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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047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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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那老婆婆眯着眼睛一笑,道:“好,好,你这老头子今晚非要吃肉,就依你。”说着从桌下拿出一把刀来。

    刘娥一见她都拿刀出来了,心想:“她可是要动手了?就算他二人是妖怪,是鬼,咱们也不能束手待毙了。”

    她刚要站起身来,却被木七止一把拉住。

    只见这老婆婆提着刀,却在她自己耳边比划来去,又笑道:“有酒无肴太无趣,割只耳朵来下酒。”当即一刀拉下,那耳朵便掉在了桌上,这老婆婆耳边登时鲜血长流。

    刘娥“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木七止也觉喉头发干,魂儿都快吓掉了。

    那老公公嘿的一声,道:“这血是个好东西,可也别糟蹋了。”说着用他的酒碗,在这老婆婆掉了耳朵的地方,一滴一滴的接着鲜血,后来又撕开一块衣襟,给这老婆婆包扎好。

    那老公公道:“还是老婆子你最有良心。”说完便伸手摸向掉落在桌子上的耳朵。

    那老婆婆一手拍在他手背上,道:“你这老头子真没规矩,没见今晚上有稀客么?”

    那老公公一拍前额,像是恍然大悟,道:“对,对,今晚有稀客在,这肉也不能让我给独吞了,是不是?”当即拿过刀,把桌上的耳朵一切四瓣儿,拿过一片来,“咯嘣咯嘣”的咬了起来,道:“真脆,老婆子,你这耳朵可真脆。哎?你们别客气呀,也都吃。”

    那老婆婆道:“脆么?”跟着也拿起一片,“咯嘣咯嘣”的咬了起来,一边咬着吃,一边不住的点头,像是美味可口。

    木七止、刘娥脸色早已被吓的苍白,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木七止“咳咳”的清了清喉咙,道:“我……我们还不饿,就……就只想喝酒。”

    那老公公和那老婆婆说道:“那……那就先给稀客留着,等他二人什么时候饿了,再什么时候吃。”

    那老婆婆道:“那就只好如此了,可……可是老头子,这点儿耳朵我可吃不饱,还……还想再吃点什么。”

    此言一出,木七止心里一惊,寻思:“难道她……她就要吃我了?”

    那老公公嘿嘿一笑,道:“就知道你这老婆子吃不饱,那点儿耳朵,又怎么能吃的饱?”说完提起刀来,在他自己面前晃了晃,一刀下去,一只鼻子掉在桌子上,跟着鲜血顺着嘴巴,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那老婆婆早拿起她的酒碗,在这老公公的下巴处接着,直接了大半碗血,这才撕下一块衣襟,把这老公公的鼻子给包上。

    木七止被骇的都傻了,伸出来的舌头都缩不回去,刘娥更是紧紧的抓着木七止的胳膊,牙齿咯咯打战,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这对诡异的老人,她想动手,可这对老人又没伤害她二人,为了请她二人吃点肉,都不惜把自个儿的耳朵、鼻子割下来下酒,她又怎么能动手?

    而且这对诡异的老人要真是妖怪,她又怎么会是妖怪的对手?动手,还不是自取其辱?

    那老婆婆也是把桌上的鼻子,一切四瓣儿,拿起一片来,放进嘴里,道:“嗯,老头子,你这鼻子可真嫩。”一边嚼着一边称赞。

    那老公公道:“嫩么?我也尝尝。”说着也拿起一片鼻子来,放在嘴里,闭上眼睛,慢慢的咀嚼,后来一边咀嚼着一边点头,像是极为称心。

    吃完了这片鼻子,这老公公睁开眼来,转首向木七止说道:“我这鼻子可真嫩,稀客,你不尝尝?”

    木七止怕的厉害,心念在脑中飞转,心想:“今晚上怕是凶多吉少,这耳朵、鼻子吃完了,该怎么办?他们还会耍什么花样?我……我难道就让他们给吓唬住了?这可不行!”

    他故作镇定的道:“我……我们还不饿,不忙吃,咱们还是先喝酒罢。”

    那老公公嘿嘿一笑,道:“好,好,不饿就先给稀客们留着,等饿了再吃。酒嘛,你要不要试试我这一碗?刚接的,可新鲜的紧。”说着端起来递到木七止跟前。

    木七止可是知道,这哪是什么酒?这明明是这老公公从那老婆婆耳边接的血。他看都不愿多看一眼,朗声道:“这酸酸甜甜的果子酒,味道可是不错,等我把这酒喝腻了,再试试你老那碗。”

    那老公公一笑,举起碗来,要和木七止碰碗,道:“来,喝酒。”

    木七止生怕两只碗一碰,那血就溅到自己碗里,不待碰碗,就一仰脖子,灌了肚子里。

    那老公公、老婆婆只抿了一小口,道:“这么好的东西,可舍不得一口干了。”

    这三人喝过了酒,只听那老公公道:“老婆子,你这回可吃饱了?”

    那老婆婆道:“怎么能饱?你听我这肚子还在‘咕咕’叫哩。”话刚说完,这老婆婆的肚子果真“咕咕”的叫了起来。

    那老公公道:“唉,我也没吃饱,那该怎么办?”说话间,这对诡异的老人都瞧向了木七止与刘娥。

    一时间,整间屋子,鸦雀无声,这对老人都请木七止二人吃了耳朵和鼻子,那木七止要是来而不往,那岂不失了礼数?

    木七止心想:“来了,来了,他们可问到点子上了,辣块妈妈,我是少条胳膊好呢,还是少条腿好?”他霍然而起,道:“再吃点什么先不忙,我……我要尿尿。”说着一转身,出了屋子。

    刘娥刚要跟去,那老婆婆一把抓住她胳膊,道:“那稀客要尿尿,你跟着去算怎么回事?我和老头子没个人说话,可是不行!”

    刘娥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可她坐着这只凳子,就如针毡一般,浑身的不自在,因为眼前的这对老人,不住的在打量她的胳膊、腿,嘴里更是啧啧称赞,你说她坐不坐得住?

    一盏茶时分,刘娥被这对老人瞧的心里直发毛,只见木七止嘻嘻的进了屋来,道:“久等,久等,这果子酒当真是有劲头儿,我尿着尿,都快倚着树睡着了,回来的晚了,你二老可饿得紧了罢?”说着坐回座上。

    那老婆婆呵呵一笑,道:“饿倒是真饿,不过倒还支持的住。你身上可有什么好吃的?”

    刘娥听了心里一紧,心想:“他们要是敢吃七止,非教这对老妖怪吃我这一对玉环不可。”

    木七止却嘿嘿一笑,道:“老婆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儿,你老要是真瞧准了,就吱一声,是觉得我这胳膊香呢,还是大腿上的肉更硬实?”说着一撸衣袖,露出一条胳膊来。

    那老婆婆一听,脸露笑容,道:“这胳膊真不错,你这腿也……也妙的紧。”

    她转头又和那老公公道:“老头子,你看哪样更好?”

    那老公公道:“我……我也不知道,最好都试上一试。”

    木七止忽然,道:“你二老还不知道罢?”

    那老婆婆一脸茫然的道:“不……不知道什么?”

    木七止嘿的一声,笑道:“不知道我身上哪样东西最好,吃了它,那……那可是奥妙无穷。”

    那老公公“咦”的一声,道:“奥妙无穷?怎……怎么个奥妙法儿?”

    木七止一拍桌子,霍然而起,朗声道:“当然是我这颗头了。”

    只听刘娥“啊”的一声,心想:“难道七止他……他被这两个老妖怪给逼疯了,竟要把他的头给割下来?”

    那老公公却叹息一声,道:“头……头有什么好吃的?上面除了头骨就是面皮,哪……哪有什么肉?还奥妙无穷呢,这我可不信。”

    木七止哈哈一笑,道:“枉你活了快一百岁了,你可是没吃过人头?”

    那老公公支支吾吾的道:“难……难道你吃过?”

    木七止大声道:“我要是没吃过,又怎么会知道?”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我这颗头颅可大不寻常。”

    那老公公疑道:“不同寻常?究竟又怎么个不同寻常?”

    木七止道:“我这几年吃了一百只猫头鹰的眼睛。”

    那老公公疑道:“为……为什么要吃猫头鹰的眼睛?”

    木七止道:“我吃了这么多猫头鹰的眼睛,自个儿的眼睛也和猫头鹰的眼睛一样了。漆黑的晚上,不用点灯,都能看到几里外的地方。”

    那老公公一脸的疑惑,道:“你……你说你能在黑夜里看得见东西?”

    木七止道:“可不是吗?我刚才尿尿的时候,还看到十几丈远的地方,两只老鼠在和一只猫打架呢?”说着往门外指了指,他言外之意自是把自己比作猫,把这两个怪异的老人比作老鼠了。

    这对诡异的老人忍不住的往门外瞅了瞅,道:“什么老鼠这么大的胆子,竟……竟敢和猫打架?”

    木七止道:“你二老不信?唉,等你二老一人吃了我一颗眼珠子,在夜里也能看到老鼠与猫打架了。”

    那老婆婆迟疑了一会儿,道:“你……你是说我们吃了你的眼珠子,也能在夜里瞧见东西了?”

    木七止道:“这还有假?怎么你二老不信?”

    那老婆婆像是心里拿不准,问道:“老头子,你信么?”

    木七止见那老公公脸上也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便佯装动气,道:“嘿,我这眼睛夜里能见物,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有更奇妙的还没和你二老说哩。”

    那老公公脸上变色,道:“还……还有什么更妙的?”

    木七止道:“我吃了那么多的狗鼻子,我这鼻子可也灵的很;还有我的耳朵和舌头,既能听明白小动物讲话,还能和它们聊天呢。”

    那老公公脸上更是骇然,道:“你……你会和谷里的猴子说话?”

    木七止道:“和猴子说话又有什么难的?难的是和地上的蚂蚁说话。”

    那老公公更是惊奇的道:“为……为什么和蚂蚁说话最难?”

    木七止道:“蚂蚁它说话的声音太小,我得把耳朵贴上去,才稍微听得见。”

    那老公公将信将疑的道:“我……我们可不信。”

    木七止嘿的一声,道:“信不信,试一下就知道了。”

    那老公公道:“试?怎……怎么试?”

    木七止道:“你二老吃了我这颗头,要是能夜里看得见老鼠和猫打架,还能和谷里的猴子聊聊天,就不假了罢?”

    那老公公脸上变色,道:“我们吃了你的头,你……你不就死了?”

    木七止道:“瞧你二老说的。少了颗头也不一定就死了,你二老少个鼻子,少只耳朵都死不了,我只少颗头难道就死啦?”

    这对诡异的老人实在不信,木七止真能割下自己的头给他二人吃?便正襟危坐的瞧着木七止,那老公公还顺手把跟前的刀递了过去。

    木七止一笑道:“把头拿下来也不必非得用刀。”说着便坐在桌子前,两只手分别在耳边拿住头,他突然大叫一声,双手往下一拉,木七止的整个头突然真掉在了他胸前,要不是这桌子挡住了他下巴,整个头都掉了地上去了,他双目圆整,舌头也伸了出来,嘴里嘟囔的道:“要吃就快点吃,吃晚了,这头可就酸了。”

    这突然的变故可着实吓坏了别人,诡异的两个老人还有刘娥,都统统的从凳子上摔到地上,只见那老公公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而去,大声喊道:“妖……妖怪。”说话间便夺门而逃,就此不见了踪影。

    那老婆婆更是大喊一声:“鬼——”向上一纵,头冲破了屋顶,那“鬼”字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谷里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听闻不到。

    刘娥瘫倒在地,她被骇的也想逃了出去,不知是她腿脚发软,还是早已被吓傻了,竟怔怔的起不了身。

    只听木七止的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还说道:“有趣,真是有趣。”

    刘娥颤声的道:“七……七止,你……你……你在搞什么鬼……”

    只见木七止的两只手把他自己的头颅一举,正好不偏不倚的又装到了他的肩膀上,嘻嘻一笑,道:“怎么,娥姐姐,连你也被我吓到了?”

    刘娥惊魂未定的道:“你……你……你在搞什么?你……你是在吓他们?”

    木七止扒开衣服,只见肩膀上横着一根木条,他又学着刚才那样,两只手拿住脑袋,往下一拉,他整个人跟着一矮身,衣服却被那根木条撑着,没有跟着掉下来,头颅便像是掉到了他胸前。

    刘娥一看,忍不住的噗嗤一笑,道:“七止,你……你可真有法子,竟然能把‘鬼’给吓跑了。”

    木七止道:“他们是鬼么?真是鬼的话,他们刚才被吓走的时候,又怎么会又喊‘妖怪’又喊‘鬼’的?我看装神弄鬼才是真的。”说着把那老公公桌前的一碗血,端起来喝到嘴里。

    刘娥看他竟在喝血,脸色大变,道:“你……你……”

    木七止嘿嘿一笑,道:“娥姐姐,这可不是什么血,这是葡萄酒,还……还有那耳朵,它可是涂上点颜色的萝卜,耳朵咬起来难道当真是脆脆的么?”

    刘娥长舒了一口气,道:“七止,你是怎么看穿的?”

    木七止道:“我当然也看不穿他们的把戏,不过刚才我可没有去尿尿,我偷偷的去了厨房,那一坛一坛的葡萄酒,可和这血一个颜色,要是这血我拿不准的话,还有菜板上的萝卜,那萝卜被雕刻的竟和人的耳朵一模一样,连颜色都一样,他们还不是在耍把戏?”

    刘娥道:“那……那他们为什么要吓咱们,刚才我……我都快被吓死了。”

    木七止道:“我何尝不怕的厉害?但是光害怕又有什么用?他们故意吓我,我就不能也吓吓他们?哼,要论起捣鬼来,这世上比我还行的可不多!”

    刘娥道:“这山谷虽说不小,但也不过这么大而已,这对老婆婆、老公公自然还会回来的,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家。而……而且他们武功可厉害的紧,那老婆婆轻轻一纵,瞬间便没了人影儿,这轻功当真是出神入化。”

    木七止嘿嘿一笑,道:“武功好又有什么用,还不被我吓的落荒而逃?下回见了他们,再吓他们一吓,最好就吓死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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