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错觉
他有意无意地靠近，对他来说习惯而又自然，却给了我他喜欢我的错觉。
——2021829谢言川《日记》
“上午展示结束，下午没有训练只有活动，真爽！”
班主任说完今天的任务，江舟吟伸了个懒腰，舒服地感叹道。
“江舟吟，你检讨写了吗？”汤泠见他动作幅度那么大，立马注意到他便想起来了。
“写完了。”江舟吟尴尬地收回手，端正坐好老实回答。
“一般来说，军训期间如果受到处分，你军训结业证书拿不到明年还得来，但是念你是初犯，而且篮球赛的时候为班争光，这次就算了。开学以后，老实点！”
汤泠用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指向江舟吟，表示自己已经盯上他了。
“是，谢谢老师！”江舟吟咽咽口水。
幸好幸好，篮球救了我一命。感谢感谢！
“沈觉，你这一年也乖点，怎么说也是他们的长辈，做好表率！”汤泠又看向靠墙睡觉的沈觉，不过她知道他没有睡。
“哦。”沈觉从两手臂缝里伸出一双眼睛，看了她一眼。
“还有就是，等一下展示的时候，拳要打得有气势。你要当你面前有敌人，软塌塌的怎么打倒他们？打好了下午看电影，顺加一个结业小派对。打不好，开学后收拾你们！”
汤泠严肃地扫了一眼整个班级，说道。
她走后，江舟吟笑了笑，一手托着下巴面向谢言川：
“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敌人，早把他打趴下了。”
“你这身高是吹牛皮吹上去的吧？”沈觉悠悠一句。
“……”
“你这就是嫉妒！”江舟吟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轻蔑地抬高下巴：
“你也只配嫉妒了！爷的身高岂是你能觊觎的？”
“有病就去看，我赞助5毛，记得还！”沈觉也不甘落后道。
“呵呵，你可真大方。”江舟吟讽刺地干笑两声。
“过奖了。”沈觉当作没有听见他的讽刺。
八点三十分，军训成果展示正式开始。
最后一天的阳与第一天的阳光一样热烈，而这只是他们青春的开始，并非结束。
“军训闭幕式分两个议程，成果展示和颁发结业证书。下面我们进行的是第一项仪程，2021级高一新生一至六班，军体拳展示，大家掌声欢迎。”
随着音乐的响起，穿好迷彩服的学生迅速在阔大的操场上排好队伍，整齐划一，从天上看想必很壮观。半空中的遥控飞机全程拍摄。
湛蓝的天空，飘动的浮云，描绘出他们青春的样子，热烈奔放。
天空有记忆，它什么都知道。
……
“好，接下来让我们进行第二项议程，颁发结业证书。请全体老师和教官依次为学生颁发……”
“军训到这里就落幕了，但你们的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湘陵一中的校长，魏长沨！”
“我希望，这次军训，会给你们留下美好的回忆……”
……
闭幕式结束后，江舟吟拉上谢言川去学生处交检讨。
“别看只有这么短短两页，可是我熬了好几个晚上写的。”
江舟吟自豪地从身后拿出两张纸，上面洋洋洒洒一片字。
“你又不是第一次写，不至于。”谢言川扫了一眼两张纸，也没有想细看，反正都是一些虚的。
不过，他是真没有想到江舟吟竟然这么有骨气，没要别人写的，毕竟在每天这么累死累活的训练下谁还想写字。
“你说的倒也没错，我记得我最惨的一次，写了1000字。我那时候才知道1000字竟然有那么多，好几页了！”
江舟吟回想了一下，抖抖肩膀，后怕地说。
“你从小到大写的字都可以写一本书，区区1000字算什么。”谢言川不以为然道。
“那不一样，你是学霸没有写过，你不会明白的。”江舟吟叹惜地摇摇头。
学生处在综合楼四楼。
他们来到综合楼底楼，江舟吟稀奇地四处张望。这里就像一个大展览室，湘陵一中的历史全部清清楚楚贴在墙上。
江舟吟看到右边尽头有电梯，旁边种了一盆不知名的植物，模样似小树。
“啊四楼啊，要不我们坐电梯上去吧？”江舟吟悄悄咪咪地问。
“应该不让坐吧，走吧！”谢言川说着，上了楼梯。
“哦。”江舟吟蔫蔫嘴，像泄了气的气球有气无力地跟上去。
“叩叩叩”
“进来！”
“是你啊，检讨写完了？”
室内开了空调，清清爽爽。陈今时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整理资料。
“写完了。”江舟吟点点头，将检讨递给他。
“嗯，等着，我给你拿手机。”陈今时接过他的纸，前后看了几眼，然后向书柜走去。
陈今时打开书柜，抬出一个箱子，里面是学生会学生没收的所有违禁物品。
箱子有两层，下面一层是专门放手机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都有。
“哇塞，这么多！卖了值不少钱吧？”江舟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惊叹道。
“……”陈今时扶额，默默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手机上贴着标签，写了xx年级x班xxx。
陈今时还没有翻到，江舟吟眼尖就找到了自己的，立马伸手去拿：
“这是我的，谢了。”
他左右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关机了。
“川川，里面好多手机，我看见沈觉的了好几个！”江舟吟兴奋地说。
“哦。”
“你是谢言川吧！”陈今时上下打量着他。
“你认识啊？正常！谢言川，湘陵省第一！”江舟吵十分骄傲地竖起大拇指，仰起下巴说。
“怎么可能不认识，学生处主任还想让他接我的班，我今年高三。”陈今时笑了笑说。
“接你的班有什么好处吗？”江舟吟好奇地问。
“我想想……”陈今时思索片刻，打趣道：“大概是，你以后玩手机被发现由他没收。”
江舟吟看了看谢言川，点点头：“可行！”那我说不定可以不用写检讨了。
“你如果有意愿的话，可以先试试，大概下个月开始选拔，从底层做起。”陈今时看向谢言川，认真地说。
“哦。”谢言川看着江舟吟期待的小眼神，淡淡一句。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正好也要出去，和你们一起下去。”陈今时拿起桌上的文件，领着他们向外走去，顺手关了门。
“你们那些手机，没有人领就一直放那吗？”江舟吟跟在他后面问道。
“不是，他们毕业的时候会还他们。不过，没几个人知道，都以为没收就要不回来了。”陈今时摊摊手说。
他领着他们走向电梯，直到他按下电梯，江舟吟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问：
“可以坐？”
陈今时很自然地点点头：“可以坐，普通学生也可以。”因为来这里的学生也不多。
江舟吟抓狂地挠着头发，幽怨地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为什么不早说？
吃好中饭，学校组织的电影在体育馆投放。
由于人多太过闷热，很少开起的空调便起了作用。
四周都被窗帘拉上，中午的烈日被挡在布外，室内黑漆漆一片。
室内只摆放了几个特别长的长凳，一个同学动整个长凳都在晃动。
江舟吟抽搐地看向站在台上的魏长沨，不可置信地说：
“这人是魔鬼吧？这长凳这么多人能坐？硬就算了而且不稳，还有面积也小，屁股大的要是没有坐稳摔了，整排都得摔！”
“那就好好坐！”谢言川也无奈。
“连个靠背都没有，困死了。”江舟吟打了个哈欠，愤愤不平地坐下来。
“来，坐下，我靠着你睡会儿。”江舟吟拉下站着的谢言川，手半搭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睡了。
谢言川不太自然地扭头瞄着他，江舟吟轻轻一句：
“你如果困了，直接靠着我头睡就行。”
“不了，我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说不定明天是雨天。”
谢言川：“……”
“吹着空调看电影，多舒服。但是不要舒服过头了，不要军训结束就忘了坐姿。好好坐别乱动，小心一排同学全部遭秧！”
魏长沨拿着话筒站在台上，声音冲炽着整个体育馆，响彻在众人的耳边，余音环绕。
“川川，你看着点，我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江舟吟低沉的声音泛着懒懒的睡意，也随之呼出一些热气，弄得谢言川耳朵热热的。
谢言川抿抿嘴：“知道了，闭嘴吧！”
他以为江舟吟闭嘴了就没事，却忘了人睡觉也是要呼吸的，虽然没有说话时那么强烈。但是，一阵一阵微弱的热气，也着实让人难受。
就想现在的风，惹人心烦燥热。
电影放了什么他不知道，电影中人物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清，他的耳边只有江舟吟的呼吸声，其他的声音都迷迷糊糊的，像云雾中的光。
电影结束后，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江舟吟，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问谢言川：
“什么电影？讲了什么？好看吗？”
“不知道。”
江舟吟十分不相信地撇撇嘴，不想说就不说还说不知道！