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证人
“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人一套说辞，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呢。”乔伊斯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真心觉得好笑，笑着说道。
“大人，您不能怀疑我！”莫雷扑通一声跪倒在乔伊斯面前，表情哀重。
“我说过，我不会偏听任何一方，哪怕是我的朋友也一样。”乔伊斯说着看向一直沉默的魔法师，“魔法师，你的同伴什么时候回来？”
魔法师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尊敬的乔伊斯大人，她们已经回来了，正在等候您的吩咐。”
同伴？莫雷心中一紧，想起那个玩火儿的疯女人，担心的看向门口。
“快请她们进来！”乔伊斯却没有注意到有人的担忧，连忙邀请道。
房门被缓缓打开，两个年轻女孩儿款款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戴着宽檐草帽的高大男子。莫雷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男子的面庞被帽檐遮挡的严严实实，但是身形十分熟悉。
可是莫雷没有时间细想男子究竟是谁，因为他真的看到了那个会玩儿火的疯女人！
“真的是你！”莫雷惊恐的叫了起来，“乔伊斯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她在克拉拉湖上袭击了我！”莫雷跪着挪到乔伊斯面前，痛哭着指控道。
“莫雷，您先冷静。”乔伊斯将怕极的友人扶了起来，“到这边坐吧。”
莫雷便在老乔治对面的椅子上坐好。
乔伊斯又安抚了莫雷一会儿，这才邀请魔法师的同伴们上前来，“请把你们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乔伊斯恳切道。
“尊敬的乔伊斯大人，关于这件事我们知道的十分有限，但是我们带了证人回来。”两名女孩儿中稍矮的那个上前一步说道。
“证人？”乔伊斯问，“他来了吗？”
“正是这位朗格先生。”女孩儿将身后的男人请上前来说道。
坐在一旁的莫雷闻言忽然站了起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莫雷？”乔伊斯问。
“不，我没有。”莫雷的身体颤了一下，缓缓坐了回去。
乔伊斯便看向那位证人，“你叫朗格是吗？你都知道些什么？”
“朗格见过乔伊斯大人。”男人摘下帽子行了一礼。
莫雷蓦然睁大了眼睛，真的是朗格！
“我是克拉拉湖的农民，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十年了。”朗格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莫雷，语气平静。
“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呢。”乔伊斯说。
“是的。一年前，莫雷告诉我们，您和达伦大人看上了克拉拉湖的一处地方，想在那里修建行宫。”
“你胡说，我没那么说过！”莫雷跳起来打断了朗格的陈述。
“请让证人把话说完，莫雷。”乔伊斯说。
“我们不相信，他便给了我这个。”朗格没有被莫雷影响，继续说道，还从衣服里拿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莫雷身体一阵，右手慢慢藏到背后，手指轻点。他在积聚魔法。
矮个儿女孩儿接过羊皮纸，恭敬的递给了乔伊斯大人，“您请看。”
乔伊斯拿过羊皮纸，展开看了起来。
一道透明的水柱向专心致志的乔伊斯袭来，不，倒不如说，目标是他手中的羊皮纸。
中途被一道水幕轻松拦下，水幕在空中轻飘飘的飞舞着，带着拦截下的水柱径直落到了莫雷身上。莫雷躲闪不及，被浇了个透心凉。狼狈的抹干脸上的冷水，莫雷恶狠狠的看向那个多管闲事的魔法师。
“您不能袭击乔伊斯大人。”魔法师无辜的摊了摊手。
“我没有！”莫雷试图辩解。
“那您想攻击的是什么呢？那卷羊皮纸？那可是重要的证物，您为什么想要毁坏证物？”魔法问。
“不，我不是……”莫雷嗫嚅着，脸色煞白，突然趁众人不注意朝门口跑去，速度快的几乎看不清身影，还好骑士们守在门外，将夺门而出的莫雷抓了起来。
“想跑？卑鄙小人！”艾文将人一脚踢倒在地上，剑刃出鞘，银白的、满是寒意的剑光闪得莫雷一个激灵，在地上滚了两滚。
“够了！”这时，乔伊斯已经看完了羊皮纸上的内容，缓步走到狼狈的莫雷面前。
莫雷躺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乔伊斯大人，我！”
“闭嘴！”乔伊斯将羊皮纸举到莫雷面前，“签名是从哪里来的？”羊皮纸的末尾，赫然是乔伊斯的花体签名。
莫雷的眼泪涌了出来，“乔伊斯大人，您听我解释！”
“不要说了，莫雷。来人，把他关起来！”乔伊斯无力的挥了挥手，骑士们便带着哀嚎的莫雷离开了这里。
重新安静下来时，“阿德利，”乔伊斯走到依然沉默的魔法师面前，“谢谢你的出手相助。”
“我只是为了保护证物。”魔法师说。
“对，谢谢你保护了证物。我现在需要有人帮我记录下证人的证词，请问您愿意帮忙吗？”
“乐意至极。”魔法师鞠躬道。
“十分感谢您，魔法师，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随时都可以。”魔法师说着，在空中挥了挥手。乔伊斯看到空中出现一张半透明的幕布。
“这是什么？”
“这是风和水制作而成的速记本，不起眼却很实用的小玩儿意。”魔法师解释说。
乔伊斯震惊的点点头，“那我开始问了。”
“请开始吧。”
乔伊斯重新回到证人面前，“你好，请问你叫朗格是吗？”
“是的，朗格·莱斯特。”
“莫雷为什么会把羊皮纸给你？你们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愿意帮助莫雷呢？”
“因为……”
朗格便从一年前的反抗开始说起。一开始，没人相信莫雷的谎话，包括朗格在内。可是莫雷用大量金币和伪造的签名，轻易便获得了当地官员的支持。在签名的震慑下，议会也无法对莫雷作出任何审判。农民们走投无路，求素有威望的朗格带领大家反抗莫雷的压迫。
朗格确实带领大家反抗了一段时间，甚至为此受了重伤。但是最终让朗格彻底走上歧途的，是因为莫雷发现了妮娜的存在。
妮娜是朗格兄长的孩子，十年前兄长死后，便由朗格和他的妻子玛丽来抚养。朗格没有自己的孩子，视妮娜为己出，十年来兢兢业业赚钱，一心攒钱想为妮娜找个好归宿。
显然，莫雷并不是那个让朗格满意的归宿。
所以，为了让莫雷放过自己的侄女，朗格答应了莫雷的条件，作为中间人欺骗那些相信他的农民们。
有了朗格的配合，莫雷的计划终于可以顺利实施。但是最近，随着莫雷的行为越来越过分，朗格发现，他很快就要暴露了。
届时，他一定无法继续在克拉拉湖立足。他可能会被赶出去，甚至关进监狱。这些可怕的后果朗格统统想到过，但是勤劳的玛丽和善良的妮娜不应该承受这些。
他一定要在暴露前为妮娜找到去处。
“所以，大人，我恳求您，救救妮娜这个可怜的孩子吧。她对我所做的错事一无所知，她不该和我一起下地狱！”朗格跪在了地上，哀求道。
“好了，我知道了。”乔伊斯摆摆手，“议会会有一个公正决断的。”
“大人！请您务必救救妮娜！”朗格砰砰磕起了响头。
“来人，把他带出去！”
骑士们将朗格也带走了，乔伊斯走到那半透明的速记板前，“魔法师，对于明天的乡议会，您怎么看？”
“对不起，乔伊斯大人，身为戴罪之人，我无法发表看法。”魔法师恭敬道。
“在我面前不需要顾忌这个，尽管说就是。”
“我会选择尊重克拉拉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