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山
秦玥儿当即加入讨论，添油加醋说自己认识顾亭君的事。
一些莫名流言，就此传播开。
这两天，天衍宗讨论最热烈的一件事就是“清泽真人收亲传”。
那是他最后一位亲传。清泽公开放话，从此闭门不再收徒。
众人议论纷纷，对顾亭君十分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资质，能让清泽真人闭门？
关于清泽为何要收她，讨论最多。
各种流言甚嚣尘上。
有说顾亭君其实是清泽女儿；有说顾亭君小小年纪就会狐媚之术，迷惑了清泽；还有说顾亭君并不是没有灵根，而是变异单灵根……
种种猜测层出不穷。
就连天衍宗掌门，林天衍对此都有所耳闻。
这一日，他寻到清泽。
林天衍看着面前坐没坐相，使劲喝酒的清泽，头疼不已。
“你看看你，整日喝这凡间的酒，成何体统。”
清泽嗤笑一声，放下酒壶：“找我什么事？”
这老家伙和他相看两相厌，没事绝对不会来找他。
“你这是和师兄说话的样子吗？”林天衍板起脸，企图摆出掌门架势。
然而清泽不吃他这一套：“有话就说，没话讲别在这碍我眼。”
“你！”林天衍怒气上涌。
每次来这白玉殿都会气得半死。
算了，赶紧说完正事走吧。
林天衍平复情绪，说到：“你那小徒弟呢？”
“到底怎么回事？”
名录阁里显示的修为让他心惊，可测验结果却是没有灵根。
不仅其他门人好奇，就连他这掌门也摸不着头脑。
“她不在，修炼去了。”
清泽重新拿起酒壶，往嘴里倒酒。
他那酒壶里仿佛有无尽酒水，能供他喝个不停。
林天衍见他这副样子就来气。
“月末宗门考核，她必须出现。”
无论情况如何，流言得终止。
“放心，她一定去。”清泽回答。
“哼。”见他应下，林天衍甩过衣袖，不再多待。
清泽望着他背影，停止倒酒。
他都忘了还有月末考核这回事。
看来小徒弟的修炼安排还得再改改。
天衍宗宗规，每三月个结束，金丹期下门人就要进行一次考核。外门表现优异者有机会进入内门，内门弟子表现突出有机会成为亲传弟子。
而表现差强人意者，则会进行相应降级。
月末考核能进行实战锻炼，同时也是一次晋升机会。
因此每个弟子都会努力修炼，争取得到优秀评级。
每次月末考核都会成为整个天衍宗关注的焦点。
最近一次月末考核，就在十四天后。
顾亭君在寒潭修炼已有三天。
她不知道师尊又给她订下了新的修炼计划，此刻正在潭底不断运用功法。
寒潭触之生寒，潭表面浮着一层冰气，昭示它的寒冷。
内部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物存活。
此刻，只有顾亭君在其中。
她双腿盘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紧闭。
白色灵气不停地闪烁，形成护盾保护她。
突然，以顾亭君为中心，寒潭底部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整潭水发出“哗啦哗啦”地巨响。
水托举着顾亭君升上潭面。
周围无数灵气向她疯狂涌去。
灵气暴动！
白玉殿内，清泽察觉到异样猛地坐起身。
他收好酒壶，快速朝灵气暴动处飞去。
当看到顾亭君升在半空中时，清泽面上难掩震惊。
只见顾亭君周身凝成一圈极厚的灵气，方圆十里内灵气仍在不停涌来。
她这是……
清泽心中冒出答案，却不敢相信。
他落在潭边，等待暴动结束。
过了许久，灵气涌来的速度才逐渐放缓。
顾亭君睁开双眼，灵力催动潭水送她上岸。
“师尊。”顾亭君一眼就看到清泽等在一旁。
她打过招呼后，捏捏拳头，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她筑基了。
饶是清泽再震惊，也不得不相信。
顾亭君年仅三岁便已筑基。
这修炼速度，堪称天玄大陆百万年来第一人。
清泽惊叹不已，绕着顾亭君观察许久。
他知道顾亭君在修炼一种特殊功法，能加快她吸收灵气速度。
但也不至于加快到三天就从炼气成为筑基吧？
照这速度下去，她保不准能百年内飞升。
清泽观察结束，仍旧十分震惊。
震惊中不乏骄傲。
不愧是他收的小徒弟，为她封门，值了！
“我的好徒儿。”清泽捏捏她鼻子，笑着说，“走，今天带你下山玩去。”
听到玩儿，三岁小孩没几个能抵得住诱惑。
顾亭君却早已不是小孩，她摇头：“我想继续修炼。”
师尊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下山玩。
“傻子，修炼可不仅仅是吸收灵气。”
清泽抱起她：“走吧，松弛得当修炼效果才会更好。”
顾亭君搂住他脖子，看着他。
原来不是师尊想去玩啊。
师尊说的没错，人就像一根弦，不能长时间紧绷，否则容易断。
现在自己毕竟才三岁，嗜睡是天性，撑了好几天多少有些疲惫。
放松一下也好。
顾亭君点点头，同意休息。
清泽唤来自己坐骑，两人朝山下飞去。
顾亭君头靠在清泽肩上，趁机眯了会儿。
天衍宗建在无数山峦上，山脚下是座城池，名为洛城。
洛城散修居多，以交易出名。
清泽带顾亭君去的就是洛城。
青鹤停在城门外，顾亭君准时睁眼。
两人步行入城。
一进城门，热闹的叫卖便扑面而来。
只见街道旁摆着许多摊子，每个摊主都在叫卖招客。
顾亭君上辈子和这辈子，都一直清心修炼，哪里见过这副热闹场景。
她顿时被吸引住。
清泽抱着她，注意到她双眼放光，心中暗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沿街摊子卖武器、仙法秘籍，也卖凡间物品。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咯！”其中，卖冰糖葫芦的摊子最受欢迎。
圆滚滚、红红的小果子穿成一串，插在稻草桩上，格外亮眼。
外头还裹了层糖衣，看起来就很好吃。
不仅顾亭君看到冰糖葫芦摊子，很多年轻的修仙者也同样注意到。
他们正排队等待。
清泽顺着她视线看去，见到冰糖葫芦便明白。
随后，他径直往冰糖葫芦贩子那走。
顾亭君发现他目的地，连忙摇头：“不，不吃。”
她热爱修炼，没有那种世俗欲望！
然而喉咙却不自觉滚动，咽下口水。
清泽顿了顿，但没停下。
他排在队伍后。
“你想吃就买。”“师尊没别的，就灵石多，不用替我省。”
这句话十分耳熟，顾亭君的记忆仿佛回到上一世。
师尊向来吝啬，灵石都留着自己买酒，只唯独对她十分大方。
顾亭君心中升起暖意，瞧了他好几眼，最终轻声说：“嗯。”
那就，尝尝？
终于轮到他们。
清泽付好灵石，让顾亭君自己挑。
顾亭君左看看右瞧瞧，非常眼尖的选了根最大的冰糖葫芦。
队伍后面也有人看好这根，见她选走不禁发出遗憾的叹息。
顾亭君攥紧冰糖葫芦，心里有些小小得意。
最大的一根，是我的。
顾亭君没察觉到，她的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近距离的清泽看得一清二楚。
她这副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
清泽忍不住上手捏一把，软软的，跟个面团子一样。
顾亭君视线从冰糖葫芦上挪开，疑惑的看向他。
为什么突然捏我脸？
清泽一笑，又捏了把过瘾才收回手。
“还想吃什么，尽管说。”
他心情极好，大方许下承诺。
顾亭君听到清泽的话，狠狠点头。
她啃下山楂一角，满口酸甜，满足的眯起眼睛。
完全沉浸在“世俗欲望”中。
清泽见此笑着摇头，带她继续闲逛。
两人满大街转悠，时不时买个小吃。
街道旁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整座城市因摊贩的存在更加繁华。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在叫卖中十分刺耳。
“十块上品灵石都不肯卖？！你这破木头镶灵石了啊？！”
声音很耳熟。
清泽随众人一起凑热闹，往前走去。
没走两步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顾亭君停下吃东西，发现都是熟人。
秦玥儿正叉腰站在一个摊子前。
“若若姐看上你东西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她甩灵石在摊子上，“十块上品灵石，你必须卖给我们！”
“小娃娃，我说了不卖就不卖。”摊主被她这样吼也无动于衷，缓缓回答，“买卖买卖，我卖你才能买，我不肯卖又哪儿来的买卖呢？”
摊主全身披着件黑色大褂，帽子遮住他整张脸，让人无法看清。
不过听声音，似乎年纪挺大。
“你！”
他说话就跟绕口令似的，秦玥儿说不过他，更加生气。
“玥儿，别生气了。”林若若连忙安慰。
“我不要这根木头了，你别和他吵。”这么多人看着，还有不少天衍宗弟子在，怪丢人的。
秦玥儿见她这样说，气消了些。
“可这是庆祝若若姐你成功炼气的礼物诶。”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还特意问师兄们借了灵石，就指望买个好礼物讨好林若若。
谁知道摊主竟然说和她们俩无缘，不卖。这不是专门气她吗？
“炼气？”
周围不少人在看热闹，听到两人的话顿时惊呼。
“这女娃看起来不过八岁，就已经炼气了？”
“是天衍宗的弟子？这么厉害。”
四周羡慕的目光让秦玥儿挺起胸膛。
“没错，我们是天衍宗的。我姐姐就是天衍宗掌门的女儿林若若！”
秦玥儿十分骄傲的介绍。
“玥儿～”被这么多人夸奖，林若若心里也有些得意，但面上不显。
“别说了，我们走吧。”十分谦逊。
“诶？！别走啊！”
一旁看热闹的人见她们要走，出声挽留。
一个壮汉走到摊子前，劝到：“兄台啊，这位仙子是天衍宗的人，而且小小年纪就能炼气。你这木头就卖给她呗。”
“就当结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