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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章初见(少年篇)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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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夏与姜塬家离学校不算远也不算近,骑车得半个多小时,而中午只有1个半小时的午休,因此两人索性在学校食堂吃午餐,趴在教室桌子上午休。

    上午军训结束后,立夏拉着陈晨直奔食堂三楼,凭借暑假打探来的消息,得知三楼10号窗口的糖醋排骨为一中必尝菜品,心心念念许久。食堂阿姨的手抖成那样,轮到立夏的时候排骨还是空了,可见一中的饿狼传说不是假的。二人随意打了几个菜,凑活着吃了高中第一餐。

    高一教学楼坐北朝南,分左右两栋,每栋三层,每层四间教室,东楼是1至12班,西楼是13至22班,其中13到16班在一层,17到20班在二层,21和22班在三层西侧,三层东侧分别是教导主任陈cd和1到22班班主任们的临时办公室。

    两幢教学楼都是当年中苏(中国与苏联)友好时所建,经历了悠悠数十载,见证了岁月更迭,时间积淀下来的红墙砖显示着历史的厚重。为了尊重和保护建筑的完整性与原真性,学校决定不在外墙悬挂空调机,只在每间教室顶上挂了8个大吊扇,夏天异常闷热。根据东明一中的传统,每年新生都必须在此经历一年的历史熏陶。

    18班一共50名学生,分7排8列,多出的两个位置在第七排靠窗的第一、二列。午后空荡荡的教学楼悠然静谧,像打发熊孩子上学后的母亲,一片岁月静好。饭后陈晨回宿舍休息,立夏独自回教室,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传,让人精神恍惚,仿佛穿越到了50多年前,与前人的身影重叠,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新生活的热情尚未退却,立夏看什么都是新奇,上白下绿的墙壁,砖红色的十字方格窗柩,阳光透过拱窗上的彩色玻璃,在平正的水泥地面上洒下红的、绿的、蓝的等各色斑点,像是舞台灯光,只差主角。

    立夏蹲在地上,嘴里哼着《溜冰圆舞曲》,右手竖起中指与食指,绕着光影翩翩起舞,微风吹在立夏脸上,也许是心静自然凉的原因,竟然暖而不炎。

    立夏回到教室发现姜塬还未回来,只有丁宇森一人在默默做题。窗帘被折起,树影婆娑,阳光洒在少年书上,笔尖划过沙沙作响,演奏独属于青春的序曲。少年未长成,面部线条柔和,汗水顺着鼻尖滑下,砸在∫1314(52x-182)dx1上,氤氲开来浸湿了有如张飞草书的笔迹。

    丁宇森精神高度集中,挑着做高考真题,可能是刚刚解出一道难题,心情不错,嘴角微微上扬,一改平时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

    一只麻雀飞进来,在窗台上一蹦一跳,头一点一抬地啄着宋俊轩3+2袋子里的饼干屑,可能不喜欢这个味道,临走前飞到宋俊轩杯盖上拉了泡屎。屎未干,顺着杯壁流淌,划下一道白线,在黑色杯身的映衬下异常醒目。

    立夏看到麻雀这一幕,情不自禁地笑出声,爽朗的笑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丁宇森收起上扬的嘴角,皱起眉头瞪了一眼噪音制造者,发现是立夏后立马低头,继续做题。

    对于打扰到丁宇森做题这件事,立夏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想道歉可又不知道说什么,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立夏三次回头,欲言又止后,决定放弃开口,把歉意放在心里,一点一点地拉开书包拉链,小心翼翼地慢慢抽出《白夜行》,翻到书签处细细阅读。

    军训了一上午,立夏又累又乏,不一会儿就趴在书上睡着了,纸被哈喇子浸湿,“太阳”两个字反印在立夏脸上。

    姜塬吃完饭打了几场球后返回教室。一进教室光线变暗,原来是教室后面两扇窗户的窗帘被拉上了,姜塬看到丁宇森手里握着笔正在系第一扇窗户窗帘的绳子,立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心想:这丫头倒是机灵,睡觉还知道拉窗帘,丁宇森这小子不愧是市第一,这么早就来学习,够刻苦的!

    姜塬放轻脚步走到丁宇森旁边,低头小声说:“那个,第一排有个女生在睡觉,你看拉开后面两个窗帘,光线够你学习吗?”

    丁宇森耳尖发红,松开绳子,说了一声“哦”,握着笔转身离开教室。

    姜塬一头雾水,心想;他脸红什么,好像被我撞见了什么见不人的事儿。姜塬把窗帘拉好,走到立夏桌前,把衬衫从立夏包内抽出给立夏披上,然后回自己座位睡觉。

    丁宇森走进宿舍楼时恰好赶上阿姨关门,他前脚踏进603宿舍门,下一秒喧闹的宿舍立刻变得异常安静。

    丁宇森宿舍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右手边立着四个衣柜,再往里,左边靠墙放着两张上下铺,右墙靠墙放着四张桌子。

    丁宇森宿舍住得是郑徐炎,苑筱与谢永仁。郑徐炎是丁宇森发小加死党,丁宇森吃郑徐炎妈妈的奶水长大,以至于郑徐炎认为自己身材麻秆是因为小时候被丁宇森抢了太多奶水,害得自己先天营养不足。丁宇森理亏,总会拿自己身材矮小的伤痛来衬托麻秆身材虽瘦但高的优点,来抚慰郑徐炎受伤的心灵。

    苑筱,虽有诗情画意的姓名,却张了一张漫画搞笑男配角的脸,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大兔牙,古铜色的皮肤包裹着健硕的肌肉。据他所说,肤色是暑假打篮球时晒得,肌肉是打篮球时练得。苑筱喜欢在宿舍秀身材,惹得郑徐炎白眼翻飞。

    长着国泰民安脸的谢永仁对苑筱的身材十分羡慕,摸着自己的肚腩,不时发出“啧啧”赞叹。

    早上刚搬进宿舍时,四人就已经做过自我介绍。除了郑徐炎,另外两人都把丁宇森当成了瓷观音,只可远观,不可近身,连对丁宇森说话,声音都要低几分贝,态度毕恭毕敬、严肃认真。一是因为丁宇森“市第一”的名头太震撼;二是因为丁宇森一副扑克脸,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三是因为刚认识不熟。

    “你不是在教室学习,怎么回来了?”在郑徐炎印象里丁宇森这人闷的狠,最爱解题找乐子,一旦陷入学习状态,可以接连一天不吃不喝,天塌下来都察觉不到,所以很是疑惑他怎么放弃学习跑回宿舍了,又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困。”丁宇森爬到上铺背对着郑徐炎说。

    郑徐炎瞄了眼墙上的表,“离上课还有40多分钟,你睡吧,到时间我叫你。”

    “嗯,好。”丁宇森脸朝墙,直接和衣躺下。

    谢永仁朝丁宇森努努嘴,极其小声地对郑徐炎说:“关系挺好的?”

    郑徐炎回头看了眼躺床上的丁宇森,对另外两人说:“亲戚,对了,刚刚我们讲哪了?”

    苑筱瞥了眼丁宇森,压低声音说:“讲到姜塬初中脾气差,说话冲,不会做人。”

    “那他当时得罪过很多人吧?”谢永仁问。

    “可不是咋滴,他得罪的人老多了。”苑筱说。

    “没被揍?”谢永仁磕着瓜子问。

    “被揍了,有人趁他落单的时候,找了一帮人群殴他,后来军哥带人赶过来,把对方揍得喊爷爷,这以后才没人找他麻烦。”苑筱从谢永仁手里抓瓜子吃。

    “军哥是谁?”郑徐炎问。

    “职高的老大,手又黑又狠。”苑筱说。

    “我去,姜塬咋认识的,他不是成绩好的模范生吗,怎么会和那种人认识?”郑徐炎又问。

    “听说……听说哦,军哥喜欢那个?”苑筱把瓜子壳倒在垃圾桶里。

    谢永仁放下手里的瓜子,不自觉地提高音调问苑筱:“哪个?”听到丁宇森翻身后,又降低声音,“哪个?”

    苑筱顺着谢永仁的目光瞧了眼丁宇森,朝另外二人招手示意靠近些。

    谢永仁拿着瓜子走过来蹲在地上,郑徐炎抓过谢永仁手里的瓜子,靠在苑筱椅背上,竖起耳朵等着“吃瓜”。

    苑筱用手挡着,压低分贝,嘴里往外蹦字,“喜——欢——男——的——。”

    郑徐炎后撤一步,“吨”地一声坐回自己椅子上,先是目光涣散,而后不可置信地盯着苑筱,谢永仁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瓜子壳撒的到处都是。

    “出去可别吵吵。”苑筱警告他们。

    “那姜塬与那个叫军哥的,那个了?”谢永仁抬头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军哥喜欢男的这事千真万确,他现在的那位,摆明面上的那位,听说是二中一学美术的男的,长得贼漂亮,今年好像考上了省美术学院。”

    “哦。诶,那姜塬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按道理有那个叫军哥的罩着,他不应该更嚣张吗?”郑徐炎问。

    “对呀,你看姜塬今天在班上和军训时的表现,成熟稳重,八面玲珑,像个弥勒佛样,对谁都笑呵呵的。”谢永仁紧接着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据说自从初一暑假被人群殴后,姜塬就跟换了个人样,一颗顽石瞬间被磨成了鹅卵石,脾气好的一批。”苑筱吖着茶缓缓道来。

    “啧啧,看来是被揍得太厉害,学会做人了。”谢永仁吐出瓜子壳,拍掉粘在手心的瓜子皮。

    “所以现在交了一帮好兄弟,就咱班后面那几位?”郑徐炎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哥从小学就跟姜塬一个学校,咱班后面那几位我也认识,小学、初中都同校,他们和姜塬都是校前50名优等生圈内的,不是后来姜塬脾气变好了才成为朋友的,是从小就熟。”

    “那你怎么没和姜塬成兄弟?”

    “哎,我学习差,用我妈的话说,能考进一中那是祖坟冒青烟,不是姜塬他们圈内的,所以虽然从小同校,但姜塬根本就不记得还有我这个人。”苑筱吖口茶,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不过我得替姜塬说句公道话,虽然当年他脾气不好,但他从不主动找人麻烦,也没仗势欺人过,除了对……哎,那件事我不了解,也不好说,反正姜塬为人仗义,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兄弟,你看看咱班后面,今天和他一起起哄的那几位,关系好不是装的。当年看不惯他的那些人,很多是因为嫉妒,姜塬学习好,篮球好,长得帅,追他的女生就没断过,再加上被老师宠着,不揍他揍谁,有时候连我都想揍他两拳,丫的,凭什么好事都被他占了,更重要的是据说他还是个富三代,你就说,你听了气不气?”

    这时丁宇森猛然起身,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还没到时间,你还能再睡会儿。”郑徐炎对丁宇森说。

    “我们刚刚话太多吵到你了?”谢永仁问。

    “没有,睡不着。”丁宇森扭头,两眼无神,直愣愣地盯着谢永仁说。

    谢永仁有那么一秒被吓住,吞了吞口水。

    “森哥,不好意思。”苑筱挠挠头说。

    “他说睡不着,就是因为睡不着,不是咱话多吵到他。”郑徐炎解释,“他这人……”

    “姜塬与军哥,不是。”未等郑徐炎说完,丁宇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惊住了其他三人。

    “什么,什么不是?”谢永仁小心翼翼地问,“你咋知道?”

    “我知道,不是。”丁宇森说完又躺下了。

    “森哥,都说到这了,就别吊我们了,展开唠唠。”苑筱走到丁宇森床边扒着床栏问。

    丁宇森背过身,“不清楚。”

    “可你刚才还说……”

    “他的意思是,他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姜塬与那个军哥肯定不是传的那样。”郑徐炎把苑筱从丁宇森床边拉开,在他耳边说,“他这人比较轴,学习学傻了。”说完拍拍苑筱的肩膀。

    苑筱点点头,表示明白,懂!丁宇森就是典型情商低智商高的书呆子。

    谢永仁还想再多问几句,看到这情况也就放弃了,往上推下滑的眼镜继续嗑瓜子,在内心深处消化听来的劲爆八卦,心想:城里人花样真多。

    过了一会儿闹钟响了,丁宇森宿舍几人用清水随意抹了把脸就去操场军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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