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定会回来
见西寅封完神就跑，行瑾微微蹙眉，上前拍了拍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夜樊。
“这件事日后再跟你算账。”
行瑾突然的一道冷声，将夜樊一下拉回了现实。
之前魔尊说了闭关一个月，但因为他突然被带走，不得不强行出关……
洞内，白妄见行瑾和那小神兽已经离开，终于放心上前将面色凝重的夜樊一把搂住。
一旁妖王则因为走的太慢，此刻已经被强行灌了一波狗粮。
“啧……”
妖王无语地扫了两人一眼，也连忙闪身消失。
见妖王一走，这洞里也只剩下他们二人，白妄那原本抱着夜樊的手忍不住伸进他的衣襟内。
“乖，别闹。”感觉自己身上忽然被摸了个遍，夜樊有些无奈。
多日不见，这鬼君依旧没个正形。
夜樊刚被救出来，心里的疑惑都还没捋清，只得站在原地静静地抱着白妄，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直到走神间忽然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正在颤抖，这才意识到这不正经的鬼君是在忍哭抽搐。
怀里的人安静地异常，与往日做作装哭时却别过于明显，情绪也过于低落。
见状，夜樊只得轻轻叹出一口气，打开通往魔界的结界之门，俯身将压抑着情绪的鬼君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妄，只得以白妄想要的方式，将他一点点压在身下。
用行动证明。
他已经回来了。
他想他。
他爱他。
……
与此同时，另一边，已经彻底离开了妖界的西寅，此刻正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人界和神界的结界边缘徘徊。
向下俯视是一片广阔的白云，白云下方有着他不想再见，但却始终放不下的人。
仰头望去，是一座座金碧辉煌的神殿，那是注定是他归宿的地方。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人界，脑海里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念头，不完成某一件事，死也不会回去。
可那件事是什么，他从来不曾记起。
后来无意间遇到秦殊，他便不自觉想要凑近，想要他成为自己的主人。
一世又一世，虽然不知为何，但却乐此不疲。
原以为可以一直如此追随下去，直到他再也找不到秦殊的转世。
或者直到他自己玩腻了主动离开。
却没成想，事情会突然一发不可收拾。
西寅正心烦意燥犹豫不决时，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决定回去了？”行瑾来到他徘徊的不远处，找了朵浮云坐了上去才平静发问。
之前第一眼见到西寅时，他便认出了这只渣虎，所以当时才不想他跟楚音走太近。
毕竟楚音与秦殊长得太像，虽然西寅如今的性子跟从前大不相同，但他不能确定这虎会不会风流不改，到处沾花惹草。
听到行瑾的问题时，西寅那徘徊的脚步下意识顿了顿，转眸看向行瑾时，目光略显诧异。
他离开时明明屏蔽了所有气息，这凶兽为何还能找到这里？
西寅正疑惑间，却见行瑾已经将白云控制成一张长椅，此刻正慵懒地靠着。
“本尊可以让你恢复所有记忆，但有一个条件。”行瑾面色平静地说着，目光却懒得瞧他一眼。
恢复所以记忆么……
听到他那句话时，西寅眸光微微发愣，内心有些纠结。
若在此之前，他只是见到过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此刻定然想也不想便会选择不恢复记忆。
可他偏偏在妖界的空门里又见到了其他画面。
犹豫再三，西寅最终还是开了口，“什么条件？”
闻言，行瑾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地说道：“在说这个出条件时，本尊可以让你提前知晓一件事。”
“秦殊曾是掌管三千世界的空间主神，他自请陨落后，他的空间之力据说被你所藏。”
行瑾话说到一半，西寅已经微微蹙眉，“你想要空间之力？”
“当然。”行瑾勾了勾嘴角。
继续道：“无论这力量被谁所藏，你都必须找到它，并交到本尊手里。”
听到这里，西寅忍不住又疑惑地朝他看去，“你要空间之力作甚？”
众所周知，凶兽其实也是神明的化身，这凶兽怕不是为了到处害人才非要得到空间之力？
不过最近好像也没见他害过什么人，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考虑要不要与本尊交易。”行瑾神情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
若是他不提前出关，这空间之力用不了多久他便能自己查到踪迹。
但目前刚好有一个或许能早些找到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而且就算这渣虎不同意，他也没什么损失。
行瑾这一点也不讲情面的话落下，西寅面色再次凝重。
虽然他记得不得那空间之力到底是什么，但听到行瑾的解释时，还是忍不住蹙眉。
如果他所言非虚，那自己用秦殊的东西与他交换，这也太混蛋了些。
可若他不答应交换，他的记忆或许在某几百年后会渐渐自我恢复，可那时候才恢复的记忆，或许于那时候的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可以帮你找空间之力。”
沉思良久，西寅最终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走的不明不白。
至少得让他知道，为什么前世的他们，看起来如此的不堪。
至少得让他清楚，他为什么接受不了那些事实。
至少得让他明白，为什么戴上那识别环便会发生意外。
见西寅终于同意自己的提议，行瑾这才邪魅地勾了勾嘴角，起身驱散刚才被他坐过的云朵，渐渐朝面色依旧有些凝重的西寅走近。
来到他面前时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摊开手掌按在了西寅的雪白的脑袋上。
脑袋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时，西寅眸光喂怔，一股强劲的灵力正在强行入侵着他的脑袋，似乎正在试图击碎着那层隔绝他记忆的薄纱。
几乎只是一瞬的时间，那隔绝记忆的神秘面纱便被那道强悍的灵力一击破碎。
顷刻间，一幕幕被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如海浪一般疯狂充斥着他的脑海，
“神君，你长得真好看，不如当我的主人如何？”
“主人，你对我真好，我当然只心悦你一人。”
“呵，我的主人可不止你一个，我只是看你好看，陪你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嗯……没想到你生起气来，这么猛，主人……”
“臣自请坠入轮回，请天君准允！”
“西神主白虎西寅擅离职守，致使战事溃败，经众神联合判决，收九成神力，降级副位，贬入下神界反省，以儆效尤！”
……
一幕幕画面映入脑海，一道道声音环绕耳边，那记忆带来的不知是画面和声音，还有亲身体验的情感波动。
行瑾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静地盯着他那渐渐溢出血液的嘴角，没有停下。
“真是只可爱的小东西，这么雪白，跟古书上的神兽一模一样呢，要不就叫你西寅吧。”
“居然是只白虎，倒是稀奇，那就叫你西寅吧。”
……
行瑾收手时，感觉到这渣虎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刚退两步，便见西寅突然猛地喷吐一口老血，雪白的长衣也被迫染上一抹鲜红。
“不可能……”
“为什么可能会是这样……”
他不仅玩弄了秦殊的身子，还践踏了他的真心，怎么可能……
他为什么会是那么恶心的人……
难怪他戴上那识别环就会有另外一个意识出现，因为那识别环本身就是他自己要求秦殊制作出来的情趣之物。
“行了，你之前那个猥琐的残识已经被本尊顺便掐灭，回去吧。”
行瑾看他一直难以接受的神情，内心其实有些无语。
虽然人是会变，但曾经发生过的事已经成为事实，无论他如何不想接受，那都是他自己作的。
“还有，别忘了你与本尊的交易。”
补充完最后一句，行瑾已经受不了直接闪身消失在原地。
西寅看着行瑾消失不见的残影，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环境，通红的眼眶里，水润的眸子满是迷茫。
他还能回去么……
万一秦殊想起来这些事情，又不要他了怎么办……
早知道戴上那识别环会整出这么多事，打死他也不会那么执着。
至少他还能继续单纯地永远当秦殊的萌宠，至少他们的关系会跟前两世一样，平淡地一起走过一程又一程人生旅途。
一个人呆愣了许久，西寅强忍着内心近乎崩溃的情绪，踉跄着回到了人界。
回到了他最初离开的那条巷子，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院门口。
人界天色已经入夜，昏暗的夜色里，西寅刚出现在院门口，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余光便率先见到了一个人坐在院门口的秦殊。
看到秦殊的时候，西寅下意识顿住脚步，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却见对面的人见到自己后，已经起身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秦殊扑过去便将他那细嫩的身子一把捞到怀里，颤抖的声音里夹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就知道，他的小崽子之前只是一时激动，一定不会真的离开。
突然被拥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西寅只觉得自己心尖在不停的滴血。
他真的好喜欢这个主人，好想一直陪着他，一直依赖他，一直守护他。
可那般不堪的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么好的秦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