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快递员05
进门目的成功达到。
姜柯高兴，就要直接进去。
卢新伸手拦他，然后另一只手从鞋柜底下拿出三双一次性拖鞋放在地上。等他们三人换好后，才让他们进到房间里。
卢新屋子格局和他们顶楼的那间差不多，装修黑白灰冷淡风。房间内非常干净，一尘不染，大理石地板上清晰的能映出他们人影。
姜柯进去后张嘴感叹：“哇，你家收拾的真干净。”
卢新借过闻昼明递过去的水果，然后放进厨房，拿出一串葡萄清洗，笑笑：“我这人有点洁癖。”
谢欢环顾四周。除了干净外，所有东西摆放的都很整齐，井然有序，一点也不乱，每一样都按照顺序排列。
对于收拾屋子这点，谢欢自愧不如，她没有卢新这样讲究。对她来说，能看得过去就好。
卢新洗完葡萄装进盘子里放到他们面前的桌上，“你们先吃。”
他扭头回到房间拿了一张面膜，一屁股坐在谢欢旁边，翘起二郎腿，撕开包装展开面膜往自己脸上敷。
卢新贴上面膜嘴不方便大张大合，只得含糊不清说道：“我刚起来得敷个面膜。这夏天干死了，我皮肤受不了。”
他细心的将包装袋里余下精华挤出来拍在自己脖子上。
谢欢拿起颗大葡萄来，刚才冷水洗过，吃在嘴里去除热意，甜甜汁水爆开。
她余光无意中一瞥，看到卢新扯开领口露出一小片胸膛，瘦弱锁骨上有一块红痕，像是被人用嘴嘬出来的。
卢新注意到谢欢，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见自己锁骨的红印。他往上拉了拉领口，“噢，这我对象给我弄的。”
“女的吗？”姜柯实在好奇，不管是不是冒犯了，忍不住问道。
卢新对这问题并不介意，一脸不在乎的回答，“我男朋友。他没跟我住一起，偶尔过来一次。”
姜柯了然点头。
谢欢看向一间敞开的房，布置精致，靠墙摆了一整排玻璃展示柜，里面放着各种不同的手办。还有一台昂贵的电脑以及补光灯和手机支架等设备。
房间内地板上还垫着厚厚的隔音垫。
“我做直播。”卢新解释道。
几个人还不太熟悉，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气氛变得尴尬前。谢欢他们起身离开。
路上姜柯分析：“那件汉服会不会是卢新买的？他这个人讲究，睡衣材料都那么好，而且是个gay，有男朋友，还做直播。”
“买回来可能是穿给男朋友看的，要不就是直播要用，或者他自己很喜欢。”
谢欢觉得也有可能。
下午大约六点，太阳西落，他们出门打算吃完饭再顺便看看这栋楼人家此刻都在干什么。
刚出门，闻昼明还在锁房门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晚上管管你家孩子！有娘生没娘养！”
是五楼的暴躁中年男人何强。
他们赶紧下楼，走了几节台阶就看到在六楼房门口，何强站在门口双手盛气凌人叉着腰，一脸怒气冲冲，刚开口吼完。
六楼住户的主人反而被他堵在下面楼梯上，曲诗然牵着孩子放学去超市买了点牛奶一点都没想到房门口站着个大汉。
她被吼的一脸懵，另一只手下意识捂住轩轩的耳朵，把孩子按在自己怀里。
“看什么看！”何强瞪大双眼，眼珠子都快要突破眼眶，一脸蛮横异常的说：“曲诗然！让你儿子晚上小点声，吵死人！”
六楼住户叫曲诗然。原来是因为晚上有动静吵。也不能说吵，只能说是五楼男人一个人发泄脾气。
昨天谢欢他们七点左右听见动静，持续很短时间，只有两三分钟。
曲诗然儿子轩轩悄悄抬起大眼睛看着面前男人，立马害怕地抱紧曲诗然的腰，头深深埋在母亲怀里。
曲诗然反应了几十秒，首先道歉：“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吵到你休息。”
然后解释：“我家孩子晚上只是偶尔吵一回，但都是在八点之前。八点之后我都没有让他大声喊过。”
何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一挥手，“我不管那么多，你别说话。你家孩子就是吵！晚上别让我再听见动静，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何强发完一通脾气，兜里手机响起悠扬的老歌来电铃声。他脸上狰狞表情柔和下来，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声音也温柔许多，“喂，老婆。”
他又瞪了一眼曲诗然母子，噔噔跑下楼打电话去了。
曲诗然呆在原地愣了能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才反应过来，拉着轩轩继续上楼，嘴里轻声哄道：“没事，小轩。别害怕，没事的。”
她心绪不宁，迈台阶竟然一个不小心踩空，曲诗然身体不稳就要摔倒在地，轩轩也被她拉的身子一歪。
就在她马上膝盖要重重磕向台阶时，一双大手牢牢把她扶住。她儿子轩轩也及时被人扶住。
扶稳她没摔倒之后，闻昼明松开手。
曲诗然被这一走神险些摔倒吓出一身冷汗，腿软坐在台阶上缓神，幸好她儿子没什么事。
她拍拍胸脯，安抚自己那颗狂跳不已受到惊吓的心脏。缓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面前站着三个年轻人。
高个男生和女生就是把他们母子扶住的人。女生有点脸熟，早上好像见过一面。他们住在楼上，应当是昨天才搬来的。
曲诗然分外感激：“谢谢你们，太谢谢了。要不是你们，我儿子额头会摔一个肿包。”
“没事没事，姐，”谢欢摆手，“看到有人摔了扶一把是应该的。”
曲诗然紧紧将自己儿子搂在自己怀里，轩轩刚才也吓坏了，她轻柔拍打轩轩的背部哄哄。
她看着瑟瑟发抖的轩轩，一向柔和的曲诗然忍不住向他们诉说：“轩轩真的从来没在八点过后大吵大闹过。我们一直很注意这方面。八点前轩轩偶尔调皮蹦几下，我都是立马阻止。”
她眼皮垂下，神情委屈，“但他总是找上来让我们安静点。我们已经尽力了。今天还在门口堵我们，真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
谢欢在她旁边蹲下身体，拍拍曲诗然的肩膀以示安慰，“那男人太凶了，当着孩子面发这么大的脾气。姐，孩子爸爸在家吗？让他跟楼下那男人好好说说。”
曲诗然摇摇头，脸上表情黯然下去，“孩子爸在外地工作，每天非常忙碌，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
“指望不上他。”
“等孩子爸挣钱，我们换套房子，再也不住这破小区了。以后不想看见何强那张蛮横的脸。”曲诗然咬唇放下狠话，眼里闪过泪花。
她一个人带着五六岁的孩子独自生活，接送孩子，洗衣服做家务买菜做饭，以及孩子有点什么突发状况，都是她一个人的事。
这几分钟她已经调整好心态，她从台阶上起来，牵着轩轩再次诚意十足道谢：“多谢你们。”
她指了指三人，笑容几分羞涩：“我猜你们是要出去买饭吃。今天家里没多少菜，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到家里吃饭。我厨艺还可以。”
谢欢眼睛一亮，“谢谢姐。”她挺想念家常菜，而且又可以进到曲诗然的家里去看看。
曲诗然朝他们几人点点头，然后就牵着轩轩回到了家。
他们继续下楼，刚下几步就听到何强的声音。从何强接电话开始到现在至少已经经过十几分钟，他居然还没有打完电话。
何强倚靠在栏杆上，一只手在耳边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无意识不断在栏杆上摩擦。
他脸上扬起笑容，眼神看起来都变得温柔多了。和之前怒火中烧的那张脸完全不同。
谢欢放轻脚步。
楼梯里通话声更加清晰。
何强声音低低的：“老婆，你别跟我生气。我再过段时间就去看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特别想我？”
对面一个尖锐的女声好像说了一声不，拒绝非常干脆。
何强笑了一声，没把这拒绝当回事，“老婆，我知道你是跟我赌气。乖，我也想你。我现在谈一个大生意呢，谈下来就有几十万，都时候都给你。”
他又低声哄了他老婆几句。挂断电话后，看着黑屏停止通话的手机屏，何强脸上露出恋恋不舍，转身从包里掏出钥匙进门，用脚一勾关上门。
姜柯禁不住感叹：“没想到五楼这么暴脾气的一个人面对他老婆时竟然这么不一样。温柔到我都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有点羡慕：“何强他们夫妻感情真好。”
谢欢和闻昼明互相对视，不置可否。
他们下楼找了一家营业的餐厅，随便点了几道菜，吃饱后回去。
一楼电视声量震耳欲聋，刚一进楼就能听到。徐婶恰好在这时喊了一嗓子，“老头子，把电音关小点，我耳朵都疼！”
“噢。”徐伯应了一声，随之电视声是小了那么一两度，但差别不是很大。
姜柯无奈耸耸肩继续上楼，“大爷耳朵肯定有点问题。我估计助听器就是他的。”
途径三楼的时候，谢欢看到门缝中不再是黑漆漆仿佛没住人一样，终于透出白色柔和光线。
回到房间后，屋内没有什么他们要做的事情，简单打扫了一边房间，又随意聊了聊天就分开了。
谢欢先去洗澡然后换上睡衣，觉得时间还早有点无聊就来到阳台。
阳台一点也不小，非常宽敞。谢欢站在边缘，夜晚的夏风吹来，她额前的头发随风轻轻飘动。
不疾不徐吹在身上很舒服。
谢欢看向楼下，每户的灯都亮了起来，灯火通明，每个人各自在家中忙碌。
底下有一户阳台突然点起灯，是黄昏般的橘色灯光，一个高挑瘦弱的人走了出来，影子投在地上，他同谢欢一样站在栏杆前向外眺望。
谢欢眯起眼睛仔细数了数，是三楼的阳台。那人就是三楼的住户，一直很神秘。她今晚可算是见到了人影。
那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