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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荷花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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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中间,黄休一直隐在离刘娥两三丈远的花间,他踱来踱去,不时的透过花丛,瞥向她一眼,只见她一直不苟言笑,眸子中总是泛着淡淡的忧伤,心里更是嘀咕:“这……这姑娘为何从来不笑一下,不知她究竟有何心事?她要是能嫣然一笑,不知得多美!这么忧郁得眼神,倒真教人心疼。”

    忽见刘娥要下得岭去,黄休立马心慌起来,心想:“她……她就这么走了?从此千山万水我又如何能再遇上她?唉,五湖四海,那……那定然是再也遇不上了。可是我要就此她去哪,我也去哪的跟着她,那……那又成何体统?如此倒教这姑娘觉的我轻佻了,哼哼,我……我也绝不会这么干的。”

    刘娥朝岭下走去,此番下山却没走上岭时的寻常路径,净是捡些荒山野沟,荆棘遍地的不是路的路来走。

    如此一来,可教后面的黄休叫苦不迭。

    黄休见刘娥翩若惊鸿,身形更是在荆棘杂木间左摇右晃,行走的不疾不徐。

    他就远没她这般潇洒了,他唯恐就此和刘娥相会无期,再也不见,又哪顾得了自个儿轻佻不轻佻了。

    先前虽然怕唐突佳人,可是待她离去,又想:“我今后倘若和这姑娘海角天涯,天各一方,那日后千千万万的夜晚又如何能安眠?”

    黄休便也跟着去了,只是他见刘娥足不点地,飘然而行,在这山野间行走如履平地。他唯恐就此落下,拔足而奔,只是山路崎岖,杂草荆棘遮路,慌忙间这摔个跟头,那绊了一跤,手上、脖子上更是被满山的荆棘给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可黄休又如何管得了这些?就只怕脚下一慢,那淡黄色的身影儿就再也瞧不见。

    如此的一番跋涉,只见日头已落于山际间,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这时黄休已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见刘娥仍在前头脚不停步,他又如何敢停下来歇息?

    突然,刘娥身子站定,头也不回的道:“你……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黄休远远的听刘娥说道“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心里一时不知所措,更是想道:“她一直未回过头来,又是怎么知道我在一直跟着她?我……我为什么又要跟着她,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又如何回答她?”

    黄休心里大是尴尬,但既然这姑娘已发现了自己,只得走了过来,他弯下腰来,双手按着两个膝盖,大喘着气,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姑……姑娘,你好脚力,我……我可有些吃不消了,不能再走了,得……得停下来歇歇。”说完又是不住的大喘气。

    刘娥回首望来,问道:“我又没问你累是不累,我问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黄休见她瞧着自己,心里又是砰砰一阵乱跳,道:“我……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没跟着你啊,我瞧这山里景色秀美,便走来瞧瞧,你瞧这残阳斜照,满山的霞光,透过这翠绿的树叶,色彩斑驳,像不像是雨后的彩虹?”

    黄休说话间又斜眼偷瞄了一眼刘娥,这说辞也太过牵强,怕是别人和他这般的说,他也决然不会相信。

    只见刘娥面有不悦,道:“哼,好巧的一张嘴,你叫什么名字?”

    黄休终于听到她问自己的名字,迫不及待的道:“我姓赵,叫作……啊,不不不,我……我姓黄,叫黄休,黄色的黄,休息的休。”

    黄休顿了顿又道:“我……我嘴巧不巧那可得看人了,有的人就是好,自会说出些巧话来,有的人就是不好,我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巧话来。”

    刘娥道:“哼,你又怎么知道我姓刘的?你这人不是真蠢就是诡计多端,怎么又是姓赵,又是姓黄的?”

    黄休见刘娥对自己言辞不尽不实有些着恼,心里一慌,双手乱摆的道:“姑娘你姓刘,是今儿午间,在岭上时那老李头儿问起,你自己说的。我的姓氏嘛,我……我一开始是姓赵的,后来又姓黄了,这……这中间的缘故……”

    话未说完,便被刘娥打断话茬道:“你姓赵、姓黄,和我又有什么相干?不……不过今儿个午间,那个小妹妹屡屡找我麻烦,你三番两次为我说话,我还是领你情的。”刘娥说着和黄休轻笑了一下。

    黄休听刘娥说自己姓赵、姓黄全然和她没关系,背脊立觉一凉。待又见她向自己微笑,又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脸上不觉间也流露出笑意。

    刘娥见他脸上忽然一笑,更时不时的朝自己瞥眼,又薄怒道:“你……你这人为何要瞧着人家坏笑?你心里究竟打着什么坏主意,快说。”

    黄休见她动不动就疑心自己在打坏主意,便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刘姑娘,这可冤枉了我,我不过是想到了今儿你见的燕子姑娘。实不相瞒,我昨日就恰巧遇见她一遭儿,她还和我说这云峰山上月季仙子的故事,说这月季仙子又是清高,又是懂花儿,还……还长的美若天仙,我当时还不信……”

    刘娥道:“既是天上仙子,又怎么会丑?而且这山上的月季花却也不同寻常,在旁的地儿,又哪能见着?”

    黄休道:“是呀,昨晚上我做梦还梦见那月季仙子哩,样貌么……嗯,她举手投足间就教这漫山遍野上开满了月季花,可……”

    刘娥见他说话闪烁其词,更是疑惑的问道:“难道那仙子不美?那仙子岭上的月季花也入不了你法眼?”

    黄休故弄玄虚的叹了口气,神情漠然,轻轻的道:“那仙子也是懂花儿的,样貌也是极美的,可是……”

    但见刘娥秀美微蹙道:“你……你这人说话为什么喜欢卖关子?”

    黄休见她有些不耐烦,接着道:“那月季仙子我本以为她美极了,她不食人间烟火,更像是画儿中的人,可……可是有的人,即使天生的不会笑,光那一颦间,就能教人自愧不如,其美貌么,就连那梦中的仙子也比她不上。”

    刘娥奇道:“什……什么人竟天生的不会笑?不会笑却也能美过仙子?这……这倒奇怪了。”说完又叹了口气。

    黄休道:“什么人?那人很懂花儿,她能分辨出‘金凤凰’还是‘乌鸡嘲凤’,她家里还用‘嫁接’之法儿培育了一丛数十个枝头上,既长着琥珀蝇,又长着绿云……的花儿,我还给那丛花取了个名字,叫作……”

    话未及说完,只见刘娥会过意来,轻嗔道:“你……你这人不是好人,说话这般拐弯抹角,谁……谁又说我天生的不会笑了?”

    黄休道:“刘姑娘,难道你会笑?我自打第一眼瞧过你,还从未见你笑过一下,我想这姑娘不笑就不笑罢,不笑就这般的美了,要是再会笑,岂不是要得罪天底下所有的姑娘?”

    刘娥听了,禁不住的莞尔一笑,却又立马转过身去,背对着黄休,黄休虽只瞧见她笑容的一瞬,更是怔怔的站着再也不动,就这般瞧着她的背景,像是能看到她正掩口含笑。

    瞬间,他的心也化了。

    黄休傻傻的站着不动,只觉头顶上松针稀稀的落在自个儿头发上,但佳人在旁,他又如何理会树上飘落的叶子?

    突然,刘娥喊道:“什么人,这般鬼鬼祟祟的做梁上君子?”言辞严厉,似乎脸上早已收住了笑容。

    黄休不明所以,心里泛着嘀咕:“我不过只是跟着她,也犯不着疑我是个盗贼了。”

    不料从黄休头顶上传出一阵冷笑:“嘿嘿,好一个厉害丫头,耳朵这么的灵聪,倒是教人小瞧了。”

    黄休抬起头来,只见有两只脚掌正踩在一枝细细的松枝上,什么人却是瞧不见。

    他往后退了几步,看到一个一袭白色长衫,面容俊俏雅致的年轻公子。

    这年轻公子站在树枝上,身子随着枝头颤动,也是一弹一伏,他一手持着一朵盛开着的铁质荷花,一手捻着一朵月季花。

    这月季花像是从仙子岭上采来,但见他不时的将花凑到鼻间,嗅了嗅,又嗅了嗅。

    黄休禁不住问道:“喂,这位公子,你站的那么高,那松枝又那么细,你就不怕掉下来么?”

    只见树上那年轻公子喃喃的道:“我兰嗅井枉称是无花不知,无花不晓的‘采花圣手’,原来这月季花竟有这么多名堂,可……可真是……”说话间叹了声气。

    这自言叫作兰嗅井的年轻公子,眼神瞧着前方,神情漠然,那“可真是”后面的孤陋寡闻或是浪得虚名,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黄休问道:“你叫兰嗅井?嗯,名字雅致,人也气宇不凡,是个读书人罢?不瞒兰兄,在下之前也不知这月季花竟有这么些名堂,还是听了……听了这位刘姑娘的一席话,才领教了。”

    兰嗅井道:“读书?读书又有何用?读书能瞧遍了这天下的花花草草?读书能采得美人,享尽天下艳福?读书难道还能杀人于无形?”

    黄休听来,心里一紧,想道:“怎么这人瞧着斯斯文文,出口却是采花、杀人的?难道他竟是蛇蝎心肠,□□掳掠,杀人放火,无所不干?但只瞧他这手站在树梢上的功夫,他要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怕是我和刘姑娘都不免要死于非命了。”

    黄休又想道:“我……我要是能和刘姑娘死在一块儿,此生倒也不觉得遗憾,不……不过就是不知道刘姑娘和我死在一块儿觉不觉得可惜了。唉,她定是不想就这么死在了这儿,一个人活的好好的,谁又想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我……我怎生想个法儿,救她一救?”

    黄休心下惴惴不安,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道:“兰兄倒是风趣,不过在下平时也觉得读书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书上的东西对不对还要另当别论呢!你我倒也英雄所见略同。”说着哈哈爽朗一笑。

    兰嗅井道:“哦?贵兄如何称呼?在下喜欢沾些花、惹些草,又喜欢杀人消遣消遣,不知贵兄和我是不是也志同道合?瞧贵兄这一路跟着这丫头,想必也是想猎艳了是不是?”

    黄休一听,心里更是雪亮,眼前这美如冠玉的公子,当真是个道貌岸然的采花恶徒。

    黄休心里不断思量全身而退之法儿,脸上依旧打趣的道:“兰兄,小弟我叫作黄休,黄色的黄,休息的休。”顿了顿又道:“小弟不才,美色么,当然也有所好。不……不过兰兄要是想和我相提并论,却是……”

    黄休说话欲言又止,像是兰嗅井与之相比,却是棋差一招。只是斜眼瞧向刘娥,但见她依旧是背身而立,看不到她脸色,但适才那一番轻佻无礼之言,势必会对刘娥起了唐突,但为了能救她,又如何管得了?

    兰嗅井疑道:“哦?不知黄兄又有何高见?”

    黄休道:“实不相瞒,从那岭上小弟就一路跟了这姑娘下来,归其原因是小弟是绝不用强的。哼哼,什么死缠烂打,花言巧语,那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要是强扭的瓜,就算它再甜,那也是索然无味了。”

    兰嗅井道:“黄兄果然雅致,不过要是姑娘们不吃你这死缠烂打,又是花言巧语的一套,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黄休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瞧你我都是风流潇洒之人,对付女人上要是也用强盗那一套,岂不失了身份?如此的话,与市井里的地痞无赖又有何分别?”

    黄休顿了顿又道:“这……这猎艳么,还是过程最有趣。强人所难,小弟是万万不屑去做的。”

    兰嗅井道:“黄兄果然与众不同,可是在下却嫌你这法子太过麻烦,这我也是万万不屑去做的。这么说来,人各有志,兰某人还是瞧咱们还是各使各的,玩的尽兴最好了。”说着嘿嘿一笑,又把鼻子凑到那朵月季花上,嗅了嗅。

    只见黄休叹了口气,摇头道:“唉,可惜……可惜……”

    兰嗅井疑道:“可惜什么?”

    黄休道:“你这人不懂怜香惜玉,我是可惜了你手中的那朵月季花,我瞧它落入了你的手里,心里可难受的紧。你嗅着它的香气,这……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兰嗅井忽然剑眉紧蹙,将手上的月季花枝横着用嘴咬住,随手摘下一个松球,手指一弹,“啵”的一声,那松球破空激射而出,又是“嚓”的一声,击在黄休站立的左右双脚之间,那松球却直没至土。

    显然这一手是有意给黄休提个醒,否则,为何不偏不倚的,恰恰击中在黄休的双脚之间?要知道这空隙也只容得下一颗松球而已。

    只是兰嗅井未曾料到,咬在嘴边上的花枝,竟有小刺儿把嘴唇给刺破了,只听他喃喃的道:“这月季花竟是带刺儿的。”

    黄休心下骇然,他全然没瞧见兰嗅井如何出的手,但那松球却是击起了脚边一波尘土,其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他心里虽然怕的厉害,面上却是不改常色,说道:“这月季花自然是带刺儿的,这月季花既然已教兰兄你收入囊中,小弟虽见着喜欢,却也懂‘君子不夺人所爱’的道理。只是……”

    兰嗅井摆弄着月季花上的刺儿,像是在一个个的掰去,说道:“只是什么,说话竟这般吞吞吐吐?”

    黄休道:“既然兰兄有所问,小弟我就不再藏着掖着了,这朵月季既然是兰兄你先摘得,小弟我自是不会向你讨要的。可……可是这姑娘,却是小弟我先盯上的,兰兄定也不会不顾同道义气,夺人所爱罢?”

    黄休说完又瞧向刘娥,不知何时刘娥已回过头来,只见她一脸恼怒的瞧着自己,他说的这些不正经的假道理,本意虽在救人,可面上也不禁发窘,心里更是在叫苦不迭。

    兰嗅井却道:“兰某人向来独来独往,从不领别人情,别人要想在我这买人情,却要瞧我答不答应了。黄兄你要是喜欢我手上这枝月季花,有本事就上来抢去,能者居之,赢了我,在下自然双手奉上。这丫头么?嘿嘿,你和她拜过堂,成过亲没有?别说她不是你的人,就是她早给你生了十个八个的儿子了,兰某人要是看上了,那也是由不得你了。”说着又是盯着眼前的月季花,用鼻子嗅了嗅,对黄休更是视若无睹。

    黄休闻此,心里不觉透着一股寒气,眼见今日想以智取方式救下刘娥已然无幸,可是力敌的话又如何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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