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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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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奎!你若下马受降,便还有活命的机会!”

    喊话的这人不是别的,正是攻下城门的戴游,此刻他已经将身上碍事的铠甲脱掉,赤裸的上身仍旧绑着白布,萧奎见状心知恶战在所难免,缰绳已然捏紧,电指也随即闪烁!

    “戴游!你的伤比我轻不到哪里去。你拦不住我!”

    “那就来试试吧!”

    “大哥,我们一起上,他一个人怎么也敌不过我们四人?”

    说话间萧奎身后的朱萸抽出自己的穿云剑,蒙忻、朗箔克二人也做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可萧奎却止住了他们。

    “杀了戴游也夺不回太充城,不要虚耗在此,一会我上前与他缠斗,你们几人带着士卒趁机逃出!只要离开此地,便不算输!”

    “那大哥你呢?”

    “我自有脱身之法,无需担忧。”

    不等蒙忻三人追问,萧奎已然纵马而上,电指连射,好似电蛇奔涌!然而戴游不躲不闪,立在原地,全盘接收,完好无损,待对手来到身边,吸收的气劲已然转化到大锤之上,随即便抬手是一下!

    “轰!”

    听着雷声,萧奎不敢小觑,连忙纵身躲闪,然而人能躲,马却不能,带着雷弹的一锤砸在马首爆炸开来,霎时间,这雄壮的战马连一声哀嚎也来及发出,便被四分五裂轰成碎片!

    “天绝初式:万古同悲彻云霄。”

    躲过对方攻击的萧奎也豪不示弱,跃至空中指光连发,一时间万电齐下,如天怒罚罪,又似电龙飞舞,打的戴游身上白布焦散,伤口崩裂,击得地面轰鸣,下沉三尺!

    “额!好!来的好!”

    咬紧牙关的戴游,仍是御动全身内息以百炼剑身之力,抵御对方攻势的同时,吸纳部分力量聚于手中铁锤!随即便是反击!然而萧奎似乎早有准备,见聚集雷球的大锤袭来,手中指法一转“天绝继式:嗔痴恶毒笑天极”随即而出!

    “嘭!”

    短短两个回合或许谁也没有想到,毫不保留的二人已然将战斗推至了高潮,电指迸出的极光好似要将雷球击破,而不断变大的雷球也好似展开巨口的怪兽要将对方吞噬,这场雷神战电公,在二人的毫不妥协下逐渐推至高潮,随即死斗演变成了旷世奇观,两者的力量相互交融化成一根光柱直冲天际,而趁着这个时候,蒙忻等人带着残余的人马绕开二人,逃到了城外……

    大概过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重伤的萧奎与未愈的戴游似乎都坚持不住了,在这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后,光柱随即消散,抽身而退的萧奎被震出了城去,蒙忻等人早已等候多时,扛起已然昏迷的他,迅速退却。而另一边戴游也好不到那里去,才追了两步,也倒在了地上……

    而逃出升天的蒙忻则带着萧奎朝最近的桂云郡而去!

    “啊……这是到那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萧奎这才转醒了过来……

    “大哥,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到桂云郡了,你再休息一会吧。”

    萧奎在得知所赶往的地方之后,总算松了口气,抬头观视了一发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马车之中,于是便又开口问道:

    “这是……”

    “这是半道上途径一家庄园“借”来的,也亏得有这马车了,不然以大哥的伤势恐怕不及时处理便会性命之忧。”

    “嗯,多谢小忻了。”

    萧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了摸自己胸膛上重新包扎的伤口,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惊奇之间,连忙坐起身来,那毫无负累的感觉,让他直呼神奇。

    “小忻这妙手当得起神医之名了!”

    “嗨,这算什么神医,飞渡门的飞针渡气,锁穴封脉,配合麻药确实能让人感觉伤病痊愈,但实际上并不治本,大哥且不可再催内息,更不能剧烈活动,回去之后卧床静养,服用汤药更是必须之事。”

    说着蒙忻又将萧奎扶着趟了下去,而后者一听这话,顿时眉头又皱了起来……

    “岑参也伤势未愈,我这一倒,元帅便再无可用之人,夺下来的城池若是守不住,又得回到原点,再加之这几日天气越发冷了,一旦下雪我军就……”

    一想到这里,萧奎不免有些心急,气息紊乱之下,猛的咳了起来。一旁的蒙忻见状连忙上前安抚。

    “大哥,不是我说您,为将有为将的本分,您考虑太多了,既然是褚元帅让您去攻打商阳,必然有所考虑,太充的丢失,也应该在他计算之内,身为智谋他一定会有后手,你安心养伤便是。”

    “但愿如此吧……”

    不知为何,萧奎心中总是有一丝不安,可却又说不出来,一时间也只好躺在马车上闭目沉思……

    而待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便已来到桂云郡城下,然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然是一副破落的景象,领头的朱萸看了看毫无人烟的城楼以及被巨力破坏的城门,连忙让朗箔克去请车上的萧奎下来观视。而后者才一走上前来,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这不是攻城车造成的破坏。”

    地上没有攻城器械造成压痕,城外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显然桂云城不是被大队兵马攻克,而再看那被破坏的城门之上,至今还残留着对方的内息痕迹,看来司马泊夜这边是请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快,快走!”

    可不管来人是谁,以现在萧奎的状况,都是无法应对的;说话间他催促着众人调头,可就在这个时候,破损的城门之内,缓缓走出一人……

    “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们这群年轻人也太没礼貌了!”

    这浑厚的嗓音才一传到萧奎等人耳中,顿时便觉得双脚好似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在这大魏之中可说是寥寥无几,萧奎又惊又奇,再次咬牙催动内息,艰难的转过身来,抱拳问道:

    “敢问阁下是哪路高人,又因何涉入这朝廷争斗?”

    “你……当真不认得我?”

    说话间这人缓步继续前行,待至两丈之余,相貌已然清晰,只见来人童颜鹤发,目光如炬,身形健朗,举手投足之间毫无龙钟之态,非是盛年却更似健儿。

    “您……您是大师傅!”

    “大……大师父?”

    一听萧奎喊出这声,所有人都惊住了,尤其是蒙忻、朱萸、朗箔克,他们与萧奎从小玩到大,只知他的天绝指使无师自通,从未听说他有过师父!

    “不,不是师父,是师傅!南宗大师傅任东阳,你们应该听过的!”

    一听到这个名讳,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要是练拳脚的,没有人不晓得这个名字,如果说在中土大魏八荒刀门沈风逸是世人心中的刀神,那任东阳便是众望所归的拳圣!

    “您……您也是为了岳豫笙而来?”

    萧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他知道要是此人真的动了手,今日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是也不是,当年他岳豫笙还是不懂事的小毛孩,便学作侠义强替人出头,从我这保下了一个恶人,让其弃恶从善,可结果不到一年,那厮又犯,岳豫笙杀了他,带着其尸首向我请罪,愿受我三拳,可惜这小子在接了我一拳后,便休养了好几年,至死都未能恢复到全盛状态,更别说再接我两拳,因此这笔账只能落在你们身上了。”

    “这岳豫笙是顾奂臣杀的,你们找人报仇也应该找他,跑来难为我大哥算什么英雄!”

    一旁的朗箔克被这些冠以大义之名复仇者逼的怒火中烧,开口就骂!而那任东阳却是不以为然!

    “我再说一遍,我并非来报仇,而是讨债,顾奂臣是什么东西,那种一指头就能戳死的玩意,根本抵不了债,我要的并非是杀戮,而是偿还罪业!”

    “岳豫笙的罪业为何会落到我们身上……大师傅的道理我不明白!”

    “那我就再说明白一点。岳豫笙的过和你们这些卷动风云之人同样,都是自以为可以通过一己之力改变时代,可实际呢?你们不但什么都做不了,还祸害了天下,牵连了无辜!你们说这罪业难道不该你们来承受吗?”

    “一派胡言!自古只有敢为之人才能给天下带来进步,为受压迫者带来福祉,混吃等死不图变革,才是真正的祸害苍生!”

    负伤的朗箔克出自北丘派,自幼接受的是儒家激进思维,任东阳的这样理论在他看来就是胡说八道,因此恼怒之间,抬腿便踢!

    “贤弟,不可,快住手!”

    萧奎相比几人阅历要丰富的多,他知朗箔克绝非对方敌手,连忙开口劝阻,可还是晚了一步,而见自己好友已然出手,身边的朱萸也顾不得许多,拔剑便刺,然而这些把戏在任东阳面前,何其稚嫩,只见他双脚不动,仅凭身形摇晃便破了朗箔克的“漳舞平落十三击”,至于朱萸的剑,更是轻轻一指压在剑身之上,后者便再也无法动弹!

    “我早跟陆承庭(北丘派掌门)说过,漳舞平落十三击在腿法、根基不到火候的时候千万别教,否则只会砸招牌!”

    任东阳话音落,脚下一沉顿时掀起气浪,将二人击出了两丈开外,待他们都落了地,任东阳这才斜眼看向朱萸,接着说道:

    “小女娃子,你师父浮山老鬼虽然在剑界有些名头,但也非拔尖的人物,能活这么多年,全赖他性格孤僻,我若是你当懂得好歹,回去孝顺师父,潜心修炼,若是再执迷不悟搅弄这趟浑水,不但会落得身首异处不说,还将牵连令师不得善终!”

    “你才不得善终呢,看招!”

    任东阳这番话算是给苦口婆心,然而年轻气盛的朱萸那里听得进去,恼羞成怒之下,抬剑便刺,而这一出手便是毫不保留,绝招乍现,一时间剑气如雾卷动风云,袭向任东阳,一旁的朗箔克见状也随即跟上,脚风四散好似狂风!

    “唉,两个娃儿真不知好歹!”

    任东阳瞧着攻势渐近,缓缓抬起一手,握成拳状,霎时间便见他脚下风沙开始在其手中聚拢;萧奎一瞧这架势,心知朗、朱二人危险,连忙朝身边的蒙忻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出手助战,一时间只见那剑雾之中雷鳞翻滚,腿风扫动四方,飞针如暴雨急骤俨然一副龙神施雨之景侵向任东阳,然而后者仍是面不改色,单拳在握更无催加半分力道,迎着狂风暴雨便是一击!随即只听得“崩”的一声爆响,霎时间卷起的气浪将周围裹住,过了许久才缓缓消散,而那时桂云城外只剩下一辆空荡荡的马车,至于萧奎等人,早已带着人马溜之大吉。任东阳似乎根本没有追赶的意思,只见他抬头看向远方,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苦笑道:

    “好一手天绝指,可惜可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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