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002
时间回溯到一个小时之前。
赵雯坐在会议室里，看着老总唾沫飞溅地讨伐着大家，一颗心早就飞回了家里。
小宝贝在挨饿，小宝贝在哭。
她只要一走神，脑海里就全是女儿的哭声。
她有些烦躁地站了起来：“刘总，我家里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了。”
刘总非常生气，阴云密布的脸上看不到一丝阳光，他指着赵雯，骂得真情实感：“看看，看看，就是你这种迟到早退的蛀虫，才会让公司的业绩不断下滑，你要是不想干了，趁早走人！”
赵雯早就不想干了，可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为了报复，她需要工作来壮胆。
想了想，既然别人能用眼泪攻势，那她为什么不能？
这些狗男人，欺软怕硬，却也怜香惜玉，她当女汉子当太久了，刚则易折，也许是时候换个思路了。
一想到女儿在哭，她的眼泪倒是毫不作假，泪汪汪地看着刘总：“家里真的出事了，求刘总开恩，下周我加班一周做补偿好不好？”
刘总向来吃软不吃硬，见赵雯急得满头大汗，还哭肿了眼睛，心里那点被铜臭味淹没的恻隐之心到底是冒了头。
便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赵雯如蒙大赦，出了公司，快步进了地铁站。
坐到半路，却选择了在中央步行街下了车。
不能现在回去，不能提前回去，想想刚刚的时间，最好卡一个可以捉奸在床的时间。
她要冷静，哪怕女儿的哭声一再徘徊在脑海，也不能再糊涂了。
可是，光她自己抓奸在床也不行，要找几个目击者才有杀伤力不是？
但是找谁呢？
娘家？在千里之外，丝毫帮不上忙。
大学同学？同样在千里之外，有心无力。
当初她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胆敢只身一人远嫁他乡？
果然这人啊，现在流下的泪都是源自当初脑子进的水啊。
愁，赵雯愁得不知何所适不知何所往。
路过街边的一家猫咪咖啡厅，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为了备孕与怀孕不受影响，她好久没来这里了。
老板倒是一眼认出了她，两年不见，他还是那样的阳光朝气，岁月真是对他慷慨至极。
如果不是熟人，是断不会相信这是个四十岁的大叔的。
赵雯走到他面前，隔着吧台看向他洞悉世事的深邃双眸。
也许，时移世易，老板却依然会记得她的习惯？
她像是为了验证到底会不会“故人心易变”一样，任性地提出了一个要求：“老样子，老位置。”
老板冲她笑了笑：“了解。”
不假店员之手，老板亲自为她冲了一杯拿铁，随后端出一盘新鲜的猫咪型蛋糕，以及一盒老牌子的猫咪零食。
就连喂猫用的一次性消毒手套都是老样子，放了三副，因为她习惯了，餐前一次，餐时一次，餐后一次。
随后，老板轻车熟路地，将餐盘端去了靠窗的角落，那是她固定的位置。
一切都与两年前没有变化，就连拿铁的拉花都一样是猫咪头像的。
那只奶泡做的猫咪正笑着，像是在说：欢迎老朋友。
赵雯坐到窗边，眼角嗪着泪。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故人心，不见得就会变，变的只有从开始就没被看透本质的人渣！
既然亲朋好友都不能依靠，那就只能靠自己的智慧了！
赵雯猛地起身，连上店里的无线网冲了话费扫了码结了账，歉意地冲老板点点头，随后离去。
出了咖啡店，她问道：“系统，你在吗？”
“在，一直都在的，宿主。您有什么需求吗？”系统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客户，恭敬有礼地用上了敬词。
赵雯摇摇头：“你就行了，不要那么吓人。我问你，你能追踪手机定位吗？”
“当然能。”
“那好，现在开始，把他的位置实时汇报给我，我要安排一出大戏。”赵雯深吸一口气，向地铁站走去。
第一个电话，她打给了极品婆婆，假装听不出她那喘息的声音，她苦恼地抱怨道：“妈，我那几个同事放我鸽子了，气死我了。算了我还是早点回来做饭吧，你要吃什么，我带回去？”
婆婆给吓得不轻，忙敷衍道：“啊，哦，那你看着买吧，家常菜嘛，无所谓的。”
挂断电话，左会香立马拨通了潘世俊的号码，身后的男人不断搓揉着她早已下垂的杀器，却依旧搓得她欲罢不能。
强忍着喘息，她说道：“儿子，你还是别带女朋友回来了，去开房吧，啊，赵雯不去美容了，马上就回来了。什么？到楼下了？快走快走，待会我就说你加班，放心吧，没事的。”
潘世俊挂了电话，心有余悸地拍怕胸口，前后左右看了看，这才挽着女朋友的胳膊，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进了一家连锁酒店。
赵雯看着脑海里投射出来的手机定位，知道那个渣男已经进了酒店，这才放心地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她拐进没什么人的角落里，故作惊慌的哭道：“警察同志，快救命，我家里进贼了，正在抢劫，啊，救命啊！地址？地址淮海路西子园a座909室，啊——救命——”
哭喊着，她故意挂断了电话。
她本想接着打第三个电话，可是她想了想，问道：“你能帮我改写来电号码吗？就是让警察将我的号码识别为别的号码？不然我又是喊捉贼的又是举报卖|淫|嫖|娼的，有点容易暴露。”
系统笑了笑：“宿主，不用你说啊，就连刚刚那个电话我都给你改写成你婆婆自己手机打出去的。”
“吼？你这么机智的。”赵雯放心地拨通了第三个电话，“喂，110吗，我实名举报，xx连锁酒店307房正在卖|淫嫖|娼，对，就现在。谢谢警察同志。”
挂断电话，赵雯冷着脸上了地铁，下车后拐进农贸市场买了几样蔬菜肉食，慢悠悠踱着步子往家走去。
深呼吸，要装作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小宝贝一定在哭，不，不能想这个，想了这个，就会乱了方寸。
小宝贝一定会像妈妈一样坚强。
冷静，镇定！
再次深呼吸，赵雯站在小区楼下，看了眼停在门口的警车，又看了眼高耸的电梯房，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叮——”电梯门打开，走出两个人民公仆，以及一个油头滑面的男人，男人被手铐拷着，低头不语。
男人身后，跟着一个梨花带雨的女人，正是赵雯的极品婆婆左会香。
赵雯故作惊讶地拽住左会香，并将她拉去身后护着：“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抓我婆婆？”
瘦些的高个子公仆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你家里进了贼，偷窃不成便强|奸了你婆婆，我们带走你婆婆，只是为了去警局做个笔录，待会就会让她回来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一起过来。”
赵雯当然要跟着，忙攥着左会香的手臂，向警察点头致谢：“多谢多谢，原来是有人要伤害我婆婆，实在是太谢谢警察同志了。”
“好了，跟我们走吧。”
赵雯抹了把泪，装作如释重负地转身：“妈，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说着，她恶狠狠地指着这个男人：“你给我等着，我老公回来不打死你！”
“这位女同志，你这属于威胁恐吓，虽然情有可原，但不可取，看在你只是牵挂你婆婆的份上，先给你一个口头警告，你注意一点。”旁边那个矮胖一些的警察好心地提醒道。
赵雯忙不迭致歉：“都怪我都怪我，警察同志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我计较，多谢多谢。”
这一副谦卑恭谨的姿态出来，任谁都想不到是她报的警吧？
赵雯问了问系统：“演技还行吗？”
“情真意切，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是一个关心婆婆的好媳妇。”系统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赵雯苦笑一下，搀着左会香的胳膊，跟在警察后面向外走去。
呵呵，老妖婆，被抓了个现行，这下没空吃避孕药了吧？
依照她的了解，老妖婆跟每个男人都要大战好几回合的，还都是内|射，这次能吃药才有鬼了。
不过，万一这个男人没有缴械，倒是白费她一片苦心了。
现在只希望她是走运的吧。
出了小区门口，左会香的手机响了。
赵雯瞥了眼，110三个字足够醒目，就连旁边的警察都好奇地停了下来。
“喂，什么？我儿子嫖|娼被抓了？警察同志，这一定是误会吧？”左会香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一定是误会，您听我说……好好好，我这就过来。”
潘世俊在旁边吼了一声：“妈，记得你自己来啊，别让赵雯知道。”
左会香一脸猪肝色，回头看着身后一脸迷茫的赵雯，有苦难言。
警察同志看了看时间，催促道：“快走吧。”
左会香又回头看了眼赵雯，试图让她回去：“雯雯啊，宝宝还在家里，要不你去看看，也许她饿了？”
“怎么会呢？妈你不是一直在照看她吗？我都按分量分好了奶粉，几个奶瓶也都是事先给你准备好的，你只要按时冲了喂给她就好了，怎么会饿呢？”赵雯强忍着心痛，逼着自己不去想挨饿啼哭的女儿。
她不能回去，她一定要让潘世俊回来，亲眼看到几个纹丝不动的奶瓶，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软弱。
赵雯握紧了左会香的胳膊：“快走吧妈，警察同志很忙的，妮妮有你照顾肯定不会饿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