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你不是原本想给它浇水的吗？”女人没给答案，反而指了指一旁的水壶。
“我忘记了。”
小人鱼把水壶对准蒜苗，开始浇水。
“为什么不能帮我拔掉它？”他根本没心思浇，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我的祖辈也带我种过蒜苗。一个快坏掉的蒜放进去，很快就能长起来。”
“留个念想吧。”
燕词殊变换了一下神色，对上女人的视线，点了点头。
他可以留下那个小和尚，大不了到时候他自己动手就好了。
他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我们去做饭吧。”注意到青年神色恢复如常，她拉起小鱼的手往饭桌走。
这么长时间了，总要给小家伙，做一顿正经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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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
杯里装的是葡萄酒，不醉人。
几个人盘腿坐在农家的土炕上，气氛热烈。
“接下来去哪？”
荣婉给小鱼夹了一块排骨。
清炖的，三个人谁也摸不准放什么调料哪种放多少，索性就什么都不放。
也算吃个原滋原味。
“要不，我们去生存基地吧。”佛生吃着腊肉，口齿不清。
他一向不守那所谓的戒律。天天念着歪理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敦城是离我们最近的基地，但也要一千公里。”
小人鱼胃口小，早早撂了筷子，神色恹恹地窝在炕上。
土炕烧的热，他有些受不住。
“去呗。”
“路上的车随我们开，还怕到不了基地了。”
“小鱼，你怎么看？”
荣婉浅尝了一口酒，脖子微仰。
这酒还是小鱼在电玩城收拾东西时带过来的。
“就去基地吧。”
燕词殊捧着他的字典。
或许到了基地，婉婉就不必每天出去打丧尸了。
他可以干活，来养婉婉。
“那就去敦城。”
酒杯空空，倦意就袭上来。
主屋里还有老人一家的全家福。
佛生站在照片下，嘴动了动，转了转佛珠。
他想念念往生经，
但张口颂不出经文。
他忽然想起，刚刚胡乱做饭的时候，锅灰里还有火星。
老太太要是在撑上一个小时，说不定就能活。
佛生拉着青年，去了旁屋。
三个人轮流守夜。
青年最先守，坐在门槛边上。
“去睡吧”
荣婉摸摸小鱼的指尖，冻的有些凉了。
等确认两个人已经睡去，女人悄悄出了门。
门口那个丧尸，她不太放心。
“嘶”
“吼”
嘶吼的时候，脸上的一层一层的褶子在颤。
老人家岁数已经很大了。
即使变成丧尸的吼叫，也没什么气力。
荣婉挥起斧子。
斧子的阴影落在老人的脸上。
她看见，老人哭了。
脸上划出两道泪痕。
佛生已经睡着了，异能屏蔽也该解除了。
可老人没有动，她就守在门口。
泪流满面，她已经发不出抽泣声了。
喉咙一阵阵发出怪响。
再等等，她就会完全丧尸化。
“不许动。”
荣婉感到有东西抵到她的腰间。
声音稚嫩，是个小孩子。
“把斧子放下。”
女人缓缓弯腰放下斧子，趁其不备，反手抓住小孩。
顺势打掉小孩的武器。
“嘶吼，嘶吼”门口的丧尸忽然暴起，径直冲向女人。
荣婉没拿斧子，把孩子往远处一推，正面迎敌。
几个回合下来，丧尸被荣婉牢牢地绑在柱子上。
“嚯，还会玩斧子了？”女人拍拍手上的灰，看着小孩笑了笑。
“你要杀了她吗？”
“本来是打算这么做。”
荣婉拿起刚刚自己打掉的水枪。
就是这个小东西刚刚抵在她身上。
在手里转了两圈，玩笑似的瞄准男孩的头部。
“她是我奶奶。”
男孩拿着斧子，站在丧尸面前。
又陡然间转过身。
他没想过，奶奶会变成这样。
僧人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就看见这个僵持的局面。
“害，多简单的事！”
佛生裹着僧衣，三下两下解开了丧尸的绳索。
丧尸重获自由，扑倒了离她最近的男孩。
男孩拿着斧子，却不敢挥。
在某一瞬间，
他真的感觉，丧尸的牙刺进了他的脖颈。
鲜血迸出，丧尸死了。
男孩用斧子杀死了她。
“她已经不是你奶奶了。”
佛生转转腕间的佛珠，淡淡的出声。
荣婉站在一旁，挑挑眉。
小师傅渡人，蛮有一套的嘛。
男孩怔怔站在血泊之中。
“小男子汉，让奶奶入土为安吧。”佛生不知从哪寻了个铁锹过来。
“我先回屋了。”女人走进屋，她不太适应这样的画面。
佛生冲老人拜了拜。
坐在门槛处，开始守夜。
也不说话，就看着，
男孩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再一点点的回神。
最后动作缓慢的起身，拿起铁锹一锹锹地挖土。
把他的奶奶，葬在了老树下。
又找了石头，拿铁棍在上面刻了字。
“祖母之墓”
奶奶叫钟兰娟。
但他不知道是哪个兰，也不知道是哪个娟。
以前没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问一问呢。
现在他想刻字，却刻不了。
他在墓前，坐了一夜。
“出发吧！”
三个人没拿屋里的东西，倒是给小孩留了一箱压缩饼干，权当做昨晚的饭钱。
车里装了不少吃的和水。
他们还犯不着和小孩抢东西。
燕词殊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档子事的。
小男孩枯坐在墓前，眼睛血红。
他远远的站在门槛前，心神一动，给小男孩划了两道祝福。
荣婉从院外刚回来，身上沾了不少血，就看见燕词殊怔怔地看着青年。
“我送给了他两道祝福。”实力低微的时候，运气是能救命的。
青年看向女人，眼里隐隐约约地透露着迷茫和脆弱。
“很好，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荣婉走进，摸了摸青年的头。
佛生看着撇了撇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就是个碍眼的灯泡。
简单收拾了一下，几个人就准备出发。
和尚要当甩手掌柜，说自己昨晚喝了太多酒，不能开车。
硬扯说酒驾罚分。
荣婉拿这胡说的家伙没办法，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车子的发动机轰鸣声响彻在院子里，搅起不少黄土。
“你们要去哪啊？”
小孩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趴在车窗外问。
“去敦城”
荣婉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叫程升。太阳升起的升。”
男孩又跑回了院子里，把大门牢牢关了起来。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这句话被女人吞了回去。
没人能强迫别人。
手指一下又一下敲着方向盘，发动机轰轰地响着。
最终，车子疾驰而去。
她只能等一分钟。
男孩趴在窗前，眼睛肿的有点睁不开。勉强睁着一条缝，看着车子越来越小。
敦城，
他会去敦城找他们的。
男孩睡在炕上，炕烧的热，像以前奶奶烧的一样。
眼泪滴到炕上，慢慢蒸发不见了。
窗台上的蒜苗，不知不觉里又高了几分。
绿意逼人。
旅途漫漫，平静的让人感觉无聊。
“小鱼，扭蛋吧。”荣婉把身上的腰包扯给人鱼。
“原来某人，早上起那么早是打丧尸去了。”
佛生看着满满的晶核笑了笑。荣某人可没看着那么冷酷嘛。
“再说废话砸你游戏机。”别以为她没看见佛生出电玩城时可带了不少最原始那种小游戏机。
那个小屋附近丧尸不算多，但一个半大的孩子对付起来也不算简单。
她只杀了一半，留了一半给程升。
“冷酷无情的女人啊。”
“你怕是忘了答应我入伙的时候自己说了什么？”
“小鱼，可要跟荣某人保持距离。这样的人会把你带坏的。”
燕词殊看了看荣婉。
“不会的，婉婉很好。”
佛生翻了个白眼，看看，已经带歪了不是。
“乖，扭蛋吧。不用理某个气急败坏的家伙。”
小鱼的发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摸。
扭蛋机被从包里拿出来，彩灯亮了亮。
“等一下”
燕词殊刚想往里面倒晶核，偏过头看女人。
“记得用右手哈。”女人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你别不信，右手会带来好运的。”
佛生躺在后排，看见这一幕摇了摇头。
青年愣了愣，只觉得荣婉蛮可爱的。听话的用右手拿晶核。
甚至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道祝福。
“婉婉，限时特惠？”
小册子翻过一页。
“是否需要重大消息来给你方向？限时特价：氪150晶核附赠重大消息一个。”
“你投晶核的时候数一数，投够150个。不够从包里的箱子拿。”
荣婉打了一下方向盘，拐向主干路。
“林市曙光基地一周后会遭受灭顶之灾。三百余人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小人鱼把扭出来的几个蛋放进背包里，照着念出册子上的话。
还好这几天每天都在看字典，没遇到生字。
佛生一下子从后排坐了起来，盯着荣婉。
“要不，咱们去看看？”
如果搭救了这么多人，应该算是一件大公德了吧。
女人没答话。
她要考虑考虑。
能让三百余人全体暴毙的东西，就靠他们三个想要扭转。
只能说，不现实。
“小鱼，你想去吗？”
巧合的是，去敦城的路上第一个要经历的城市就是林市。
“想”
燕词殊反复看了看那行字，直觉感不到什么危险。
救人，是可以攒气运的。
“距离林市的路程还剩两天，如果你们两个能异能进阶或者靠自己的异能发展出一种攻击手段。我们就去。”
正好趁这个机会，磨练一下小鱼。
荣婉变了道，拐向小路。
如果她没记错，这有一个小厂子。
适合给他们两个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