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赵圆？”
顾霖霖和周成涛吃惊得模样倒是十分一致，作为三个人曾经共同的老板，大家也都只是厌恶她的以压榨员工为手段的生财之道，谁也没想到她竟布下这么大的局。
堂徵十指交叉紧紧握着，皱着眉头，“接下来要找齐证据，不然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周成涛点点头，认同道，“是，需要我和顾霖霖做什么？”
“林悸扬那边人脉广一些，最近先帮我打探到那些狗仔的来历，你和顾霖霖就一切如常吧，别太打草惊蛇了。”堂徵思忖了一下，补充了句，“要是圈内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啊。”
如果事情真的是赵圆做的，那老妖婆这么多年对自己还算仁慈。
把她当了十年恩人，堂徵的各路情绪都搅在一起，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如果是赵圆的话，说起来也合理。吴天卓之前就想让我帮他搞进sky，但以我在公司的地位肯定办不到啊。看来他也求了曼曼一样的事啊。”顾霖霖歪着头，本来完全没放心上的事情一下子想起来了。
sky算是业内独大的公司，旗下艺人知名度都很高，涉及产业也众多，能进sky应该是娱乐圈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一想到吴天卓对曼曼也没有那么真心，顾霖霖竟有些心理平衡式的开心。
“吴天卓求曼曼把他签进sky赵圆又是曝光我的那个人签进sky吴天卓和曼曼”堂徵念经似的嘀嘀咕咕，努力寻找出一些关联来。
“所以，吴天卓的事也应该是赵圆故意搞的鬼吧？”不知道为什么，在研究吴天卓的事情上，周成涛一下就变得精明得很。
“你什么意思？”
“吴天卓一门心思想进sky，赵圆肯定早就派人查过他，这些事情的证据赵圆也肯定早就掌握了。她不可能让吴天卓进sky，但是曼曼不肯，你又要离开。明面上你的事情是被吴天卓曝出来的，赵圆后面再曝出吴天卓的丑闻，算是为你报了一仇，你也欠她一个人情。”
周成涛分析得有理有据，顾霖霖恍然大悟，“所以，老妖婆是先以阿徵的事情作为吴天卓进sky的条件，利用完吴天卓再把吴天卓搞黄。好一出自导自演啊！”
林悸扬也适时打进一个电话。
“老堂，好消息。之前跟踪你的人找到了，我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就什么都招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狗仔，赵圆从一工地上找来的人，给了他们钱和设备去拍你，真狠啊。”
两条线索都拼齐了，最后都指向同一个人，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便不能让虞落白白受这个委屈。
堂徵暗自下了决心，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赛前一天正是国庆，朱良特地租了酒店会议室给大家开动员会。
国内比赛和国际大赛沿用同样的赛程，第一天男子全能，第二天女子全能，接着便是男子单项、女子单项，只是国际赛事参加的人更多，会分为预赛和决赛。
“今年的世锦赛正好在十一假期间，大家有没有信心赢来一份国庆大礼？”
动员会上的朱良难得露出笑容，大家也都嘻嘻哈哈应着“有”，赛前适当放松确实是个很好的备赛战略。
“这次世锦赛是东京周期的第一个各国竞技体操名将同台竞技的舞台，也是能拿到东京奥运会入场券的第一个机会。你们这些人中有参加过好几届世锦赛的老将，也有今年第一次来的新人，但无论是老将还是新人，都要对这次比赛提起百分之两百的重视来！”
“国际大赛要展现的并不是你个人，而是展现我们这个队、我们这个国家的风采。或许你们有的人心里会认为我比谁谁谁在训练中成绩明明更好，为什么我只是替补，但是服从教练团的排兵布阵，这是你们的义务，无论在外面和别的队斗成什么样，在咱们的队里，都不允许内斗这个情况的发生！”
其实队里这些孩子们私下关系都很好，也正是因为一切以成绩说话，那些眼红嫉妒的现象很少出现。但也会有意外发生的情况。
上一届世锦赛时，虞落和同宿舍的李钦娜考核成绩同分，但虞落因手长腿长的动作看上去更具有美感，教练团队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让虞落上场，让李钦娜作为第一替补。
李钦娜是李兆丰的远房亲戚，这件事队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李兆丰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出征前夕上面临时让教练团队把上场人选换成李钦娜，虞落成为了第一替补。
李钦娜其实也是个有实力的姑娘，努力程度不输虞落，赛前还偷偷加练，结果从平衡木上摔了下来，旧伤新伤一起发作，那次回国后再也没来训练过。反倒是虞落替补了她的位置，拿到了高低杠冠军。
这件事出了后上面非常重视，从此队里每回国际比赛都会强调“不许内斗、不许强行加练”。
大家都抬着脑袋，看着站在台上的朱良，大声应着“知道了”，刘欣羽和岳锦洁还大声跟了句，“朱导，我们一定会团结对外的！”
为了保证大家赛前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动员会很快就结束了，同一个房间的或者关系好的都三三两两结伴回去休息。
虞落这次没和刘欣羽住在一起，王则月担心她心理上上次的事情还没过去，晚上休息不好，就把她安排和自己住了。刘欣羽和岳锦洁住在隔壁。
和夏训酒店不一样，这次是举办方统一定的方便参赛队员去场馆的快捷酒店，没有碧翠的卧云山，也没有形形色色的烟火气息，更没有可以藏“老鼠”的宽阔阳台。
只能从阳台上看到满地金黄的小扇子。
虞落和王则月都不是赖床的人，早起换上运动服，虞落想去楼下健身房做做热身，被王则月拦下了。
“我就知道没人管这你一定会跑去训练，今天去看男子全能，你别搞这么紧张，等会到场地活动活动就行了。”王则月将人拉回来，摁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来，今天给你梳个好看的发型，你和欣欣、小洁都长大了，好久没给你们梳头发了。”
那年虞落和刘欣羽才13岁，岳锦洁14岁，她们三个同年入队，王则月手把手带着她们，头几年还和她们住在一个宿舍里，每次比赛的头发都是王则月帮忙梳，妆也是王则月一点点教她们化的。
这么想来，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
和几个月前全锦赛上刚剪的披肩发相比，虞落的头发已经快长至蝴蝶骨了，王则月用的还是当年那把牛角梳，据说找大师开过光，能保佑每次比赛都能顺利。
“王妈妈，这梳子您还在用呐。”虞落乖乖坐着，稍稍露背的运动服，恰到好处露出两只好看的蝴蝶骨，明明很乖的背影，却因此添了丝成熟的妩媚。
她心里的那个小孩子落落，现在也成为一个大人了。王则月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了。
“以前的女孩子出嫁的时候，母亲都会亲自给女儿梳头，从头梳到尾，承载着母亲希望女儿和丈夫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的美好愿望。”
虞落的头发黑亮柔顺，若是以后可以留到齐腰的长度，一定很好看。
王则月继续说，“我每次给你们梳头的时候都在想，母亲送女儿出嫁，我也在送我的女儿们出征啊。不求你们次次都能夺冠，就希望你们次次都可以平安顺利。”
很普通的对话，却听得虞落眼睛酸酸涩涩，小到每天穿什么衣服、大到比赛做什么动作，王则月一直以来就像妈妈一样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王妈妈”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落落，你们都喊我一声‘妈妈’，那我也要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今年队里新来了很多孩子，我对你们这些老队员可能有所忽视，没有及时关心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和朱导商量过了，世锦赛结束之后，手机还是按时给你发，只要不影响训练，我们也不应该过多干涉你们的私生活。”
眼泪没忍住，夺眶而出。
王则月也完成了最后一步，依旧是那个高高的丸子头。王则月走到虞落正面看了看，很满意，“嗯，手艺不减当年。”
接着，王则月用指腹轻轻拭去虞落的眼泪，“哭什么呀，都不好看了，允许你谈恋爱还不高兴啊？”
虞落依旧是止不住眼泪，一个劲摇头，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王，王妈妈，之前，之前是我不应该骗您，以后再也，再也不会了。”
“行了，快去洗把脸，咱们去喊欣欣和小洁起床吧，不然她们两又要睡过。”
虞落的比赛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开始，七点钟便要起来化妆、梳头，八点到场馆提前热身。
堂徵也早早就在电视前守着了，这几日他算是把体育台全部研究了一遍，以后追虞落的比赛也方便了许多。
堂徵本想一个人在家安安静静看比赛，没想到一大群人都在九点前赶到堂徵家了，带着些饮料零食，热热闹闹有说有笑，颇有开茶话会的架势。
收到堂徵不理解与微微嫌弃的眼神后，林悸扬带领着大家把堂徵从沙发上挤走，“我们虞落嫂子夺冠的激动时刻，怎么能不支持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