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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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很好玩，五十几号人聚成好几个小团体，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永不过时的游戏。一开始都选择大冒险，窜来窜去的，谁谁谁去逗一下老周啦，谁谁谁又去弹一下邱老师的肚皮啦，还有谁谁谁又去和赵老师说她的豹纹衣服好看，让她以后多穿啦。
初阳笑着笑着就冒泪花了。
他看到好多人哭他才受感染的，而且很快就擦干了，新前桌王忠最近跟他走的很近，问他：“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催乳素分泌多啊？这么容易流眼泪，还是是因为班长要去文科班你舍不得了？”
没等初阳回答，他又自顾说：“怎么我们班那么多人去文科班呢？真想不通。还是好多女孩子，这要是进来的有好多男生，那我们班吃相太难看了。”
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乱七八糟莫名其妙还毫无逻辑。一听就是语文没学好。初阳坐过去以后他问过人家怎么把语文考那么高的，都超语文课代表了。
“喜欢老周，就考的好。”初阳说。
就是在上一周，老周给他们发了文理科填报意向表，一共两次机会，期末前这次算是模拟，学校会根据模拟情况来分配班级，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乔新雪所说，十班做重点文科班，六七班做重点理科班。如果是，那么明来那点成绩，十班和七班都去不了。
如果选择文科人数多，再多分出来一个文科班，明来大概率就会去那个班。他知道明来是倾向学文科的。
所以，第一次他填的是文科。没给任何人说，王忠自然不知道，他认为宋初阳是会留在七班的。
赌一把吧，初阳想。
趁着老周终于没再被他们围着的时候，初阳端了杯去前台请求重新泡的茶给老周，在他身边坐下，打算探点消息。
“周老师啊，你看，这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其实我还挺犹豫的，这到底是学文还是学理，我爸也不给我意见。第一次我是乱填的，主要还是想听听您的建议。”
周任不以为然，坐着都能插腰杆，抬着下巴说：“这周我们科任老师都会抽部分学生单独做思想交流，我跟你说，宋初阳，那部分学生里第一个就是你。”说完，手放到了初阳头上，不轻不重地抚了两把。
“为啥呀？”
“就因为你是局长儿子啊！”
初阳觉得周任可能醉了，想伸手捂他的嘴，可还是不敢，他觉得自己真够窝囊，“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这文科理科人数比率？”
周任笑了笑，没说话了。
初阳陡然冒出一股火气，在心里已经把头顶那只手拍开了，周任怎么还真当这是什么秘密一样，吝啬得吓人？！但也只能咽下火气，决定等叫他去做思想交流的时候再问。
没想到，他在那间和明来一起呆过的语文组班办公室见到了所有理科科目的老师。
数学老师老赵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缝尾是淡粉色的眼影，细细地勾出去，像嫩柳枝，会随风飘荡。是眼影吧？该死，那是什么？他心累。
终于，老赵不再眯缝，收笑说起正事儿，“宋初阳，你这几次考试的数学成绩排名，平均分全校第一。”
靠！他又累又开心地在心里翻了一百八十个筋斗。
“化学很低，我就不说了。”戴着红框眼镜扎着特精神的高马尾的化学老师连看都不想看他，说完就继续翻成绩表了。
“物理也是第一，我记得每次你的物理都接近满分，非常不错，以后多参加竞赛。”物理老师是个湖南人，白白胖胖的，很可爱，还有两个酒窝，嘴唇像婴儿的那般鲜红。所有老师里初阳最喜欢他，上物理课的时候就积极的像个刚从花果山跳出来见世面的猴儿，也常被老师叫上去做题。
可能是性格所致，他做题有点慢，因为要确保卷面整洁，解题步骤必须写得一一对正才舒服。物理老师正在帮他改善这个问题，每次做课堂作业都要过去初阳那边说一嘴。说一嘴不说，还要连带踩一番新同桌周屿。周屿向来安静，人看着也老实，在初阳觉得过意不去要道歉的时候，周屿都及时说没关系，很怯懦。他觉得周屿是怕他的，可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接着就是生物，生物高到他自己都瞠目结舌的地步，每次第一不说，还甩第二甩五六分。可能是遗传陈尹的基因，他学起生物来行云流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爷爷爱给他科普动植物，加之海棠镇的书大部分都是博物学相关的，他又不喜电子游戏，看那些书看多了，所以就比别人好了。
所以，周任让他选理科。
“这样综合下来，你的理科成绩是全校第二。”化学老师不紧不慢地说。
因为化学拉分了，他还是只是第二。但却是七班的第一。
初阳想起明来说全校也不过五百多个人。该死，他又想到明来。但话说，他不就是为了要和明来在一个班而来的吗？
所以他继续固执，“我文科排第几呀？”
这话听起来挺欠揍的。他看到在座所有老师脸色顿时都不好看了。
“十来多，文科每次起伏都大。”周任说。
那可能就是在十班。如果，他帮明来把文科提上去，明来也就有很大几率去十班了。
“诶，老师，你手上那张成绩表是全校的还是本班的？”初阳继续恬不知耻，挨打也认了。
“你要干嘛？别嘻嘻哈哈的，收起你那个不干净的笑容。”化学老师瞪着他说。
果然戴了眼镜看得真是清楚，连不干净都看得出来。
“我想看看我哥成绩排第几。”他毫不避讳地说。
周任愣了一下，直直盯着他。
“我哥成绩不是太好，我想和他在一个班，监督监督他学习。”
“屁话！”周任空手拍在桌子上，旁边又是一盒喜贵烟，被震得划出好远。
“我们叫你来做思想工作，就是怕你不知轻重地做错选择，填什么文科？你理科第二你填文科？你以后不想上985，211了？”周任察觉到了失态，把烟拿起来揣兜里了。
“我想上啊，但是现在我得做我想做的选择，既然选了，我就会努力的。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化学老师眼波动容，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我以后想当律师，我从小对扫黑除恶……不，行善积福，诶不是，那个律师呀，很感兴趣，所以必然第一选择是文科，但是我为什么填文科，就是猜到了你们会找我谈话，劝我改，我就寻这机会向你们打探打探学校到底怎么分配文理班的。”当着这么多位老师撒谎，他底气其实不太足，但已经很镇定自若了。
周任又要开口劝解，一旁的陈老师立即抢先，“这次模拟分班预设了一个文科班九个理科班，但是文科班人数超了，超了近一半，你自己也能想到，超了的话学校就会想办法给学生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去读文科，凑齐两个班，刚好一个重点一个平行，剩下八个理科，两个重点六个平行，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那……”初阳急切想问，却被化学老师一个历眼吓得闭嘴。
“你先听我说完，”她继续道，“这次期末考试很重要，初步思想工作并不能改变意向表上数据的事实，还要看把这次期末成绩算上去之后的总成绩，期末比以往严格，因此很关键，现在你排第二，要是期末掉链子，跌出前十都有可能，我没夸张，因为做了思想工作了，大家都会拼命复习的，去到自己想去的班级。”
“想去的班级？”初阳抓住关键信息。
“嗯，理科班走人，肯定要补上来，学分最差劲的那个班级会打乱，补到相对应的班级去。”
所以周任开学一直强调的期末班级评比的作用就是这个？！
他差点要骂出来了。
化学老师嗤笑一声，冷不伶仃道：“惊讶什么，你们是第一届，当然所有实验都放你们身上做。”
是这样没错。可是，这和明晃晃搞物种优胜劣汰有什么区别？
乔新雪告诉他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她还说他天真无邪，这帮学生在这些大人物面前那才叫天真无邪。
“所以，你还要知道些什么？”化学老师说完，朝周任挑了下眉。周任笑了，露出一排黄牙。
“我们班不会被打散吧？还有……六班，我记得六班每次什么活动都拿了加分的，平均分也超我们班。”
老师们都点了点头。
“那，”这思想工作怎么做成这样？他迷茫了。期末无论自己掉不掉出排名他都会留在七班，因为他无法掌握这次选文科的人数，即使掌握了，鬼知道会有多少人改变选择，到时候就不知道到底会有几个文科班。那么明来到底何去何从？即使明来选了文科，又进不了十班，还不是遇不上。除非能稳稳实实地确定文科班确实只有十班一个班。
那么，他们会给明来做思想工作吗？
他一下课就忙不迭往六班奔了，撞上好几个六班的人，都来不及说抱歉。还好他们赶着去吃饭，懒得和他计较。
明来还在收桌面，看到他跑得刘海都飞扬上去，露出光洁的额——饱满的白皙的有着一条细小疤痕的额头。因为留了刘海才遮住的，现在却完完全全暴露在明来面前。
“你干什么，那么着急。”
“你被做那个了吗？”激动还没褪去，声音大得整个教室回荡。
好多人都停下注目。
“小声一点。”明来说。
“好好好。”初阳在他前桌的位置上坐下来，面对着他，果真小声地问：“你被做思想工作了吗？关于文理科分班的。”
明来给了他一个意料之中但依然还是让他震惊的答案：“嗯。”
“那那那，他们怎么说的？”
“让我选文科！”
“卧槽！”
“怎么了？”
“你这几次考试年级排名他们说了吗？排第几？”
明来神色瞬间冷下来，眸光望向其他地方，看到那些注目他们的人都走了之后，才慢悠悠地不太情愿地说：“不太好，中下等。”
“我是说，文理都是吗？具体几名？”
“三百多，你好烦啊，就这么□□裸刺激我。”
初阳微微低首，似乎提前预测过这个结果，所以他此刻正在思考对策，把不开心的明来晾在了一边。
明来最后垒了一下桌面上的书，对他说：“走，去吃饭。”
“明来！”初阳立马抬起头来，眸子亮了，声音也欢快，“我帮你补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