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次日一早，舅妈就过来把睡在猪圈的俩人喊醒：“快醒醒，一晚上冷风吹着人也该清醒不少了吧。”
向妮和陈二丫迷迷糊糊地醒来，向妮明显就感觉自己这个身体可能有点生病了，毕竟穿的真是不多，不过还好当时先在室外烧水了穿的衣服是室外用的，不然可能这一晚上冷风都能把这小身板再送走第二回。
“嫂子，妮子她…”
“妈，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罗秋梅他们家帮忙来着？”向妮知道陈二丫作为一个传统包子女性，第一反应肯定还是想跟舅舅舅妈他们求情的，但是向妮从记忆来看绝对是白费力气。
果然舅妈一听陈二丫这话头就发火再发作一顿母女俩，可接着又听了向妮提起了罗秋梅这名字眼睛一转，便把火气压了下去，只是脸色还是有点难看的。
“大丫你想说什么都别说了，今天去了娘家好好帮忙照顾一下卧病的罗大娘拿好工钱回来才是正事，还有…”说到这便看了一下向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妮子和昨天有些不同，但是不管同不同，辍学这事不能再拖了，不然上了初中可不又要花好大一笔，想想都肉痛。：“你今天跟秋美去见见村头小花他们家，取取经，开了年就跟王小花他们几个一块去打工。”
“嫂子！”
“妈！”向妮捏了捏陈二丫的手，安抚着轻声说：“咱回来再说，都会好的。”看着女儿突然坚定的目光，陈二丫虽然心疼却也慢慢放下了心，只当女儿是长大了。至于读书的事情…
陈二丫想着今天去的是村里的富户，也许…也许就这么一回可以把工钱稍微留点？
不过还没能等陈二丫想好，向妮就已经看似乖顺地跟着舅妈走了过去。
舅妈这头一边走一边嘱咐着女儿和侄女：“你们可别丢我的脸，也不要觉得不公平什么的，咱们村里有几个女孩有学上？”
陈秋美听了亲妈的话多少还是有点不服气：“那为啥罗秋梅可以！哎哟！”话音未落便被舅妈揪了耳朵。
“败家玩意儿我看你是皮痒了，那能一样吗，罗秋梅他们家有钱的很，加上罗秋梅她妈当初是城里人来着，现在还在村子里娘家时不时还能有点补贴过来，你们能比吗？！”
陈秋美看了一眼身边的向城里人血脉妮忽然就觉得平衡了。
向妮：……
村子不大，一会儿就到了，舅妈把人交给邻居就说：“她婶啊，俩孩子开年也想跟这小花一块儿去打工，麻烦你照看一下传授一下经验啊，这大过年的来麻烦你们家多不好意思啊，这红包就不用发了，我让秋美带了点礼物，您看我这还有家务要操持就不聊了啊，您要是嫌她俩烦了就直接让她俩回去就行，反正也不远。”说完似乎是生怕王家婶子向她讨要礼物一样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头都不敢回。
王家婶子显然也是知道向妮舅妈这人抠搜的性子倒也没多说什么，何况邻里乡亲大过年的还真不好把孩子们赶回去，也就说“进来吧。”
陈秋美对着向妮母女横的不行，对着外人就跟个鹌鹑蛋一样了，还是向妮接过了陈秋美手上的篮子说着：
“王婶子新年快乐，这是我们挑的几个鸡蛋，我家那条件您也知道，您别嫌弃。”一边说一边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向妮这笑起来还挺可爱的，王婶子当下表情也缓和不少，就摸了摸向妮的脑袋，一边接过向妮手里的篮子：
“跟婶子客气什么呢，进来吧，你们小花姐难得回来一躺，也好久没见了可想你们了。对了，这么一大早的你们还没吃早饭吧，先吃两个蛋顶着，婶子先去忙了，你们跟小花说话啊。”说着就领着向妮姐妹俩进去了。
陈秋美看着手里空空的，再看看向妮刚才那一套流畅的操作简直目瞪口呆，这还是原来的那个受气包吗？向妮转头看了眼呆滞的陈秋美，目光里“和谐”的催促让陈秋美打了个激灵不自觉地就跟着上去了。
“小花姐！”“小花姐！”王婶子就直接将俩孩子带过去见自己务工回来的女儿。
其实王小花也大不了向妮姐妹几岁，今年第一年打工，不过王家人都脾气好加上王小花年纪小点的时候也真带着向妮姐妹几个一起玩耍过一段时间，所以舅妈才想着托王小花介绍路子送姐妹俩出去打工的。
不过主要目的还是其他人可能要出点“介绍费”，王家最可能不收钱了。
王小花见到姐妹俩有些惊讶，但是这个村子里其实都挺重男轻女的，饶是如此向妮俩姐妹年纪还真是小了点，不过想到陈家婶子的性格，王小花一下就想明白了。
跟陈家舅妈想的差不离，王家人确实性子都好着，王小花招呼两个妹妹过来，还从床头柜里掏出了两枚硬糖，看得陈秋美是目不转睛的，而向妮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接过糖果露出营业微笑：“谢谢小花姐。”陈秋美听了也忙跟着道谢。
王小花看着俩瘦瘦小小的妹子笑笑说道：“谢啥，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我刚也听见陈婶子说的了，你们俩开了年也要和我们一同结伴去城里打工，现在有啥不知道的就问吧，问完我再把要带的东西给你们说说，可得记牢了，到时候火车一开，想回家收拾可收拾不来，在城里买东西都得花不老少钱呢！”
听着王小花的话，陈秋美已然是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惊讶样子，舅妈除了对儿子、老公还算大方外，甭说是女儿了，就是自己都舍不得花钱，所以陈秋美这十几年都没怎么摸过钱听了便有这反应。反观向妮倒是仍然保持了一副“哦，是吗”的营业惊讶，倒是让王小花稍微有些惊讶。
“小花姐，现在坐火车出城要办什么手续吗？”向妮虽然没打算打工，但是现在这个合法学习出城知识的好机会她还是要把握住的。
对的，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学习相关的手续，以及探听一些关于女主亲爹信息，向妮决定要让多年后的会面提前。
昨夜她和陈二丫俩人在猪圈抱团取暖的时候，她假装孺慕问了陈二丫关于前夫的一些信息，陈二丫一提到女主亲爹还是那副小女人的爱慕之情，对于他离婚离开也没啥怨言给向妮说了好多好话。
“你爸爸当年来得时候年纪也不大，但是写的一手好字，你姨父就让他在群里开扫盲班，大姨娘小婶子好多都来上课，嘿嘿，学习知识大家都很积极。”
向妮听了母亲的话无力吐槽，听她的说法看来自己这便宜亲爹应该皮相不错，这些姐姐妹妹大婶子也挺真实的，估计都是看脸为主，不过想想也是，女主貌美人设怎么会有个丑爹呢。
看着妈妈一提到他就开心的样子，向妮有几分心酸，而且向妮发现，其实陈二丫心里是有几分自卑的，所以她不是特别愿意进城里，更别说去找便宜亲爹要赡养费或者其他一些合理的帮助了。
但是从陈二丫的话中，向妮还是提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村里不少女性都上过便宜亲爹的扫盲班，按年龄一推算也包括今天来见的王家婶子；还有大姨姨嫁的人现在已经是村长了。
听完了小花姐关于出城需要办的手续，向妮便以要去给王婶子搭把手，而小表姐还有很多不明白的要问问小花姐为由独自去灶房找王家婶子了。
“王婶！我来帮忙烧烧火，您也歇歇喝点水吧。”向妮端着个水碗进来，小小的孩子看着懂事又乖巧，让王婶看着便喜欢又有点心疼。
“好孩子婶子喝口水成了，你帮忙就算了，看你这小胳膊还没柴火棍粗，坐旁边吃个红薯不？”说着便递给向妮一个小红薯。
向妮接过剥好却递给王婶说：“婶子您吃，一大早就操持这么多事肯定很辛苦啦！”
王婶子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心都化了，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向妮又顺利地问出了关于亲爹的不少信息。
可怜向妮没见过爹，在陈家她母女俩平常当牛做马的事情村里多多少少都听到过，而王婶子秉承一颗怜爱的心，当下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样一来，向妮倒是真的知道了不少，包括当年向承逍，也就是她的便宜亲爹是如何不声不响的考上了大学又离开，以及便宜亲爹下乡的时候日子也还行家里其实三不五时的会寄东西过来，所以他们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其实可以跟姨父家要到。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向妮便嘴甜地从王婶子自己夸到了她的儿子女儿们，直把王婶子夸得人都快飘上天了才算完。
晌午，向妮带着陈秋美回家的时候王婶子还恋恋不舍地拉着向妮，直跟女儿说过段时间一块儿进城可得好好照顾这个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