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伊卡洛斯
“神之代行者……”白芷玥架起剑，“也就是说……”
“正如你所想的，”靳雨宸点了点头，“我现在……站在了他的那一边。”
“这样啊。”白芷玥点了点头，“那么……你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神之代行者伊卡洛斯（icarus）？”
“没什么目的。”靳雨宸摇摇头，“我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但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找上了你。”
靳雨宸看向信：“不如放过他们几个，怎么样？”
“放过他们？”信笑了笑，“从你的口气里……我可以确定你是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吧？既然如此……你这是，在挑衅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靳雨宸并不否认，“但是，我更偏向于……‘警告你不要对他们几个动手’。”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信放声大笑，“你说什么？你是在……‘警告’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居然用‘警告’这个词……”
黑色在信的身后聚集，同八根尖刺连接在一起，然后猛地张开，形成巨大的“蛛网”。
“愉快，让我非常愉快。”信举起剑，剑尖对准靳雨宸，“你居然对我说出了‘警告’这个词……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蛛网”扇动，化为巨大的捕食装置向靳雨宸扑了过去。
“‘罪’的恐怖啊。”
“……唉。”靳雨宸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信冷笑着说道，“如果不用这么让人愉快的说法……”
“第二阶段限制解除，确认密钥代码输入，代码确认——‘icarus’。”
靳雨宸举起剑：“焚烧你那罪恶的时候……现在就到了。”
白芷玥，洛紫璇和洛紫菡只看到刺痛双眼的紫色光芒——
仅仅一瞬间，信的攻势被摧毁得连灰都没有剩下。
“伟岸的太阳神啊，暂且原谅吾之僭越，准许我攀乘神圣之四驾马车。”
马嘶声刺痛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本不应传达的马嘶声。
靳雨宸高举长剑，剑身上血色的纹路已然化为灿金色。火焰从纹路中涌出，纠缠，攀升，形成螺旋的刺状——
“传达光之呼号吧，天光的鸣声已然镌刻于吾之剑上！”
她的脚下是尊贵华丽的马车，车轮缭绕炽热的金色火焰；四匹鬃毛为橘红色火焰的烈马牵引那马车，阵阵刺耳而浑厚的马嘶声绵延不绝——
随后，两对白金色的羽翼在马车两边展开，靳雨宸将剑前指——
“奔腾，穿刺，然后放射光辉吧——‘荣光之铁骑’！”
光之剑与四驾马车交相呼应，炽焰的螺旋与白金的羽翼融为一体，随后化为光芒的陨星——
然后，那颗陨星就带着恐怖的热量与足以摧毁双眼的光朝着信撞了过去。
“咳咳咳咳咳咳……”体质最弱的洛紫菡最先对那陨星表现出了不适感，“姐姐……那……那是……”
“没事的……”洛紫璇的脸也一样苍白，但她还是抱紧了妹妹纤细的身体，“那股力量……并没有以我们为敌。”
而受到最大冲击的信则是——
“咯……咯……”信的喉咙已经被高温由内部被割开，全身的黑色物质都对那光表示了明显的抗拒，“这是……什么东西……！”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全身的黑色物质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开始因为“恐惧”而暴走。
“别开……玩笑了！！！”
信狠狠地掰动骨头与肌肉，强行架起了剑；强大的意志力迫使全身的黑色物质聚集到一起，附着到剑身上，然后铺成巨大的黑色的“盾”——
冥狱界——
“黑之帝星啊，你若再不出手……”烛夜黯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们这唯一的珍贵的实验体可就要被第九之星摧毁了。”
“聒噪。”源冷冷地道，“难道你只能做出来这一个成功品么？堂堂冥狱界之主，‘那个东西’的下仆……就只有这点能耐？”
“呵……”烛夜黯轻轻笑了笑，“我当然可以做出更多且更完美的个体。但是……你就不担心那个东西被第六名神之代行者带走吗？以那个男人的能力……或许能破解出他体表的‘那些东西’的构成方式……也说不定呢。”
“……”源眯起双眼，然后——
“——”烛夜黯的身体被切开。
“下次如果再对我如此出言不逊……就算是‘那个东西’的力量也救不回你。听明白了么？”源捏了捏手指，“不过……你倒也说的没错。‘那些东西’如果落入那个男人的手里……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说完，源的身后就打开了黑色的漩涡。
“好好看家，做好你应该做的事。”
源踏入了漩涡之中。
“是，我明白了……黑之帝星。”
烛夜黯的身体再次被牵扯还原。
“不过啊……你到底能不能干掉那个家伙呢？”烛夜黯扯出阴冷的笑容，“那个摧毁了你们的一切的……‘太阳’呢？呵呵呵呵呵呵……”
“还有，救世主啊，这一手……你究竟有没有预料到呢？呵呵呵呵呵呵……”
烛夜黯的身体一点点瓦解，然后融入脚下的棺椁里。
抵挡不住。
那股热量越是一点点贴近信，信体表的那些东西就越来越恐惧与暴动。
那些东西明显地对靳雨宸表示出了“恐惧”与“退缩”的意思。
“退下。”
就在信的身体将要被那恐怖无比的热量吞噬的时候——
“你是什么人？”靳雨宸看着夹住自己手中利剑剑刃的两根如同白玉的手指，“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说了……退下！”
源猛地一挥右手，靳雨宸被扔出马车，向一旁飞了出去。
“啧……”靳雨宸快速地切换了推进器的飞行模式，瞬间保持稳定，“你到底是谁？”
“我？”源冷冷地道，“你不认得我是谁了？卑劣的偷袭者啊……我今天就要把你那肮脏的心脏彻底撕碎！”
“看起来你对我体内的力量有很大的排斥……看来没办法和你说什么道理了。”靳雨宸架起剑，“那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放马过——”
“先停一下吧。”
一条手臂挡在了靳雨宸面前。
“黑之帝星啊，为什么要阻止我？”白夜潜看着源，冷冷地道，“这本是我下达给从属于我的神之代行者的一次极为平常的任务罢了。莫非你和这个家伙交好么？不尽然吧？孤高的帝王之星怎么会有这种污浊的友人呢？”
“人类……又是你么？”源冷冷地道，“没想到你居然……不，这句话太多余了。那么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家伙？”
“杀了那个家伙？”白夜潜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信，然后摇了摇头，“这种不合格的敌对者……还犯不上我派我最信任的第六神之代行者出动剿灭。如果她动手了……那就一定是那个家伙无视了伊卡洛斯的要求了吧。”
“没错，”靳雨宸似乎是在煽风点火一样说道，“我不过是警告那个家伙不要对天启灵帝冕下和轮回的皇女出手罢了。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对我发起了攻势。”
“我觉得我的同僚并不会说谎……不，我百分百信任她说的话都是真的。”白夜潜笑了笑，说道，“所以啊，黑之帝星，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伤了和气比较好。对吧？”
白夜潜的右手食指指了指他的头顶。
那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个东西的名字是——末日之枪，朗基努斯。
“……疯子。”源眯起双眼，“你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不可救药的疯子。”
“如果不这么疯狂，又怎么可能会有和你谈判的筹码呢。”白夜潜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态度，面带微笑地说道，“我说的没错吧？黑，之，帝，星？”
“……听到了吗？跟我回去。”
源以冰冷的目光瞪了一下白夜潜和靳雨宸，然后转过身对信说道。
“不可能……”信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别想再控制——”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
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信的身后，右手狠狠地贯穿了信的脖子：“我是在命令你，明白了吗？”
“你——！！！”
“呵呵……是时候了。”
烛夜黯的声音钉子一样穿透了信的耳膜：“还不动手？是真的想死了吗？”
咚咚，咚咚，咚咚——
白芷玥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快闪开！”
他一把卡住洛紫璇和洛紫菡，猛地向后退去。
听到他的声音，白夜潜和源也一样下意识地动了——白夜潜拉过靳雨宸向后退去，源则是将信碰扔到了一边——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信的身体瞬间破碎，然后，某个不可名状的东西——
“呵呵呵呵呵呵……终于孕育好了。”烛夜黯冷笑着说道，“多亏了你的力量，成为了‘他’诞生的催化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他”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