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萌芽
电梯关上门，何霁就抱着江淞胳膊，紧紧贴在江淞身后，没开口静静看着。
江淞抬手摸摸何霁头发，无奈地笑笑：“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何霁看着江淞脖子上未消掉的痘印，心有余悸。
到三楼，何霁长在江淞身上似的走进房间。
关上门后，何霁犹犹豫豫开口：“对不起，是我让你吃那么多，你才差点死的，我以后会对你负责！”
江淞斜靠在桌旁，笑着说：“怎么负责？以身相许？”
“……”何霁脑海中闪过江淞确实喜欢男人的念头，他倒吸口气。
接着听见江淞说：“那恐怕不行，你又不是女孩！你要是女孩，我还可以考虑下！”
瞬间，何霁心里悬着的石头掉下来，大口呼吸几次，江淞喜欢女孩！
但他为什么心里又有点失落？
“江淞……你把我当什么？”何霁抬起头，满脸期待。
江淞顿了一会，说：“同学啊！”
只是同学啊！何霁失望。
“你猜猜我把你当什么？”何霁问。
江淞坐在床上，不假思索：“偶像？”
“……脸真大！”何霁嫌弃，“我把你当兄弟，能玩一辈子那种！”
看眼前人皱着眉迟迟没有说话，何霁凑上前，“能当我兄弟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何霁，我这次过敏不怨你！你没必要……”江淞试图解释什么。
何霁拉远距离，“我偏不，以后我会罩着你！”
还说：“但是你最好别招惹我，不然我急起来连兄弟都打！”
过一会儿，江淞用拳头怼下他，“谢了，兄弟！”
这算是确认关系了！
江淞走后，何霁在床上挣扎半小时，干脆起身下楼。
小姨已经回来了，正专心看叶老太太教她做饭。
在家里也没事，何霁就让宋叔送他去奶茶店找江淞。
店里还挺忙，他直接找个角落里的空位坐。
过一会儿，杨一丰拿来杯奶茶走过来，“来了！”
“班长，我中午也不想在学校吃饭，用找老师说吗？”何霁拉着杨一丰不让他走。
杨一丰回：“用，但够呛，老班不一定批准。”
没再问什么，让杨一丰走了。
在床上，何霁脑海里始终挥不掉江淞面如土灰躺在担架上的画面，他睡不着。
但这会，何霁趴桌上，在来来往往吵闹声刺耳的店里睡着了。
姥姥打来电话，江淞收拾完东西，来叫何霁。
“你在家睡不是更舒服吗？”杨一丰问。
江淞若有所思盯着何霁，后者搓搓脸抓几把头发，“我就是想来喝杯奶茶！不小心睡着了！”
何霁拿着快放凉的奶茶，多少有点心虚。
他不承认他不想远离江淞。
叶家老头老太住了俩天，江淞饮食变得很规律，何霁晚上没了夜宵。
但何霁这俩天一直跟着江淞去奶茶店，帮不上忙只坐那看，偶尔江淞出去抽烟他赶紧跟出去掐掉烟说他病还没好！
江淞只是笑笑，没提过敏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末晚上，江云知在饭桌上说要出差一个月。
叶老太太立马不愿意，板着脸，“周二能不能回来？”
“妈，公司那边催得急，本来昨天就要走的，但想着多陪陪淞淞。”江云知解释。
“多陪陪淞淞？可我怎么听说你回来是给江雲过生日呢！”老太太一下子生气起来。
何婧闻言，看了老太太一眼没说话。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到达冰点，江淞赶紧拉姥姥手，示意她不要闹。
“你还记不记得你儿子周二生日？你都几年没给他过生日了？”
江淞愣住了，他忘记生日这回事。
“生日？”江云知还以为江淞生日在三月初。
何霁在桌下踢杨一丰一脚，用眼神询问，杨一丰微微点头。
要好好准备，这是给江淞过的第一个生日！何霁心想。
接下来的饭，一桌人吃的索然无味。
结束后，江淞被江云知叫去书房，老太太和老爷子在收拾，何霁目送他小姨一脸委屈地进卧室里。
其实，何霁也不懂：俩老人是江云知已逝妻子的父母，江云知却像亲生父母一样对待？
可能是对故人爱屋及乌吧！
杨一丰跟江雲先上楼，何霁坐在沙发上挑礼物。
俩老人收拾完就上楼睡觉去了。
一个小时后，江淞红着眼出来，何霁立马起身，隐隐约约听见书房里男人抽泣的声音。
“你怎么没上去？”
“怕三岁的你找不到路上楼，”何霁龇牙咧嘴地笑，“发生什么事了？”
江淞摇摇头，没说话；何霁用指腹擦江淞眼角，没眼泪，“那走吧，咱们上楼。”
进电梯里，何霁短暂抱了抱江淞，真诚地说：“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见外！想哭就哭，我不会嘲笑你的！”
江淞没有回抱，反驳：“你才哭了！”
出来电梯，江淞已经调整好情绪，他让何霁回去睡觉，自己则推开老人房间的门。
一进到房间，何霁就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儿！
他从来没有抱江雲的习惯！
却在看见江淞伤心时，心里特别想给他个拥抱，最后还是没忍住！
他想了好久，杨一丰不也抱过江淞吗？
兄弟间的关怀而已！
早上，何霁定了个较早的闹钟，他挣扎着起来，赶紧洗漱下楼。
还好赶上了，江淞正在门关换鞋。
何霁在叶老太太不懈的劝导下拿了块面包，跟着江淞出门了。
“你……”江淞看夺过自行车率先骑上去的何霁不知道该说什么。
“愣住干嘛？我今天不想坐车上学！”何霁冲江淞笑笑。
江淞没说什么，坐在后座上紧紧扣着座椅下边。
“你作业肯定写完了，借我抄抄呗，我还一字没写呢！”何霁哀求。
“到班给你。”
一路上，何霁不停跟江淞讲话，时间充实极了！
他俩最先到班，何霁直接坐到杨一丰位置上抄江淞作业，江淞则翻开课本预习。
何霁耳边充斥着翻页声和江淞的呼吸声，一向讨厌学习的他认认真真地抄起作业。
可惜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班里人来得差不多，杨一丰也到教室里，何霁无奈回自己座位上。
各科课代表收作业时很惊讶何霁竟然会交！要知道前俩星期，何霁作业一字没写！
第一节课是化学课，曾强力在课堂上也表扬何霁，“以后不任性，次次交作业会更好！”
何霁微笑点头，实则困得睁不开眼。
下课后，班里一大半同学趴桌上睡觉，可想而知周末多疯狂！
何霁不愿补觉，他深知自己睡一觉醒来就会到午饭时间。
他本来想去找江淞聊天的，但江淞太沉迷学习，课间头都没抬一下埋在书里。
无奈，何霁去洗把脸回来站栏杆边吹风。
李思思也走过来，脸上很明显的浓妆，“你把申达告上法庭的？”
第一个课间几乎没人出来，现在就他俩站在外边。
“不是。”何霁皱眉，他清楚是江淞做的事。
才俩星期，李思思变得让何霁认不出来。
“撤诉吧，我怀孕了。”李思思语气很平静。
但何霁快要炸了，不要脸的女人，还好意思说出来！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教室，特意走前门，顺手揉了下江淞头。
江淞抬头，一脸懵；何霁笑笑，直接回自己座位。
第二节是语文课，魏少韵的声音很温柔，往常催眠效果极强，但这节课，何霁心里一直藏着事。
孩子不该要！
但上次多管闲事没结果，他怕这次……
毕竟同学一场，何霁在桌底给李思思发消息，【你打算怎么解决？】
【堕胎】
【你给我三千】
李思思连发来两条消息，何霁一看笑了，【凭什么】
本来考虑同班情谊，何霁关心一下，结果人家直接要钱，可笑又可怜！
【我没脸问家里要】
【申达没钱】
【你上学坐的车不便宜，三千对你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你也不愿意施舍给我】
何霁没再回复，考虑一节课，转了三千！
他想：就当捐给福利院了！
每周一的第二节课间会有升旗仪式，排队下楼时，何霁插队站在江淞后面。
他还恶作剧般拍江淞左肩膀，又立马躲到右边。
江淞转个身看见他，他立马露出憨笑，“好巧哦！”
“嗯。”江淞也笑起来。
升旗时，何霁本来想跟江淞聊天，但江淞不苟言笑认认真真地唱国歌，他没去打扰，也站姿标准地唱歌。
第三节上课后，何霁玩手机偶然看见一条评论：喜欢一个人会不自觉向他靠齐！
先是愣了会，继而他摇摇头笑了，向兄弟看齐不行吗？
课上，他总是抬头看江淞，仿佛一不注意江淞会离开似的！
同桌江雲都注意到了：“你个煞笔看上哪个女孩就去追啊！怂包！只敢偷偷看！”
“滚一边去，我才不怂！”
何霁跟江淞这一斜线上有好几个女生！
“那去追啊！今上午你头抬起不下百次，还偷偷憨笑！傻死了！”江雲嘴角向下撇摇摇头。
何霁白他一眼，“追个屁！谁能配得上劳资！”
“啧！你就嘴硬吧！等你追的时候看我怎么笑话你！”江雲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何霁了。
“……”
是兄弟不是女朋友！
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