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好久不见。”
微笑着摇头拒绝了别人的搭讪的omega，径自走到了怀也的面前，伸出手，展开双臂，像是要拥抱的意思。
怀也把手里的光脑倒腾了一下位置，伸出手，迅速地礼貌性地握住杭瑜伸出来的手，然后迅速松开。
“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怀也不相信杭瑜在到达这里之前，会是完全清楚自己的动向的。
他来到这里，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只可能是识别出了同样的信息素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
“嗯，我们…是不认识。”
杭瑜从善如流地改了话，吞吞吐吐的，红着脸低下头，状似羞涩地捏着自己的校服的衣角，
“但是…我想和你认识一下。”
来自于羞涩的内敛的omega的示好。
这句话一出，迅速激起千层浪花。
旁边的洛斯学院军校的alpha低声欢呼吹着口哨。
“认识一下！”
“答应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哥，冲啊！”
怀也往旁边起哄的最热闹的地方瞥了一眼。
最为熟悉的声音。
是涂非。
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进来看热闹的。
怀也余光瞥见站在角落里的拉卡捷琳，和一个陌生的面孔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拿着光脑在扫描什么东西。
可能是在和omega交换通讯号。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真应该让oa平权协会的人来看一看。
他们梦想中的号召的改革是这辈子注定成功不了的事情。
大厅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身上，等着怀也表态。
怀也颇有一种，梦回大学宿舍楼下围观别人表白示爱的景象。
“谢谢，不用了。”
“咦————”
唏嘘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来。
怀也避让着离开，往涂非站着的地方走；就有人和她擦肩而过，摩拳擦掌，打算去安慰被拒绝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难过的alpha。
这件事情打乱了怀也的计划。
她原本还想着和杭之接触接触。
眼下就不是一个好时机了。
拒绝了天性吸引的omega而和beta搭话的alpha，任谁看，都像是一个崇尚ab恋的引人注目的独特的alpha。
怀也暂时，还是不想要这么高的关注度。
宿舍多了两个人。
行动更加的不方便了。
怀也本来是想窝在图书馆的一个小角落翻看周清韵的其他的笔记的。
周清韵的笔记实在是很多。
而且在不同种类的书籍上都做过注解。
尽管种类不同，内容是相关的，全部是关于abo三者的研究。
怀也随手拿了堆在书堆最上面的书，翻开，书的封面上写着一行字，从字的运笔习惯和字迹来看，是周清韵留下的。
且和试验记录相较而言，更偏向于早期的第一本记录本，也即是实验刚刚开始，或者是更早的开始之前的笔记。
“只要遇到信息素，一切的理智全部湮灭不存。”
第二面还有一句话。
“我们，都是被信息素控制的野兽，剩下□□的本能。”
这倒是没错，无论是易感期还是发情期，都要靠信息素的交融来度过。
这本书不厚，薄薄的，三十几页的样子，怀也匆匆地翻完了，大致浏览了一圈。
书中表达的思想很大胆。
和现有的对于abo的认知完全不同。
把目前被人们所看不起的beta给予了极高的赞誉，认为不为信息素所控制干扰的beta，才将是真正的主宰者。
书中夹杂着周清韵留下的不少注解和笔记，勾画文字的线条。
翻到最末尾的一页。
“我要让我的孩子成为这样的beta，真正的进化者。”
所以？
怀也生发了新的困惑。
我是beta？
不对，应该不是。
要不然她也不能对杭瑜进行临时标记，使用信息素进行安抚。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周清韵的想法？
还是周清韵失败了？实验没有达到完全的成功？
也不对啊。
周清韵的记录本里写的是实验成功了。
怀也盘着腿缩在角落里，抓了抓头发。
越来越多的问题出现了。
所有的事情成了一团乱麻。
隐藏在一片阴影里。
直觉告诉她，主导这一切的阴影，就要散去了，真相迟早会浮现在她眼前。
腿坐的有点麻。
怀也伸直了腿，动一动，目光没有实距地落在前方，环视着图书馆的内部环境。
翻着光脑手底下动作飞快的人不在少数。
怀也突然猛地“蹭——”一下把腿收回去，迎面撞上了杭瑜的打量的探索的目光，就看见他笑着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怀也头一疼，身子挡着桌面，伸手一把把摊在桌子上的书都收回星戒，就想猫着腰躲在书架后面溜走，不料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江亦行，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
怀也直起身子，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然后……
怀也扯着僵硬的嘴角，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
但是，有句话说的很好。
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不能绑架我。
换句话而言，在现在这个情况之下。
怀也觉得。
虽然我们彼此之间都闻出来了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只要我不承认，你就不能认为我是之前的那个人。
又突然觉得有点没劲儿。
承认不承认的，都是那么一回事。
能有什么区别呢？
这是一种间歇性发作的常有的摆烂的心态。
“江亦行。”
杭瑜又喊了一遍。
轻轻的黏糊糊的。
“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送给你。”
杭瑜的手掌展开，掌心里放着一枚炸毁过后的炮弹的碎片，伸手，递过来。
“谢谢了，但还是你收着吧。”
怀也伸手，把杭瑜的四根手指合上，握紧碎片，拨开。
走开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怀也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容忽视的视线紧紧地锁在她的背上。
直到她走过拐角，离开图书馆的大门。
然而事情从这一天起就彻底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响应oa平权协会的要求，在与军部的协商之后，本次两校交往的主要内容，是星河学院代表团的全体成员，参与体验为期一学年的洛斯学院的日常教学生活。
譬如上课，实训演练和每日的正常考核。
属于星河学院的各个专业的学生，被安排分布插入到了各个班级。
好巧不巧，怀也唯二熟悉的两个人，杭瑜和杭之，全部都分进了机甲专业班。
胖胖的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西福罗老师把两个人拉到教室最前面介绍了一下。
“诶，江亦行。”
拉卡捷琳打了个响指，往后轻轻一靠，胳膊支到怀也的桌子上，“这不是那天和你搭讪的那个omega？”
江秦那天虽然不在现场，对于这件事情也是略有耳闻，侧过头，看起来是想要听听他俩说些什么。
“怎么了？你羡慕啊？”
怀也迅速反问，四两拨千斤地拐开话题。
“我看你那天加了不少omega的通讯号码，是不是全让你加完了？”
“哪儿有那么夸张，不过收获也不少啦。”
拉卡捷琳去翻自己的通讯号列表了，怀也转过头盯着江秦，低声问：“诶，你这是怎么…难道是和涂非呆的久了，变得这么八卦了？”
江秦：“所以你对这个omega俞杭是吧？有那个意思吗？”
怀也懒得理他俩，忽略班级里面的明的暗的兴奋的目光，和若有若无的低声的交谈，夹杂着的自己的名字；收回倾斜着的身子，坐直，拉开光屏，打开桌椅自带的电子草稿本，，翻阅题库。
西福罗老师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念完了所有的介绍词。
“那么……”
“我们的新生首席。”
江秦应声站起来。
“好的。”西福罗老师指了指江秦后边新搬进来的两个空桌椅，“那你们俩个就坐在江秦身后，我会安排他来指导你们的。”
“喔喔喔！！”
奥尼的身子贴在桌面上，此时兴奋地晃着椅子，双手拍打着桌面起哄。
韩朝阳跟着在旁边喊了一句，“西福罗老师，你是故意的吗？”
西福罗：“什么？老师不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拍拍手，表示肃静，“好了，我们开始上课了。”
拉卡捷琳手指弯曲，屈起来敲了敲怀也的桌面，冲她挑挑眉，而后歪着头绕过怀也的阻挡，另一只手抬起来，对着落座的杭瑜和旁边的杭之热情地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
好家伙。
怀也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笑着转过身，向两个人点点头。
收起面板，又拉开，专心记笔记。
课间休息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作他想。
“怎么了？”
“送给你。”
杭瑜推过来一个形制类似于保温盒的东西，笑容看起来很腼腆羞涩。
很有迷惑力。
当然，如果不是怀也见识过他的那一面的话，她或许也会有这样的一致的想法。
“谢谢，不用了。”
怀也不知道杭瑜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真的是单纯的喜欢吧？
或许是担心自己说出去？
怀也有心想要直言自己不会说出去的事情，现在又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回头再说。
她面带微笑地把食盒重新放到杭瑜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