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桃花运
回到家，何霁给江淞发消息问在哪。
他又仔细想想江淞这几天的异常，直觉告诉他江淞这几天肯定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
江淞一直没回他消息，打电话也关机，何霁干脆去了奶茶店。
另一边，江淞在陪着姥姥姥爷包饺子。
“淞淞，回去多拿点。你晚上下班还要自己做饭，你这孩子就犟，不愿意别人做的饭。”老太太无奈。
江淞静静听着老太太训他，心却是在痛。
骂一次少一次！
老太太有心脏病！
“姥姥，暑假咱们出去转一圈，提前想想去哪啊！”江淞说。
“还转？年年都转！”一旁和面的老爷子说。
不算年年转，是从江淞妈妈去世后一年开始。
暑假里，江淞都会带着他们去各处旅旅游，只有他们三个人。
“那你们要不愿意，我就……我就再求求你们！陪我去嘛？”江淞撂下手中成型的饺子，去抱住他姥爷边摇边撒娇。
他快速眨几下眼睛，对着老太太说：“哎，我开始讨人厌了，你们都不乐意跟我玩了！”
表情极其委屈！
江淞逗得俩老人笑弯了腰。
“去去去，大孙子说了，那肯定去！”老爷子说。
江淞这才松开抱着姥爷腰的手，继续坐下包饺子。
吃完晚饭六点，老人们派专用司机送他回家，后备箱装了大包小包东西。
每星期都这样，江淞刚开始不要，后来开心收下。
都是些老人们闲时做的小零食，还有买的新衣服。
“回去吧，下周就来了！”江淞摇开车窗摆摆手。
奶茶店七点轮班，江淞因为上学给自己安排的晚班。
本来还有杨一丰，但阿姨住院杨一丰没说继续上班还是去医院陪着，所以江淞不知道他去不去店里。
等车子开到看不见老人的地方，江淞才把兜里的手机开机，他不想陪老人的时候有人打扰，索性关机。
看到下午何霁发的消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
他蹙眉，难道是黄毛又找事了？
赶紧回拨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听语气挺轻松的，江淞松口气，不是黄毛就行。
“半个小时到家。”
何霁也没多说话，直接挂电话。
在一楼沙发上等了半个小时，江淞拎着大包小包进门，东西还没放好，何霁就半蹲着往上扒江淞裤脚。
果然，有个不小的刀疤正结痂，看样子处理过了。
江淞躲不及，只好任由他，笑说：“还没过年，行大礼也没红包！”
何霁暗骂一声，目光深沉，“艹，你怎么不跟我说申达那逼去店里闹事？”
“店员告诉你的？”江淞怔了，他没想到何霁会知道。
李思思那事隔天晚上，申达带些人去店里，把店里的客人都赶走，江淞差点动起手，但转念一想，笑脸相迎。
结果是，他跟申达去了死胡同，说好用钱解决，但申达领的人在背后搞偷袭，江淞小腿挨了一刀。
“你怎么这么窝囊啊？给人家钱还让人打了？”何霁接过江淞手里的东西，不满道。
江淞笑了笑，眼神阴暗，他可不窝囊，打的正好合他意，他当时还给伤口拍了照。
“还笑？申达家在哪？我去废了他？”何霁沉着脸。
惩罚坏人不一定只有打架这一招。
“想进监狱？我家警察局好像没熟人！”江淞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不让他看到我脸不就好了？你是不是让打傻了？”何霁嫌弃道。
江淞瞥了他一眼，“什么年代了？弟弟！你当监控是摆饰？”
“不说算了，我有的是办法找到他！”何霁本来也没指望江淞这个怂货，他就看下江淞伤势准备让申达双倍还回来。
他满脸怨气起身离开，江淞赶紧拉住他，凑到他耳边说：“你知不知道敲诈勒索罪？”
何霁扭头看着江淞，静静听着，眼睛睁的越来越大，听完后，笑着坐回沙发。
也是，申达家在警局有熟人，但警局管不了法院。
狠！
江淞以为申达顶多打人闹事，找人一查才知道不简单。
还好，江淞记得江云知在法院有点关系。
江淞去放东西，何霁就在沙发上坐着，嘴角还带着快要大仇得报的快乐。
他拿起手机给江淞转钱，是申达要走的那个数目。
“去哪？”江淞换鞋准备离开，何霁忙追上前问。
“奶茶店。”
何霁快速换上鞋，“我开车送你。”
“不用，”江淞拒绝地彻底。
何霁不死心追上，“我晚上还去接你。”
江淞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你还没驾照，我怕被交警抓。”
“没事，我初中都开始开车！”何霁不以为意。
“我怕，再说你去能干嘛？”江淞推出停车场的自行车。
“想去就去！”何霁眼疾手快先跨坐在自行车上，还拍拍后座示意江淞坐上来。
“……”
何霁知道江淞腿受伤后，生气、懊恼又自责。
这么多天，他竟没发现江淞不对劲！
“江雲在楼上打游戏，我不想玩，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何霁解释。
他怎么可能不想打游戏，他只是想和江淞待一起，可能是担心江淞再受伤吧，何霁想。
“哦。”江淞俩腿曲起脚放在后脚蹬上，手紧紧拉着座椅下方，目视前方给何霁指路。
何霁单腿支撑着地，等红绿灯，“哎，我们都来你家一星期了，你都不带我们出去玩吗？”
后座不舒服，坐久屁股痛，江淞站起来，倪了他一眼，“我哪有时间？让一丰……”
话没说完，他想起一丰还要去医院照顾妈妈。
“这么大人了，你们自己不会去玩？”
“我们这不是人生地不熟嘛？你有没有待客之道啊？”何霁低吼，“赶紧，绿灯了！”
只要何霁想，他哪去不了，但他想让江淞带他们去玩。
但一路上江淞没说话，看来是不愿意。
何霁皱起眉，烦。
他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对江雲也是，不愿去算了。
江淞进店，何霁想开口说不带算了，但动动嘴没说出话。
店里现在客人不算多，都不忙。
何霁把车锁好才进去，看到杨一丰也在里面。
“明天出去玩，想去哪？”江淞问。
何霁脸上一下有了笑容。
江淞应该刚跟杨一丰说。
“游乐场去不去？那里面有鬼屋可好玩了！”杨一丰提议，然后他看何霁表情忽变，赶紧接着说：“我妈那有护工，我在医院帮不上忙，她不让我在医院呆着。”
“好。”何霁说。
人多还热闹！
换班的人走了，店里只剩江淞和杨一丰，还有个帮不上忙的何霁。
何霁就在空位上看着他们忙碌。
买奶茶的人一会多一会少，江淞他们忙一会闲一会。
但不管闲还是忙，只有杨一丰不时跟何霁搭话，而江淞则沉默着调配奶茶。
何霁忽然想起在班里也是这样，江淞从不主动跟他说话，偶尔去厕所途中看见也只是微微点个头。
“加班费。”江淞拿来杯奶茶放何霁桌上，然后往外走去。
何霁看着外面的人点燃烟吸，一下子移不开眼。
店里这会没人，杨一丰凑到何霁眼前，“我是想去游乐场玩了，你想不想？你要不想我们换个地方也行！”
耳边猛下响起声音，何霁吓一跳，恋恋不舍地把眼神从江淞身上收回来。
“游乐场可以。”
何霁插开奶茶喝，听着杨一丰说他们这游乐场哪好玩，但余光里始终有个抽烟的人。
天虽然渐渐变暖，但到晚上不穿羽绒服还是不行。
外面的人裹紧身上的衣服，蹲在马路边抽烟，发型让风吹乱，不时用手撩头发。
何霁心想：怎么这么……可爱！
手机响了一声。
何霁低头看是江雲问他去哪了。
等何霁回完消息抬头，惊讶地发现外面多了俩女生。
隔着玻璃墙，何霁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杨一丰也看过去，说：“淞哥，还是这么受欢迎！”
“还是？”何霁不爽，但他不清楚为什么不爽。
杨一丰笑着凑近说：“好多来店里买奶茶的女生都冲着江淞！”
“……”
何霁脸色一下子变了。
生气，阴郁。
但杨一丰只顾着看江淞，没注意到旁边人变脸了。
看江淞没有回来的意思，何霁开门出去。
“江淞，我也要烟！”他瞥眼江淞面前的俩女生，自顾自地蹲在江淞旁边。。
杨一丰以为何霁看上那俩女孩了，笑着摇摇头，没出去凑热闹。
江淞皱眉，“你不是不会抽吗？”
“想抽了不行吗？”何霁直接夺过江淞烟盒，掏出根叼着没点燃，“她俩干嘛的？”
那俩女生红着脸，本想找江淞搭讪，没想到又来个帅哥。
江淞没说话，倒是其中一女孩胆大，“想要个……好友！”
“不给！”何霁直接说。
“为……什么？他又没女朋友？”那女孩问的理不直气壮。
何霁瞥眼江淞，笑了一声，说：“他要是看上你了，用你来加他好友？”
“……那”女孩还想说什么，但被何霁打断了。
“男生一眼没看上就是没看上，死缠烂打没用！”
其中一女生悄悄拉另一个女生衣服，俩人默默离开。
江淞叼着烟全程没说话。
倒是何霁用胳膊肘怼一下江淞，“替你解了围，不感谢我？”
江淞莞尔：“谢谢。”
俩人蹲那沉默一会儿，何霁腿都麻了，江淞才掐掉烟站起来说：“回去。”
何霁把那根没抽的烟扔进垃圾桶，江淞看眼，“浪费！”
在奶茶店待到十一点，他们才回去。
不过是三个人一起，自行车坐不下，江淞只好推着走。
其实，何霁想问杨一丰为什么也去，但转念一想，他该以什么立场问呢？
干脆没提这事。
走了近二十分钟，终于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