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chapter8
周末假期结束，唐书年终于可以回校上课了。
为了庆祝这一大喜事，雷璟柔请他吃了碗杂酱面。
离第四节课下课还有十分钟时，雷璟柔抽屉里的手机收到信息发出震动声，她背靠椅背，掏出手机，映入眼帘的是唐书年的约饭信息，她快速回了个好，将手机丢回抽屉里。
沈岁桉瞟她一眼，没说什么。虽然他是班长，但是几乎可以说，不太管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所以班里同学都很喜欢他，话不多，事不多，还没官架子。
下课铃刚打响，雷璟柔就将手机揣进兜里，起身离开了教室。
唐书年已经在食堂占好了座，雷璟柔刚到没多久，小弟就端着饭过来。
不知道听谁说的，雷璟柔这一个礼拜都没来食堂吃饭。
唐书年露出得意的笑，“没了哥，饭都吃不下了？”
雷璟柔轻抬眼皮，“闭嘴。”
得，不说了。
反正唐书年挺开心的。
吃完饭回到教室，雷璟柔拿出上午没写完的试卷开始写。
没一会儿沈岁桉就来了，只是刚坐下，雷璟柔就闻到了一股不属于他的味道。
这种味道太过熟悉，她不可能闻错。
雷璟柔停笔转眸看着他，凑进一点，嗅了嗅。
沈岁桉愣了会，就听到她说：“你身上什么味儿？你不会被小混混堵了吧。”
沈岁桉不明所以，没说话。
雷璟柔：“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岁桉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吐出一个字，“没。”
“要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找人。”雷璟柔说这话时很认真，并且不像是开玩笑。
沉默了一会，沈岁桉说：“你是社会人么？”
也没等雷璟柔回答，他又道：“你以后别和那种人玩了。”
雷璟柔忽然笑了，她眉梢轻挑，“我不和他们玩，你和我玩？”
沈岁桉并没有给出答案，而是转头开始写题。
雷璟柔不在意他的回答，因为这样的反应就够了。
午自习结束，雷璟柔发现，沈岁桉似乎又开始不爱搭理人了，两人的关系好像还没前进多少就莫名其妙开始后退。
数学课上，雷璟柔在草稿本上写下一行字，然后将纸撕下来递到沈岁桉面前，却被他直接无视，还了回来。
雷璟柔将纸条揉成团丢进抽屉里，趁着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她突然凑近。
耳畔传来一阵温热的吐息。
沈岁桉僵住。
本以为她会说什么，却并没有，她只轻声笑了下，而后呼了口气。
沈岁桉眉心微蹙，将椅子往旁边挪了一点，有些不耐烦。
雷璟柔没辙了，便也没再继续烦他，开始认真听课。
放学后，唐书年从二楼爬到四楼来找人。碰巧在七班门口看到了个有些眼熟的人，记得之前还总叫她帮忙喊雷璟柔来着。
唐书年看了眼七班教室后面的人，有些多，他懒得进去挤，便叫了声，“陶妍。”
名叫陶妍的女生眼睛微微睁大，很是惊讶，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唐书年靠着走廊的栏杆，笑得吊儿郎当，“对，过来。”他向她招了招手。
陶妍身材娇小，一点点走到唐书年跟前仰头看着他，“有什么事么？”
唐书年：“帮我叫下你们班雷璟柔，让她快点出来。”
陶妍肉眼可见的失望，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陶妍刚从后门走进教室，雷璟柔就背着书包出来了，唐书年立马直起身子走向她，将手自然的搭在她肩上，“柔姐，你也太慢了吧，蜗牛呢，我都等你老久了。”
陶妍站在原地，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正当她准备转身进教室时，唐书年忽然回头看了过来，他笑得随意，“谢啦。”
陶妍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唐书年就转回了头，她缓缓抬手摆了摆，小声说：“不用谢。”
出了校门，雷璟柔拒绝了和唐书年去玩，而是先一步到了沈岁桉家小区。
她走进小区旁边的小卖部，在冰柜前停留片刻，最后拿了一瓶北冰洋出来。走到收银台，她将北冰洋放到玻璃桌上，又从糖罐里挑了根棒棒糖，“一起多少？”
老板正用手机看着肥皂剧，她很随意的抬眼看了下桌上的东西，“4块。”
雷璟柔将零钱递给老板，而后拿着北冰洋站到了店前。
她将棒棒糖拆开含进嘴里，看着大马路发呆。
终于，在棒棒糖吃完前，沈岁桉出现在了视线里。
雷璟柔含着棒棒糖棍，吊儿郎当的对沈岁桉说：“班长，请你喝北冰洋。”
这时，小卖部的老板拿着撮箕出来倒垃圾，抬头便看到沈岁桉，她笑道：“岁桉啊，这是你同学吗？长得真漂亮。”
雷璟柔笑得像个妖精。
沈岁桉嗯了声，对她吐出一个字，“走。”
雷璟柔把北冰洋递给沈岁桉，见他不太想接，硬塞到他手里。
进了小区，沈岁桉才说话，他问：“你来干嘛？”
“想见你。”
雷璟柔很直接，直接到沈岁桉听后整个人僵住。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你回去吧。”
“我有题不会。”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就说有题不会，而只要用这个借口，沈岁桉都会勉强同意。
坐在小区楼下的石桌前，雷璟柔把试卷拿出来摆他面前。
沈岁桉看了一遍题目，很快找到了解题思路。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遍过程，而后抬眼问：“看懂没？”
雷璟柔刚刚压根儿没看，一双眼只盯着人看。
她摇摇头，“没懂。”
“不看怎么懂。”
沈岁桉戳穿她，却又很隐晦。
雷璟柔很显然意识到了，冲他笑了下，“再讲一遍呗。”
沈岁桉的视线在她双眼间停留片刻，而后转头看向题目，语气有些严肃的说：“认真听。”
-
题讲完了，雷璟柔也弄明白了，她正准备再找道题要沈岁桉讲讲，却接到了钟时骏打来的电话。
“你人呢？”
“在外面写作业。”
“快回来吃饭。”
还没挂电话，沈岁桉就起身向单元楼走了，雷璟柔也没叫住他，回了钟时骏一句好。
北冰洋大概是有点作用的，因为隔天来学校，沈岁桉就给雷璟柔带了早餐。
一个奶黄包和一杯豆浆。
其实雷璟柔不喜欢喝豆浆，但看在是沈岁桉买的，硬着头皮也给喝了下去。
别说，挺甜的。
所以沈岁桉是不是也很甜？
雷璟柔真想尝尝。
这一整天，雷璟柔都沉醉在想尝尝沈岁桉的味道中。
晚上回到家，她给他发了条信息：【明天别带早餐了。】
对面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嗯。】
雷璟柔翻了个身，趴到床上：【我们一起去店里吃吧。】
这次，他隔了十分钟回复：【好。】
次日，雷璟柔提前半小时起了床，洗漱完快速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化妆。最近她很懒，洗把脸就出门上学了，但今天不一样，今天要和沈岁桉一起吃早餐，怎么说也得好好化个妆。
出门前她特意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动静，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把这事给忘了，却意外的两人在校门口遇到了。
碰面后，他们谁也没说话，默契的走进了杂酱面店。
两人面对面坐着，没有对视，也没有刻意避开视线。
没一会儿，老板就端着两碗杂酱面过来了。
雷璟柔也在这时问：“你怕被别人看见我俩在一块儿么？”
沈岁桉拿起筷子，回答的很自然，“为什么要怕？”紧接着他反问：“你怕么？”
雷璟柔顿了一瞬，“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怕别人说我勾搭年级第一？”
沈岁桉抬眼看着她。
雷璟柔眉梢轻挑，“我就勾搭了。”
沈岁桉没接她的话，低下头开始吃面。
很快，两人的绯闻在学校里被传得沸沸扬扬，早自习还没结束，都不知道传了几个版本了。
唐书年一听到消息，等不及跑来问雷璟柔。
刚巧沈岁桉没在座位上，便顺势坐了下来，“不够意思啊，勾搭上了也不告诉我，我还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雷璟柔此时正认真的写着题，没工夫回他，却也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瞟了他一眼，“？”
“你别说不是，都一块儿吃早餐了，这离亲亲抱抱举高高还会远么？”
雷璟柔忍不住骂他，“傻逼吧你。”话语落，沈岁桉就从前门进了教室。
雷璟柔推了下唐书年，“滚蛋。”
唐书年很快注意到了沈岁桉的到来，笑得贱嗖嗖的，“呦呦呦。”
雷璟柔瞪他。
“行行行，微臣滚了，祝您和皇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雷璟柔懒得回他，将视线重新移到题上。
上午还没结束，班里同学看两人的眼神就发生了尤为明显的变化。
雷璟柔瞟了眼沈岁桉，他却以常的平静。
八卦的传播速度惊人，他不可能没听到。
雷璟柔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而后小声问：“学校有人传我俩绯闻你知道么？”
沈岁桉很快回：“不知道。”
“那还挺可惜的。”雷璟柔假惺惺的说。
沈岁桉认真写着笔记，没工夫理她。
雷璟柔又问：“□□好友验证信息你还记得么？”
“不记得。”这次同样，回答的快速且直接。
雷璟柔没再继续问，过了会儿，她写了张纸条递给他：【我要追你。】
沈岁桉瞟了眼，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将纸条塞进抽屉，“认真听课。”
看他这个反应，雷璟柔忍不住笑了下。
吃完午饭回来，雷璟柔去了趟洗手间。还没出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以及熟悉的名字。
陶妍：“芊芊，你说那个绯闻是不是真的啊，班长该不会真的喜欢女混混吧。”
夏芊芊站在镜子前拨弄着刘海，她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沈岁桉才不是那种人呢，他不会喜欢她的。”
女洗手间真是个八卦地，想听什么信息来这准没错。
雷璟柔有些无语，但因为在班里和大家就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所以觉得没必要闹僵，便没有出去说什么，等到她们走了才从隔间里出来。
雷璟柔不是个在意别人眼光的人，更何况是无关紧要人的言语，就更加没必要多想了。
很快她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而绯闻的传播也只维持了两天，因为没有人再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亲密行为。
周五晚上放学，雷璟柔和沈岁桉一起值日做卫生。
结束后，她收到了钟时骏的约饭信息。
回完信息，她跟上前面的沈岁桉，问：“你今天要去奶茶店打工么？”
“不去。”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他没有拒绝，同样也没答应。
雷璟柔才不管这些，直接说：“先陪我回趟家，我要换身衣服。”
而她没想到的是，沈岁桉竟然会同意和她回家，还很有耐心的站在客厅里等着她换衣服。她想着，既然如此，不如耍点小心机。
从卧室出来，沈岁桉很快注意到她的着装。
他盯着看了几秒，声音低沉的说：“今天降温了。”
雷璟柔点头，“我知道。”
“……”
沈岁桉：“多穿点。”
雷璟柔笑得眉眼弯弯，“漂亮最重要。”
沈岁桉不说话了，转身走人。
两人打了辆的士来到羊肉火锅店，此时正是饭点，店门口人满为患，不少人在等位。他们抱在一起相互取暖，说话时哈出的气都冒着白烟。
逾封市的冬天，大家伙儿都喜欢吃羊肉火锅，而今天来的这家店又是出了名的味道好，如果不早些天定位，根本吃不上。
两人进店后来到包厢，一推门便看到唐书年和简尤舟在边抽烟边聊天，另一边的梦杳正疯狂找话跟钟时骏聊。
他们四人很默契的在看到雷璟柔身后的沈岁桉后，直接愣住。
但很快唐书年就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招手要两人进来。
“快快快，别搁门口站着了，冷死了。”
简尤舟的视线从两人进来到坐下一直都没移开，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雷璟柔怕沈岁桉不自在，全程关注着他。
唐书年明显察觉到了，他倒了杯啤酒，准备递给沈岁桉，却被雷璟柔拦住。
她骂了声，“唐书年你是不是有病？”
他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哦，好学生不喝酒，行行行。”
雷璟柔真想给他一巴掌，真丢面儿。
她转头见沈岁桉没怎么吃，可能也是因为不熟悉，所以放不开吧。
这时，窗外天空中飘下鹅毛大雪。
雷璟柔突然牵住沈岁桉的手腕，在他耳边悄悄说：“我们出去看雪吧。”
说完，也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拉着他出了包厢。
包厢里瞬间传出唐书年的声音，“哎呦，咋的，私奔去啊。”
包厢门被关上，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耳畔。
就这样，雷璟柔一直牵着沈岁桉出了店。
站在店门口，她才松了手，转而将手插进口袋里。
她抬头看着天空中飘下来的鹅毛大雪，哈了口白烟，随之冷得抖了一下。
沈岁桉注意到，说：“你进去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就迈步往马路边走了。
雷璟柔叫住他，“沈岁桉。”
闻言转头。
“明天平安夜，我们去看话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