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诱惑捆绑锁牢他
低沉的声音如同河流淌过耳畔,温柔又清澈,竟就真的令人发不出声来。季小晴看他都看得发了呆。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已恢复正常,所有人回魂了过来,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阿树自由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将季小晴抢回,不防那人突然转身,双目布满傀火,诡气森森地盯着她。
阿树:……
她将手又收了回来,尴尬地咬着指甲,“不要了…送、送你了……”
但季演似乎不准备放过她,寒气逼人朝前移了两步,将阿树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怀中人的双手突然搂过季演的脖子,将他的视线转了下来。
季演低头看她的时候无比温柔,薄唇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就连眼中那团傀火都悄悄熄了去。
阿树趁机逃之夭夭。
季演没有去追。正与怀中娇人四目缠绵,她的眼睛晶莹清澈秋波流转,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在魔兵们的欢声雀跃中,将季小晴带回自己现居的阁楼里,怀中之人都还来不及放稳,接着又迫不及待将脸贴上去轻蹭。
“季…季演……”季小晴抓住他的衣襟半推半就地喘息,也不知是想继续还是想停止。
季演突然滞了些许,抚过她的脸贴住额头,“乖,叫阿演。”
这声“乖”令她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理智瞬间崩塌,半张着一只小嘴迟迟未能回神。
“听话,”季演柔声再次重复,“叫阿演。”
“……阿演。”
后来二人半字未言,却将情愫在彼此眼中结成了无数密语,肆无忌惮地释放自身独有的气息引诱着对方,两只丹唇靠得越来越近,炽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欲将彼此慢慢吞噬。
她的纤手扣进他的指尖,或推或引,每一根都细腻柔滑,勾得他欲火满忍。
唇瓣即将相贴,深吻就要烙入。
这时,季演感觉右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条冰冷的东西,举起一看,竟是由她手腕里生出来的枷锁。
他轻微一笑,眉眼弯弯盯着她的深眸,“原来你喜欢玩这种。”
季小晴不敢对视得太过细致,只是随意地扫了他一眼,喘息未散,轻声道:“原来魔尊竟也这么好骗。”
季演右手极为不屑,一把搂过她的腰,清脆的枷锁声在房中响起,“既然都骗了我的心,再骗骗我的身又何妨。”
“简直厚颜无耻。”
“那又怎样。季长老搂着我一起进房的场景都被大家给看到了,若不做些什么简直说不过去。如何,这床够大,想怎么来?”
季小晴的脸和脖子唰地一下全红了。
“我将你带去地牢,只要你以后认真改过,我再…放你出来。”
如今奉诀基本无法成仙,而擒贼先擒王,只要成功将季演抓起来,便能解决奉门当下之患,恰好白夫人目前已是残废,那些魔兵们不敢放人也不行。
季演丝毫不慌,捏准了她性子柔软,揩油的那只手只紧不松,没有说她对仙门偏心,也不拿“十日条约”来讲理,只是轻微撇眉,装出一副可怜模样说道:“那地牢又脏又冷,死人冤魂又多,我平日这么干净,晚上没床睡不舒坦,没有饭吃会饿死,身上还有旧伤,不去。”
季小晴一把将他推开。
这怎么还得了……这怎么受得住……
“这牢你是蹲也得蹲,不蹲也得蹲!”她气呼呼地甩了甩枷锁,牵着那头白眼狼就往外走。
而后便是魔兵们原本见到的尊主风风光光将季长老带回房中,这会儿却又老老实实被季长老用锁链牵了出来,想着上去阻拦吧,又感觉尊主格外享受,但不去阻拦吧,好像又显得自己不太称职。
一个人这么想,恰好一堆人也是这么想,所以他们宁可愣在原地定身装死,也不敢上前嚎一嗓子,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尊主被她带走。
季演何许人也,丢钱也不能丢面子,他明显在人群里感觉到了各种眼光,于是默默掂了掂自己被禁锢的那只手,使袖口遮住枷锁,再顺势将身旁那人的小手一牵。
季小晴立马停住:“???”
季演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解释:“被这么牵着太丢人了,本座可是魔尊。”
季小晴都还没发言,他另一只手又顺便搭到她肩上,连推带催地快步离开了。
季小晴就被他这么轻推着走,好像此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牢里蹲一蹲了。
然而她并不理解,刚才不是还在卖惨来着,怎么现在就这么积极?
直到周围再无别人时,季演才放慢了下来,与她并肩而行,不过那两双手始终没再放开。
既然都要决定给他关禁闭了,那就再坦诚一次吧。季小晴心想。
这一路四周空寂,上方只有几双大眼睛幽幽睁着,凌空的夜明珠照得整个奉门微微生亮,但又亮得并不自然,长街道只要走几步就能看到一盏烛火,每段微风吹过来都愈发沁凉,一玄、一白两身衣袂时而飘逸时而静谧。
天上那四只傀灵看傻了眼。
平时多嘴的季演一路异常无话,这不由让季小晴觉得他是不是因为被骗所以心里有些不开心,但若要论及被骗,其实她才是遭受最多的那一个,但怎么偏偏就他就能把气生得这么叫人揪心,这么难以释怀。
季小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瞅得更大胆了些,后来他似乎感受到了目光,便带着一脸疑问迎上来。
季小晴连忙将眼神收了回去,埋在他手里的手下意识抽了出去。
季演终于开口,两根手指揪着枷锁淡淡问道:“真要把我关禁?”
“嗯。”
“再过两日傀族的人就会到此,你应付不来。”
“你知道,我也算傀族,应付他们游刃有余。”
季演蓦然停步。
所以,她究竟是怕魔族会灭了奉家,还是怕魔族会被傀族攻下。
脚下是一片草地,前方依旧是空旷的长道,而季演所站的方位,只要多加留意,便能注意到旁边有一条身处夹缝的斜坡,从那斜坡上一直往前,是另一条更不起眼的林荫小路,顺着小路走到尽头,有潺潺的溪流和孤寂的枭鸟。
傀的耳识极好,此时站在季演身侧,能很清晰地听到夹缝处传来它们在荒芜里逆境而生的声音。
以及,那座几乎再无人敢进入的文姑洞。
季演重新握紧她的手,准备往那夹缝处走。
“你干什么!”她立马将他拉住,“地牢不在那边……”
“文姑洞有床,关着舒服。”
可那文姑洞,她这辈子都不愿再进了。
那山洞,本应存有两个人之间最难忘的回忆,但不知从何时起,竟突然变成了季小晴一个人的,她在那个地方爱季演如命,但也是在那个地方受季演欺骗。她不愿,再回到自己曾经犯过错的地方再重温一遍。
“不。”
单单一个字,不仅又松了手,还沉下了脸拉开距离。
季演回头见她不高兴,就没再说些什么。揪着枷锁左右轻轻晃了晃,牵扯的那只手也跟着摇,“孤寒苦牢,你也忍心。”
“你都能忍心我,何故我忍心不了你。”
“哪有,”他一寸一寸将多余的枷锁拽进自己手里,使季小晴能站到自己面前,好看的眉眼俯下去静静凝视她,“最最心疼我家小晴了。”
季小晴听不得他出口的任何一句情话,哪怕这几个字说得一点技巧也没有,但偏偏就能牵引出内心埋得最深的柔弱。
她恼“季长老”人设清高特立独行,所以收起软弱跟着去学,她更恼自己太过软弱每次都被季演翻搅情绪,所以她学着去忍,直到再也憋不住了,那人的话被大脑擅自回念无数在耳边,每次感觉眼泪又要出来,却不敢低头去擦。
这时季演正好将她揽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她听见他在耳边说,自己真的离不开她。
这心防,怕是守不住了。
手中的枷锁恍若于无,丝毫不影响季演的动作,又或是季小晴过于心软,压根就舍不得弄疼他。
季小晴顺应他在地上坐好,季演还十分细心地将外袍脱下来给她垫着,随后伸出食指指了指天上,示意道:“你看。”
她缓缓抬头,随即看到远处有一只赤红色带光亮的东西由低而起划破长空,而后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绚烂烟花从中炸开,丝丝萤火接连消逝,又接连升起。
她想起了在玄季门时,那日是月满花香的中秋之夜,也是季演的二十五岁生辰,那时她对季演只是表面客气,实则内心充满排斥,所以当晚的烟花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突兀地尴尬。没有人真正想给季演过一回生辰,哪怕她自己也是。
后来不幸变成傀灵,庙会之夜又再次见到盛景,那时她对季演百感交集,就连如今都已回忆不起是何情愫。
而今烟花再起,已不再像从前那般触不可及,群山之下,盛景和他,好像都只属于季小晴一个人。
季演垂下眼平视她,身子不知不觉朝前移了几寸,等季小晴收眼回来时,正好被他一手稳住脖颈渐渐贴近,两人的气息越来越润,他的动作很温柔,却带着无法拒绝的强硬,季小晴满脸潮热,一只手轻轻抵在他的胸上。
“你…你把他们都放了……”
“好。”答应得几乎没有考虑。
季演衔住她的右耳,唇又渐渐移向脸侧。
“不…不能再骗我。”
“不骗。”说话间,薄唇覆上淡红,轻柔有度。
那只手再次抵住了他,她细细喘气,指了指天上那几双眼睛。
季演抬头阴森一笑,左手生出傀火往它们的方向轻轻一抛,那几只傀灵被明火晃了一下,当即就闭了眼。
季小晴吓得捂住嘴,“你不会把它们弄瞎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
她语塞。想起了之前被毒死的季筹和被烧哑的鬼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点着头。
“放心,它们只是睡了。”季演说完,又重新将她搂紧,刚才还没正式开始的吻又迫不及待贴了上去。
季小晴这回相当乖顺,搂着他的腰开始迎合,后来被吻得受不了了,情不自禁抓起他的后背开始轻挠。
季演移开分毫,鼻尖蹭着她的侧脸。
“想不想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