杏儿又教他把水缸埋在洞里,木七止只好往洞里埋水缸。柳杏儿不忘提点他:“埋紧了,埋得越紧越好,最好这水缸像长在土里一样。”

    木七止手上用劲儿,道:“知道啦。”

    水缸埋在土里,柳杏儿一下子跳了进去。

    木七止诧异道:“杏儿你……”

    话未说完,只见柳杏儿做了个噤声状,木七止只好闭嘴。

    柳杏儿将耳朵贴在水缸上,静静的听,除了她那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她动都不动一下。柳杏儿不动,木七止更是不敢动一下,这时的他已瞧明白了,杏儿可真有法子,这样的法子他怎么就想不到?

    过了半晌,柳杏儿眉头紧皱,跟着跳出水缸,道:“往那二十里有人在打架。”说话间朝西边山麓指了指。

    木七止一点儿都不怀疑,携着柳杏儿就往西奔去,嘴里不禁佩服道:“杏儿,这么古怪的法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柳杏儿道:“我小时候一个人在山里,常常害怕。”

    木七止疑道:“害怕?”

    柳杏儿道:“一到晚上,神农架里就漆黑一片,那时候野狼‘嗷嗷’的叫,我怕得厉害,生怕一只大灰狼出来,一口把我吞进它肚子里。”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后来……”

    木七止心里一酸,道:“后来怎样?”

    柳杏儿道:“后来有一天,我吓得躲在水缸里,水缸也如这般埋在地底下,那嗷嗷的狼叫声,我听得更是清楚啦。”

    平明时分,木七止刚转过一个山坳,便听见“乒乓啷”刀剑相交声音,他心里暗叫一声:“这里果然有人在打架。”

    木柳二人循着打斗声来到一个山岗,这时天色已微白,朦胧中柳杏儿啊的一声惊呼,脸色也变得惨白。

    他们看见一座坟,这坟是新坟,新坟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新坟的旁边横七竖八的死了一些人。这些人显然是刚死不久,汩汩鲜血还在从他们伤口中淌出来,淌出来的血染红了大地,瞧来颇为触目惊心。

    木七止瞧着这些死人,忽然“咦”的一声,道:“是他?”

    柳杏儿疑道:“谁?”

    木七止指着地上一具尸体,道:“这不是那痨病鬼的儿子?”

    柳杏儿细细瞧了瞧,道:“是他,他……他怎么死在这儿?”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呼,木七止心中一紧,道:“是先生。”他几个起落,跃过一块巨岩,只见先生一手捂着胸口,丝丝鲜血正从他手指缝中渗了出来。

    先生面前站着一个人,这人头戴斗笠,一身黑色道袍,他手持长剑,剑尖上正滴着血,滴着先生的血。

    木七止一个箭步,护在先生跟前,戟指那头戴斗笠的人道:“你是什么人?干嘛胡乱杀人?”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咦,是你?”

    木七止一瞥眼,见旁边还站着一道童,竟是王重阳,他见木七止到来,言辞也颇为诧异。

    那头戴斗笠的人慢慢道:“老道是在杀人,不过也不是胡乱杀人。”声音苍老,像枯木裂开的一样。

    木七止呸的一声,道:“还不是胡乱杀人?哼,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难道不是你杀的?”

    那头戴斗笠的人声音忽然变得冷峻道:“你和他也是一路?”说话间提剑指了指先生。

    木七止见先生受伤不轻,心中一痛,道:“是又怎么样!”先生养他,教他,还把他抚养成人,他当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生被人一剑杀了。

    头戴斗笠的人冷冷的道:“是就好了。”

    木七止哼了一声,道:“好?有什么好?”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还要杀人灭口?”

    头戴斗笠的人道:“老道是要杀人灭口,也是要斩草除根。”

    木七止忽然一阵大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笑完才道:“藏头露尾,又暗中捣鬼,小爷我也要和你算算这笔帐。”

    头戴斗笠的人声音嘶哑,道:“你说什么?”

    木七止道:“说什么你不懂?哼,道场里,你装神弄鬼,教那姓江的小子好不难堪,而眼下你更是一剑杀了他是不是!”说话间往那山岗上指了指,江去尘死在那里,当然是他给杀的。

    头戴斗笠的人咦的一声,道:“老道那天出手,你瞧见了?”

    木七止哼了一声,又道:“还有山神庙里,那人也是你杀的,你杀了他又飘忽而去,这还不是藏头露尾?”

    头戴斗笠的人更是一惊,道:“这你也知道?”顿了顿他又道:“这么说你和山神庙里的那人也有关系?”

    木七止道:“生死交情,你说这算不算有关系?”

    头戴斗笠的人忽然长剑斜出,木七止早已暗中戒备,见他出手,心中更是一紧:“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更是神秘莫测,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可也要去见阎王爷啦。”他打起精神,施展平生所学。

    木七止内功颇有根基,三郎又教了他一些练武要诀,他心领神会,招式上也大有长进。他和不少当世高手交过手,比如三郎,比如那大辽国师,又比如先生,他们的武功都有独到之处,是经名家指点又千锤百炼学来的。

    可他们都不如眼前这人,这人招招可谓神来之笔,有许多招式更违背剑理,可这看似违背剑理的一招,却是石破天惊,教人招架不住,背脊生寒。

    木七止只觉得这人不像人,他像神、像仙,他出的剑招也只应天上才有,人间又怎么会有这么精妙的武功?

    木七止迭遇险招,终于一招不慎,手臂被长剑划出了一道口子。难道这仅仅是一招不慎?这头戴斗笠的人如鬼似魅,伤他还不容易?

    先生见木七止终究不是他对手,抛过手中长剑,叫道:“你快走,不用管我。”

    木七止一把接过长剑,道:“先生,你不走,我怎么能走?”

    先生气得牙齿咯咯作响,道:“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头戴斗笠的人,一招狠似一招,招招都在要木七止的命,他现在想走,难道就走得了?走不了,就只有死,先生要死,他木七止也要死,今晚这山岗上已死了这么多人,不差再多他两个。

    头戴斗笠的人一剑将木七止长剑挑落,跟着一掌拍出,木七止躲无可躲,只得平平推出一掌。

    “砰”的一声,头戴斗笠的人向后退了两步,木七止更是身子飞出,直撞在山壁上。石块纷纷跌落,木七止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高下立判,木七止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不过头戴斗笠的人既然要斩草除根,自然要杀他杀个死,否则遗虎为患。

    头戴斗笠的人聚起丹田之气,一闭眼睛,跟着一掌挥出,只听“啊”“啊”的两声惨呼,一个声音浑浊,另一个声音稚嫩。

    木七止只道要死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想不死都不行。奇怪的是他还没死,而那两声惨呼也不是他所发。他没有死,可他早已惊得目瞪口呆,有人代他而死,他怎么不心惊?代他而死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他更是心惊。

    刚才就在他生死一线之际,两个身影儿挡在木七止跟前,一个是先生,一个是王重阳。先生在前,王重阳在后,头戴斗笠的人一掌拍在先生胸口,隔山打牛,王重阳也受伤不轻。

    王重阳争着一口气,道:“他……他救过我师父,他是好人,你……你要杀他就先杀我!”说话间晕了过去。

    木七止爬过去,看着先生一口口的吐着血,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先生看了他一眼,脸上还是如往常那般严肃,但见他咬着牙,恨然道:“我……我教你……你在……在庙里等我,你……你又……又不听我话,你看我……我不吊你三天三……”话未说完,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这时柳杏儿从山石后赶了过来,她见木七止扑在先生跟前伤心欲绝,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正为一个道童运功疗伤,她咦的一声,那道童她也见过,正是王重阳。

    柳杏儿给先生把了把脉,哪还有跳动?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和木七止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别难过了。”

    这时王重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面如金纸,像是也快活不成了。

    柳杏儿见过王重阳两次,这孩子率真有骨气,实不忍教他横尸荒野。她走过去,和头戴斗笠的人说道:“你这么给他运功疗伤,活人也是给你治死了。”顿了顿又道:“我是大夫,我来瞧瞧。”

    头戴斗笠的人瞧了瞧王重阳,只见他气若游丝,身子委实受不住这绵绵而来的真气。他见柳杏儿和木七止一路,疑道:“你会救他?”

    柳杏儿道:“我救他只因我是大夫。”

    头戴斗笠的人无话可说,谁教他不是大夫,而救人他又不会?

    柳杏儿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给王重阳服下,跟着又在他心口施针。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护住了他心脉,你从他膻中送一些内力,助他运气。”

    头戴斗笠的人依样施为,过了半晌,果见王重阳悠悠转醒。

    王重阳一醒来,就道:“你……你别杀他。”说完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头戴斗笠的人走近木七止,指着先生尸体,冷然道:“你这么护着他,你也是青龙楼的人?”

    木七止凛然道:“我护着他不假,可我不知道什么青龙楼!”

    头戴斗笠的人又道:“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要护着他?”

    木七止道:“他养我长大,又教我念书,我难道不该护着他?”顿了顿又神色凛然道:“你是什么人?”

    头戴斗笠的人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是想找老道报仇?”

    木七止道:“你滥杀无辜。”顿了顿又黯然道:“只……只怪我没本事杀你。”

    这头戴斗笠的人又是一笑,跟着慢慢摘下他头上的斗笠,这人是一个老道士,须眉俱白,脸上的皱纹跟枯树皮一样,褶皱得不成样子,奇怪的是他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与他百十来岁的年纪甚为不符,只听他淡淡的道:“老道陈抟,你要报仇,老道等着就是。”

    话音刚落,王重阳啊呀一声轻呼,道:“你……你是陈抟老祖?”

    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老道?”

    王重阳道:“怎么不知?你……你曾得吕祖点化,是咱道家的活圣人,你长年端坐华山莲花峰,前些年忽然不见了,别人还都说你是得道飞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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