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使11
维奥拉不太高兴。
因为太宰治非要和他们同行。
虽然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和织田作是朋友，但如果对象是织田作的话，好像也不算奇怪。
维奥拉非常喜欢织田作。
公主殿下理所应当的认为没有人会不喜欢织田作。
但，这不是太宰非要跟一路，而且一路都试图哄她叫叔叔的理由。
维奥拉苦恼的问：“你究竟多少岁了，太宰。”
太宰笑眯眯：“要叫叔叔，爱酱~”
维奥拉：“不要。”
太宰就露出一副拿你真没办法的表情，特别有长辈慈爱的味道。
维奥拉：“……”
“说起来是很久没看见老师呢，原来是爱酱收养了老师吗？”太宰治好像是忽然才看见猫咪老师一样。说着，试图伸手去碰猫咪老师。
猫咪老师瞥了他一眼，非常灵巧的躲开他，跳到维奥拉怀里。
维奥拉立刻小心的护住猫咪老师，警惕的看向太宰：“不要动手动脚啦。”
太宰就故作失落的叹口气，“为什么呢？为什么老师就不愿意我碰它呢？明明在lupin时安吾和织田作都曾摸过老师。”
维奥拉已经知道了太宰经常和织田作一起喝酒。
“安吾？安吾是谁？”
太宰治想了想，“姑且是另一个一起喝酒的人吧。”
废话一样的回答。
维奥拉扭头向织田作寻求答案。
织田作说：“是朋友。”
太宰又轻笑起来，“安吾是非常优秀的吐槽役。”
织田作犹豫一下：“有机会会见面吧。之前的语言学校和现在的补习学校都是安吾推荐的。”
维奥拉：“原来是这位安吾先生啊，那以后见面我一定要当面感谢他。”
太宰摸不到猫咪老师，又开始折腾维奥拉，立刻不悦的压低嗓音：“为什么爱酱要对安吾用敬语呢？”
维奥拉干脆的回答：“因为和你的两次见面，我都找不到尊敬你的理由。”
太宰假装没有听见：“爱酱不叫我叔叔的话，也要叫我先生，太宰先生，这样尊敬我才是！”
维奥拉一言难尽的看他。
她真的不太擅长对付太宰治这种人，既然对付不了，那就远离他。
她干脆的换位置到织田作的另一边，试图以织田作阻挡太宰治。
织田作永远那么可靠，太宰跟过去时果然被可靠的织田作拦住了。
老父亲很老实的说：“小爱不太想理你，太宰。”
太宰幽幽道：“织田作，你知道多子女家庭的家长必须要做到什么吗？”
织田作诚恳问：“是什么？”
太宰：“端水，端水要端平。”
……
说着话，一行人已经靠近了警察局。
镜子忽然爆发出尖叫。
“殿下！警局里好多、好多个大光点！1、2、3、4……好多个大光点！殿下！”
镜子絮絮叨叨：“这一次在场这么多光点，总不会都是像太宰和之前那个黑色一号那样的黑泥吧！”
太宰就算了。
之前那个黑色一号变态中年大叔，维奥拉丝毫不想和他搞好关系。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维奥拉既失去了记忆，又不通语言，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从容，但内心委实是有些焦躁、忧虑。迫切的需要握住些什么。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维奥拉的心已经逐渐安定下来。
就算不去看爱意值列表，维奥拉也很确信一件事——她是被喜爱着的。
所以，对于他人的喜爱也不再那么忐忑、强求。
维奥拉抱紧猫咪老师，迈入了警局大门。
眼前的一步，让她的脚步顿时僵住。
警局的中心。
是两队人的对峙。
黑色一号和一个银发男人。
两人之间，刀光剑影一般的压抑的气氛沉沉下压。
连警察们都避让在一边。
警察小姐原本想上前领走爱丽丝却被同僚拉住了。
这并非他们能掺和的争斗。异能特务科都来了，这是异能力者。
夏目老师看见两个弟子气势非凡的对峙，并没有觉得半点欣慰，而是莫名觉得有点儿丢脸。
尤其是听见门口动静后，两个弟子纷纷扭头看过来。
非常自然的，其余人也不约而同的跟着看过去。
一个眼睛亮了，看见幼女，露出了非常荡漾的笑容。须知，脸还肿着呢，这笑脸一看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一个眼睛也亮了，看见猫咪，气场越发严肃，几乎让一旁的人瑟瑟发抖。
夏目老师：“…………”
夏目老师举起猫爪子，默默捂脸。
罕见的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些许自我怀疑。
他当初是怎么选中两名弟子的？
一点小问题，无关大局？
确实无关大局，但小节就委实让人想捂脸了。
作为两道视线中心的抱猫幼女，维奥拉完全不觉得这两人身上的压力很可怕，但是莫名其妙被全警察局的人都盯着，她也是会觉得不自在的！
尤其是，除了那个醒目的大黑团外，这个警察局里绝大多数的灵魂都属于维奥拉一定会喜欢的那一类。
就像，那个表情特别严肃宛如立刻要拔剑的中年男人，他的灵魂是很漂亮的红。缄默着，燃烧着，奉献着。
另一位手提电锯的女孩子的灵魂就像是浴血重生的蝴蝶。
那个眯眯眼的少年灵魂是所有人里最纯粹的，是很漂亮的翡翠绿。
……
维奥拉睫毛微微颤抖。
现在，她该干嘛？
所以，是要留一个好的第一印象对吧？
公主殿下小小的呼出口气，然后露出了笑容。
非常灿烂、美好的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就像一道春阳落在了凝固的冬冰上。
室内凝肃的气氛一扫而空。
非异能者看不见白羽毛，却能觉得自己完全没萌到了，萌化了，被治愈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一样让人治愈的笑容啊，让人一瞬间就联想到上一次心情愉快舒畅时的情形，不由也露出了笑容。
甚至连福泽谕吉都小小的抿住了唇。
乱步推了推眼镜，眼睛完全睁开。
而森鸥外眼神更深一点。
就在这时，太宰治轻飘飘的上前一步，恰好挡住了森鸥外看过来的视线。
蓬松头发、缠着绷带的少年悠悠哉哉的上前，掏出手机，唉声叹气，“竟然进水了，太可惜了。”
脸还肿着的森鸥外遗憾的收回视线：“……太宰君。”
“呀，森先生。”
“太宰君，怎么在这里？”
太宰治轻笑：“当然是来保释森先生的啊。”
森鸥外：“…………”
太宰治：“听说您因为当街骚扰幼女被殴打且送警，我这不就马上来保释您嘛~”
太宰语气特别轻快，甚至像在吹口哨，保释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效果犹如在说：看热闹看热闹好大的热闹~
森鸥外嘴角一抽，牵动脸颊又开始脸疼。
他看了眼老对头，又在与谢野晶子身上顿了顿。
今天是可惜了。
算了。
森鸥外微笑：“那真是麻烦你了，太宰君。”
太宰治也微笑：“不麻烦。多多益善。”
森鸥外又一噎。
然后扭过头朝维奥拉招手，“太可惜了，再见，可爱的小小姐。”
爱丽丝一蹦一跳的跑到维奥拉身前：“你又回来看我，爱丽丝勉强高兴一下吧。”她伸手就想拉住维奥拉，但小小姐怀里的猫咪非常警惕的咧嘴，爱丽丝被吓了一下，才悻悻收回手。
夏目老师可知道这个看上去可爱的金发萝莉是怎么回事。
爱丽丝想伸手碰维奥拉，他直接代换成他那个胡子拉碴的弟子想占师妹的便宜。
夏目老师在心里冷哼一声，猫眼冷冷看了眼好似无事发生的森鸥外。
不只是夏目老师，道德水准被同门高出不少的福泽社长的手也放在了刀把上。
晶子的电锯也重新开始转动。
森鸥外原本正故作和善的看爱丽丝跟小小姐告别，猛地觉得背脊一寒，脸又开始作痛。
怎么回事？
森鸥外警醒而不易察觉的观察了一圈周围，先察觉到老对头跃跃欲试的刀鞘，再听见晶子电锯转动的声音。
他心里斟酌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待下去了，笑盈盈开口呼唤：“爱丽丝~和小小姐告别了，我们要离开了。”
爱丽丝用力的蹬了一下小皮靴，“烦死了林太郎！”
“爱丽丝~”
“林太郎！别拿现在的脸对着我啦！好难看！”
“爱丽丝！”
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就这么一唱一和的和金发萝莉离开。
不知道内情的警察小姐又想上前，及时被同僚拦住。
而知道内情的……
森鸥外自己和自己对戏也不觉得羞耻。
不过他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晶子冷哼一声，遗憾的放下电锯。
至于维奥拉……
她看着太宰治晃晃悠悠走在森鸥外后面一点儿的位置。
门外不知何时已静静的停着几辆黑色的车。
太宰治走上前时，经过她，轻轻的嘘了一声。
——安静。
太宰是说。
维奥拉虽然困惑不解，但她下意识听从了太宰的意见。
与其说她信任太宰，不如说她信任织田作。
太宰是织田作承认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将手放在维奥拉头上，维奥拉仰头看他。
“我们回家吧。”织田作犹豫一下，又道，“回家后，我们谈谈，我有事想告诉你。”
维奥拉没有半分犹疑，而是展露笑颜，“好哦！”
不过离开前……
维奥拉环视屋内一圈她很喜爱、很向往的灵魂，却没有上前。
虽然不明白那个黑色一号是什么人，这些漂亮灵魂又是什么人，但她能看出两者的关系是对立的。而黑色一号明显与太宰关系匪浅。太宰又和织田作是朋友。
在明晰所有情况之前，她还是不要靠近了。
维奥拉蹬蹬跑到警察小姐跟前，抱了一下警察小姐，又把包里原本准备好给爱丽丝的糖一股脑都交给警察小姐。
警察小姐刚刚入职，被同僚拉着科普一大堆横滨特产后，正在恍恍惚惚，对自己的职业和理想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却见这个小姑娘暖呼呼的贴上，给了她一个拥抱，怀里又被塞满了糖。
她一时愣住。
维奥拉朝她露出笑颜：“之前麻烦您了！谢谢！”
——内心，崩塌的声音停住了。
警察小姐看着纯真的笑脸，一瞬间回忆起她第一天成为警察时的雀跃，她啊她想保护的就是这样的笑脸。
警察小姐下意识回复：“不、不麻烦！”
维奥拉便弯着眼睛，朝警察小姐告别，又蹬蹬的跑回织田作身边。
“我们回家吧，织田作，猫咪老师。”
织田作不由微笑：“好，小爱。”
猫咪老师：“喵~”
“真了不得啊。”名侦探道。
敏锐性不错嘛。
名侦探超级羡慕的看着警察小姐怀里的一大堆糖，好像要！但他万分确定警察小姐绝对不会分给任何人。
侦探大人拉住社长的衣袖：“我想吃红豆年糕！”
“乱步大人绝对没有乱吃零食，所以要吃红豆年糕！”乱步补充一句。
福泽谕吉便沉稳颔首：“需得全部吃光。”
乱步立刻鼓起嘴，很勉强的回答：“好啦好啦~”
福泽谕吉：“那么，现在就去完成工作。”
乱步：“好吧。”
乱步扭头看晶子。
晶子正盯着维奥拉的背影。她深知森鸥外是个什么人，她有点担心那个小姑娘。
白羽毛，光晕。
那孩子也是有异能力吧。
乱步随口道：“国木田是她老师，晶子要是担心可以去找国木田。”
晶子一愣。
国木田今天才去补习学校面试。
但她绝对信任乱步的判断，她飒然一笑，“那就没问题了。”
乱步嘟囔着，“她才不会有事呢……”
另一边，静默的防弹汽车上。
森鸥外仿佛随口似的提起：“那位小小姐真可爱不是吗？”
太宰治百无聊赖双手插兜，指尖把玩着一颗糖果，“谁？”
森鸥外说：“就是那位小小姐呀，那样的笑容真可爱啊。”
太宰治好似也随口般的回答：“哦，精神系异能是很罕见，但异能力强弱更重要吧。”
维奥拉笑容的影响力完全取决于对方。
越快乐、越幸福、拥有越正面记忆的人面对这样的笑容，受影响越大。
反之，像森鸥外，他能感觉到的只是一刹那的欢欣。
正因此，他错误的估计了维奥拉的能力。
信奉最优解的森鸥外便遗憾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